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陽。
研究所外,一群人圍繞著一臺機器左右看著,不時上前摸摸這,敲敲那。
“老師,這就是楊老師說的,說的那脫粒機?”
余華在一旁小聲問著,手指在機器上摩挲著,神情很是好奇。
上次接到楊小濤的電話,除了說要來,還提起過這脫粒機。
起初時候他們還不知道這是啥玩意。
后來找了些報紙資料,這才清楚脫粒機是啥東西。
這玩意,在北方打小麥可是頂頂的厲害,一臺機器頂得上數十個勞力啊。
而據說,這機器除了可以打小麥,還能打水稻。
若真如此,那他們收獲的時候,可就省老勁了。
“對,應該是,這就是楊老師說的,脫粒機。”
袁老師張大嘴巴,看著面前的機器,同樣震撼不已。
如果探討水稻育種的事,他還能說個一二三,可論到機器研究上,那可真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啊。
不過又想到這機器是楊小濤做出來的,心里又有些佩服。
人家那真是全才啊。
“老師,楊老師到底啥時候來啊。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了。”
旁邊安然也在打量著脫粒機。
這年頭,一個村里有臺拖拉機就是了不得的,現在鎮上特意送來一臺脫粒機。
還是楊老師送來的。
哪能讓他們不開心?
就是實驗田周圍的村民聽說了,也都在路上看著。
據說送來的時候,一路上可是夾道歡迎啊。
多少人聽說了,恨不得將這機器拉回村里呢。
“對啊,老師,楊老師到底到哪了?”
余華在一旁問著,身邊的其他人也豎起耳朵聽著。
現在地里的稻子已經成熟,隨時可以收割。
而且據他們的經驗來看,這次實驗田里水稻,產量絕對超過一般的水稻產量。
具體多少還得收獲上稱才知道。
但這實驗,他們敢說,成功了一大半。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袁老師無奈的說著。
現在不止是他想知道楊小濤去哪里了,就是四九城那邊也想找到他。
還說了,如果見到楊小濤,一定要讓他回個電話。
顯然,四九城那里也有事要找楊小濤。
南下的火車上。
楊小濤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翻看著書頁,整個人如同陷入其中,對其他事情充耳不聞!
對面,小波靠著窗戶打著瞌睡,目光卻是掃過周圍,警惕著任何可能的危險。
至于王浩跟郝平川,此刻正在兩人不遠處的座位上半躺著。
沒辦法,坐這趟火車的人不多,整個車廂也就十來個人。
大片的空坐讓兩人有充裕的地方休息。
尤其是郝平川,這會兒更是輕輕的打起了鼾。
“楊總,您要不要休息休息?”
“這一路上一直看書,現在馬上到站了,休息下吧。”
小波說著,楊小濤卻當沒聽到似的,繼續看著手上的孫子兵法。
小波見了也沒辦法,只好起身拿起水壺前去打水。
等小波離開后,楊小濤一旁的口袋里冒出一個小腦袋,隨后飛到窗戶旁邊,接受著南方的熾熱陽光。
即便如此,小薇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顯然,在金陵學院的時候,消耗了不少能量。
沒錯,楊小濤在見到老人的時候,就讓小薇幫忙,將一部分能量度給老人。
如果沒見到也就罷了。
這次好容易見到,要是不盡力幫一把,他心里的那道坎也過不去。
楊小濤也清楚,這種幫忙治標不治本。
但能幫一點是一點。
“主人,這里好熱啊。”
小薇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正在看書的楊小濤將書頁合上,看著窗外舒緩眼睛。
“對啊,這里是南方,正是熱的時候。”
“喜歡嗎?”
“喜歡!”
“那就在這多待一會兒。”
“咻咻”
小薇笑著在半空中轉圈,隨后落到楊小濤的口袋里。
不遠處,小波拎著水壺走過來。
“楊總,還有半小時就到湄洲站了,車子會停留三分鐘。”
“等下了火車,咱們還要開車兩個多小時才能到潮州。”
楊小濤點點頭,上次來的時候就是走的這條線,所以對行程不算陌生。
一旁的郝平川聽到動靜坐起來,搖了搖腦袋,隨后說道,“要是有直達的火車就好了,也不用這么麻煩。”
小波聽了點點頭,“這兩年國內火車發展挺快的,不過,還是不夠快。”
“建設火車線路可是需要鋼鐵的,咱們的鋼鐵產量上不去,火車就發展不起來。”
楊小濤在一旁說著,兩人聽了點點頭。
隨后小波說道,“地方上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等下了火車,會安排車輛接送我們。”
“那就好。”
楊小濤說了句,隨后想到什么,“能安排下打個電話嗎?”
“提前跟潮陽那邊說一聲。”
“沒問題。”
小波說著,隨后四人將東西收拾下,準備下車。
“各位旅客同志請注意,下一站湄洲站就要到了,請下車的旅客提前做好準備.”
