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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續的消息是晚上傳來的,說范文堂的命是保住了,但遇到一個問題。
這家伙成植物人了。
范文堂的白無常,修為境界還不算低,勾魂冥光能勾人一魂一魄,導致他現在只有二魂六魄,意識完全沒有恢復正常。
失去的那一魂一魄在哪里?在白無常那里。
讓白無常將魂魄放回來?可以是可以,問題是白無常沒有智慧,必須范文堂這個使鬼修士親自下令才行。
于是就出現了一個問題:范文堂沒法恢復神智,就沒法命令白無常放出魂魄,也就沒法讓自己恢復神智…鎖死!
據說上面為此專門找到梅老師,讓梅老師過來幫個忙。
梅映雪也很懵逼,我一個劍仙,你讓我去解鬼修法術…是不是有點難為我了?
她下午四點趕到醫院,確認了一下情況后,說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只要有個足夠厲害的使鬼修士…最好是金丹境的那種,就可以強行煉化屬于范文堂的喚魂鈴,在不殺滅白無常的情況下,逼迫白無常改換門庭。
如此一來,白無常的掌控權易主,這位金丹修士就能命令它放出一魂一魄,讓范文堂恢復清醒了。
定北軍這邊也很吐血。現在這個靈氣上限,你讓我們去哪里找金丹修士?
等到靈氣上限抵達那個程度,頂流修士都結金丹了,我們還要這個煉氣階的范文堂有什么用?
于是問題就從“怎么救”變成了“救不救”,畢竟植物人雖然還活著,但吊命也是要錢要資源的。
如果他本身已經不再具備那個價值,那么光憑他過去犯的罪行,已經足夠槍斃他好幾回了,還救個屁!
將消息傳過來的是劉龍韜,京爺此時喜氣洋洋,用力拍著燕裕的背,大贊他“為民除害”“是個英雄”,讓燕裕也有些無語。
“所以你們還救不救了?”燕裕問道。
“救個屁!”劉龍韜笑罵說道,“我反正跟家里亮明態度了,我要他死!連小孩都能下手的渣滓,好死!”
“呃。”燕裕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唉,我也不是目無組織、目無紀律,我是特意給他留了條命的。誰能想到他自己的勾魂冥光,他自己卻沒有辦法破解呢?偌大的陸國,算上軍府修士數量十來萬總也有的吧,這其中的使鬼修士起碼也有一萬人吧,難道就沒有一個能救得了范文堂嗎?我不信,恐怕還是救他的代價太高,組織希望讓他主動捐軀吧。”
“只能說我不殺文堂,文堂卻因我而死啊!唉!”
劉龍韜頓時愣住了,仿佛根本沒有想到燕裕會發出這種厚顏無恥之語:
明明就是你殺了他,是你在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結果你還不承認,非說是伱按規矩給他留了條命,是上頭故意不肯救他…
哇這是什么人啊!好處全都要占,黑鍋是半點都不肯沾是吧!
“真的假的?”葉筠卻是把他的話當了真,驚訝問道,“不是你故意設計的嗎?”
“什么故意設計的?”燕裕不解問道。
“就是,你事先知道勾魂冥光能奪走人的一魂一魄,但是你裝作不知道。”葉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推理分析說道,“然后先將黑無常廢掉,再用御劍飛斬逼他出手,這樣他只能讓白無常來救…也就只能用勾魂冥光這個招數來自保。你再故意讓他被這個招數命中,這樣就能將謀殺偽裝成意外,逃避組織上面對你的責罰。”
“嘖嘖嘖嘖嘖!老燕啊老燕!”劉龍韜也恍然大悟,“原來您是這樣設計的啊!我說呢,真是個好計策啊!不僅是借刀殺人,而且還是借的他自己的刀!這樣一來,上面也沒法說你什么了。畢竟勾魂冥光是那玩意自己放出來的,不用他來當肉盾去擋,難不成非得要您自個兒去硬扛嗎?哪怕在法律上這也算緊急避險哇!厲害!精彩!佩服!”
