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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里,老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杵著拐杖,嗓音嚴肅說道:“我的名字叫做彭獻之,來自至高聯邦最高參議會。這是聯邦體制內權利最大的部門,專注于調節普通人與進化者之間的平衡,守護普通人的正常生活與權益,約束進化者的權利與能力。”
鹿不二心不在焉地應付,心里多少有點不爽的。
喵的,好不容易親到了夫人,結果全被這老登攪合了。
以夫人那么矜持傲嬌的性格,一有親密接觸就會很應激,這次的機會錯過了,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此刻的衛生間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蓮華已經逃去洗手了,算算時間差不多洗了五分鐘了,可能是想用冷水給自己降溫吧。
彭獻之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感慨道:“不得不說,你的膽子確實是大。”
這里說的,是鹿不二今天的所作所為。
當然也是說的他的色膽。
這么多年連,彭獻之家的白菜一直沒人敢拱。
但她今天忽然發現,自己要是再觀望一段時間,說不定真能聽到自家女兒放產假的消息,這可真是了不得。
她是真心的佩服。
鹿不二清了清嗓子:“還可以。”
彭獻之忍不住問道:“你知道謙遜是什么嗎?”
這一刻,從破繭以后就一路癲到現在的鹿不二第一次陷入了迷茫,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有想過,也找不到答案。
他只能坦白說道:“不知道。”
彭獻之欲言又止,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黎燦他們守在門口,聽著這對話,冷汗直流。
這也太抽象了。
“你的天賦確實很好,好到似乎有點不太真實,直到看到伱的時候我才明白這是為什么。有的人狂妄,是因為他強到無所畏懼,譬如梅丹佐。有的人狂妄,是因為他無知愚蠢,譬如高木礫。還有的人狂妄,是因為他已經破罐破摔,沒什么好怕的了。”
彭獻之忽然說道:“而你屬于經歷過破罐破摔以后的第四種,狂妄已經成了你對待生活的態度。經歷過死亡的恐懼以后,你的心里不再有所恐懼。不愿低頭,不愿妥協。如果你的天賦不足以支撐你的狂妄,那么你無疑會毀掉自己。但慶幸的是,你有狂傲的資本。”
她頓了頓:“從你過去的經歷來看,你傲上而不欺下。總體來看,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你熱愛這個世界,那就是好事。”
鹿不二微微一怔。
忽然有種被眼前這個老人給看穿了的感覺。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得辣。
“有心性,也有手段。”
彭獻之評價道:“你確實有君主之姿。”
鹿不二毫不客氣:“那是,那是!”
彭獻之眼角微微抽搐,有意無意說道:“只不過,神圣君主所代表的是責任和義務,每個人對于君王都有不同的解釋。但聯邦所需要的君王,指的是可以為人類奉獻的君王,而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利。換而言之,是人們的尊敬和愛戴,成就了君王。而不是你成為了君王,所以才受到人們的尊敬和愛戴,這點你要想清楚。”
她提醒道:“雖然你踐踏了鎏金石冠,但你的使徒之名還是為你保留了下來。除非你有一天像龍雀那樣殺個繼任教皇,或者是弄死了什么更了不得的人,否則一般情況不會廢除你的神圣加冕權。”
鹿不二聳肩:“那些大人物脾氣還挺好。”
彭獻之淡淡說道:“那是因為他們有所求。”
“暗質體唄?”
鹿不二聳了聳肩。
彭獻之微微頷首:“這是全新的體系,意義之大可能超乎你的想象,所以接下來你會面對很多想象不到的事情。不過有黎諾守著你,大概是不會出太多的問題的。”
鹿不二繼續心不在焉。
“有件事,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彭獻之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所拍攝的恰恰就是今天看到的那個腐爛的腦花:“之前,特別行動部對于張伯倫展開了調查,用了非常多的高科技生物手段,但始終沒有任何結果。但這次不一樣,我們從這個腐爛的大腦里,提取出了很多信息素。”
鹿不二愣了一下:“啥叫信息素?”
彭獻之眼神鄙夷:“你個文盲。”
鹿不二被懟得啞口無言。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生物科技,對大腦的信息素進行提取,從而獲得一部分信息,算是現代的刑偵手段。”
彭獻之解釋道。
說到這里,鹿不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梅丹佐在這次的行動之前曾經提醒過他一句話,讓他千萬不要試圖吞噬目標的記憶,無論如何都不行。
語氣很嚴肅。
鹿不二也就聽了。
直到張伯倫的腦花露出來,他才知道是為什么。
那東西那么邪門。
鬼知道吞噬了記憶以后對他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具體發現了什么?”
鹿不二好奇問道。
“具體的結果還沒出來,張伯倫的大腦已經被送去了燕京,需要進一步的分析。只不過,我本人倒是有點線索。”
彭獻之抬起眼睛:“那個腐爛的腦花,我曾經見過。”
鹿不二吃了一驚:“您見過?”
彭獻之嗯了一聲:“二百多年前,在埃及開羅。第二代神圣君主黎星槃封印三號站點的腐敗死神的時候,我就曾見過那東西。這要追溯到,當時的神圣君主,以及制約他的執圣官和大教司。”
在這之前,她忽然提出了一個問題。
“孩子,你知道神圣君主為何而存在么?”
