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凌煙閣再次開啟,為參加了南境保衛戰的修士們集體授勛。
勛章是純金打制,考慮到現在的金價估計值不少錢。上面雕刻出熱帶雨林的背景,一個拿著槍的士兵站在叢林中央,面容肅穆,眼神堅毅。
同時,所有修士得到了國家證書與榮譽頭銜:南疆衛士。
另外,還有每人兩千五百萬的現金獎勵——對財政來說只能算是不痛不癢的支出,因為這批修士的消費能力其實很有限,大部分錢都是被存起來,放在銀行倉庫里面,四舍五入幾乎等于沒發這筆錢。
眾人對純金勛章愛不釋手,對榮譽頭銜沾沾自喜,對現金獎勵沒什么感覺。
畢竟實在是不差錢了。
投資?家里沒人會做生意;買房子?親人都住軍府大院了沒必要;買奢侈品?每天從頭到晚都是在修煉,哪有那個時間讓你去逛街炫富秀優越呀!
這也是全球都普遍出現的問題所在:超凡者基本不參與人類社會的經濟生產活動,從頭到尾不是修煉就是變強,偏偏還要吃大量資源…所有超凡者政權占據主導地位的國家或者地區,普通凡人的生活水平基本都是在飛速下滑,而且是沒有底線的那種。
授勛儀式結束之后,眾人便各回各家。
考慮到短期內不會再分派戰爭任務,蘇云錦便又去收集初融雪水了,暫時告假一段時間。
燕裕也要在平京逗留幾日,作為全國目前唯二筑基的修士,京爺當初走過的科研待遇,他這邊也得全走一遍。
抽血、取頭發、進機器掃描…
查著查著,研究員們便感覺不對。
何謂靈根?靈根不是一個實際存在的身體器官,它的準確叫法是“身體對靈氣親和性”。
燕裕的對靈氣親和性非常之差,差到在高濃度靈氣環境下幾乎沒有自發吐納效應,以至于研究人員反復做了好幾次數據核對…又換了個研究修士進去做參照組來對比。
還是沒問題,燕裕的修行資質,從儀器結果上看確實不大行。
當然,儀器檢測結果不代表一切,否則也沒法解釋他如今已經進入洗髓階的事實。
儀器的技術水平終歸是不斷在進步的。好比上半年五月份的高考驗血,感冒、過敏、女性經期…在當時都會導致檢測不出靈氣,后面才慢慢發現并逐步完善。
因此,大家也只能當成燕裕是某種“儀器暫時無法檢出”的修行資質,索性用來豐富科研數據案例了。
今日份的研究結束后,燕裕離開實驗基地,便看到劉龍韜和葉筠在外面等他。
“老燕,您挺行啊。”劉龍韜呵呵笑道,“聽說您修行資質一般,升到筑基是開了風靈月影?”
“差不多得了,你給我開個外掛看看。”燕裕回應。
“哈哈,我不需要。”劉龍韜得意說道,“我不開掛也能比您升級快。”
旁邊的葉筠無奈嘆氣。隊長平時都是很成熟穩重的性格,結果每次遇到燕裕,就跟經常釣魚的釣魚佬似的,動不動就要攀比好勝,真不知道他倆到底是誰有問題。
“出去吃飯?”劉龍韜拉開車門。
“走起。”燕裕說。
三人去火鍋店吃了銅鍋涮肉,又喝了十幾杯小酒,劉龍韜哈哈笑道:
“我記得咱們第一次吃飯的時候,還被你這孫子好好訓了一通,說我性格不適合和葉筠搭檔,現在你看呢?”
“我還是那個觀點。”燕裕毫不客氣地說道,“葉筠在你這里完全是浪費。”
葉筠在旁邊無力扶額,完全不想摻和進他們小孩子般的對話。
“算了吧。”劉龍韜呵呵笑道,“要不你試試追求她?如果伱能把她拿下,讓她自愿跟你走,我絕對不攔。”
“差不多得了。”葉筠有些頭疼起來,跟燕裕解釋說道,“他酒喝多了,都不用‘您’了。”
“我知道。”燕裕瞇起眼睛,看著還在自斟自飲的京爺,忽然說道,“看來京爺最近的壓力很大啊。”
“民間修士管理條例剛出。”葉筠解釋說道,“他正不爽著呢。”
民間修士,在先前的陸國是不被承認的。首先你不能冒頭,我就假裝沒有民間修士;其次一旦你冒頭了,違法犯罪的就殺掉,沒有違法犯罪的就帶走管理,然后繼續假裝沒有民間修士。
隨著靈氣復蘇的時間推移,陰差陽錯踏上修行之路的民間修士越來越多,樞密院上層也沒法繼續掩耳盜鈴,只能推出《民間修士管理條例》,算是把過去私底下操作的事情給明面上制度化了。
“這有什么好不爽的?”燕裕詫異問道,“這條例還沒出之前,不就一直是這樣操作的嗎?”
“是這樣的。”葉筠解釋說道,“上個月的月底,平京發生了一起兇殺案。被害者全家被殺,兇手是一個民間修士。后面檢查發現這人修行資質很不錯,所以定北軍就跟大理寺那邊商量,不走訴訟流程,和被害者家屬賠償取得諒解,然后把這人秘密收編了。”
“被害者不是全家被殺嗎,哪來的家屬?”燕裕皺起眉頭問道。
“他有個遠房堂叔。”葉筠嘆氣。
既然是遠房,那肯定是關系不怎么親的,自然會選擇收錢息事寧人。那死去的一家人,誰來替他們伸張正義呢?
所以那個民間修士的修行資質,估計是真的優秀到夸張,以至于定北軍甚至愿意動用手段干涉刑事,讓大理寺不提起訴訟的地步。
“兇手是誰啊?”燕裕繼續問道,“叫什么名字?”
“范文堂。”葉筠回答說道,“原本是無業混混,在夜店看場子的。被客人用酒水潑在臉上,后面懷恨在心,尾隨客人回家然后將其殺害。不過聽人說那客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因為打架斗毆進過好幾次局子…”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旁邊沉默的劉龍韜突然說道:
“哪怕身上背了案子,他的兒女總沒有過錯吧?連小孩都不放過,真他媽是畜生都不如。”
燕裕也沉默下來。
范文堂的名字,他前世也聽說過。或許是因為被定北軍壓下來的原因,他倒是不知道對方是因為犯了兇殺案才被定北軍發掘的。
這個人的素質確實屌差,性格也很桀驁囂張,不過戰斗實力確實厲害。職業是使君,跟陳靈韻一樣玩的使鬼,號稱國內第一使鬼修士,如果拋開人品不談,確實也有值得定北軍保下他的資本。
“不行了,我忍不了。”劉龍韜突然放下酒杯,起身說道,“小爺要去給他個教訓!”
“喂,你別激動…”葉筠還沒來得及勸阻,京爺已經大步離開店門,化作劍光沖天而起了。
“跟上?”燕裕問道。
“當然!”葉筠抓起身邊的挎包,迅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