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2 捉賊捉贓
拳頭捶在桌子上，楊小濤臉上透著無奈。
而此時，小薇突然從桌子上冒出頭。
“主人，需要服務嗎？”
婁曉娥的聲音傳來，楊小濤臉色一垮，“去去去，別亂說話！”
“嘻嘻…”
“主人不要生氣了，小薇很可愛的！”
“要不小薇給你變木頭吧！”
說完，小薇浮出桌面，雙手一拍，楊小濤的桌面上立馬跟泥捏似的，突然超軟。
然后從平面上蹦出一輛立體的木頭自行車，然后上面又出來兩個小人，又變成小房子，然后又是一只小狗…
這就跟看電影啞劇似的，只不過這不是平面上，而是像戴了3D眼鏡，看的是立體的。
桌子上畫面越來越快，楊小濤看的越來越感興趣，東西多的，只要小薇能夠想到的，就沒有她變不出來的。
而且變出來的人物惟妙惟肖，甚至搪瓷缸子上的小字都清晰的變出來，可見小薇的能力又提高了不少！
“主人，小薇厲害吧！”
“厲害，厲害！”
楊小濤雙手搭在下巴上，心情也變得樂觀不少。
“就是以后，別學人說話，知道不？”
小薇聽了吐個舌頭，然后出溜的沒入桌子里。
下一秒，婁曉娥端著飯盒走進來，臉色狐疑，目光在屋子里轉了轉。
“屋里沒人嗎？我怎么聽到小雪的聲音。”
嘴里嘟囔著，然后看到楊小濤還在低頭看著桌子，無奈搖頭，上前將飯盒放下。
然而，下一秒，楊小濤呼啦的站起來。
“你去看下，郭亮來了沒？”
“啊？”
“快去，要是來了，讓他把公章帶過來！”
“哦！”
婁曉娥迅速跑出去，連門都沒關上！
等婁曉娥離開，楊小濤立馬拿起書擋在桌前，輕輕喚到，“小薇，最后的那個木頭章給我看下！”
小薇從桌子里冒出來，歪著腦袋，想了下在桌上升起一塊木頭，楊小濤搖頭，“不是這個。”
小薇又換了一個，楊小濤看了下還是搖頭，“要有字的那個！”
小薇想到什么，片刻后一個木頭章從桌子上升起來。
“對，就是這個！”
楊小濤目光一凝，小薇的勾勒非常清晰，上面的正是計劃處的專用章。
“這個，哪看到的？”
楊小濤指了指桌上的木章，小薇嘴巴撅起，然后回答，“在那個人屋里看到的。”
楊小濤瞬間明白！
這時候，郭亮跟婁曉娥走進來，手上還忙著一個木盒子。
“楊總！”
郭亮進來，楊小濤卻是示意將門關上！
婁曉娥走在后面連忙關門，兩人來到近前。
“公章我看一下！”
郭亮來的路上問婁曉娥咋回事，結果婁曉娥啥都不說。
只是讓他將公章帶著，心里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進了辦公室，看著楊小濤身前的資料，那些都是他找出送過來的，心里隱然有了想法。
只是這想法，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楊小濤接過公章，然后用印泥在空白紙上摁下去。
然后拿起來，跟一旁票據上的對比起來。
“楊總，這是咋回事？”
看著楊小濤這樣，郭亮還是問出內心的疑惑。
“先前查賬，發現有些單子上的數跟合金那里的對不起來。”
楊小濤簡單說了句，郭亮心里咯噔一下。
若是出現問題，他這個主任責任那是逃不了的。
眼下心里還是僥幸，希望楊小濤是搞錯了。
“楊總，你等會兒！”
見楊小濤正拿著印章比對，郭亮連忙開口。
楊小濤抬頭，郭亮立馬解釋，“這印章是新的，這個月剛換了沒多久！”
“換了？為什么？”
“這個，我們同志帶著公章出去辦事，不小心將公章磕破一個角，所以我們上報申請新的公章，前幾天剛剛從行政那里拿的新公章！”
郭亮解釋完，楊小濤登時無語。
不過楊小濤很快反應過來，公章剛換了新的，王卓就做一個，那肯定是在更新啊！
想到這里，楊小濤便問起來，“哪一天壞的？又是從哪一天開始換的？”
“這個月九號壞掉的，十八號，啟用新的公章。”
“大家都知道嗎？”
“不清楚，這種事也不需要公示，大家拿起來用就行。”
“那你覺得誰可能知道？”
郭亮想了一會兒，“這個先前弄壞公章的同志清楚，還有在公章損壞期間使用的人也知道。”
“那段時間，因為公章上有個小缺口，使用的人都會問一下。”
郭亮說完來到跟前，看了下就從單據里面挑出一張，指著印章的一處痕跡，楊小濤看了眼，果然少了一塊。
“將九號以后的單據都找出來。”
婁曉娥立馬轉身尋找單據。
郭亮這時候要是 沒一會兒，三人坐在下方，開始查看桌上的單據。
“找到了！”
婁曉娥喊了一聲，兩人立馬湊過來。
“楊總，郭主任，你們看。”
“這張上的單據是十號的，但十號印章已經破了，可上面的仍舊是好的。”
郭亮立馬接過，上面的印章確實跟婁曉娥說的一樣，然后臉色猛地慘白，他清楚，計劃處里有碩鼠。
冷汗刷的從額頭上冒出來，眼下天氣悶熱，他卻覺得渾身冰冷。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這碩鼠存在多長時間了啊。
楊小濤看了眼數據單，然后繼續查找。
郭亮見此，立馬拿著找出來的單子，跟以前的印章對比起來，只是越看越心驚，幾個對比下來，這幾乎是完全一樣啊。
隨后三人仔細查找，又發現了三張單子存在明顯的問題。
