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2 改變,從小勢開始
“三系雜交法并不是我們的最終選擇。根據雜交理論，二系雜交法同樣具備種間優勢…”
“而且，我相信，在將來，我們可以采用更好，更合理的方法，制造出產量更高，抗性更強的，超級水稻。”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點個人感想。但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將這一天，早點實現，讓我們的同胞，早一天，吃飽，吃好！”
啪啪啪啪 隨著楊小濤的總結發言，這原本一上午的課程，足足講了一天。
上午原本要講完基因雜交理論的，可大部分人對于生物學是懵懂的，即便是初中的老師，也只是一知半解。
面對眾人疑問叢生，不少人連基礎都不理解，楊小濤只能從細胞的結構開始慢慢講。
從細胞的組成，到遺傳物質的由來，然后一點一點的引出基因重組的概念。
單單這些，已經讓眾人受益頗多。
仿佛給他們打開了生物學的大門。
眾人知道機會難得，不少人的本子正反面都用完了，只能將就著寫在封面上，甚至有人用鋼筆寫在胳膊上。
即便是中午，這些自帶干糧的人一邊啃著番薯一邊圍在楊小濤身邊，詢問著生物學的知識，詢問著玉米的種植情況，詢問著高產玉米的習性，詢問著抗鹽堿玉米特點等等 對于這些人，楊小濤同樣啃著番薯，跟眾人坐在一起，不厭其煩的解釋著，糾正著，說著如何將理論與實踐聯系起來，如何用實踐來證明理論的真偽。
這種學習的氛圍，讓楊小濤非常喜歡。
那是一種對學術，對待知識的尊敬。
啪啪啪 掌聲一直都沒停下，讓楊小濤心潮澎湃。
“同志們！”
袁老師同樣激動異常。
楊小濤講的太好了！
雖然許多東西，他知道，了解，但只是表面的懂了！
像楊小濤這般將這些東西掰碎了，一點一點的講明白，講透徹，并且系統性的講出來，讓他可以交個零散的知識聯系到一起。
這種感覺，就像是推開一扇窗戶，微風徐徐，讓人舒爽。
“同志們！短短的一天太短暫了！”
“但這一天，又過的太漫長！”
“如果可以的話，我多希望，讓這一天，一直留住啊！”
袁老師一番感慨，卻是道出眾人心聲。
目光看向楊小濤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袁老師也看著楊小濤，“以前聽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
“還有人說過，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原本我不明所以，但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這一天的收獲，就像是一條路，將沿途的風景串聯起來。”
“楊老師，我代表大家，感謝您了！”
說著袁老師恭敬的行禮。
楊小濤可不敢承受，連忙上前扶起，“袁大哥，你這樣，我以后可不敢再來了！”
“那不行，今后，你每年最少來一次，到時候，我讓全城的人都來聽你的課！”
“那伱可得多準備點粉筆了！”
“哈哈哈，一定，一定！”
兩人握著手，下方眾人聽了心潮澎湃。
若是楊小濤每年都來，他們，肯定不會缺席。
隨著楊小濤下臺，眾人圍上去再次熱烈討論著，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大門口外，余則成雙手環胸，郝平川跟白玲站在一旁，看著熱鬧的人群。
“老余，他說的，你聽懂了沒？”
“感覺，很高深的樣子！”
郝平川摸了摸手指，不敢相信，這手指頭上的一個細胞能記錄自己的一切？
太荒謬了。
可看到這么多人簇擁著楊小濤，虛心請教著，又覺得不是太荒繆，是自己太無知。
“人啊，知道的越多，越發現自己的渺小！”
白玲在一旁輕輕說著。
郝平川不知道聽懂了還是下意識的點了下頭，然后嘟囔著，“這些人，比起那些只知道耍嘴皮子的強多了。”
“起碼，做的事，是真的為老百姓有用！”
余則成聽了點頭。
“是啊，這就是我們，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保護的東西！”
白玲點點頭。
她們做不到這些，但他們可以保護做到這些的人。
分工不同，但目的是一致的！
為了，建設這個國家。
“同志們！”
隨后，楊小濤站在人群中突然喊著。
“理論很重要，實踐同樣重要。”
“因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下方眾人面色齊齊一肅，看向楊小濤的目光更是崇拜。
“所以，我們要將自己的所學，用在實處上，用在革命建設的道路上。”
“這樣，才能實現我們的人生價值！”
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片刻后，楊小濤再次開口。
“農科院在這里設立了水稻研究組，為的就是盡快將雜交水稻搞出來。”
“不僅如此，農科院的雜交育種扶持項目還有雜交玉米，雜交小麥，高粱等等！”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這其中的每一項，都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部門能夠獨立完成的。”
“就拿雜交玉米來說，農科院里已經開設了專門的研究部門，專門負責育種選育工作，還有大量的農民配合，這是一個大工程，也是一個不斷需要新鮮血液注入的工程。”
