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 馬無夜草不肥
“哎呦，這臭小子敢掛我電話。”
七機部辦公室里，王老喂喂了兩聲，最后才確定楊小濤竟然掛他電話了，頓時氣的冷笑起來。
這年頭，敢這么對他囂張的，還真沒幾個呢。
不過想想，這丫的還真有這本事掛他電話。
畢竟是求人家辦事，而且以這小子的能耐，今后還不知道搞出啥玩意呢，關系不能鬧僵了。
“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有禮貌了。”
王老尋思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得大度，得宰相肚里能撐船，于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一旁正在喝水的錢老卻是抬頭看了眼，剛才還氣的跳起來，這眨眼間就成了沒禮貌了，啥時候這么好脾氣了？
不過想到打電話的兩人，錢老又覺得很正常。
老狐貍跟小狐貍，都不是善茬。
“你倆大哥別說二哥，都差不多。”
“我說咱們也不缺這幾萬塊錢，你用得著這樣？”
王老卻是瞥了眼，“你懂什么，這次一千萬咱們要不來，下次還沒咱們的份！”
“別的不說，就老三他們的發動機，還有后勤處的老秦，還有中院里的衛星，現在哪個不排在咱們前面？”
“這都是咱們知道的，還有不知道的呢？你以為長江水里面，大海邊上藏著的都是玩具啊！”
“這么一大圈下來，輪到咱們，吃剩下的都沒了，還指望這個？”
王老說完，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以前七機部剛組建的時候，那是真的親兒子，小兒子，姥姥也親，舅舅也疼，爹娘更是予取予求，砸鍋賣鐵都疼愛著。
可自打導彈飛上天，那股新鮮勁就沒了。
姥姥回家了，舅舅變心了，就連父母都過起自個的日子了！
于是他們這個小兒子就跟其他兒子一個樣了，分家過日子，各管各的。
他這個頭頭更是感觸深刻，想要發展壯大，只靠那點“死工資”沒用。
錢老聽了雖然低著頭，卻也認同對方說法。
這年頭，啥事都不容易。
更何況經濟上不去，國民吃不飽，貧困還是一座大山呢。
掙得錢來改善民生，他沒說的。
“所以啊，靠上面，不行！”
“馬無夜草不肥，地無糞土不長。”
“咱們想要順順利利完成任務，就得找點夜草，就得施點肥料，這樣才能茁壯成長啊！”
說到這里，王老突然幸災樂禍起來，“你看看老三跟后勤！”
“當初接任務的時候多么帶勁啊，可現在呢？還不是搞的一團亂麻！”
“我可不想我們搞到最后跟老三一樣，沒錢弄個屁研究啊，不倫不類的，最后還是害了自己！”
秦老抬起頭，看了眼王老，“你這話要是被老章聽到了…”
王老假忙咳嗽一聲打斷，“說偏了，說偏了，咱們繼續。”
“所以你就將主意打到機械廠了！”
錢老淡淡的說著，王老立馬點頭，“你不知道，這機械廠掙錢的玩意可不止這一個。更重要是，這是長久的買賣啊。你看老黃他們，那啥空調卡車的，是月月有啊，看的我羨慕的都流口水了！”
“所以啊，咱們這事要是成了，那以后也是月月有啊。這樣韓三鳳那里就有了外援，咱們就能挪出錢來做其他的事情。”
王老露出奸詐的笑容，可他心里打的盤算錢老一清二楚。
不就是己方出個人，地方還在自己這，然后拿了對方的錢，還用著對方的研究成果。
一箭雙雕啊！
“那說好了要兩萬，到你這咋成十萬了？”
“嘿，老錢，你啊就是小家子氣，他們到手都五十萬了，咱們要兩萬，那不是看不起人家嘛。”
王老不以為意的說著，錢老聽了直搖頭，“那也沒你這樣要的。”
“你放心，這事我心里有譜。”
“每個月十萬塊，這錢我要定了。”
錢老聽到還每個月十萬塊，登時說不出話來。
這老王，真敢想啊。
出倆人，搞個項目，就想著要錢？
人家又不是傻子，就這樣被你割肉啊。
王老卻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一副吃定對方會打電話的樣子。
另一邊，機械廠辦公室。
楊小濤掛斷王老的電話后，心情莫名的煩躁。
他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這種掛斷電話，落人面皮的事，以前可是從未出現的，尤其還是面對上級領導。
只是這次，怎么就上來火，啪嗒給掛斷了呢？
楊小濤在辦公室里來回走著。
一旁婁曉娥看著楊小濤這副模樣也是詫異。
雖然楊小濤有時候不著調，還愛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總體來說是個比較大度的人。
當然前提是不觸犯到他的軟肋。
這次，她聽出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七機部的王首長，開始的時候兩人也說的挺好，可，怎么突然就掛斷電話了？
再看楊小濤臉上的表情，明顯是生氣的樣子啊！
婁曉娥看著在辦公室里來回走動的楊小濤，當即決定遠離是非之地。
可就在她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楊小濤的聲音卻從背后傳來，“你去趟制藥廠，記錄下會議情況！”
婁曉娥停下腳步，然后回頭露出苦笑，“楊總，這末次會議，您要是不去，我去算啥？”
“讓你去就去，會議讓沈榮主持，我有事，不去了。”
楊小濤沒好氣的說著，婁曉娥不敢多說，點頭然后拿起桌上的公文包立馬離開。
她是看出來了，今天的楊總，心情確實不太好。
