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祺貴人的服從
聽了這等赤裸裸的威脅之言。
沈鈺祺那張精致秀美的小臉，掠過一絲恐慌，將那枚疑似玉璽的物事，緊緊環抱住。
略微平復心緒后，她一邊暗運真氣，一邊故作淡然的問道：
“閣下不必賣關子，你方才既已瞥見一切，咱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害，祺貴人言重了。”
將臉上萬貴妃的絲襪系緊了一些，確保不會輕易掉落后，雨淮安笑道：“小的真只是個不相干的過路人而已。”
“若祺娘娘今晚不與在下為難的話，我只當今晚從未來過這里，也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恐怕不行了。”
沈鈺祺目光愈發的幽冷：“從你今晚出現在這里那刻起，你便注定不能活著走出這明月宮了。”
聽了這話，雨淮安眼神陡然變冷。
亦是將一只手背在身后，吸附著十根暴雨梨花針。
不過，權衡了一番。
他還是想最后爭取一下和解：“哎，祺娘娘啊，你每日忘記過的事有成千上萬件，何不也忘了這件事呢?”
“閣下方才已然說出那等威脅之辭，你覺得本宮可能忘掉么？此外——”
祺貴人聲音幽冷，眼神亦是變得更冷：“你的聲音與形體，太過熟悉，本宮已然猜出伱是誰了。”
“你是小安子！”
“嗯？”
雨淮安心中一沉，沒想到那一晚他隨口報出的名字，這沈鈺祺竟然記到了現在！
“有勞祺娘娘記掛了。”
他拱了拱手，正要說些什么緩解氣氛。
卻聽眼前這位十七歲的小貴人，杏目圓瞪，惡狠狠的道：“你這種鬼話連篇的賤奴，沒資格讓本宮上心，我之所以記得你，僅僅因為你是萬娘娘的人，所以——”
“是萬娘娘派你來的么？”
“并不是。”
“那你是——”
“奴才睡眠不太好，半夜驚醒之后，總愛四處瞎逛，正如上次祺娘娘見我時那般。”
見對方眼中殺意稍斂，雨淮安亦是誠懇的道：“說真的，奴才不想與任何人為敵，皇族爭斗也好、朝堂風云也罷，我都沒有絲毫興趣，我啊，真的就只是這皇城根下，最底層的打工人而已。”
這話他多少有些發自肺腑。
要不是那枚“金玉聚功蟬”剛好出現在他的心坎上！
這勞什子明月宮，他打死都不會來！
“真的嗎？本宮不信。”
沈鈺祺瞇起眼睛，又靠近了一些，“一個老實的小太監，絕對不會大晚上，闖進前皇后的舊居，鬼鬼祟祟，更加不可能——”
“有你那等詭異罕見的輕功。”
“所以，祺娘娘的意思是.......”
雨淮安瞇起雙眼，俊眸之中，迸射出霸絕無形的極致殺意！
他方才之所以沒有動手，一方面是憐香惜玉，而最大的一方面，則是——
他知道弄死了這女人，明日皇宮必起大風波，到時候神捕司那群異人介入，他這個假太監，恐怕無處遁形！
但眼下，這女人咄咄相逼。
那他也只能下狠手了！
要知道，先前為了自保，他甚至都對劉公公起了殺心，她一個貴人算個幾把！
“本宮方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沈鈺祺一手捧著玉璽，一只手藏在身后，不知不覺間，又靠近了一步——
“從你今晚作死，踏入這明月宮起，你這賤奴，便再也見不到萬娘娘了！”
“好！真是好得很！”
“那就打！”
眼見這小圣女愈發猖狂，雨淮安亦是激發了男兒血性。
下一刻，他渾身真氣爆發到極致，左手持魚腸劍，右手掐針位，朝著月光下那道嬌小纖弱的身影刺去！
“哼！賤奴！你倒是急著送死！”
沈鈺祺原本打算先下手為強，卻見對方身法之快，招式之邪，遠超過自己的預計！
再勉力招架掉對方幾道鋒銳無匹的暗器后，她的劍招已然用盡！
而此時，那深藏不露的小太監，這才好整以暇，手持一柄閃著藍色幽光的奇巧短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刺而來！
“我的天，世上竟有如此古怪的劍勢！”
“你這小太監哪里練的邪門武功！”
