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7 眼淚的滋味
“老閻，你該高興才對。”
老道在一旁說著，“兒子出息了，靠的不是別人。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干，肯干！這是好事。”
“對，是好事。”
閻阜貴抹著眼淚，嘴里卻是發甜！
楊小濤點頭，又看向身后的院里人，“大家放心，西北那里啊，除了吃的差點，但一個個都能吃飽！”
“除了冷的時候冷點，熱的時候熱點，也沒啥別的事。”
“大家放心就好！”
周圍人聽了，立馬笑起來。
前院李大爺更是喊著，“能吃飽就行，我家那老大可能吃了。”
“累點不算啥，誰干活不累！”
“黑點也挺好的。健康！”
一群人欣慰的說著，不少人更是嚷嚷著，要是干不好，就使勁揍。
楊小濤聽著苦笑，這跟后世那種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可是截然相反啊。
隨后眾人各自回家，準備查看遠方的家書。
閻阜貴要離開，楊小濤卻是將他留下。
閻阜貴有種受寵若驚，卻分外驚喜。
這說明，楊小濤接受他了啊！
等天色黑子來，冉秋葉等人將飯菜端上桌，男的一桌，女人孩子一桌。
沒有太多開場，眾人端起酒杯，吃著飯菜，然后聽楊小濤說起這一趟的行程。
回來時候，鄧大伯已經交代了，什么事能說，什么事不能說。
楊小濤挑挑揀揀說了下，雖然很簡單，但為了訂單，出國到了萬里之外，還是讓人震驚不已。
當然，聽到遭遇種種襲擊，雖然說的不是很清楚，但屋里的女人還是一陣心驚。
就是余主任這種習慣了的人，聽到后也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楊小濤說的，肯定有保留，但即便說出來的，也讓他聽的呼吸放緩。
“以后，少出去吧，好好的待在國內，挺好的！”
隔壁桌上，冉母忍不住的開口，在她心里，楊小濤可是這家里的頂梁柱，不僅有妻子，還有三個孩子呢。
“你知道什么！”
冉父回了一句，他同樣清楚楊小濤說的不全，否則這點事怎么會讓他去？
同樣的，冉秋葉也清楚一些，要不然也不會讓唐明月跟著去了。
那可是首長身邊的秘書，肯定有更重要的事。
一旁婁曉娥跟劉麗雪聽了同樣震撼，尤其是對犧牲的人，更是充滿敬佩。
“好了，不說了，反正人回來了。”
“咱們，干一杯！”
“對，干一杯，祝小濤，安全歸來！”
閻阜貴端起酒杯，眾人聽了也跟著拿起。
“干杯！！！”
楊小濤笑著，舉起酒杯，看著冉父，看著周奎，看著一切相關的人…
看著冉秋葉，還有吃飽了跑出去看電視的端午，一瞬間，腦海中只有一句話，“還是自己家好！”
“干杯！”
等月亮升到半空中，等飯菜酒筷都撤了，等杯中的茶水喝光后，等歡笑的聲音消散，等人們陸續離開院子…
周圍一切，開始靜悄悄的。
冉秋葉收拾干凈衛生，又拿著碗筷來到廚房準備洗漱。
路過屋子，看了眼正端著水杯出神的楊小濤，心頭涌起一股甜蜜。
“媳婦！”
冉秋葉正洗著碗筷，身后傳來楊小濤的聲音。
“嗯！”
低頭嗯了一聲，然后一雙胳膊從后面抱過來，整個人身體靠在一起。
兩個人抱在一起，空氣中突然變得沉默。
良久，冉秋葉將筷子放好，身體重心往后移動。
“媽也是，非要將孩子帶回去，要不然悅悅蓉蓉也能跟你玩玩。”
“你不知道，小三這丫頭眼珠子轉的老快了，院里的大娘們都說最像你。”
“老二就老實多了，比她哥還聽話，不過媽說了，這老實孩子作大業，得看好了。”
“還有端午，這小子讓他學習拼音，看著的時候還能做主，一旦人走了，心就跑了，你回來了，可得管一管。”
“你不知道，在楊家莊的時候…”
冉秋葉正說著。
楊小濤突然上前，用力抱著她，腦袋埋在秀發當中。
“秋葉，對不起！”
聲音很輕，卻讓冉秋葉感到很沉重，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的落下來。
順著臉頰流進嘴里。
有點咸！
“沒，沒事的！”
“我就是，就是孩子病了，沒個人聽我說一說！”
“我心里好害怕，害怕你回不來，害怕孩子有個閃失…”
冉秋葉哭著，楊小濤輕輕將她轉過身來，看著淚水流下，卻帶上笑容的臉。
伸手輕輕點著淚珠，讓原本紅潤的臉頰更加濕滑，讓原本發燙的耳根更加紅艷。
“有時候，我，我就想讓你在我身邊！”
冉秋葉變得認真，“哪怕什么事都不管了，什么都別做了！”
“就在我身邊，陪著我，跟我說說話，對我笑笑，晚上睡覺能摸著你的手！”
“可我，又不能那樣做，那樣太自私了！”
“我…”
“秋葉！”
楊小濤輕輕親吻冉秋葉的額頭，然后看著面前的愛人。
突然就想，將那件事藏起來，不說了。
這樣就不會傷害到她，不會讓她難受。
可，理智上，楊小濤明白，現在不說清楚，等冉秋葉知道后，將會成為心里的一根刺。
或許在楊小濤身邊，依舊會裝作不知道，依舊是恩愛的模樣。
