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 平穩過渡
吃完飯后，楊小濤就跟冉秋葉告別，隨后來到會堂，跟高玉峰幾人坐在一起觀看舞臺劇。
說起來，這舞臺劇表演還是第一次看。
乍一看，還真有點興趣，尤其是表演者都是有深厚功底的老演員，跟后世那些動輒小白臉的奶油小生沒法看，在這里不論是主角還是配角，都能展現出角色本身的特色。
從八點一直看到十一點，中間沒有停留，眾人看的入迷，掌聲、喊聲，從未停止。
直到結束，楊小濤才和高玉峰幾人離開，但腦海中仍是舞臺的畫面。
觀看期間，雖然沒有見到其他領導，但能夠在這貧瘠的文化年代中，享受一場視覺聽覺的盛宴，也算是人生中光彩。
美好的時光總是溜的飛快，楊小濤從床上睜開眼時，目光所處，皆是春光。
伸手，撫摸，然后摟住將要起來的玉人。
“別鬧，起來了。”
冉秋葉睜開眼，第一時間就是拍開那不安份的手。
昨晚上，太爺跟張老道在后院喝酒，冉父冉母吃完飯也會去了，家里就她們母子四個，半夜楊小濤回來，就開始不老實了。
折騰大半宿，可是累壞了。
“媳婦，昨天我見到了…”
“是是是，都聽你說八百遍了！”
冉秋葉起床穿衣服，背后伸過來一雙大手，“我這不是高興嗎？”
楊小濤試了下，“又大了！”
“胡說啥。”
“對了，昨天，爸和你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冉秋葉正經說著，也不理楊小濤的小動作。
“沒”
楊小濤剛要替冉父遮掩，就看到冉秋葉認真的模樣，隨即改口，“爸啊，這事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我能告訴你的，這次爸不會玩突然失蹤了。”
聽到楊小濤這么說，冉秋葉猛得低頭，神情不自然。
見此，楊小濤將冉秋葉拉到懷里。
“媳婦，說起來，咱也是父母了，有自己的生活，今后這幾個小家伙總歸要獨自生活，這是必然的，我們要學會適應。”
冉秋葉點頭，“我知道，這些都明白，就是，爸和媽剛見沒多久，又要分開，我”
楊小濤用力摟住，“父母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做子女的只有支持。但有一件事我敢肯定。”
“那就是，今后陪伴你的人，一定是我。”
冉秋葉面色緋紅，將頭埋入楊小濤懷中。
“要不，讓媽跟著一起去吧！”
“我看行。”
吃過早飯，楊小濤而來到機械廠，開始上班模式。
辦公室里，婁曉娥整理著文件，不時抬頭露出笑容，顯然昨天的事讓她沒緩過勁來。
當然這對她來說確實是件大好事。
能夠參加觀禮，就代表著自己的工人身風，得到了認同。
這對她，對她們家來說，彌足珍貴。
車間里，眾人也將昨日的激動化作前進的動力，各個精神抖擻。
廣播中，新來的廣播員趁熱打鐵，激昂的口號不斷轟炸著，讓車間工人干勁十足。
就是楊佑寧也投入到工作中，讓平日里習慣他到處亂逛的楊小濤有些不適應。
而在這種全廠奮進的環境中，楊小濤感覺自己的狀態，反倒像是格格不入的人了。
感受到身體傳來的錯覺，楊小濤也沒心情看書了，起身出門，正好去鋼鐵廠看看。
“老楊，人選已經接排好了，讓陳工和張主任去一趟，應該沒問題。”
廠長辦公室里，劉懷民拿著缸子對正處理文件的楊佑寧說道。
楊佑寧抬頭，放下文件，臉上露出糾結神情，“老劉，派誰去無所謂，關鍵在于，能將東西搞到手才行啊！”
楊佑寧自然知道金陵機床廠的事情，說實在的，要不是夏老開口，他還真不想管這事。
雖然夏老作主應下這件事，并且許以一臺‘啟明星’作為報酬，但真到了對方地頭，說不好又出現什么變故呢！
“那你說怎么辦？”
“難不成你去一趟？”
劉懷民喝了一口，不懷好意的說著。
“我？得了吧，我還不如陳斌他們呢！”
“我的意思是，讓楊小濤去一趟，他心眼子多，吃不了虧。”
楊佑寧說出心里打算。
要說機械廠玩心眼的，年輕一輩里楊小濤絕對是翹楚。
或許，這就是讀書多的好處啊吧！
“小濤說了，他這陣忙不過來！”
“嗯？對了，他要忙啥？”
楊佑寧現在是對楊小濤徹底服氣了，生怕再搞出什么東西，讓機械廠來個措手不及。
上次因為半自動銑床的事，好幾個提前收到貨的廠長直接把電話打到辦公室了，要不是自己態度夠堅決，還真讓那些人找上門。
“好像是鋼鐵廠那邊有個新項目，他挺上心的！”
“他還會這個？”
“誰知道呢！”
“那算了，只要別在機械廠折騰就行，讓他去鋼鐵廠搞吧。”
楊佑寧緊張的心松了下。
現在的機械廠就是個吃大肚子的胖子，需要時間來消化掉，然后長大。
只要這段時間機械廠將現有的實力消化掉，平穩過渡后成長起來，以后楊小濤怎么折騰，他都不管。
劉懷民也是這么想的，現在，機械廠要的就是平穩，要的就是時間。
“那好！”
“就讓陳宮兩人去。”
紅星鋼鐵廠。
“楊總，改建工作已經開始，周圍區域重新規劃，設計方案經過初步論證，正式通過”
車間外。
管志勇陪同在楊小濤身旁，看著前方正在改造的車間，介紹著情況。
有李俊明提供的方案，鋼鐵廠確實省了不少事。
當然，也只是一部分。
大部分改建，還是要費周折的。
“這臺空氣側吹小轉礦是當年小日子留下的，這些年我們一直在用，雖然產量不高，卻也能堅持。”
楊小濤聽了點頭，隨卻對李俊明問道，“鍋爐的改裝有問題嗎”
李俊明點頭，“楊總，這種爐子需要修補，用到的材料不少，同時還要技術工人配合。”
管志勇也在一旁解釋道，“楊總這種鍋爐的材質不比一般，想要改裝最好使用同類材料，這樣能避免出現問題和安全隱患。”
楊小濤點頭，“逄工，你看材料問題，從哪搞點”
一旁逄國想了會兒，“機械廠內可能沒有，但機修廠里或許有些，他們那拆的廢品多，保不齊有點存貨。”
“行，等會兒回去，你跟丁廠長說一聲，若是有的話，寫個報告給我。咱們優先保證鋼廠這邊。”
“好!”
