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忍著酸疼慢騰騰的割著,身后咒罵的聲音就沒停過,田間地頭已經有人歇息好,準備開干,看到這副場景,不由得打趣起來。
“麻二姑,你們不行啊!落下好一塊呢,中午飯是趕不上嘍!”
“二姑,要不你們倆換換,估摸著速度能快些,還能看到我們屁股…”
“哈哈哈”
聲音傳來,傻柱只能撅著屁股,腦袋壓的更低。
“去去去,一邊去!”
“老娘愿意啊,攤上這么個驢糞蛋子,外光里不光的東西,老娘倒血霉了!”
“你們別得意,等著種地時候,老娘讓你們看看,什么叫赤腳婆子的厲害…”
身后女人雙手掐腰,不耐煩的說著,周圍傳來陣陣哄笑聲。
二姑說完,又催促傻柱快點干活!
“別人都看不起你,你就不能爭口氣?”
“一個大男人的,羞不羞啊…”
傻柱憋著氣,握緊鐮刀,咔嚓咔嚓割著麥子!
在兩人不遠處,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胸口明顯很受委屈的婦女,一邊跟周圍人說著話,一邊掃過不遠處有些麻木的傻柱。
目光深處念頭涌出,不知在想些什么。
“翠花,大隊長找你呢,讓你趕緊去一趟大隊部!”
發呆的女人聽到有人喊她,立馬站起來,然后對著周圍人笑笑,這才離開。
只是離開時,臉色帶著些許慌張,手不自覺的捂在肚子上。
身旁的婦女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呸呸的往地上吐了兩口唾沫。
“不要臉的狐貍精,又找機會偷懶!”
“大隊長也是的,不就是家里沒男人嘛,用的著這么照顧了!”
“行了,一個寡婦,村長都說了要照顧下,你還能說啥?”
身邊人說著,只是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明褒實貶,心里同樣看不慣。
“哼,就是看不慣她這副做作的模樣!”
“還說想要改嫁去城里,城里的人能看上她,除了一對燈籠大點,哪點好了!”
“就是,就是,吃的東西都長那了,不害臊!”
兩人湊在一起說著,越說越起勁,周圍男人聽了都低下頭,神情不屑。
他們不喜歡那一斤肉,難不成喜歡半斤排骨啊!
另一邊,傻柱剛剛將面前的麥子割完,正坐在地頭上休息。
聽到遠處的喊聲,傻柱看向離開的婦女,然后迅速低頭,目光閃爍。
來到這管家莊子后,傻柱才想起這里是哪了。
想當初自己跟在許大茂身后,不就是在這里…
而且還不止一次吧。
后來許大茂沒了工作,加上他有了秦淮茹,這事才淡了。
可前些日子在院里看到沈翠花,腦海中的記憶立馬浮現出來。
只是現在看到沈翠花,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生怕自己的事被這女人捅出去,那自己這輩子可就完了。
所以,來到這里的幾天,一直都不敢見她。
“刺猬!有刺猬!”
“小心點,別踩到了麥子!”
“抓住它,抓住它!”
“這還有一個…”
突然間,麥子地里傳出呼喊聲,一群人扔下鐮刀開始圍追堵截,呼喊著,指揮著,嗷嗷叫的干啥的都有。
最后逃跑的刺猬看到前后左右都是人,于是祭出自己的法寶,縮成一個球!
而這時,周圍人哈哈笑起來。
如果這家伙繼續跑,他們還真要費點事,畢竟它身上的那些灰白尖刺可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排列越整齊的,越有威懾力。
現在好了,自己縮成個球,自以為的安全,卻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很快有人拎著棍子上前,眼中看到的,可都是肥美的肉啊!
不遠處又傳來一聲驚呼,然后就看到有人用叉子挑著一個更大的炫耀著,周圍的歡樂更多。
隨后一群孩子呼啦的跑著,前頭一個胖乎乎的半大小子,用麻繩拽著一個拳頭大的小刺猬,身后跟著幾個孩子差不多人手一只,看樣子是一窩端了!
有了這個插曲,眾人熱情再次高漲。
傻柱站起來,看看拎著刺猬離開的人撇撇嘴,“一群土包子,好東西,會做嘛!”
“你愣著干啥,中午不吃飯了啊!”
聽到身后的催促聲,傻柱只能低下頭,抹把汗水,繼續走進麥田里。
這他娘的再教育,是要老子的命啊!
大隊部。
外面忙得熱火朝天,屋子里大隊長扯著領頭,熱的一頭汗水。
在他面前,沈翠花抹著肚子,臉色黯淡。
“翠花,這件事,你要聽我的。”
“咱們的關系,不能讓人知道了,要不然,對誰都不好。”
大隊長收回目光,戀戀不舍的低下頭,心里又生出無盡的后悔。
當初怎么就摸進了寡婦門啊。
確實,這感覺不是家里黃臉婆二兩肉能給的,但這后果也不是自己能承擔的啊。
尤其是現在,對方竟然,竟然有了。
讓他直接慌了神。
沈翠花聽了心頭冷哼,不過還是有些奇怪。
跟她有過露水之緣的人不少,尤其是以前那個下來放電影的許放映員,那是回回不落下,可最后還不是啥事沒有。
這讓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可偏偏,上次去城里回來后,就,有了。
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啊。
“呸,張大有,你什么意思?”
“吃干抹凈不認了是吧,老娘也不是好惹的,這孩子就是你的,你不要?”