沈鈺祺咬了咬唇，身為飛仙島首席圣女，歷來以劍術自傲，碾壓同輩天驕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劍招上的壓迫感！
一番權衡之下，她運起長劍，朝旁邊飛身一閃！
一向驕傲的她，面對敵人的劍招挑釁，竟然選擇了暫時躲避！
然而，對方卻仍然不打算放過她，宛如黑夜中的追魂閻羅般，飛身追來！
電光火石之間。
兩人的身影，在第二個身位時，重合了！
避無可避之間。
兩人內力爆發，全力斗在了一起！
砰砰砰！
霎時之間，真氣暴走，劍氣彌漫，周遭的枯木樹枝，被一道道激射而過的劍氣余勁，攔腰切斷，簌簌而下！
連斗二十合之后。
兩人各自尋得契機，奮力一劍刺出，雙劍劍鋒相接！
“哐當！”
一道“鏗鏘”巨響后。
兩人都是被彼此的劍氣輕創，虎口破裂，兩蓬鮮血幾乎是同時，飛濺而出！
雨淮安一邊招架著對方的劍招，一邊尋思該如何結束戰斗。
“這女人實力遠在那東廠薛剛之上。”
“若非我來之前又磕了一枚「血菩提」，內力大增，任憑我劍法再迅捷奇詭，她單是憑劍鋒上的真力，便能將我全盤壓制！”
“沒辦法了。”
“生死一瞬間。”
“勝之不武，就勝之不武吧！”
“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越境對決，岳不群做得，我特么為何做不得！”
雨淮安心頭一橫，右手不斷翻轉長劍，灑出劍花，故意吸引對方注意。
另一只藏在身后，掐著三枚暴雨梨花針的手，悄然探了出來。
“或許祺娘娘說得對。”
“我是賤奴。”
“而賤奴，想要活下去，不需要講究公平道義。”
說罷，他目光一冷，五指并開，匹練的真氣，灌注的梨花銀針之上，隨即以迅雷之勢，正要朝著祺貴人的面門，穿刺而去！
卻見對方整個人猛然倒退一步。
緊接著，她那張清麗秀美的小臉，呆滯的望向他，身形宛如失魂木偶般，一動不動了！
遠遠的看上去，竟是有幾分呆萌！
“她這是.......嚇傻了么？”
雨淮安一怔。
原打算發射過去，將對方太陽穴扎個透心涼的他，也不自覺的暫時收住了功。
“小安子，看著本宮。”
面前的祺貴人，忽然眼波含笑，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什么鬼？她在干嘛？說話這么溫柔不說，也不叫老子賤奴了？”
雨淮安一頭霧水。
但洞察到對方身上殺意收斂，他也是暫時放下心來。
“來，聽話，告訴本宮，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祺貴人繼續道。
“我.....奴才方才說了啊，我背后沒人，我就是個路過的。”
雨淮安一邊回答著，緊握魚腸劍，絲毫不敢懈怠。
“不不不，你看著本宮的眼睛，你心里一定有好多秘密的，沒事，今晚都說出來吧，本宮會給予你獎勵的哦~”
沈鈺祺歪著頭，溫柔一笑，眼睛彎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
此時的她，跟之前那個殺氣爆棚的圣女完全不同！
儼然一個乖巧懂事聽話的嬌妻小妾！
“這特么......她到底在搞什么飛機！？”
雨淮安心中更覺得吊詭了！
還真別說！
大晚上，無人鬼宅，一個穿著藍白宮裝的美少女，說著莫名其妙的話，這畫風......
真特么令人發怵！
“祺貴人要不......”
雨淮安正要說些什么。
下一刻，他的目光，與沈鈺祺的目光交接。
這一瞬間！
他總算明白了一切！
是了！
這女人并沒有裝瘋賣傻！
她想用南海飛仙島的獨門魅惑瞳術，引誘俘虜我的意識，套出我口中的秘密！
然而，這女人萬萬想不到的是——
就在兩人正式開戰之前。
他雨淮安偷偷服下了系統剛剛獎勵的「金玉聚功蟬」，他的武帝神瞳，突破到了第二重奧義，解鎖了第三道神異之力——
「破妄之瞳」！
能無差別的破除視野內的一切虛偽幻象，免疫所有精神異術的干擾！
對方的魅惑瞳術，在武帝神瞳面前，就是弟中弟！
因此，從頭到尾，他完全沒有被魅惑！
入戲的......