鹿不二陷入了沉思。
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很多人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神圣君主為何而存在?初代已經離開了很多年,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為何要建立這樣的制度。但二代的一些所作所為,讓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彭獻之嚴肅說道:“神圣君主的存在,是為了提防某些東西的。而初代和二代的死,極有可能也不是自然死亡。”
鹿不二聽到這里,頓時毛骨悚然。
他沒有質疑老人的說法。
因為康斯坦丁的死,也不正常!
接下來這個老人緩緩訴說了一段隱秘的過往。
并未對外界公開過的隱秘。
“或許蘇什跟你說過,每一個百年,都會有一位天神蘇醒。但實際上,天神的復蘇并非嚴格按照這個規律。因為天神的確陷入了沉睡,但祂們的荒神還活躍在這個世界上。只要祂們能夠匯聚足夠量的暗質,就可以讓那些恐怖的天神提前蘇醒。”
“因此,進化者們一直要對抗的中堅力量,主要是那些荒神們。但就在二百多年前,第二代神圣君主黎星槃,面對著即將在格陵蘭島釋放大量暗質的四位荒神,卻將祂們棄之不顧,執意前往埃及。而埃及的三號站點,早就被初代神圣君主鎮壓過。”
“當時沒有人知道,第二代神圣君主為什么要這么做,當時的埃及一片風平浪靜,三號站點的天神并未蘇醒。但當二代趕到的時候,開羅卻恰好出現了極其可怕的生命災害。第二代神圣君主孤身闖入了腐敗死神的陵墓中,沒有人知道那一戰的具體結果。二代歸來以后對此也閉口不談,直到晚年他離開以后,我在他的遺物里,找到了他的留下的手記。那本手記里,夾著一張照片。”
鹿不二深吸一口氣:“那個腐爛的腦花?”
彭獻之嗯了一聲:“是的,但我要說的也不只是這些。因為第二代神圣君主的所作所為,是受到了一個人的影響。”
鹿不二微微皺著眉:“誰?”
彭獻之一字一頓:“如今巴別塔的軍師,赫爾墨斯。新紀元開啟以后,最初解讀了翠玉錄的人,是他開啟了煉金術的時代。他對于古老的黑魔法非常有研究,有人懷疑他是紀元前的進化者。”
“是的,赫爾墨斯還追隨過第三代神圣君主康斯坦丁。但那個時候,他換了一個名字,甚至換了一張臉。但我能認出他來,因為二代在晚年曾經多次提到過這個人的特征。”
她瞇起眸子,神情緬懷:“當初開羅的戰役以后,二代就受了無法挽回的重傷,而那個神秘的赫爾墨斯就這么消失了。像我們這種高階的進化者,如果愿意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到休眠倉里沉睡,存在的時間理論上可以很長很長。這也是為什么,我還活著的原因。”
鹿不二聽到這里,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因為我發現了那個軍師的真實身份,一直以來都對他保持警惕。雖然不確定他的目的,當初他的所作所為,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幫助人類避免了一次大規模的災害。”
彭獻之嘆了口氣:“但他的秘密太多,我無法信任他。而黃金時代的三賢太過耀眼,擁有神圣君主之姿的人,一下子出現了三個。而當年他們那批人里,就有那個軍師在背后引導。黎家作為神圣家族,就曾經試圖制約過這股力量,但卻有心無力。嗯,是的,我們就是曾經鎮壓過年輕人,但卻被打臉的老腐朽。”
鹿不二心想原來如此。
難怪梅丹佐聲稱他跟黎家的關系很惡劣。
原來還有這么一段淵源。
“黃金時代的三賢里,宮禹是最先退出的,因為他不具備開創新體系的能力。而康斯坦丁和梅丹佐之間,無非是誰先誰后的問題。當時的想法是,其中一人成為君主,另一人進入休眠倉沉睡。”
彭獻之淡淡說道:“只不過,梅丹佐拒絕了。康斯坦丁因為跟那個軍師走得太近,他加冕稱王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而事實證明,最后果然出了問題。如果你想知道,那個腐爛的腦花到底是什么,那么線索就要追溯到巴別塔這個組織,找到那個軍師。”
鹿不二沉默不語。
這件事聽起來,錯綜復雜啊。
居然牽扯到足足三位神圣君主。
“有一個對你來說算是好消息的事情。”
彭獻之忽然說道:“軍部總將原融,是聯邦體制內最激進的主戰派。這次之所以會不留余力的保你,就是因為你提供了足夠的籌碼。如果能從那個張伯倫的腦子里提取出足夠價值的情報,那么我們會拒絕談判,直接跟巴別塔組織開戰。”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眼神幽深:“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梅丹佐重新出現在了聯邦和教會的視線里,這對他們來說是一記定心丸。但我需要確定的是,他到底會怎么做。”
鹿不二挑了挑眉,大概知道她作為最高議員的來意了。
“這還不簡單。”
他一臉輕松說道:“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
彭獻之其實很想說。
梅丹佐那個人非常高傲。
聯邦和教會體系的人,他一向都看不起。
哪怕有他的聯系方式,也會被他給拉黑。
想求他辦事,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而且還保不準那家伙會不會耍你。
然而下一刻,彭獻之就看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倚在沙發上,愜意地翹起了一雙腿,然后給當世的最強進化者打去了電話。
“喂,你特么在干嘛,半天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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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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