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0 心里的坎
四人在辦公室里吸了會煙，關于內部審核機構的事便敲定下來。
等這次事情過去后，就會著手組建。
當然，計劃書要提前寫好，方便遞交給陳老批準。
而計劃書的提草自然由楊小濤這個提出者寫了。
至于組織架構，人員配置，這個只能在后續補充。
當然，這個部門的領頭的，也就楊小濤最合適。
不為別的，就化工廠制藥廠這些分廠，一般人可是搞不定。
何況還有個鋼鐵廠跟研究中心的，至于二分廠也要派人去。
所以，綜合來看，楊小濤是最合適的領頭人。
共識達成，四人也沒再多說。
連日來的辛勞，楊小濤跟梁作新還能頂下來，楊佑寧跟劉懷民這老中年身體就遭不住了。
眾人各自回去休息，楊小濤卻是出門準備回家。
反正有梁作新坐鎮，他這個副隊回去應該沒啥事吧。
況且白天聽說傻柱放回去了，他也想回去看看啥情況。
要是這傻柱敢心懷恨意對冉秋葉犯渾，少不得打斷三條腿。
跟梁作新楊佑寧幾人說了聲，楊小濤就出了辦公樓，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只是走了一半，楊小濤心有所感，順手從空間里取出一包牛肉干，幾個去了包裝的方便面。
背著水壺，一步步走向另一邊！
那里是看押人員的地方，那些沒有問題，或者問題不大的，就跟秦淮茹傻柱那樣的，基本上會讓街道辦領回去，該教育了教育，該懲罰了懲罰。
至于那些確定有罪的，都會統一關押起來。
為此，機械廠特意騰出來兩個倉庫，經過簡單加固后，形成一個小隔間，每個隔間里面關押一人。
倉庫外圍站滿了保衛，就是里面也是三步一崗，一些重要人員的隔間里，甚至有專人看著。
楊小濤來到倉庫的時候，正巧有人被帶出來接受審問。
這人雖然穿著機械廠的衣服，但看上去并不是機械廠的人。
等這人靠近，楊小濤才認出來這女人是誰。
莊錦燕。
恰好莊錦燕也看到了楊小濤，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臉色尷尬，連忙低頭離開。
看到莊錦燕離開，楊小濤才往倉庫里走去。
還不等走進去，楊小濤就聞到刺鼻的騷臭味。
“楊隊！”
負責守衛的是機械廠保衛科的人，楊小濤進來眾人也沒阻攔。
領頭的隊長上前見過，楊小濤點頭，拿出一盒煙遞給隊長，“同志們辛苦了，晚上不能馬虎。”
隊長接過煙，一看是沒拆開的中華，立馬笑起來保證，“楊隊放心，兄弟們眼睛瞪的老大，一只蚊子進來都給它分出來公母！”
楊小濤笑著，“這話我愛聽！”
隊長笑著，這個楊隊可比梁隊更加平易近人，而且出手那個大方啊。
據說楊隊的兩個兜里永遠都會揣著煙跟糖。
“李楠在哪里？”
“楊隊，我帶你去！”
“不用，你告訴我就行！”
“好嘞！”
隊長看了眼楊小濤手上拎著的東西，那應該是牛肉干吧。
楊隊不僅出手闊綽，對兄弟，沒的說。
可惜，這兄弟是個不省心的！
楊小濤拎著東西來到一處隔間前，門上沒有窗戶，只有一旁寫著兩個字。
李楠！
附近的保衛上前打開門，楊小濤推門走進去。
隔間里黑乎乎的，看不清人臉，打開門的時候，騷臭味更重，更有嗡嗡的文字飛過來。
打量四周，狹小的房間里，只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吃飯用的大搪瓷缸子，沒有蓋子。
角落里有一個木桶，散發著騷臭味。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那張桌子，既是凳子，又是睡覺的床。
而此時，在靠近墻壁角落里，一個人影蜷縮著抬起頭來。
“小濤？”
聲音干澀又帶著些許驚喜。
楊小濤嗯了一聲，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這兩天太忙，沒來看你！”
“王哥他們想來的，但這里面…”
楊小濤說著，將背上的水壺打開，倒出熱水，逛了逛搪瓷缸子，然后將方便面放進去，倒上熱水。
做完這些，才看向靠前的李楠。
這幾天，李楠瘦了不少，原先臉頰有肉的，現在，凹進去了。
頭發也亂糟糟的，整個人變得頹廢不堪。
不過看到楊小濤的時候，目光里多了些感動。
“我也不能常來，你懂的！”
李楠點頭，隨后接過缸子，鼻子在上面聞了聞，咧嘴笑著，“還是那個味啊！”
想當年，他們去楊小濤家里幫忙蓋房子的時候，楊小濤就煮了一鍋面條，那時他跟刑加琪還爭論著雞肉味的好吃還是牛肉味的好吃。
現在想來，只要是面，就好吃。
可惜，今后不知道能不能吃到了！
楊小濤聽了心里也堵得慌，可有些保證，他也給不出。
路是自己選的，再坎坷，再崎嶇也要走下去。
“家里情況還行，不要想多了！”
良久楊小濤才開口，“不過，罰款是肯定的了！”
“但兄弟幾個都在，不會讓她們餓著。你放心就行！”
李楠捧著缸子點點頭。
這點他心里明白，也知道兄弟幾個都是說到做到的人。