只有這女人自己！
“媽蛋，我以為我手段夠卑鄙了。”
“這小婆娘比我還賤！”
“不行，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好懲治這個壞女人！”
眼見沈鈺祺毫無防備的越走越近，雨淮安心頭一橫，從儲物空間拿出那包「魔欲迷魂粉」，借用掌力，朝著對方面門，猛地撒了過去！
沒辦法！
像這種卑鄙下流的玩意兒，他原打算一輩子不會對女孩子用的！
但這祺貴人欺人太甚！
隨著淡粉色的藥粉，毫無預兆的灑在面門上。
沈鈺祺表情微微一怔，停住了腳步。
下一刻，她瞳孔深處的魅惑星芒，漸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
徹底的乖巧、溫馴、與靈魂失格！
她瞳孔呆滯，嘴角卻是泛起溫柔的笑意，乖巧的跪在了雨淮安的身前。
“她這是......完全被迷住了么？”
雨淮安半信半疑，試探性的道：“祺娘娘，我是誰？”
沈鈺祺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是賤奴嗎？”
雨淮安又故意問道。
沈鈺祺再次搖頭。
“真的假的，系統的貨這么硬的么？”
雨淮安又試探性的道：“乖，喚一聲爸爸。”
沈鈺祺嘴角的笑容愈發純真，一彎梨渦泛起，甜甜的道：“小安子爸爸~”
我靠！
她意識中竟然保留了我的名字信息，卻又完全不自主的聽我的吩咐！
雨淮安驚了。
他現在倒是有些糾結了。
是趁機會殺了對方，以絕后患，還是.......
“這藥的藥效過了后，她是能記得之前的事情的。”
“因此，她肯定會不計一切代價，滅我的口。”
“到時候，我能做的，便只有去皇帝那里，說出玉璽的事情，以求自保，但這樣的話......”
“以元泰帝蘇無道的疑心病，祺貴人被處死后，我恐怕也跑不了，畢竟，那枚玉璽上「睿王弒君」四個字，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一番糾結后，雨淮安遵從了內心的選擇。
“對不起了，祺娘娘。”
“我雖然身在西廠，但此生問心無愧，從未濫殺無辜，如今，實乃迫不得已。”
“你的確是個美人，下輩子若有機會......”
“嗯，我勉為其難做你夫君，照顧你吧。”
雨淮安目光冷峻，拿起魚腸劍，便要從對方天靈蓋扎下。
卻在這時，沈鈺祺仿佛聽懂了他的話，朱唇微微開啟，夢囈般的甜甜喚道：“夫君，夫君.......”
“啊這.......”
聽了這聲甜甜的呼喚，雨淮安懸在對方頭頂的短劍，陡然放下了。
他雨某人歷來殺伐果斷，真不是什么圣母婊啊！
但奈何......
她喚自己夫君誒。
“等等，她不會是......自知方才那一記，會被我命中要害，所以裝成這樣的吧？”
雨淮安忽然生出疑心。
此刻，一縷強勁的夜風襲來。
他看向祺貴人那被吹得微微敞開，露出雪白誘人溝壑的衣襟。
不由得心生一計。
“南海飛仙島這個女子門派，最是看中貞潔，尤其是門中的圣女，一旦失節于某個男子，便此生不得背叛其人，否則便是逆師背祖......”
“也是因此，大夏民間武林這么多名門大派，唯有飛仙島的圣女，最受皇家喜愛，祺貴人以及明月皇后，都是出自飛仙島。”
“也罷，那就讓我試她一試。”
雨淮安走了上前去，蹲下身，近距離的注視著秀美溫婉的少女。
與此同時，對方亦是呆呆的望著他。
那等柔情似水的目光，儼然情竇初開的少女，溫柔注視心愛的情郎般！
跟之前那個一口一個“賤奴”的傲嬌少女，判若兩人！
“祺娘娘，你這樣，奴才可要......”
為了防止對方故意裝傻。
雨淮安心頭一橫，在對方的朱唇上淺淺的吻了一記。
這便是花季少女的初吻么！
雨淮安心中一陣觸電。
不過他生性謹慎。
為了防止忽然偷襲，他便要強行止住了——
便在這時，對方忽然主動吻了上來！
“天才！”
“她剛剛入宮一年，夏皇這綠毛龜，都沒有試過吧！”
對不起陛下，讓您二段綠了......
雨淮安內心譴責著自己，主動退開了一步。
這個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已然在他心中浮現。
“若是我把她變成我的女人的話.......”
“按照飛仙島的祖訓，她醒來之后，就算嘴上罵我是賤奴，也絕對不能背叛我。”
“除了殺了她，這看起來是最后一條路了。”
“可是，我雨淮安一生行事，但求問心無愧，這么做的話，未免也太不君子了吧？”
一番艱難的思量權衡下。
雨淮安作出了最后的抉擇。
“對不起了，祺娘娘，咱家想要活下去，但也不想妄殺人命，所以只能......”
雨淮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靠近了對方。
然而，見他靠近，這位迷蒙中的小圣女，卻是嘴角含笑，乖巧的攤開了雙臂似乎在迎接。
“真沒想到，我雨淮安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一天，會變成拿著遙控器的死黃毛！”
“可惡啊.......”
出于對自己未來生存的考慮。
雨淮安最終還是忍痛，探出雙手，掀開了敵人的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