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太虛神鏡
“通識球解綁？”
被強制喚醒的小母龍略顯煩悶，神境的修補遠比她之前預想的更難，主要是所需的奇景神紋無從獲取。
“你想太多了。”
瞥了一眼黎淵，小母龍嗤笑道：“通識球雖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可那是因為太虛幻境覆蓋諸天，各個界域都不乏販賣通識球的‘太虛閣’，而不是品階低！”
“沒有辦法？”
“沒有！”
小母龍頗覺無語：“我記得我之前說過吧？通識球是太虛神境的子體，一人一球，即便死了也無法更換主人。”
“我知道了。”
黎淵隨手將她纏在腰上，起身離開了八方廟。
小母龍之前說過的話他自然沒忘，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畢竟隨著神境修補，小母龍殘缺的記憶也漸漸找回了不少。
神光明滅，轉眼，黎淵已經回了龍虎寺。
此時天光剛亮，一輪輪紅日將出未出，微光灑在積雪上，也映亮了龍虎群山。
“萬逐流動靜這么大，只怕又在準備什么儀式。”
緩步行于雪中，黎淵眸光幽沉。
說服方三運等人后，他拉著龐文龍去幽境中走了一遭，雖然沒截住早有防備的萬逐流，卻也發現了后者留下的痕跡。
萬逐流在大肆誅殺詭獸，動靜極大。
雖然聆音中并未提及，黎淵心里也不免有些緊迫感。
“麻煩啊。”
看著天邊升起的四輪紅日，黎淵不由得嘆了口氣，他腳下一轉，來到了龍山某處宅院外，隨手推門。
“誰？”
屋內傳來聲音，赤練很警覺。
“是我。”
黎淵一揮袖，真氣吞吐間，院內的積雪便一掃而空。
“怎么，想通了？準備帶我一起上路，呸，一起回天市垣了？”
赤練隨意披了件外衣，她靠在門框上，神色陰冷。
“你又算了什么？”
黎淵挑眉。
“嗯？！”
聽得這話，赤練心中頓時一動：“仙人指路到底是我毒龍學府秘傳的道術，我當然算到了…”
“是算到什么還是聽到什么？”
黎淵一眼看穿：“黃龍子可比你坦誠多了。”
懾于毒龍神留下的禁制，他沒強逼赤練的秘術，但對于這門仙人指路的了解還是有一些的。
這門道術一如其名，只能根據自身的處境，指出一條模糊的方向而已，根本不是傳說中那些算盡萬物的神通。
“黃龍子不可信。”
赤練臉色難看，哪怕知道這小子突然提及黃龍子是要刺激自己，還是不免心中一緊。
“呵”
黎淵不置可否，他手掌一翻，取出一枚暗紅色鐵球，上有諸般繁復紋路，正是得自赤練的通識球：
“說來，這通識球該怎么用？”
早三年前赤練被擒不久，黎淵就從龐文龍處要來了這枚通識球，奈何這通識球的掌馭條件有且只有‘赤練’，以至于無法掌馭。
眼見黎淵把玩著自己的通識球，赤練的臉色更差了：“通識球與我神魂相連，除了我，誰都用不了。”
“是嗎？”
黎淵五指合攏，扣住這枚冰涼鐵球，眼神冷漠：
“滅了你的神魂呢？”
“你…”
赤練心頭一寒，臉上的冷笑都維持不住了。
“通識球乃是太虛神鏡分化的子體，除非你能蒙蔽太虛神鏡，否則即便殺了我，你也不可能奪走這枚通識球，更不可能持之溝通幻境！”
強壓著心中的憋悶，赤練悶聲低頭：“相傳多年前，毒龍尊神曾經嘗試過，最終也沒能蒙蔽太虛神鏡…”
“太虛神境嗎？”
黎淵把玩著通識球，心思有些活泛，這赤練到底是毒龍學府弟子，的確比小母龍知道的要多。
“太虛神鏡乃是起源神朝賜下的無上道寶，縱然是上神也無法蒙蔽…”
見他沉吟不語，赤練心里著實有些焦躁不安，若龍虎寺這群土著真要和黃龍子合作，只怕真會殺了自己。
“源自起源神朝的道寶。”
黎淵低頭看著這枚通識球，其上花紋遍布，其內神紋流轉，他的心思卻不免有些飄忽。
一鯨落，萬物生。
雄踞諸界域的起源神朝又何止是巨鯨？
神文、修行境界、傀儡、太虛神境通識球、衡天秤…小母龍口中，天市垣一切不可思議的造物，實則都源自于那方神朝。
坍塌的起源神朝真正意義上滋養了諸天界域。
“你想用通識球干什么，我可以完全配合你！”
黎淵越是沉吟，赤練心中就越是不安。
“所以，動用通識球的關鍵，在于太虛幻境，或者說，是那件無上道寶，太虛神鏡是吧？”
片刻后，黎淵收斂心思，開口問道。
“不錯！”
赤練勉強擠出笑容：“只要出了八方廟，無論在何處都能催動通識球，你…”
“只要出了八方廟，只要一瞬間，你就能通過這枚通識球溝通太虛幻境吧？”
黎淵打斷了她：“之后，毒龍學府想必也就知道了你身在何處吧？”
“我…”
赤練臉色一變，還想說什么。
黎淵卻已轉身離去。
“太虛神鏡，起源神朝…”
房間內，黎淵盤膝而坐，思維發散。
他行事素來謹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早知道通識球功用的他，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根本不會讓那赤練有催動通識球的可能。
“起源神朝覆滅之后，諸天界域在這尊龐然大物的尸體上發展出了許多起源神朝都沒有的東西，比如這太虛幻境…”
黎淵心中自語。
“也不對…”
起源神朝覆滅之后，諸天界域動蕩了不知多少年，時至小母龍記憶里的千年前也并未停息，諸界域的殺伐動蕩還在持續。
這期間，諸界域強人輩出，諸多曾經封禁在起源神朝寶庫內的至寶流入諸界域，才有了諸如太虛幻境、衡天秤傳播開來。
“太虛幻境流傳開來是在起源神朝覆滅之后，但在那之前，太虛幻境也未必不存在…”
思忖良久后，黎淵收起了那枚通識球，心念一動，進入了灰色石臺。
石臺上諸色交織，時明時滅。
黎淵定了定神，拿著那枚通識球走向那冰冷的青銅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