“還有我們現在的雜交水稻研究工作，將來需要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所以啊，在這里，我以農科院干事的身份，以技術組組長的身份，以一名老師的身份，希望大家，學好知識，學以致用！”
“加入農科院，為人民服務！”
啪啪啪 楊小濤一番話讓周圍人內心澎湃，更是讓不少人生出加入農科院的想法。
而這，也讓袁老師格外開心。
若是有更多的人加入，研究也會加快速度。
至于人多了，吃飯問題，這個好解決。
每季度農科院下發的津貼補休他們都用不完呢，多點人，沒問題。
人群后方，聽到楊小濤這么說，郝平川回頭看了眼白玲，“這算是拉人吧！”
白玲沒說話，轉身往外走，余則成卻是搖頭，“這怎么算拉人，這是，宣傳，招人呢！”
郝平川快速跟上，“喂，明天就走嗎？”
“這村子的人咋辦？”
余則成一邊走著一邊搖搖頭，“放心，這些人會安排好的。”
“不是，我是說，這村子人搬走了，誰來種這里的地啊！”
“放心，會有人來的。”
三人上車隨后離開研究所。
楊小濤在研究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便與眾人告別，準備離去。
“楊老弟，保重！”
送別的人群中，袁老師有些不舍。
知己難求，更何況是志同道合的知己。
“袁大哥，有空來四九城，我請你喝酒！”
兩人用力拍拍對方的后背，這才放開。
“放心，等水稻做出來，我就去四九城。”
“好，我等著！”
再次握手，楊小濤來到安然跟前。
“余華還在醫院靜養，說不能來送您了！”
安然歉意的笑著，楊小濤擺手。
“讓他養好傷，下次我給他帶烤鴨來！”
安然點頭。
楊小濤想到什么，然后從口袋里將手拿出來，遞給安然，“你們家的好事，我可能過不來，這東西算是新婚禮物！”
說著放在安然手中，“祝你們白頭到老，幸福永遠！”
安然握著手，還不等開口，楊小濤已經轉身上了卡車，對眾人揮手，“同志們，分別是為了更好的再見！”
“我們，再見了！”
“楊老弟，保重！”
“楊老師，再見…”
在一聲聲呼喊中，楊小濤乘車離開，前往火車站。
直到車子走遠，安然才打開手，里面是一張疊的四方四角的紙票。
打開后，周圍人發出一聲驚呼。
“自行車票！”
安然的手，有些顫抖。
“余主任，就咱們倆？”
兩人來到火車站后，只有他跟余則成兩人，楊小濤問起郝平川他們。
“他們倆要押車回滬上，跟咱們不是一趟車。”
“還有事？”
“嗯，滬上那里，還真有事！”
余則成沒有細說，楊小濤也不方便問。
這幾天接觸下來，郝平川給他的印象不錯，粗中有細，直腸子，很爽快的一個人。
至于白玲，能力不錯，但其他的，怎么說呢，歲月不饒人吧。
不管怎么說，雙方也算是認識了。
以后見面也能說上話。
“終于要回家了，這趟出來，大半個月呢！”
“不知道媳婦他們咋樣，對了，上次翠平姐沒事吧！”
火車很快進站，余則成拿出火車票遞給楊小濤，然后露出微笑，“她啊，一般人，拿不下！”
楊小濤瞪眼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一般人唄！”
余則成咧嘴笑笑，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嘿，老余，你們家小石頭也不小了，不多要幾個孩子，到時候，咱們結個兒女親家咋樣？”
楊小濤突然轉移話題，想要拉近關系。
別的不說，就現在來看，跟余則成打好關系，將來只有好處沒啥壞處。
余則成明顯一愣，沒想到楊小濤思維轉的這么快，怎么突然說到生孩子上了？
“這個，工作有點忙！”
余則成不知道怎么說，干脆應付一句。
哪知楊小濤的目光充滿了戲謔，更是靠前小聲說著，“老余，你這理由可是男人的通病啊！”
“身體不行就推到工作上。”
“沒事，誰還沒個低谷期啊，我這，有個秘方！”
余則成不想搭理這家伙，快步進了火車，然后找地方坐下。
哪知楊小濤剛坐下就繼續先前的話題，“老道你知道吧，別看他一本正經的，其實啊，嘖嘖！”
“這老家伙，有個本事，那什么大藥往酒里一泡，嘖嘖！”
“回頭去我替你找老道要一壇藥酒，保管你重振雄風，大殺四方啊！”
楊小濤低聲說著，余則成起初還有些難為情，周圍不少人看著呢。
可聽到最后，竟然雙目一亮，看著楊小濤，“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聽我的，明年保準生個閨女！”
余則成眉毛一挑，“那不成，要生也要生個兒子。”
“嘿，老余，你這就落伍了吧，這生兒子要一堆事啊，還是生閨女好…”
兩人很快在生兒子好還是生女兒好的問題是展開討論，直到火車緩緩啟動，這才罷休。
“走了！”
楊小濤看著窗外倒退的房子，樹木，有些感慨。
雖然這一趟的時間不長，但見到了袁老，見到了雜交水稻的培育，見到了許多懷揣夢想的人們。
最重要的是，自己改變的歷史，并沒有回到原先的軌道上。
也就是說，他的出現，做出的努力，產生的影響，正在這個平行時空，一點一點的改變著。
大勢不可逆，可在楊小濤看來，只是小勢改的不夠多。
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上，質變也將產生。
或許將來，這個時空的華夏會變得完全不同。
或許，會走上另一條不再坎坷的路。
或許，會有另一番，絢麗景象。
“走了…”
余則成同樣說著，只是聲音中沒有太多感覺。
或許，在他心里，更多的還是接下來的任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