楊小濤看著三張單子上面筆跡判斷是出自一個人的，但跟原主的筆跡還是有些差別的。
“這雖然是簽的王立的名，但從筆記上看，應該是模仿的，尤其是這些勾腳處，模仿的痕跡很重，結果故意模仿反而變得不同。”
兩人看著楊曉濤指出的幾處失誤，紛紛點頭。
“這上面的字，能看出來是誰的筆跡嗎？”
郭亮聽了搖頭，“看不出來。”
“那你們計劃處有誰平常喜歡模仿練字嗎？”
“沒有。沒聽說。”
郭亮擦了下額頭冷汗，心里也是慌得不行。
“楊總，將這三張數據單去掉，兩邊的數據大體都能對上。”
婁曉娥重新整理資料將結果說出來，楊小濤聽了點頭。
“楊總，這樣做，有什么意義？”
“多兩張單子，咱們機械廠又不會多出材料，更不會從中謀取利益，這有啥用？”
郭亮有些想不通。
千方百計做的印章，難不成就是為了摻兩張假單子？
若不是這樣，以機械廠的管理情況，還能讓他們占了便宜？
楊小濤起身來到窗前，心里對于王卓的行為已然洞悉。
聽到郭亮的疑惑，便開口解釋，“有時候，利益不是非要看得到的，也不是一定是錢。”
“榮譽，地位，這些比起看得到的金錢，更有價值。”
郭亮沉思片刻，然后猛地抬頭。
“楊總，您是說，他們是，栽贓？”
“那這事肯定是督導組的人干的！”
郭亮順著楊小濤的思路往下想，立馬得出上面的結論。
楊小濤看著窗外，輕輕點頭。
婁曉娥在一旁吃驚的同時，又默不作聲。
以前老爹跟他講起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她還不以為意，覺得新時代，人人向上，那些隱私腌臜的事，在這里不會出現。
可后來，來了一個王復漢，出了一個邱遠，就讓她明白，并不是那些腌臜之人沒了，而是更善于包裝了。
而現在，事情就擺在眼前。
“楊總！”
郭亮上前一步，心里緊張著，萬一對方現在就發難，他們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咱們要不要現在就動手？”
楊小濤仍舊看著窗外，雙手環在胸前，沉默不語。
兩人對視一眼，靜靜等待。
“不急，不急！”
良久，楊小濤終于有了反應，兩人同時抬頭。
楊小濤轉身看著兩人，然后指著桌上的材料，“我會讓人監視他們，若是他們有動作，我們要先發制人。”
“這些材料你們倆要盡快整理出來，以備萬一。”
“若是，在這期間再次發現這類情況，那咱們就，捉賊捉贓。”
楊小濤說完，兩人對視一眼，立馬點頭。
“這件事不要聲張，也不要暴露。”
“尤其是你，郭主任，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咱們要面對的人，可是個老手，要不然能夠做出這種精密的事？”
郭亮立馬點頭，“您放心，我保證跟平常一樣。”
楊小濤隨后交代了下接下來的部署，郭亮便離開辦公室。
婁曉娥繼續整理材料，楊小濤則是拿著飯盒出了辦公室。
敲開劉懷民辦公室的門，楊小濤走進去。
隨后的幾天，楊小濤一邊在車間里研制飛機發動機，需要的時候，也會親自上陣。
自從解決了材料的問題，整個航空發動機研發小組就跟上滿了發條似的，一步步堅定的往前走著。
而且是越走越快。
發動機的事情穩步前進。
而另一邊，督導組這邊也有了新的情況。
四月底，眼看著勞動節到來，工廠里插滿了各種標語，橫幅。
因為這段時間沒有出現地震，眾人也從緊繃的精神中緩解出來，工作上、生活中也逐漸恢復先前狀態。
鼓舞士氣的標語，熱血澎湃的口號，還有廣播中響起的歌聲，都在鼓舞著工人投身革命建設的浪潮中。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郭亮來到楊小濤辦公室里，說出督導組的要求。
“他們要去一分廠？”
楊小濤放下鋼筆，聽到這件事，眉頭不由皺起。
“對，王卓親自說的。”
“那邊不是生產拖拉機嘛，想要去看看現場情況。”
楊小濤站起來，面色狐疑。
“這時候去看，有什么情況？”
“可能是正常的行為吧。”
郭亮也想不到其他理由，而且這幾天下來，對方在計劃處的時候，一直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并沒有異常舉動。
“讓他去。”
“不管打什么主意，咱們都得讓他將狐貍尾巴露出來，這樣才能一耙子打死。”
想到小薇夜中的探查，楊小濤并不怕對方搞什么幺蛾子。
大不了就掀桌子，反正對方的把柄自己清楚。
一個造假的人，說的話，有可信度嗎？
“那行，我回頭就批準了。”
郭亮聽楊小濤這樣說，立馬點頭準備離開。
“等一下。”
楊小濤叫住郭亮，然后來到跟前，小聲說道，“這個月底要進行一次盤點。”
“消息傳出去，讓他知道。”
郭亮瞪大眼睛，良久才反應過來，“楊總，您是要，引蛇出洞？”
“嗯，這事不能再拖了，盡快解決掉的好。”
“明白，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說完，郭亮就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