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 又見生死
“石頭，堅持住。”
楊小濤耳邊傳來猴子的聲音，檢查過后，現場沒有活口，猴子立馬來到石頭身邊，開始包扎。
看了眼消失的卡車，楊小濤目光平靜，但內心中多了一分忐忑。
在火車上大打出手，接下來還不清楚會怎樣。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次真的鬧大了。
就那死去的青年，地位估計不低。
不過現在想再多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來到石頭跟前，楊小濤雙目泛紅。
只見石頭右臂上的肉幾乎消失，紅色的骨頭還有白色的骨頭摻和在一起，血水咕咕的往外冒。
如此傷勢，石頭仍舊咬著牙，張著嘴，卻沒有發出慘叫聲。
甚至還在他左手上，還握著一把刀。
猴子身上也有些血跡，不過比起石頭好一些。
他們兩人頂在楊小濤身前，承受了大部分火力，尤其是最后青年手上的大威力左輪，更是暴虐。
楊小濤正要上前幫忙，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
槍口調轉，然后就看到楊智渾身浴血的跑過來，見到楊小濤沒有問題，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看到躺在地上的石頭，懸著的心又提起來。
“怎樣？傷到骨頭了沒？”
猴子低頭包扎著，“沒有傷到骨頭，但，這塊肉沒了。”
石頭聽到猴子的聲音，突然痛哭起來。
疼痛他不怕。
他怕的是，無法繼續戰斗。
楊智嘆了一口氣，開口安慰道，“沒事，活著就好。”
楊小濤心情沉重，對于一名兵王來說，失去一只手臂，比殺了他還難受。
“肌腱還在不在？”
楊小濤突然插口，猴子一愣，隨后點頭，“還連著點。”
“固定好，只要還連著，就能，就能養回來。”
楊小濤肯定的說著，石頭模糊的眼中多了一分希望。
“楊隊。”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眼鏡蛇的聲音，幾人回頭，就看到眼鏡蛇聳拉著一條胳膊，臉上帶著淚痕。
“山貓，不行了。”
“什么？”
三人齊齊呼喊，楊智更是抬腿就往車廂外跑去。
楊小濤抱起石頭，后面跟著猴子，快步跟上。
“站住，都不許動。”
還不等幾人靠近，就被一群警衛持槍圍住。
楊智試圖上前，卻被幾人攔住。
猴子手上拿著槍指著眾人，楊小濤則是拿出一顆手榴彈握在手中。
對面的警衛緊張看著幾人。
列車上的動靜他們也了解一些，知道是雙方的事。
按理說，在他們地盤上，應該考慮他們的立場，雙方保持克制。
可現在看來，是誰也沒給他們面子啊。
更讓周圍警衛震驚的是，這些人，竟然干掉了數倍于己的敵人，這戰斗力真不是蓋得。
“站住，我是列車長，你們的行為已經違反我方規定，立刻放下武器，否則，我們開槍了。”
為首之人并不是先前的列車員，而是一名中年大叔，臉上絡腮胡子很是彪悍。
“我們只想去看看同伴，沒別的意思。”
“讓我們過去，大家都好看。”
楊小濤渾身殺氣，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
胡子看著幾人模樣，尤其是楊小濤手上的手榴彈，一看就不是普通貨。
要是再炸毀一節車廂，再搞出點動靜，他頭上的帽子就別想戴了。
沉默片刻，列車長揮揮手，左右數人將手槍放下。
楊小濤也將手榴彈收起來，猴子則是將槍扔到地上。
楊智立馬上前。
“山貓，山貓，醒醒。”
來到跟前，唐明月正捂著山貓的肚子，哭成了淚人。
木頭和單隊兩人身上也掛了彩，李勝利正幫著處理。
楊智跑上前，將山貓扶起來，神情悲愴。
聽到熟悉的聲音，山貓眼皮跳動，緩緩睜開眼睛。
這平常簡單的動作，此刻就如同大山一般艱難。
“楊，楊隊。”
“是我，我啊，老貓，睜開眼，睜大眼。”
“人，人沒事，吧。”
“沒事，兄弟們都好，楊小濤也好，都沒事。”
“那，就好。”
說完，眼皮閉上。
“老貓！！！”
楊小濤一拳捶斷座椅，臉上布滿淚水。
這是第幾次了？
親眼看到熟悉的人躺在面前，生死兩別。
機械廠門口救他的郝仁。
農場，給他幫忙的老馬和高雨。
還有穆隊長，還有 楊小濤已經記不清了，到底有多少人，因為他的到來，早早結束這一生。
或許，沒有他這個蝴蝶，原先歷史上，這些人會活下去吧。
這一刻，楊小濤，有些迷茫。
嗚嗚嗚 火車緩緩進入車站，列車長再次聚集上前，目光掃過幾人，隨后說到，“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楊智回頭，瞪著眾人。
李勝利更是蹭的站起來，“跟你們走，你們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你的列車員呢？要不是你們勾結在一起，我們會這樣？”
列車長皺眉，但語氣依舊強硬。
“沒有人在這里犯了錯，還能逃避的。”
“上帝來了也不行。”
李勝利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好說，也在這里待了好幾年，對于哈薩國的形勢他比誰都了解。
這些人，別看表面挺偉光正的，但背后里，跟默罕默德一個德行。
利益，只有利益才是他們的追逐。
