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趙傳軍一臉晦氣的問著,王浩無奈,“醫生說是長時間勞累,引起的低血糖。”
“打點葡萄糖就好了。”
趙傳軍聽了又是一陣急呼吸,“看來不給個說法,這事沒完了。”
看了眼一旁狼吞虎咽吃飯的倆孩子,趙傳軍快步離開。
廠長辦公室里,徐遠山聽著趙傳軍的話,也是撓頭。
對這種女人,他也沒辦法。
“這就賴上了?”
“要不咋辦?今天躺在外面,明天就能躺在門口,搞不好改天就躺在車子前。”
趙傳軍沒好氣的說著,“怎么說都是你們車間的,趕緊拿個主意解決了,我先走了。”
說完,趙傳軍就不管這事了,轉身就走。
他一個保衛科科長,手下百十號人,哪能整天管這種雞皮蒜毛的事?
徐遠山點頭,不過最近他的事也是不少,想了一會,就讓人把孫國叫過來。
等孫國來了,徐遠山將事情一說,孫國也是氣的不輕,卻也知道這事很棘手。
要是不能妥善解決,今后就是麻煩不斷,甚至因為這事被交流團的知道了,那軋鋼廠的名聲可就摸黑了。
“你去談談,問問對方的目的。”
“只要合理,可以答應。但要是無理取鬧,那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了。”
徐遠山說完,總之就是盡快解決問題。
孫國點頭離開。
等中午吃完飯,孫國回來,帶回來秦淮茹的請求。
“要頂崗?笑話,就是賈東旭回來,老子也要開除他。”
“她還想頂崗,簡直是妄想。”
徐遠山拍案而起,偷竊工廠財物,還想要崗位,呵呵。
“派人去街道辦,讓街道辦的把人弄走。”
“我去給街道辦打電話。”
孫國說著轉頭離開,臉上如同寒冰,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難堪的時候。
很快,街道辦的人接到通知,兩名人員來到軋鋼廠,秦淮茹見了沒有很是配合的離開。
隨著街道辦的人回到四合院,秦淮茹賈張氏被教育一番。
第四天,秦淮茹又出現了。
看著門口外的一家三口,保衛科的人已經無奈了。
軋鋼廠內部的爭論,更是激蕩。
甚至這種爭論已經成了工人的娛樂方式,見面不聊兩句,就覺得沒話說似的。
面對這樣的精神氛圍,就是劉懷民都覺得不妥。
交流團的人來了,人家是來學習的,可現在倒好,聽了一堆風聞,傳出去算什么?
軋鋼廠欺負孤兒寡母?
軋鋼廠出了盜賊?
徐遠山,孫國幾人更是上火氣的尿都黃了。
顯然,他們都沒想到賈家人,如此不要臉。
更沒有料到軋鋼廠的人,對這種消息如此上心。
可現在,他們也沒好的辦法啊。
人家不進來,他們也不能出去攆人吧。
就是街道辦來了,也沒法管啊。
徐遠山很是頭疼,連帶著孫國都被罵了兩句。
最后,這事被楊祐寧知道了,親自過問后,也是覺得棘手。
交流團的馬上就要來了,距離四九城近一點的,已經到了,現在就等遠地方的,估計再有一兩天也能坐火車過來。
這時候,出了這么檔子事,劉懷民聽了也是煩心。
而且因為這事,軋鋼廠里也傳的沸沸揚揚,工廠里不少人看到的就是秦淮茹可憐的樣子,立馬動了惻隱之心。
尤其是那些女工,看到婦女兒童就先入為主,再聽到傻柱在廠里到處說賈家多可憐,老婆孩子還有孕婦的,這些女人立馬不干了。
這可是新時代,女人能頂半邊天的時代。
平日里誰要是欺負了女工,這群老娘們可不管你是誰,那是真敢上,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能叫上一群人去。
一群女工直接沖到楊祐寧辦公室里,嘰嘰喳喳鬧得楊祐寧腦仁子疼。
可面對這樣一群女權維護者,就是楊佑寧他們幾個,也得好好考慮考慮。
最后易中海找了劉海中,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一起找了楊佑寧。
楊佑寧考慮再三,這事不能拖了,拖的越久,影響越不好。
于是,經過一番的協商扯皮,賈東旭這崗位的事就定了下來,還是賈家的。
但賈家要出人,可一時半會找不出來,畢竟賈梗還是個孩子。
沒辦法秦淮茹只能自己上,軋鋼廠這邊一看,那哪成?
