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 你丫的不是人
又過了一會兒，楊小濤見秦老還是沒回過神來，便對婁小娥使個眼色，后者會意，立馬放下東西出了門，順便將辦公室的門關上。
“首長，您，這是，咋了？”
楊小濤來到對面坐下，小心的問著。
這歲數了，可別出點啥事，否則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聽到楊小濤的聲音，秦老眨巴眨巴眼睛，這才回神，隨后深吸一口氣。
“沒事！”
回了一聲，然后拿起缸子將里面的水一口喝光。
這才看向楊小濤，目光里很是復雜！
“不是，首長，您這樣看著我，我心里發毛！”
楊小濤往后挪挪屁股，神情忐忑！
“狗屁！你想啥呢！”
秦老罵了一聲，然后靠在椅子上，目光卻是盯著楊小濤，“剛才我在心里對比下！”
楊小濤豎起耳朵來，裝出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
秦老裝作看不見，繼續說道，“我看出來了，你小子啊，就不是人！”
“設計出來的東西，就是個怪物！”
“你們紅星機械廠，就是個怪物群！”
楊小濤雙手一攤，“首長，您可不能人身攻擊啊，我咋就不是人了，俺們咋就是怪物了！”
“您老可得尊重實事啊！”
秦老聽了卻是無奈笑起來，“要不是怪物，你能做出來這東西？”
楊小濤眉頭一挑，自豪說道，“這說明我們的技術好啊！”
“對，技術好，好的比聯盟的技術都好！”
“所以，你丫的才不是人啊！”
秦老感慨一番，隨后幽幽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只是仿制嗎？”
“你真當我們不想搞自己的東西啊！”
“要真是那樣，追在人家后面摸不著屁股，不得等著挨揍啊！”
秦老說完，楊小濤有些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說白了，國內還是想要在借鑒的基礎上實現超越，進而擺脫對聯盟的依賴。
尤其是這段時間，雙方關系緊張，更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這也是三機部和后勤處耗費力氣也要做出來的原因。
只是沒想到，他們沒有做出來的發動機，竟然在機械廠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正是因為我們做過，還失敗了，我才知道這里面的困難。”
“知道想要憑借自身獨立的制造出來有多難。”
秦老繼續說道，然后盯著楊小濤，“我原以為你們的發動機，頂多跟我們設計的差不多。”
“即便是設計風格不同，但最后的效果也不會差太多。”
“就是在這次解決問題前，我還是這樣想的。”
“因為我覺得，你們這要求太高了，六點五，做不到啊。”
“所以你們肯定會降低要求。”
“只是.”
說到這里，秦老自嘲的笑笑，“沒想到你這家伙，輕描淡寫的就將問題解決了。”
“出乎意料啊。”
面對夸獎，楊小濤卻是笑而不語。
秦老看了眼，隨后正色說道，“于是，我才意識到，你們做出來的這個發動機，要遠遠超過我們的設計。”
“所以我才說你這家伙不是人啊。”
“一個人，頂了一個團隊，這是人能干出來的嘛！”
這夸獎楊小濤還能咋說？
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就是看看書，掙了點學分，然后系統獎勵的吧！
真要這樣，那對方更確信自己不是人了。
“行了，我現在對你搞出來的那個怪物充滿了興趣。”
“后勤處會全力支持你，要人給人，要物資給物資。”
“把它做出來，讓我看看它到底有多變態。”
楊小濤終于有了開口的機會，“好吧，我這就當您是夸獎了。”
“這點您放心，只要物資到位，年前肯定讓您見到實物。”
秦老聽了卻是冷哼一聲，“我說你們機械廠也不缺這點啊，你咋就惦記著我們那點物資，你不知道，現在潛水艇那邊也用，我們一共沒多少啊。”
“倒是老黃他們多的是.”