“你說打?怎么打?我一個寡婦,去了鎮醫院,怎說?”
沈翠花指著大隊長張大有的鼻子就罵道。
“哎呦,姑奶奶啊,你小點聲音,小點聲音。”
張大有生怕被別人聽見,趕緊小聲說著,然后看著哭鼻子的沈翠花自己也不知道該說啥。
誠然他想要這孩子,但條件不允許啊。
可這作風問題傳出去,對方一寡婦,誰還能咋辦?
可他有家有室,還擔任這個肥差,要是傳出去,少說也是前途渺茫,家破人亡啊。
張大有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刀,或者給這女人來一刀。
“那你說,這事怎么辦?”
張大有忍著來一刀的沖動,開口問道。
沈翠花停止哭啼,然后看著張大有,“辦法我有一個,但是,你得幫我。”
“你先說辦法。”
沈翠花深吸一口氣,然后湊到張大有耳邊,輕聲說出來。
過了一會兒,張大有露出欣喜笑容。
“你放心,這件事一定給你辦妥了。”
沈翠花點點頭,然后神色變得冷冽,“如果成了,今后你我沒有任何關系,老娘不會纏著你,你也不準再來找我。”
“這孩子,你更甭想,否則老娘寧愿將他溺死。”
“到時候咱倆的事,也會傳出去,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張大有聞言深吸一口氣,“這個你放心,只要這事過了,咱們今后各走各的。”
“最好這樣!”
說完沈翠花離開大隊部,身后張大有面色陰沉,不過想到沈翠花說的,貌似成了,自己又多個孩子啊。
還是不用自己養的那種,這種好事,哪找啊!
想到這里,張大有起身往外走。
路過門口的時候看到庫管員用繩子拎著兩只刺猬,當下心中一動。
這不就是機會嘛。
“老孫,哪來的?”
“好家伙,長的挺肥啊!”
張大有拿出沒幾顆的香煙湊上前,這年頭肉少人多,就是城里人吃肉還得有票呢,何況他們鄉下。
至于外面的野味,看看多少人多少槍多少張口就知道了,那些野味能夠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啊!
見是大隊長,庫管員老孫立馬靠山,伸手接過煙,然后將其別在耳朵上,這才將兩只刺猬拎起來,“溝北麥子地里整出來的,還有五個小的,都是骨頭,讓孩子拎著玩了。”
老孫說著,大隊長已經將兩只刺猬接過拎了下,“少說得兩斤肉啊。”
“可不是嘛,這去了皮,連骨頭一起燉了,得有個四五斤!”
老孫舔著嘴唇,張大有點頭說道,“跟村長,書記說一聲,今晚上面下來放電影,照例大隊部開鍋,我那還有一瓶燒白干。”
“放電影?”
老孫一聽眉毛都挑了起來,這可是村里人最樂意看的節目!
“得了,聽您的,我這就去地頭說一聲。”
老孫說著就要走。
“你先等等!”
張大有一把拉住,“聽到喝酒有勁是吧。”
老孫咧嘴笑著,有酒有肉,家里有媳婦,這日子以前地主老財的生活啊!
“別急著高興,這玩意,你會做還是我會做啊!”
張大有提了下手上的刺猬,老孫見了皺起眉頭。
“這說的是,這玩意不吃豬羊,弄不好毀了一鍋肉!”
“要不讓王大嫂試試?”
“她?”
張大有吧唧一口煙,“連個燉白菜都能煮成豬食,你快別想了!”
“那陳老頭,他以前給地主家做過飯!”
剛說完,張大有就瞪眼過來,嚇得老孫不敢開口,那家伙成分不好,一時間忘了這事。
老孫不說話,張大有滿意的點頭,“這樣,你去跟那個上面下來的何雨柱說一聲,晚上讓他來做!”
“何雨柱?他,行嗎?”
“讓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廢話。”
說完,張大有拎著刺猬往大隊部里走去。
心里琢磨著,若是這活成了,怎么說為自己孩子著想,都得幫幫吧。
這人要是做的好了,他就有理由幫一把,今后就村里有啥需要下鍋的,都讓他來。
剩下點湯湯水水的,養個孩子也夠了!
這樣,自家孩子出來,也餓不著!
張大有得意的想著,另一邊沈翠花剛剛回到地頭,就看到庫管員老孫嘴里含著煙,慢悠悠的走過來。
路邊休息的人見了紛紛打招呼,還有人開口問那倆刺猬咋弄的。
老孫也不含糊,將晚上放電影,張大隊請喝酒的事說了,引得一群人熱情高漲,能看電影啊,比起在家里黑燈瞎火的造人更有意思。
“何雨柱,停下!”
老孫沒跟幾人吆喝,走到地頭上,看著拉下別人一大截的傻柱,抬頭吆喝著。
聽到有人喊,傻柱直起腰來,四處看著。
身后麻二姑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眼老孫,嘴里罵咧咧的,“這孫猴子,沒事瞎晃蕩。”
“叫你呢,趕緊過去,別耽誤活!”
“跟你一組,簡直是到了八輩子血霉…”
見女人又開始嘮叨,傻柱連忙放下鐮刀往地頭跑去。
這女人,他是受夠了。
來到地頭,傻柱看著干瘦的老孫,不知道干啥。
兩人不算認識,只能見過面,也沒啥交情,這時候找他,估計沒啥好事!
老孫看著面前家伙,長的真是壯實啊。
就是張大隊長,體格子也沒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