但每次想到，都會被這根刺扎的鮮血淋漓。
那樣，楊小濤會更心疼她。
“秋葉！”
楊小濤已經下定決心。
抬起頭，看著雙目朦朧，呼吸都變得灼熱的妻子，楊小濤忍住內心的躁動，雙手輕輕用力，冉秋葉就被摟在懷中，一步步走進臥室。
冉秋葉雙手環在楊小濤的脖頸上，雙目越發迷離。
坐在床上，楊小濤將冉秋葉抱在懷里，然后，認真說著。
“秋葉，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冉秋葉下意識的點頭，呼吸漸漸平緩！
“唐秘書的事，你知道吧。”
冉秋葉靠在楊小濤懷里點點頭，“大姐跟我說了！”
“嗯！”
楊小濤摟緊，呼吸急促，身體輕輕的顫抖。
“我跟她！”
楊小濤突然咬著牙，心跳猛地加速。
冉秋葉迷蒙的眼睛逐漸變得清明。
“你跟她，怎么了？”
“我，我跟她，睡了！”
楊小濤咬著后槽牙，聲音很低。
冉秋葉瞪大眼睛，“睡了？什么叫睡了？”
“就是，那樣睡了！”
良久，屋子里變得冷清。
啪嗒，冉秋葉的手臂滑落下來，腦海中一片空白。
睡了！
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睡了！
怒火突然從心頭升起，冉秋葉開始掙扎，想要從楊小濤懷里起來。
可楊小濤抱的緊緊的，幾次起身，都起不來。
淚水再次流下，只是這次，淚水是委屈的澀。
自己在家里為他看孩子，為他提心吊膽，為他心力交瘁…
可他呢，做出對不起的事！
“你放開！”
楊小濤搖頭。
“放開我！”
冉秋葉喊著，楊小濤依舊搖頭。
這時候放開，說不得就會做出什么傻事。
清脆的耳光響起。
楊小濤歪著頭，冉秋葉手臂還在半空中，臉上瞬間變得錯愕。
這一刻，冉秋葉臉上變得慘白，手臂開始顫抖。
“不，不是，我不是，不是這樣的。”
看著楊小濤臉頰通紅，瞬間腫了起來，冉秋葉說話都變得毫無倫比。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動了楊小濤。
結婚到現在，兩人一直相敬如賓。
甚至，都是楊小濤在照顧她。
在外人眼中，他們六人模范夫妻，別說動手，就是吵架拌個嘴都沒有，更別說，今天了。
在冉秋葉看來，這一巴掌，就跟楊小濤做的事一樣，都不可原諒。
前者，不能原諒楊小濤。
后者，不能原諒自己。
楊小濤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腦海中傳來小薇憤怒的咻咻聲，然后被他強制趕到院子里。
這一巴掌，倒是讓他心里的愧疚，好受著。
冉秋葉顫抖著手，想要去撫摸紅腫的臉龐，卻又怕觸及。
下一秒，楊小濤握住顫抖的手，輕輕捂在臉上。
冉秋葉再次趴在楊小濤懷中，哭了。
這次是，悲傷的痛。
楊小濤撫摸著冉秋葉的后背，一手捂著手貼著自己的臉，腦袋搭在冉秋葉的秀發上。
良久，楊小濤才開口。
“我們這次去，有三個任務。”
冉秋葉低聲抽泣著。
“我們剛剛離開國內，就在哈薩國碰到了刺殺。”
冉秋葉身體一緊。
“雖然將敵人打退了，但他們并不記得教訓，再次找上我們！”
“就在我們完成任務準備回國的時候，又碰上了。”
“戰斗，很順利，我們繳獲了對方的情報，那時候，我才知道，為什么剛進哈薩國，對方就針對我們。”
楊小濤緊了緊懷中已經不在哭泣的女人，“因為，她是你！”
冉秋葉抬起頭，“因為是我？”
“對！”
“她是冉秋葉，所以，應該是嫁人的，應該是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不可能，還是個，雛！”
冉秋葉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就因為這個，我們暴露了！”
楊小濤說完，神情慘淡。
“就因為這個？”
冉秋葉不可思議，她想象不到就因為這個，就能暴露了？
“對。有些事，一旦出現疑點，就是破綻。”
“他們不會找到確切證據的時候，才來跟你講道理。”
“他們，只需要一點的懷疑，就夠了。”
冉秋葉心中震驚，慢慢接受。
因為那是在國外，肯定比國內形勢，更加嚴峻。
更加的，如履薄冰。
“后來…”
楊小濤再次開口，將事情前因后果說了出來，冉秋葉臉上變得震驚，然后手掌顫抖著，變得，愧疚。
“疼嗎？”
楊小濤搖頭。
“這樣，我心里也舒服些。”
“其實，回來的時候，我還是害怕的，心里更是猶豫，但我不想瞞著你，因為那樣才是對你的不負責。”
“我也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你想怎樣，我不怪你。”
“哪怕，你要離開…”
冉秋葉突然捂住楊小濤的嘴。
整個人再次趴在楊小濤懷里，這次，眼淚流下，這一次，是后悔的苦。
還有，難以描述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