兩人沉默，不知該如何聊下去。
“這袋牛肉干你留著，餓了就吃。”
最后，楊小濤將牛肉干放在桌上，“我先走了！”
“嗯！”
李楠點頭應下。
楊小濤轉身離開，木門再次關上。
屋子里，黑的看不清輪廓！
吸溜…
李楠抄起筷子吃起來，他不想讓楊小濤看到流淚的模樣。
他努力裝出平常的樣子。
但這一刻，淚水掉落在缸子里，滿是雞肉味的湯里，苦苦的。
楊小濤站在門外，點上煙，火星一點點閃著。
良久，一支煙吸完，這才往外走去。
倉庫外，楊小濤出來的時候，余則成正在一旁吸著煙。
兩人見面，便往一旁走去。
“這是要回去？”
楊小濤點頭，“有啥話給你帶回去？”
“咳咳，那個，我剛想起來，明天是石頭的生日。”
“你回不去是吧。”
余則成嘆息搖頭，手上的煙用力吸著。
“行了，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楊小濤說著準備離開，剛走出幾步又湊過來，“老余，問個事，你要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余則成將煙頭扔地上，“你想問里面的那位吧。”
“對！”
“這次陳老跟上面的態度是一致的，從嚴從快。”
楊小濤聽完點點頭，“我明白了。”
余則成拍著楊小濤的肩膀，“不過他也算是有立功表現，為偵查打破了突破口，這點性命能夠保住，但”
“能保住性命就好，還有機會就行。”
楊小濤沒啥祈求的，只要活著就有機會。
說完話，余則成還要就忙活，楊小濤則是開車離開機械廠。
一路疾行，很快回到胡同口。
車子停在胡同口，楊小濤下車就看到四合院的大門開著，門口的燈還亮著，兩側還有人拿著蒲扇風涼。
楊小濤走上前，跟風涼的幾人打過招呼，隨后走進院子里。
等回到家的時候，屋子里冉秋葉正招呼孩子睡覺，楊小濤一回來，孩子立馬沒了睡意。
一個個的都起來繞著楊小濤轉，這個抱抱，那個放下，一瞬間屋子里熱鬧一片。
“爸爸，小當娘說你是壞人，她才是壞人呢。”
苗苗被楊小濤抱起來，立馬開始告狀。
旁邊的端午也是點頭，“爸，小當槐花，她們也說你是壞人，等著我去揍她們。”
別看端午比小當小四歲，但這家伙從小就壯實，長得也快，現在個頭都快趕上小當了。
就是悅悅蓉蓉姐妹倆也長得很快，別看是女孩子，但力氣可是不小。
平常楊家的這三個孩子在院子里玩耍，那感覺就跟大孩子似的。
而且一般的同齡孩子還真打不過他們。
最起碼，比起賈家的兩個閨女要壯實。
不過這孩子都隨父母，楊小濤跟冉秋葉都不算矮，而楊小濤吧，你要說他瘦，但那一身力氣，比起周奎都不差。
所以這孩子自然要結實了。
再看看小當她們，眾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賈東旭。
那身板啊，估計小當槐花就是隨他。
聽到端午的話，楊小濤哈哈笑著，一旁的冉秋葉直接伸手敲了敲兒子的腦袋，“男生不能欺負女生。”
端午捂著頭，然后看向大姐，又看了看兩個妹妹，還有小雨妹妹，眼珠子轉著。
“行了，都去睡覺，誰睡得快，明天爸獎勵一塊糖。”
“哦，要吃糖嘍。”
呼啦啦 一群孩子跑向床，迅速躺下閉眼。
“你啊，哪有這樣當爹的，還得用糖哄著。”
兩人出了門回到正房，冉秋葉倒著水無奈說著，楊小濤接過杯子，“我要不這樣說，今晚甭想干了。”
“干啥？”
“當然是跟我最愛的媳婦”
“不正經。”
冉秋葉坐在一旁自己拿起水杯，楊小濤笑著，隨后兩人說起院里的事情。
“傻柱要去管家莊子？”
“不是曹家溝？”
楊小濤放下杯子眼中帶笑說著，冉秋葉點頭，“我們聽到消息也很詫異，沒想到會是這樣。”
“對了，這件事，跟咱們沒關系吧。”
楊小濤搖搖頭，隨后從最開始的時候說出來。
冉秋葉捂著嘴，“這，這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
對于冉秋葉的擔心楊小濤不以為意，伸手握著手，“放心吧，這不是都解決了嘛。”
“再說了，這年頭上面也有聲音，要將投機倒把跟商品買賣區別對待，農民賣雞賣蛋那叫活躍市場經濟，這邊買那邊賣，爭取差價，這才叫投機倒把。”
“咱們賣了東西自己用，頂多算是促進市場繁榮。”
聽楊小濤這樣說，冉秋葉心里那一點點的擔憂總算是放下來。
略過傻柱的事，楊小濤說起這次碰到的情況。
冉秋葉在一旁靜靜聽著，并沒有發表意見。
她不是多嘴的人，也知道自家男人跟她說起這些，都是經驗教訓，避免犯一樣的錯誤。
兩人說到快半夜，這才準備休息。
楊小濤去屋里沖了個涼，隨后上床躺下，接下來便是兩人的傾吐相思之情。
良久，楊小濤又出了一身汗，卻毫不在意的擁著冉秋葉。
“對了，媳婦。”
“有空的話，常去李楠家里走走，多帶些東西，然后跟她們說說話.”
冉秋葉渾身疲軟，聽到后只能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