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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3 脖子上的剪刀

  就在楊小濤抱著冉秋葉回到屋里睡覺的時候,賈家里,激烈的爭吵還在繼續。

  秦淮茹靠在墻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在地上。

  傻柱氣呼呼的喘著氣,心有不甘。

  賈張氏則是拿著家里的房契,臉上毫無畏懼。

  雖然上面的名字只有老賈一人,但按照繼承順序,她作為配偶可是第一順位的。

  再加上兒子賈東旭沒了,兒媳婦秦淮茹又改嫁了,更沒人跟她搶了。

  至于賈家唯一的獨苗棒梗,現在還小,又跟了秦淮茹,在賈張氏眼里也不是對手。

  何況,若是她真的撕破臉破,不顧賈家面子,一口咬定棒梗跟了秦淮茹,認了傻柱當爹,這房子她說要賣,還真沒人阻止的了。

  頂多,分給棒梗一點錢。

  那還得等棒梗長大了再說,這十多年呢,自己在不在都不知道,能給他留多少?

  賈張氏雖然在有些事上是非不分,喜歡胡攪蠻纏,但在自己身上,這點小聰明還是有的。

  當然,賈張氏表現的這么堅定,其本心并不是非賣不可。

  在這里住了二三十年了,說沒有感情那是瞎說。

  何況真去了鄉下,不說下地干活的事,單單鄉下的環境就讓她心里發怵。

  所以賣房子只是一種手段,而不是一種結果。

  一種讓秦淮茹明白,這家是離不開她,要對她好,對她跟以前一樣,不然她就掀桌子,誰也撈不著好。

  讓傻柱也清楚,在易中海倆口子沒死絕之前,他還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更讓院里人明白,自己在這四合院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起碼比起那些住著公房的人,她也是有房子的人。

  賈張氏毫不畏懼,那是認定了捏準了秦淮茹的命脈。

  作為一個上環的女人,她能給傻柱生出來孩子才怪呢。

  此時賈張氏并不清楚秦淮茹已經將環取了,也想著給傻柱生孩子。

  但不妨礙她看明白,自己這賈家的房子,才是秦淮茹能否生活在這四九城的根本。

  沒有房子住又沒有工作,街道辦分分鐘給你送鄉下去。

  賈張氏明白,秦淮茹也不傻。

  拋開以后那些謀劃的事不說,就現在情形來看,賈家的房子是她繞不開的坎。

  “話我都說了,這房子我想賣就賣,你們管不著!”

  賈張氏有恃無恐的說著,臉上帶著決絕。

  傻柱聽了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好話歹話說了一大堆,這惡婆娘就是聽不進去,非要賣房子。

  可偏偏他還說不了,也沒錢買下來。

  要是有楊小濤那份家底,早就買了。

  傻柱氣的不說話,一旁秦淮茹哭的跟個淚人似的,聲音嘶啞著,“媽,您就替棒梗想想,他可是賈家的根啊!”

  “你把房子賣了,你讓他長大了,怎么回來啊!”

  聲音懇切,聞者落淚。

  傻柱看到秦淮茹目中含淚,心里頭堵的慌,尤其是投過來求助的目光,心里更是憋屈的很。

  以前秦淮茹沒嫁給他的時候,因為身份問題,老是被賈張氏欺負使喚,他想要抱打不平,又怕被人背后說閑話。

  現在好了,秦淮茹成了自家媳婦,了還是被這老婆子欺負。

  關鍵是,他們倆還不敢撕破臉皮。

  傻柱,不傻,知道這房子對秦淮茹的重要性,甚至以后棒梗能不能找個媳婦,就靠這房子了。

  不然以棒梗現在這瞎眼腿瘸,還名聲賊差的狀況,能找個鄉下女人都難。

  賈張氏吧唧下嘴,卻是硬起心腸說道,“這個不用你管,你都改嫁了,我們賈家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話音落下,秦淮茹哭聲停滯,然后兩步跑到縫紉機前,拿起纏著布條的剪刀,就頂下脖子上。

  “淮茹!”

