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見對方如此,也沒多說。
眼下劉家也就劉光齊還能入他的眼,在石城那里混的不錯啊,看他每次回來買的東西就知道,錢不老實。
估計地位也不低,要不然能隔三差五的回四九城。
至于劉光天劉光福哥倆,都是爛泥扶不上墻,能混著過日子就不錯了。
如今跟劉光齊打好關系,看看能不能搭上線,去工廠里放電影。
那時候,收獲才是大頭呢。
推車進了中院,往后院走去。
“喲,秦姐,這是出門打醬油啊。”
門口碰到秦淮茹,看那風姿綽約的身影,不由得停下開口。
秦淮茹急著去找劉光齊,哪會搭理許大茂。
尤其兩家鬧得不愉快,這會兒更是懶得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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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醬油瓶子出門,許大茂冷哼一聲,“一個寡婦,有什么好得意的。”
“早晚有一天,讓你乖乖給爺打湯喝。”
說著,往后院走去。
今天楊小濤回來比較晚,下午時候,上面傳來消息,人手會安排,但在這之前,合金鋼研究小組要成立起來。
楊佑寧和劉懷民逮著楊小濤在辦公室里說了好久。
對這事,楊小濤可不想摻合。
現在他也看出來了,這什么研究小組的,就是上級鬧著玩的。
一個托詞罷了,也就他們機械廠當成真事了。
可想而知,沒有足夠重視的事,咋搞?
他可不想自己的名聲毀于一旦。
將來有一天上面領導問起來,那什么合金鋼研究這么多年了,里面的人都是吃干飯的啊。
那他不就是干飯頭子嘛。
不能當,甚至不能加入。
于是,楊小濤堅決不當。
但這事遭到了劉懷民和楊佑寧的堅決抵制。
因為楊小濤不帶頭,難不成他們倆帶頭。
于是三人就在辦公室里扯皮了。
最后,經過一番友好的協商,并且重新劃分工作任務后,楊小濤獲得了不用處理機械廠瑣事的權利,成功成為研究小組的組長。
至于人選嘛,楊小濤暫時也不清楚有幾個。
反正原本抽調的鋼鐵廠幾人,尤其是安仲生李俊明幾個,都被楊小濤推了,這人才還是用在正事上的好。
至于新的小組,七機部不是找了些沒畢業的實習生嘛,正好劉主任來信說了,都是學生,學生對學生,交流起來更方便。
回到家里,楊小濤也沒心思做飯,讓小薇自己玩去,就拎著酒來到后院。
看了眼二大媽喜笑顏開的樣子,楊小濤也沒多說,進了老道的家門。
“你小子怎么上我這來了?”
張老道正在家里鼓搗面條。
桌上還有一碗片好的豬肉,看樣子是要做面條吃。
見此,楊小濤從懷里掏出一根火腿腸,放桌上就幫著燒火。
不得不說老道這單身日子過得瀟灑。
一個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這紅塵歷練的,舒坦啊。
“家里不愿動火,過來湊合湊合。”
楊小濤說著,看了眼鍋里的水,“沒想到趕上好東西了!”
張老道見楊小濤來了也不忙活了,誰讓楊小濤的手藝好呢。
拿起煙袋鍋子,從布袋里掐了些碎煙葉子一點點的壓實落了,隨后拿出火柴點上。
“你小子這樣子,一看就是心里有事,不然能跑這來吃飯?”
楊小濤點頭,“你這眼不去干保衛,白瞎了!”
老道樂呵呵的,并不說話。
只是看著門外路過的身影,眼睛瞇起來。
“劉光齊?”
楊小濤也看到過去的人,“今個又不是周末,又回來了?”
“看來挺清閑的啊!”
老道點點頭。
“這個月回來三趟了,而且每趟都帶了不少東西,嘖嘖!”
“感覺比你還有錢!”
楊小濤撇撇嘴,“不過日子的主,有多少花多少,自然風光了。”
“不像我,上有老的下有小的,還有三個小崽子要養。”
“將來,某些人不能動彈了,說不得也得來看著。”
“這哪哪都得花錢啊。”
說著瞥了眼老道,老道卻是摸著胡子吧唧抽著煙,對楊小濤的話充耳不聞。
“我說老道,你這面條切得是稀碎啊,會不會用刀。”
楊小濤抄了兩下面條,看著寬窄不一的面條,感覺這么好的面,白白糟蹋了。
老道也不搭話,他是看出來了,楊小濤今個估計是吃槍藥了,說話賊沖。
“老道”
念念叨叨的,楊小濤將面條出鍋,菜端上桌,然后兩人坐下。
“你小子一來就叨叨個沒完,現在吃飯了,把事說說。”
老道從箱子里拿出一壇酒,楊小濤看了趕緊挪一邊去,“這個等我媳婦回來再喝。”
老道露出不屑,“咋,怕了?剛才訓人的時候不是很牛嘛。”
楊小濤嘿嘿笑著,卻是將帶來的酒打開。
“你不知道,今天被那幾個老狐貍給好一頓折騰,非要我帶人搞什么合金鋼,老子一個機械工程師,非要去搞煉鋼,還是合金,這什么事啊.”
楊小濤抱怨著,端起酒杯,老道也端起來,兩人碰一下干了。
“合金?啥意思?”
“字面的意思就是往鋼里面投入各種各樣的稀有金屬,然后按照一定的比例進行加工,最后成為特殊的合金”
楊小濤簡單介紹著,老道卻是笑著,“這跟以前的煉丹沒啥兩樣,不就是往鍋里熔煉東西嘛。”
老道說完,楊小濤突然停下酒杯。
腦海中想起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東西。
始皇,漢武帝,唐太宗,嘉靖.