“你們在說什么呢?”燕裕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我是那種陰險狡詐的人嗎?”
“您是啊!”劉龍韜大聲說道。
“不知道。”葉筠老實搖頭。
“那京爺你真的誤會我了。”燕裕一本正經地辯解道,“什么故意廢掉黑無常,故意誘使他使出勾魂冥光,又故意讓他自己中自己的招…這些都是意外,是一個不幸的巧合,我事先真不知道這些!”
“你真不知道?”葉筠還是懷疑。
“別裝了,他肯定知道。”劉龍韜確信不已。
“便說這什么勾魂冥光,能讓魂魄受損,我怎么知道?”燕裕攤手說道,“陳靈韻雖然是使鬼修士,但她的使鬼也不是這個風格啊,我也不可能事先就去打聽范文堂的情報吧,這個人還是今天葉筠介紹了,我才第一次認識的呢。”
“說的也是。”葉筠點頭思索說道,“你事先不可能知道,范文堂的勾魂冥光能勾取人的魂魄,讓人神智永久受損的。你肯定只是下意識要躲避攻擊,剛好范文堂就在身邊,順勢就用他來擋招兒了。”
“對對對!”燕裕聞言頓時大喜,“這才是事實!”
“不可能兒!”劉龍韜還是不信,“葉筠您可別被他騙了,老燕這個人詭計多得很,最會裝無辜!”
“老劉,你不能不講道理。”燕裕苦口婆心地說道,“我不可能事先了解到勾魂冥光的情報,也就不可能借刀殺人,這是客觀事實!咱們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我事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跟他說好了只是切磋,不能死人,所以我肯定默認他不會動用致命手段對吧?我都不知道那是刀,我怎么借刀殺人?不存在的,這就是意外!”
“確實。”葉筠也認同他的說法,配合著勸說劉龍韜道,“范文堂的事情還沒有對外公開,哪怕燕裕能從陳靈韻那里拿到情報,他也沒有提前去拿情報的動機。除非他能預知未來,知道范文堂中了這招就會魂魄受損,但這很明顯也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劉龍韜舉手投降,“反正你們說這是意外,組織也這么認定,我沒問題。我保留意見行了吧?老燕無罪,畜生該死,皆大歡喜唄!甭管是不是意外,這樣就行了。”
“唉。”燕裕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繼續說道,“就算是意外,我畢竟也是親手殺害了同僚,我很難過,我的心里非常悲痛。范文堂是正式收編的陸國修士,本來能在戰場上保家衛國,殺死更多的外國侵略者,如今卻間接死于我手,有多少敵人因此而活下來了?這些人未來造成的殺孽,都要算在我的頭上了。”
劉龍韜聽得都要吐了。都說了組織也認定這是意外,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了,你還在我們面前裝什么呀?非得里里外外都一塵不染,硬充無辜白蓮花唄?
“燕裕你也別難過。”葉筠柔聲安慰他道,“收編名額是有數量限制的,僧多粥少,陸國也不缺他一個范文堂。死了就算了吧,總有人頂上來的。他不去戰斗有的是人去戰斗。”
“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了我害死同僚的事實。什么龍城飛將?不過就是個性情暴戾、會對同僚下手的廢物罷了。”燕裕神情悲傷說道,“葉筠,這附近有酒吧嗎?我想去喝一杯,先走了。”
他這邊沉痛起身,轉頭離去。葉筠也有些放心不下,畢竟龍城飛將如今也是大名人了,萬一去什么公共酒吧,被一大堆女粉絲圍住了怎么辦?
很多酒吧里都亂得很!
“劉隊,我去照看他一下。”葉筠跟京爺說了一聲,便匆匆站起來跟了出去。
劉龍韜嗤笑一聲,拿起旁邊的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先不管老燕到底是有意的還是不小心的,總之那畜生死了,當浮一大白!
我這兒不是有酒嗎?他非要去酒吧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