  “啊呀!”

  屋里倆人都嚇了一跳,傻柱更是撲上前去,一把按住秦淮茹的手,“你瘋了!”

  “我沒瘋!”

  秦淮茹聲嘶力竭的喊著,讓院里不少人吵得翻個身,楊小濤更是伸手用力捏了捏,讓冉秋葉嗯哼兩聲,蜷縮在楊小濤懷里。

  “柱子,我好歹曾經是賈家的媳婦,不管如何,東旭留下的家業,不能眼看著沒了!”

  “柱子,對不起,懂我下去了,跟東旭說明白了,下輩子再陪你!”

  傻柱聽了心里難受,又看到秦淮茹這番模樣,想起曾經往事,心里頭那個為了別人甘愿奉獻的小秦姐姐再次浮現。

  這次,是如此的清晰。

  身體中,更多了一股愛憐的沖動。

  “張大媽,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我告訴你,鬧翻了誰都不落好?”

  傻柱抱著秦淮茹,將剪刀扔在地上,然后甕聲甕氣的說著。

  這惡人,得他來當。

  剪刀落在賈張氏腳下,嚇得她往后一縮。

  賈張氏又看了眼秦淮茹,真要是出點事,她就等著被人指指點點吧,甚至搞不好還會被趕出四合院。

  那樣可就沒法收拾了啊!

  “別以為賣了房子,就能舒坦過日子,這房子能賣一百塊錢,那也得有人來買。”

  “還有,沒了房子,你就得去鄉下,到了那里,吃喝拉撒都得你一個人做,還要去地里掙公分,別說你能干下去,就你在這院里掃個地都得歇一歇,你能堅持一天兩天,你能堅持的了一年兩年?”

  傻柱冷笑著,賈張氏聽了心里一突,不動聲色的往一旁挪了挪。

  對鄉村的生活,更加抵觸了。

  傻柱說完,秦淮茹抹著眼淚,看向傻柱的目光,都是感激。

  傻柱看到這紅著鼻子,委屈的模樣,更加的憐惜。

  “還有。我知道你心里有氣!”

  “怪我,怪我沒按時給你份子錢,但您也要體量我們的難處啊。”

  “現在家里就靠我一個人給人做席面撐起這個家,過了年小當也要上學了,家里開支更多。”

  “還有一件事,你可別忘了,你們家可是欠了一大媽家好多錢,怎么還?”

  傻柱祭出大殺器。

  聞言賈張氏攥緊手上的房本,臉色露出緊張神色。

  就是一旁的秦淮茹也被嚇得一哆嗦。

  那欠的錢可是不少。

  別說賣了房子,就是賣了他也不夠還的!

  好在,她現在是傻柱的媳婦了!

  傻柱沒看到秦淮茹臉色的變化,依舊對著賈張氏恐嚇道,“那些年,你們家借我的錢暫且不說,畢竟都是一家人了,我傻柱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但你們這些年,可是借了一大爺他們家不少錢啊,尤其是賈東旭做生意賠錢跟住院、治病的花費,沒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了!”

  “您別說不認,這事光擺在明面上的,院里人都可以作證!”

  “要是一大爺一大媽讓還錢,您能抵賴不成?”

  賈張氏臉上徹底慌了神。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您要是真賣了這房子,估計還不夠還賬的呢!”

  傻柱說完,賈張氏撲通一屁股坐在床上,腦袋又疼了起來。

  見此,秦淮茹低頭冷笑著。

  “不,不是,我們憑實力借到的錢,憑什么要還。”

  賈張氏尋思片刻,立馬叫囂起來。

  進了她的口袋,就沒想過要還錢。

  “這話你跟街道辦說說試試。”

  傻柱在一旁冷笑著。

  賈張氏張大嘴巴,無話可說。

  屋子里沉寂片刻,秦淮茹見賈張氏臉色變換,隨即開口繼續勸著。

  “媽,您想要的,不過就是吃好一點,還有每個月的養老錢。”