太上老君,九轉金丹,孫猴子.
不對不對,跑偏了。
楊小濤趕緊搖頭,但無疑說明一件事,在古代,這些會煉丹的道士,就是偽科學家啊。
要不然會搞出來副產品黑火藥。
說不得,在這些傳承悠久的‘道士’身上,搞出點副產品就是合金呢。
這事還真不好說,得,試試。
想到這里,楊小濤將空杯子放下,拿起筷子將一片火腿腸放碗里,咬了一口,然后自然的問道,“老道,這煉丹跟煉鋼可是不一樣的。”
“你們煉的丹是吃的,我們煉的合金是用的,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不都是煉的嘛。”
老道不在乎的說著,絲毫沒在意楊小濤在引導話題。
“這么說來,你也會煉丹?”
“煉丹?年輕時候跟著師傅煉過幾年,后來師傅吃了自己的黃藥丸子沒了,就再沒煉過。”
“現在,老道求的是心理的,不吃那些腌臜之物。”
老道拿起桌上的辣椒醬,用筷子插了一大塊,攪在面條里,瞬間面湯成了紅色。
“對了,老道,當初你是為啥去西北的?”
楊小濤不動聲色的問道,更是勤快的給老道倒上酒。
“這個啊,現在也沒啥藏著的了,說起來就來氣。”
老道喝口辣椒湯,嗓子輕咳兩聲,“當初老道從北邊撤下來,本以為可以復員了,回道觀里去,干點自己的事。”
“那時候我還年輕,咳咳,還有還俗的心思。”
“可老黃這家伙,不是東西,直接把我拉到西北去,說什么我老道會煉丹,懂得什么丹方的,硬是不給我復員的機會,然后就在西北”
老道說起來,心里想起那段歲月,突然間,在這四九城里這么久了,有點想念那里的人。
想念他的上司黃主任,想念那群手下,那群打他酒主意的家伙。
那些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成了親人啊。
上次見到了回城的沈榮,也了解一些情況,但大部分人還是留在原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就在老道陷入回憶的時候,卻沒發現楊小濤看他的目光越發不對勁。
此時此刻,楊小濤腦海中原本毫無頭緒的合金鋼工作,登時,有了一點點,苗頭。
“來,老道,咱們干一個。”
“干!”
兩人就著火腿辣椒醬也能喝起來,那辛辣的滋味,讓老道直呼吃的過癮。
“老道,說說你年輕時候煉丹的事聽聽。”
“咋,你喜歡聽這個?”
“這不是閑著嗎,說老聽聽。”
“好!”
當下,老道開始講起年輕時候的事。
“那時候,咱國內是軍閥混戰,今天你打他,明天他打他,那時候我跟著師傅上了山門”
老道說起往事,楊小濤不時倒酒 胡同外,秦淮茹拿著醬油瓶子往回走,身后劉光齊隔著百十米遠。
待消失在眾人眼前后,秦淮茹才放緩速度,沒多久在大街上,劉光齊從后面跟上來。
路上行人不多,大家都是匆匆回家。
兩人靠近,來到一處廢棄房屋前。
秦淮茹將一個本子遞給劉光齊,劉光齊目露驚奇,卻是大方的接過。
“秦姐,得手了?”
“那還用說,你看看這里面,是不是你想要的。”
秦淮茹說著還警惕著四周,劉光齊只是翻了兩頁,心理的期待頓時化為失望。
對方真的聽話,說啥就拿啥啊。
不過幾人能拿一次,就能再拿第二次。
當下,劉光齊看向秦淮茹。
正在四處警惕的秦淮茹突然感覺肚子上有點涼,衣服被拉開。
“你”
秦淮茹剛要拒絕,卻感到紙張帶來的觸感,再看劉光氣的時候,露出笑容,“你快點啊!我還要打醬油呢。”
“秦姐,多快是快啊。”
“混蛋。”
十分鐘后,秦淮茹擦著臉,對身邊的劉光齊翻著白眼。
“幸好衣服干凈,不然回去,讓老虔婆知道了,咋辦?”
劉光齊靠著墻角,也不理會,只是將本子放在懷里。
“秦姐,你知道楊小濤搞得玉米吧。”
“啥?知道啊。”
“下次幫我找找關于玉米的資料。”
“咋了,你問這個干嘛?不是要技術的嗎?”
秦淮茹有些想不通,劉光齊卻是上前將她摟住,“別問那么多,我有個農業的同學,想要研究研究。”
“哼,有什么好研究的,上次他搞出來的那玉米,一看除了皮沒被的,難吃死了。”
秦淮茹抱怨著,劉光齊來了興趣,連忙詢問怎么回事。
秦淮茹也不隱瞞,當即將自己跟賈張氏偷偷挖楊小濤藏起來的玉米的事說了一遍。
劉光齊靜靜聽著,腦海中升起一個念頭。
不就是研究筆記嘛,自己,搞一個就是了。
“老道,老道?”
楊小濤看著靠在被子上的老道,雙眼迷離,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或許是回憶往昔,或許是有太多的悲歡離合,或許是見慣了生死。
酒入愁腸,尋醉一場。
“啊,嗯。”
老道回應這楊小濤,現在已經是嘴跟不上腦子了。
楊小濤笑著,然后將飯桌收拾起來,更是替老道鋪好被子,然后站在一旁。
“張得道同志。”
老道抬頭,聽這話,有些不太習慣。
“我現在以紅星機械廠總設計師的身份通知你,你被征聘了。”
“啊?嗯!”
老道哼哼著,楊小濤卻是來到一旁,拿出紙筆迅速寫了幾行字。
然后…
“要是有錄音的就好了,也就不用費事了!”
“不過,有了這個,也不怕他反悔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