“秦老，我們也不是不可以跟黃老合作的。”
楊小濤這話說出來，秦老立馬閉嘴。
他可不想招惹這家伙，搞不好自己付出那么多，最后被這家伙坑了。
就在秦老不說話的時候，楊小濤卻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樣。
“咋了，你這得了好處還苦著臉，啥意思？”
“嫌我們給的少了？”
秦老一看這樣子，登時不樂意了。
楊小濤卻是嘆息一聲，“秦老，其實我這心里啊，一直都是懸著沒落下來啊。”
“咋了？害怕做不好啊。”
“不是，我是怕做好了，沒地用。”
楊小濤無奈的說著。
這話一說，秦老也坐直了身子，然后看向楊小濤，“你這一說，我倒覺得很可能。”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說完，都是沉默。
楊小濤能夠想到的，秦老自然也能清楚。
“沒事，老陳不是說了嘛，給你想辦法。”
秦老給楊小濤寬慰道。
楊小濤點點頭，隨后又抬起頭來看著秦老。
“首長，陳老說了，會給機械廠一個機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發動機肯定會有用武之地。”
“而我們機械廠終究只是一個小廠，如果發動機真的設計成功，想要大規模生產，您覺得我們一年其他的不做，能干出來幾臺？”
“所以，最后的結果肯定是將技術轉交出去，然后在我們的技術指導下，完成生產。”
“您說，這給誰不是給，為啥不給咱們自己人呢？”
楊小濤話都說到這里了，秦老的呼吸也粗重許多。
這可不是一點點發明制造的功勞啊。
這可是，大饅頭啊。
能夠讓他們后勤處都吃飽的大饅頭。
如果真能這樣，那這口氣絕對掙回來了。
他們后勤處這丟掉的臉，就能拾起來了。
而且還是哪跌倒的哪爬起來。
秦老呼吸急促，先前的那點頹廢早就拋到腦后去了，更是有股子凌厲氣勢。
可下一秒，秦老銳利的目光又看向楊小濤，腦海中警鈴大響。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楊小濤這個小狐貍，怎么可能將好處往外送？
就是往外送，也是送給老黃那混蛋，再不濟也是老王那丈人呢，哪能輪到他們后勤處？
有陰謀，這家伙后面肯定有陰謀。
想明白這些，秦老便雙手環在胸前，神情變得嚴肅。
楊小濤看到秦老這幅樣子，也收起了笑容，心里清楚，這些當老大的都是屬狐貍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八百年和一千年。
“你小子有啥事，直接說，別繞彎子。”
聞言楊小濤笑笑，然后拿起茶壺給秦老杯子續上水，然后才說道，“首長，雖然我覺得陳老會做出一些安排。”
“甚至我們那想到，會讓飛機廠配合。”
秦老點點頭，“這件事，老陳要做的話，也得你們爭氣。”
“不然，那些搞飛機翅膀的，可不會給面子。”
楊小濤點點頭，“對啊，這就是我擔心的。”
“所以啊，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秦老瞇著眼睛，然后鄭重的看著楊小濤，“你說。”
“嘿嘿，首長。”
“首長，我覺得咱們可以，深度合作下。”
“你看，我們機械廠有技術吧，你們后勤處又是龐然大物，資本雄厚，人才濟濟”
“打住！”
秦老端起杯子堵住楊小濤的視線，然后喝了一口，“甭說那些有的沒的，直說。”
楊小濤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輕輕說道，“我想啊，與其看他們的眼色，還不如咱們自己研究個飛機呢。”
秦老手上的缸子直接砸在桌子上，里面的是水撒了一地。
可秦老根本沒去拿杯子，眼睛始終盯著楊小濤，“你，你說啥？”
“你要造飛機？”
楊小濤將杯子放好，“您老不是聽到嗎？”
“我說，你要造飛機？”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你，你丫的還是人嗎？”
秦老有些腦袋不靈光了。
造飛機啊，在他印象里，這可一直都是飛機廠的事。
而且在他心里，飛機廠的那些工人，也比一般工廠的工人地位要高一些。
這種高，并不是說他們技術就高人一等，他們的職級會比機械廠的高。
這種高，是因為飛機在國內的重要性，是因為制造飛機的難度。
可現在，一個機械廠的工人，一個機械廠跟他說，要制造飛機，還是那種配套發動機的飛機。
這讓他懷疑，眼前的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啥。
“首長，冷靜，冷靜！”
相比起秦老激烈的反應，楊小濤就顯得很是平靜。
在他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其實心里已經想了很多。
既然飛機場沒有這計劃，那做起來肯定是從頭開始啊。
那樣的話，誰做不是做？
哪怕不靠系統，只要給他一支制造團隊，說不定真能搞定呢。
而且，他不覺得自己會比那些人差。
自己可是七級工程師啊。
將自己的杯子給秦老遞過去，見楊小濤一臉的淡定，秦老也平復心情，接過杯子喝了個精光，然后等著楊小濤開口。
“首長，以前我們還是軋鋼廠的時候，沒人想過我們會做出來拖拉機。”
“可我們還是做出來了，從蒸汽的，到現在的柴油的。”
“以前我們機械廠也沒想過能夠做出來裝甲車，可現在呢？”
“咱們國內最好的裝甲車，就是我們生產出來的。”
“首長，我說這些，不是炫耀我們有多厲害，而是闡述一個事實。”
楊小濤目光凝重，神情嚴肅。
這一刻，秦老也不覺得挺直了腰桿。
“有些事，我們之所以不敢去做，那是我們背的思想包袱太大了。”
“我們被嚇住了。”
“飛機，簡單點，不就是裝上個翅膀嗎？”
“再難點，將里面裝上一些設備，放上武器，對吧。”
“只要我們想做，方法總會有的，對吧。”
楊小濤一字一句的說著，而且每一句話都十分的真誠。
秦老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但人家還真不是牛犢子，關鍵是手上真有本事。
可讓他相信這家伙能夠造飛機，心里又有些過不去。
真以為弄兩個鐵翅膀裝上就行啊。
那東西復雜著呢，什么空氣動力學，什么機構力學，什么材料學的.
他雖然不懂，但也聽說過啊。
就楊小濤一個人，能搞出來才怪呢。
只是，這擺事實吧，機械廠的發動機就是現成的。
說困難，楊小濤說的也有道理。
不試試，誰知道行不行？
秦老深吸一口氣，然后抬頭看著楊小濤，“你丫的真是啥都敢想，真他娘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