  “這樣,我和您說一下,每個月三塊實在太多,我們現在只能給你一塊錢。”

  “您別說太少,現在一塊錢也能買只小雞,夠您吃好幾頓了。”

  “您要是覺得行,咱們跟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要是覺得不成,那您就賣房子,到時候錢得還賬,您啥都落不下”

  秦淮茹說著,傻柱點頭就準備拉著秦淮茹回去睡覺。

  剛才他突然有了感覺,這可是件大事啊。

  就在傻柱心里急著回家的時候,賈張氏終于繃不住了。

  “等等…”

  身后傳來賈張氏有氣無力的聲音。

  傻柱側頭看向秦淮茹,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第二天,當院里人起來上班的時候,原本還想著繼續看一出好戲呢。

  結果就看到賈張氏臉上掛著笑容,從一大媽家里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雞蛋,走路都帶著得意勁。

  而在她后面,秦淮茹圓潤的臉蛋上多了份和善,比起先前的那種客氣,多了一分柔和。

  內心里,喜憂參半。

  喜的是,沒想到昨晚上傻柱終于男人了一回。

  憂的是,賈張氏昨晚的表現徹底惡心到她了。

  至于傻柱,出門上班的時候,雖然免不了哼哧兩聲,卻也沒朝著賈張氏吆喝。

  更多的是對昨晚的表現,十分滿意。

  果然,秦姐還是很有魅力的!

  不過出門時候碰到許大茂領著秦京茹從后院出來,那賤兮兮的模樣,讓他恨不得上去錘兩下。

  “傻柱,哥們去醫院,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順便給你做個檢查,這么久了,都沒動靜,你不會是傷了子孫根不行了吧!”

  “人家秦淮茹可是一連生了仨啊。”

  許大茂扶著秦京茹自豪的說著,氣的傻柱牙癢癢。

  要不是秦京茹在一旁拿眼瞪著他,研究沖上去狠揍一頓了。

  秦京茹見許大茂還要繼續刺激傻柱,趕緊開口,“快走吧,去晚了排不上號。”

  至于許大茂那埋汰傻柱的話,是真是假她還不清楚。

  長短深淺,兩人門清。

  許大茂聽了秦京茹的話立馬點頭,小心伺候著往外走。

  傻柱冷哼一聲,往外走著,不就是生孩子嘛,自家媳婦經驗多了,回頭就生一個。

  后面許大茂還得意的笑著,更是放出話來,“傻柱,張大媽的房子,我很中意啊!”

  氣的傻柱腳步一個咧跌差點摔到。

  楊小濤跟冉秋葉出門送孩子的時候,就聽到院里的議論,冉秋葉看了眼楊小濤,明白都被楊小濤說中了。

  原本還想著買下房子的,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賈家的煙霧彈。

  楊小濤見冉秋葉這番模樣小聲說道,“一件破房子,沒啥可惜的!”

  “等過些年,咱們買個獨立的四合院。”

  怎么冉秋葉瞥了眼,“你打算要多少孩子,還買個獨立的院子啊!”

  楊小濤笑笑,“只要你能生,我是沒問題的!”

  冉秋葉呸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楊小濤趕緊跟上,兩人的互動,讓秦淮茹看了心里發酸。

  等兩人離開院子后,秦淮茹也將目光收回,然后低頭,轉身回家收拾東西。

  她要回趟娘家,看看棒梗。

  昨晚回家后,她想了半宿,心里還是不甘。

  賈張氏的這次行為讓她明白,不將這事處理好,有這次就有下次,甚至以她對賈張氏的了解,得寸進尺才是她的本性。

  不將這把脖子上的剪刀掰開,她這后半輩子,不會安寧。

  而想要對付賈張氏,想要應付現在的情況,還是得用到棒梗。

  不管如何,作為賈家唯一的男人,比她這個改嫁的兒媳婦,更有優勢。

  也更有理由。

  秦淮茹跟一大媽說了聲,讓其照看小當槐花,便帶了一些吃食,往秦家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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