亦如當年他們的祖先突厥人那般。
“我想，你們也不想讓這些受傷的戰士死去吧。”
列車長突然開口。
剛才收拾戰場的時候，他們才見識到戰況有多激烈。
而這些人能夠活下來，肯定不簡單。
同時，心中也多了一份憧憬。
無論如何，為理想而獻身的人，總是讓人敬佩的。
“我們跟你走。”
楊小濤看著手上的石頭幾人，開口同意。
“不行。”
楊智開口反對，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楊小濤，護送物品回國。
而楊小濤的安全更在任務之上。
“我是負責人，聽我的。”
楊小濤認真說著，然后看向列車長，“我希望貴方能夠保護我們的安全，保證事態不再上升。”
列車長點頭，“放心，這件事已經夠大了。”
“還有，只有我們幾個跟你走，他們兩人沒有參與，你們不能扣押他們。”
楊小濤指著李勝利和唐明月。
兩人神情激動，唐明月更是拒絕，“我跟你們在一起。”
“不行，聽我的。”
唐明月繼續搖頭，神情悲愴。
“我說，聽我的。”
倒是李勝利想到什么，沒有說話。
楊小濤的決定讓幾人都很難接受，但楊智猴子幾人還是選擇了服從。
畢竟，還能囫圇站著的，也就他們三人了。
其他人，多少都帶著傷，有的子彈還在體內，急需手術。
“可以。”
列車長審視一番，終于點頭。
火車停在阿可斗城。
楊小濤看了眼唐明月，最后來到李勝利跟前，“盡快聯系國內，他們頂不住。”
李勝利點頭，他清楚，聯盟肯定會對哈薩國施加壓力，盡快與國內聯系，讓國內領導過問這件事，這才是最要緊的。
很快，楊小濤幾人被帶上卡車，在沒有看到石頭他們獲得救治，楊小濤三人拒絕離開。
沒辦法，列車長只好將幾人情況告訴趕來的本地警衛，負責的人一聽頭就大了，看向幾人的目光里都是麻煩。
不過他們也沒有選擇，找來幾輛車，拉著上元往本地醫院趕去。
同樣的，李勝利和唐明月在楊小濤幾人下車后，繼續坐車前往阿卡城。
只有到了那里，才能聯系到國內。
兩人只盼著火車能夠再快點，再快點。
另一邊，從火車上下來的阿廖莎并沒有急著回去復命。
原本她就跟獵犬不是一條路，她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獲取資料。
在她看來，楊小濤說什么資料被毀了純粹是騙人。
而且這么重要的資料，肯定會放在可靠之人身上。
而這人，必然是那個女人。
“加快速度，我們先去阿卡城。”
對著司機吩咐道，阿廖莎緩緩閉上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當初的一幕，阿莎死不瞑目的樣子再次浮現。
只是這一次，阿莎的臉上多了一分笑容。
“獵犬下去了，下一個，是誰呢？”
閉目中的笑容竟如阿莎的模樣一模一樣。
阿拉山口，關塞。
自從楊小濤和唐明月等人離開進入哈薩國內后，王胡子就一直待在這里。
不僅是他，就是錢書記也來到這里辦公。
而在他們周圍，十萬駐屯軍隔三差五的就搞一次演習，這讓關塞對面的部隊也睡不好覺，只能跟著一起出操。
“報告首長，西北狼裝甲營集結完畢，請指示。”
“營長張龍。”
山腳大營中，王胡子站在一輛夔牛裝甲車前，看著面前的三十輛裝甲車，滿意點頭。
上次去了趟四九城，也多虧了去，不然機械廠搞出來這么好的裝甲車，就沒他份了。
當然，也多虧了楊小濤這個小老弟，若不是他看面子，自己這五十臺裝甲車還真搞不來。
起碼不會是第一批。
想到老韓跟老張他們，那副無奈樣子，王胡子心里就得意的很。
“這么好的裝甲車，就該在咱們手里，才能發揮作用。”
王胡子說著，一旁的張龍立馬點頭。
眼前的這裝甲車，那耐用，皮實，跑起來比起吉普車還快，一般的坡都能沖上去，就是遇到坑洼，八驅一開，根本擋不住。
就是遇到小河，也能沖過去。
這裝甲封閉掩飾，只要將射擊孔堵好了，深一點的水也能過去。
更了不得的是，這車上的火力真不差。
跟隊伍中的59式比起來，對方打中它很難。
就是這么好的裝甲車，一個營三十多輛，就在他麾下，總有種不真實感。
原先他在山口負責守衛邊疆，憑借著友誼鍋，他從班長直接升到了邊境連長。
說起來，這多虧了楊小濤，沒有他的高壓鍋，這會兒駐守邊境的戰士還喝不上一口熱水呢。
可不知怎的，然后干了半年多，一紙調令就把他送到了這里，隨后更是成了新組建的西北狼裝甲突擊營的營長。
連長升營長，他資歷是有的，功勞也不差。
但這可是裝甲營啊，比起步兵團團長都牛，多少人眼紅著呢。
原以為是家里老爹徐江河運作的，可電話打回去，徐江河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來到這里之后，他才知道，這裝甲車是哪來的。
這是他三叔機械廠的產品，而設計這車的，就是楊小濤。
沒想到，兩人只見過一次面，喝了一頓酒，就對他產生這么大的影響。
想想人生際遇，真是不可捉摸。
“各部帶回！”
“是！”
正出神的時候，王胡子的聲音傳來，張龍立馬喊了一聲，然后來到隊伍前方，“各部門，帶回。”
隆隆隆 發動機的聲音再次響起，一輛輛裝甲車打開門，旁邊的士兵魚貫進入，準備返回駐地。
“老王，老王。”
就在張龍準備跟著上車的時候，突然一旁傳來急切的呼喊聲，王胡子從車上突然跳下來，迎著來人上去。
“老錢，怎么了？”
“快回去，四九城急電，小濤他們，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