你一個孕婦來了那是干活嗎?那是來享福的吧。
這事哪能成,于是雙方商議好了,瞪秦淮茹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后再來軋鋼廠。
不過,秦淮茹來了也要從學徒工做起。
這點是軋鋼廠的硬性要求,誰來都一樣。
而且,秦淮茹不上班的這段時間,軋鋼廠考慮情況,只給賈東旭一半的工資。
這倒是出乎秦淮茹的預料,心理打算將這事壓下,到時候讓一大爺幫忙領著,就不告訴賈張氏了。
事情搞定,秦淮茹就領著孩子離開軋鋼廠,一路上笑容滿面。
今后,她就是一名光榮工人了。
更重要的是,今后她秦淮茹就是城里人,吃上供應糧的城里人。
肚子里的孩子出來也有一份口糧,這樣家里兩份口糧,生活更有盼頭。
“媽,你說的,今天買肉吃。還去不去啊!”
“小饞貓,去。等回家拿了錢,咱就一塊去!”
秦淮茹笑著,棒梗卻是撇嘴,“媽,咱家錢為啥給奶奶啊。”
“我看著她把錢藏起來了,就是不給我花。”
秦淮茹一愣,隨后笑道,“棒梗,奶奶那是存起來,以后用的!”
“哦…”
婁家。
婁敬堂看著住了大半輩子的公寓,臉上一陣感慨。
“老爺,人都打發走了!”
“東西也都裝好了。”
婁母一臉肉疼,心理的不舍全掛在臉上。
聽到婁母的話,婁敬堂反而放下包袱一般,身旁的婁曉娥也是如此。
放下,才能走的輕松。
婁敬堂轉身看著身后的兩名青年,“同志,這是公寓的鑰匙。”
一把鑰匙遞過來,兩個青年穿著很是整齊,臉上帶著和煦笑容,接過后更是肯定點頭,“婁敬堂同志,我代表組織部,感謝您做出的貢獻。”
“您做的一切,我們不會忘記,也不會”
青年說的認真肯定,一旁的婁敬堂聽到這些臉上露出了笑容。
等青年說完,婁敬堂便帶著婁母和婁曉娥離開。
今后,這里不再是他們的家。
“媽,您別這樣,只要咱們一家人好好的,這些東西都不重要。”
“再說了,今后我能工作了,也能養活你們。”
婁曉娥在一旁安慰著婁母,心里想著工作,覺得這次也不是什么都沒有收獲。
起碼,她成了工人。
婁母默默點頭,她就是受不了突然的變故,明明住的好好的,雖不如解放前那邊富余,卻也是衣食無憂。
可誰想到,轉眼間,婁家的一切都上交了,就是家里的那些硬通貨,海外的外匯也都被無償交上去。這,以后沒了錢怎么辦?
難道就靠一個月四十來塊錢的愛國津貼?
能買點啥啊。
婁母過慣了衣食無憂的日子,想起以后就要跟一群‘下人’混在一起,為了柴米油鹽奔波,心里頭就覺得難受。
不過,這種難受也只是對未來生活的難受,讓她怨恨婁敬堂,她還真不敢。
從小在大家庭里長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夫為妻綱,被灌輸的就是嫁夫從夫。
在這里,丈夫就是她的天。丈夫說的話,辦的事,她只有聽的份。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相比起婁母的愁苦,婁敬堂卻是很快走出來,甚至整個人都變得輕松,心態年輕許多。
大風大浪都見過,如今半生積蓄成往事,或許蘇東坡當年也是如此吧。
“爸!”