出了辦公室的門，婁曉娥才放緩腳步。
隨后又跺了跺腳，嘴巴撅的老高。
這次制藥廠的末次會可不是好去的。
自己一個秘書，去了能干啥？
代表楊小濤，別開玩笑了，她就是個干活的秘書，誰也代表不了。
何況這次會議可不是好開的。
要不然內審結束這么久了，為啥一直拖到楊小濤回來才敢開？
還不是發現的問題太多了，需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解決辦法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的，眾人都拿不定主意。
所以才讓楊小濤來決定。
可現在好了，楊小濤不去，那這會議咋開？
婁曉娥感覺自己去了也是尷尬啊！
可楊小濤都安排下來任務了，她也不能不去，心里打定主意，去了就是聽，就是看，就是記錄。
其他的，一概不管。
心里有了想法，走路也輕快許多。
又想到楊小濤今天的事，婁曉娥立馬加快腳步。
屋子里，婁曉娥離開后，楊小濤也平復下來，坐回椅子上。
隨后楊小濤也開始反思，怎么突然就掛斷電話了？
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要說是聽到王老無理的要求氣的，但以前也沒少聽啊。
而且對王老的為人楊小濤是有心理保底的，知道對方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
他的厚臉皮，都是為了公事！
可自己，為啥收不住心里的火？
楊小濤坐在椅子上，小薇不知何時出現在耳邊，看看楊小濤皺著眉頭，又飛到另一邊。
良久，楊小濤才呼出一口氣。
心頭漸漸明了。
這段時間的壓力，尤其是知道敵人的目標是他還有他的家人后，雖然沒有表現出擔憂，但心里面仍舊被焦慮籠罩。
時間長了，自然而然的影響了心情。
楊小濤看到小薇還在耳邊飛來飛去，伸手將小家伙捧在手心。
小薇也不說話，就在手心里坐下，然后兩條小腿沿著手掌紋路走著，走到盡頭又換一條路，不時咯咯的笑著。
說實在的，這段時間，若不是有小薇和旺財在，楊小濤覺得自己內心的焦慮會更多。
哪怕余則成他們安排了足夠人手，楊小濤也不敢放心。
他最信任的，還是小薇跟旺財。
而兩個小家伙，自從跟著他以后，就沒讓他失望過。
想到這里，楊小濤心里的焦慮又散了許多，整個人重新精神起來。
既然敵人躲在暗處，那他要做的就是保持好心態，不給對方可趁之機。
“出去玩吧，我沒事了！”
楊小濤對著小薇輕輕說著，小薇正好走到指頭上，聽到楊小濤說話，立馬飛到半空中，“主人，你好了？”
“本就沒事，瞎操心！”
小薇叫著在空中打個轉，隨后準備飛出去。
只是飛到一半又停下來，飛到楊小濤跟前，“主人，昨晚上我發現一個秘密！”
楊小濤正準備琢磨下王老說的事，聽到小薇說的話，頭也不抬的訓斥道，“沒事少打聽人家隱私！”
“哦！”
“你聽到了啥？”
楊小濤還是有些好奇的，家長里短，床頭密語什么的，聽聽倒也無妨。
小薇聽到楊小濤這樣說，立馬來了興趣。
“主人，我聽到秦京茹跟秦淮茹兩人說話。”
“她們說什么藥酒掙錢，要對半分，不然秦京茹就會捅出去，讓大家都知道！”
“最后兩人差點打起來，最后是三七分，秦京茹三，秦淮茹七，而且兩人還要家里人幫忙宣傳…”
小薇說的很是開心，像偷聽這種秘密，讓她有種高高在上，洞察一切的快感。
楊小濤聽了卻是抬起頭來，將消息略加整理，便清楚秦淮茹的打算。
這是，鉆了他的空子啊！
“哈哈，有趣，有趣啊！”
楊小濤笑著，小薇見此更加確定，今后要監聽更多的秘密。
“出去玩吧！”
小薇飛出去，楊小濤在桌上敲著手指頭，心里不由為秦淮茹的機靈感慨。
不管如何，作為曾經影視中的女主角，要說沒有氣運那是假的。
若非如此，也不會經過這么多年，這么多坎坷，還能留在四合院，還能過的舒坦。
楊小濤公布了藥酒的配方，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可偏偏就她能想到利用這東西來掙錢養家。
說她聰明也好，說她有頭腦也罷，可要說這里面沒有氣運作怪，楊小濤是不信的。
而且，如果他沒有穿越到這個世界，作為唯一主角的秦淮茹，將會成為最成功的人。
哪怕是傻柱，易中海，聾老太太這樣的配角，也會在她的光環下過的自在。
就是許大茂這樣的混蛋，最后也會得個善終。
可惜，現在這些個主角、配角碰到了他這個穿越者，那她的氣運也就到這了。
至于要不要揭穿她，楊小濤只是在腦海中過了一下就放棄了。
不是他心軟，也不是他沒功夫搭理，而是制藥廠研究的藥酒就是最好的回擊。
如果藥酒的事情傳出去，如果眾人都知道秦淮茹所謂的配方，在四合院周圍人手一份，那些感覺被騙的人會怎么想？
到那時，名聲狼藉的秦淮茹，不僅在村里無法立足，還要為自己的小聰明，小手段買單。
甚至，還要為這種投機倒把的行為付出代價。
楊小濤想起曾經的賈家，那一家人不就是自作聰明貪小便宜嘛。
結果最后都是吃了大虧！
現在秦淮茹做的事，何其相似啊！
“不，不是相似！”
“應該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楊小濤沒在關注，制藥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來，事實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至于秦淮茹的結局，他更沒心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