楊小濤又回頭看向張紅賢等人，“還有別的的問題嗎？”
張紅賢和李俊明幾人對視一眼，最后還是張紅賢開口，“還有，關于氧氣噴槍，按照設計要分成三部分，中間走氧氣的，外面隔熱的，還有一層水冷的。”
“這對于材料的要求很高，最重要的是噴頭，需要導熱性良好的金屬來制作。”
“你們覺得用什么材料合適？”
李俊明上前，“我們先前在討論的時候，覺得最好使用銅合適。”
“銅？我記得沒錯的話，它的熔點可比鋼水的差多了。”
“對，所以我們要使用水冷的方式，不斷散熱。”
李俊明肯定的說著，楊小濤也沒有別的辦法，“回去我給你們調撥一批，你們派人去機械廠，進行制造。”
“是！”
“楊總，還有氧氣的問題。”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有什么好的辦法嗎？”
想到后世制氧氣，那是打開氣瓶就能用。
可現在，楊小濤知道的就是電解食鹽水，獲得氫氣和氧氣。
就是哪個電極出哪種氣都往了，別說指導他們了。
“等我去問問化工廠，看看他們有什么辦法。”
“在此之前，先搞幾個氧氣罐子用。”
楊小濤不清楚的事不敢打保票，眾人也只能那氧氣罐備用。
“材料，人員我能解決的都盡量解決，但解決不了的，就要你們自己克服。”
管志勇幾人對視一眼，最后點頭，“楊總放心，我們明白。”
“嗯，還有，月底前，完成!”
楊小濤又提出一個要求，幾人深吸一口氣，還是管志勇開口，“明白。”
楊小濤點頭，月底前關他對這項技術的期盼，也是對眾人的壓力，讓他們抓緊時間。
有時候，壓力，緊迫感往往能夠創造奇跡。
“還有件事，你們想想，若是這次成功，那現在用的平爐如何處理，是繼續改造還是重新制造？這點要做好預案，別到時候手忙腳亂。”
管志勇幾人面面相噓，這點還真沒想過。
原本只想著做做試試，有個模板，以后開展工作有的放矢。
卻還是想著，平爐一起使用。
現在看楊小濤這架勢，是要淘汰平爐啊。
但這事被楊小濤挺起，就得有個答案。
隨后，楊小濤在鋼鐵廠吃了中午飯，又看了工廠的安全規章落實情況，這才坐車離開。
送走了楊小濤，管志勇立刻召集人手。
會議室中，眾人落座，相對沉默。
“都說說，楊總提出的問題怎么解決”
“老王，你說說。“見眾人都不開口，管志勇只好點名。
王主任聽到后，臉上露出為難神色，“廠長，你也知道，我們用平爐干了好幾十多年了，這，這什么轉礦啥樣子都沒見到過，說啥啊!”
管志勇聞言也是無奈，說到底，還是底子薄，人才少啊。
不過這事楊小濤都開口了，不能不做。
最后還是將目光放在張紅賢幾人身上。
張紅賢見此，把頭縮了縮，改裝一個小爐子好說，但大型平爐，心里沒底。
李磊更不用說了，他就是個二把刀，能夠被廠領導看重，也是跟楊小濤有關。
其他人同樣低下頭。
“廠長!”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李俊明開口打破沉寂，
“李顧問，你說。”
李俊明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型鍋礦改造我也沒主意，不過，我知道有個人有!”
起初聽到前半句管志勇有些失望，可聽到后面立刻想到什么，“你是說你的老師”
“對，安老師去過北方聯盟考察過，也帶我們學習過，他肯定有辦法。”
管志勇點頭，“你能找到人？將人請來”
“這個，我有以前的地址。可以試試。”
“行，你這兩天就去找，小李，你跟著一起，一旦找到，務必請來啊。”
“咱們鋼鐵廠，可就指望他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