婁曉娥有點擔心父親。
“沒事。你爸沒那么矯情。”
“走,咱們回家。”
三人順著道路走著,很快就來到新的住所。
這是一座三進的四合院,里面同樣住了不少人家。
婁家被分到中院耳房,這是婁曉娥自己選的。
三人剛進門,就見到了院里的幾個大爺,婁敬堂上前打招呼,大院的人并不清楚婁敬堂的底細,只以為是外面搬來的。
“幾位,曬太陽呢。”
婁敬堂率先開口,在這院里住了兩天,彼此間已經認識。
“啊,婁家的,今天去哪了?”
“沒,遛彎去了。”
“你家姑娘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軋鋼廠的。”
說話間,婁曉娥漏出笑容,婁母也拍拍女兒的手臂,有了工作,今后的日子也好過了。
“軋鋼廠,哎呀,那可是個好去處,咱們院里還沒有這么大廠子的呢。您,真行。”
“哈哈,今晚一起喝一杯?”
“那可得慶祝慶祝”
婁敬堂帶著妻女走回屋子,隨后忙活著生爐子取暖,這兩天已經成了他的主要工作,只是一直都需要好幾次才能點著。
“爸,還是去隔壁借一塊吧。”
婁曉娥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婁敬堂只能無奈搖頭,“這就去。”
沒一會兒,婁敬堂夾著一塊燒紅的煤球走回來,放進爐子底下,趕緊再壓上兩塊。
看著逐漸燃燒的爐子,婁敬堂搓著手,“這軋鋼廠的爐子果然不簡單,三塊煤球正好,不多不少。”
“這爐子聽說都被上面記住了,要推廣出去呢,你進了軋鋼廠可以上點心,今后.”
“爸,這是家里。”
婁曉娥說著,婁敬堂一愣,隨即哈哈笑起來,“老毛病了,以后改,一定改。”
“不過,聽說這東西是楊小濤搞出來的?”
“曉娥,你說當初我.”
“爸,你還說?這事過去了,我啊,現在就想過一個人的日子,給您們二老養老送終,其他的啥都不想。”
“好吧,你干啥,爸都支持。”
沒一會兒,婁母開始做飯,婁曉娥過去幫忙。
婁父則是看著忙碌的娘倆,心情暢快,走到火爐旁,怔怔出神。
四合院,賈張氏在得到秦淮茹肯定的答案后,直接跑到門口跪下,“老天爺保佑啊,老天爺保佑啊。”
隨后又爬起來,走到秦淮茹跟前,“生完孩子再去?”
“嗯。”
“哈哈,好,那咱家的小孫子就是城里人了?”
秦淮茹摸摸肚子,“只要生完孩子去辦理入廠手續,晚點上戶口,就能是城里的。”
“太好了,太好了。”
賈張氏手足舞蹈,活脫脫的大號老鼠跳秧歌,躺床上的賈東旭也是撐起身子,臉上樂呵著,“這樣,等棒梗長大了就接軋鋼廠的班,小兒子再有城里戶口,哈哈”
賈東旭越想越開心,他們賈家,終于又要起來了。
“奶奶,好臭啊。”
“爸,你又拉了?”
棒梗突然聞到一股臭味,連忙問著,賈東旭面試一僵,他是真沒感覺啊。
賈張氏冷靜下來,聞著臭味,看向秦淮茹。
心理嘆息,秦淮茹走上前,開始幫忙清理。
賈張氏則是領著兩個孩子離開。
“奶奶,今晚買肉吃吧。”
棒梗這幾天一直吃咸菜窩窩頭,肚子早就饞了。
“哪有錢買肉?小兔崽子,等你媽上班掙錢了,讓你媽給你買去。”
賈張氏一口拒絕,想吃肉可以,但讓她拿錢?沒門。
棒梗見這樣子,領著小當走向一旁,眼睛里都是倔強。
不給錢,哼。
我自己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