隨著服務員的聲音傳出,車廂里有人開始起身準備。
等車子停穩后,楊小濤四人立刻下車。
剛下車,就感覺到周圍濕漉漉的悶熱,哪怕頭頂上太陽還在照著,依舊覺得不舒服。
周圍上車的人不多,下車的也沒多少。
看得出,這是個小站。
“這天氣,感覺像是進了蒸汽房,難受。”
郝平川在一旁抹了把汗水抱怨著,不過目光卻是掃視著周圍,保持警惕。
王浩也是差不多情況,習慣了北方的氣候,乍一來這潮濕的環境中,肯定有些適應不了。
小波看了眼頭上的標識,“我們這邊走。”
隨后往車站辦公室走去。
一行人跟著來到候車室,出示身份,很快就有車站的車子將四人送到目的地。
等車子停下,楊小濤看了眼,來的地方很普通,周圍一片民房。
隨后在小波的帶領下走進來,這才發現,里面是別有洞天。
來來往往的人,忙活著各自的事情。
待負責人過來看了小波的證件,兩人客氣一番,這才帶著他們來到通訊處。
隨后楊小濤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沒一會兒,電話撥通,里面傳出袁老師的聲音。
“楊老師,是你啊,你到了哪里?”
“袁老師,我們到湄洲了,估計再有兩三個小時就到了。”
楊小濤說著,袁老師的笑聲立馬傳來,“需要我們去接你嗎?”
“不用,當地的同志會安排車輛的.”
“好,那我帶人去鎮上接你們。”
“行,那就有勞了。”
“說啥客氣話”
兩人簡單交流一會兒,楊小濤打電話的目的只是匯報下行程,畢竟離開金陵的時候沒有說一聲。
袁老師見楊小濤說完后,便想起四九城的事情,忙說道,“楊老師,你們機械廠的同志打過來好幾次電話,說是問你到沒到,到了給他們回個電話。”
“我看出來,他們是有急事找你。”
楊小濤剛要掛斷電話,聽到袁老師這樣說,心下一沉。
一般情況下,自己出差機械廠的人很少主動找自己。
這次竟然多次詢問自己的情況,估計是有什么事發生,拿不定主意了。
當下便回道,“行,我一會兒給他們回個電話。”
掛斷電話,楊小濤沉思片刻,想了下先跟劉懷民打過去。
另一邊,劉懷民正埋頭處理文件,屋子里婁曉娥坐在一旁,等著批完后拿走文件。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起,劉懷民停筆拿起電話。
“喂,老劉,我楊小濤啊。”
電話里傳來楊小濤的聲音,劉懷民神情陡然變得激動。
“你終于有信了啊,這幾天跑哪去了你。”
“我”
“行了,去哪兒等會再說,有件事你幫忙參謀參謀。”
楊小濤剛要說話,就被劉懷民打斷,心里清楚這肯定是大事。
然后就聽劉懷民說起制藥廠的事情。
“情況就是這樣子,具體為啥要按照要求來,我也不知道。”
“現在陳老的意思是,要按照標準來,給出一份測估報告,還要能夠符合國外的標準。”
“我跟白廠長交流過來,除非將國外的所有標準研究透徹了,不然根本沒啥用。”
劉懷民簡單說明情況,楊小濤聽得卻是直皺眉頭。
直覺告訴他,這背后肯定有人在作祟。
但要說讓陳老都無能為力,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先等會,我跟陳老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還有,我馬上就到潮州了,如果有事,直接打潮州研究所的電話聯系。”
“好!”
電話掛斷,楊小濤并沒有急著撥打,而是坐在凳子上沉思。
協會?
啥時候蹦出來這么個玩意。
還有,考慮人家的標準,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嘛。
人家都未必會管這些。
可這件事跟劉懷民說的那樣,上面的要求不能不做。
否則就是把柄。
但要做的話,可不好做。
估計就是內審部也不敢保證做出來。
這樣,時間拖得長了,就容易錯失先機。
甚至制藥廠也會遭到打擊。
如何避免這種情況?
楊小濤手指頭交叉在一起,眉頭緊鎖。
“藥,藥酒,酒!!!”
下一秒,楊小濤突然想到什么,雙手一拍,露出笑容。
拿起電話撥打出去,電話響了好久一直沒有人接,楊小濤只好掛斷。
過了三分鐘,楊小濤再次撥打過去,這次有人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楊小濤。”
電話里傳來一道女聲,楊小濤知道應該是陳老的女秘書,忙開口表明身份。
“你好,楊小濤同志,您有什么事嗎?”
“你好,我想要找下首長。”
“好,稍等。”
電話里沒了聲音,楊小濤手臂握著電話等了有五六分鐘,那邊傳來聲響,連忙清了下嗓子。
“喂,楊小濤嗎?”
“是,首長是我。”
“嗯,你打電話來,肯定有事,你直說。”
陳老顯然有點急,上來就直接進入主題。
見此,楊小濤也不啰嗦。
“首長,我聽說了制藥廠的事情。”
“這背后到底怎么了?”
陳老沉默片刻,隨后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們的出口產品遭”
“種種原因,才有此考慮,不能授人以柄.”
隨著陳老的訴說,楊小濤終于明白個中緣由。
只要不是國內的人扯后腿,楊小濤心里就好受一些。
對待自己人跟對待外人,那是兩種不同的感觸。
“首長,我這里有個主意,您聽聽行不行。”
“你說。”
陳老的聲音一成不變,實際上這段時間為了保持經濟發展,他可是好幾天沒睡個囫圇覺了。
好容易有個發展勢頭,又要被打斷,他不甘心啊。
“是這樣的,我覺得,咱們這藥酒吧,他不是藥。”
楊小濤說完,陳老皺眉,“不是藥?不是藥是啥?總不能說是酒吧。”
“那不行,酒里可沒這么多好東西。”
“你別打啞謎,你想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