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三大媽看著眾人說的起勁,她這個三大媽的威風就要被奪走似的,連忙咳嗽一聲,將眾人注意力轉移過來。
一群老婆子小媳婦看過來,三大媽這才清清嗓子,“你們不用多說了。我家老頭子說了,這要論起家底厚實,估計就是一大爺家也比不過許大茂家。”
眾人聽了是三大爺說的,心里都是信服。
畢竟,三大爺是有名的算計精,平常就在家里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大院里誰家什么情況,一門清。
至于為什么是許家,大家心里也隱隱猜到什么,以來老許干放映員,肯定有積蓄,二來就是許大茂找了個有錢的媳婦,這生活還能差了哪去?
“那論起掙錢呢?”
劉家媳婦趕緊問道。
三大媽見眾人都看過來,內心深處有種自豪感,“我家老頭子算過,在咱們大院里,最能掙的是一大爺。”
“可一大爺年紀大了,而且楊小濤今年才十九,虛歲二十,干了不到兩年,這就是三級鉗工了,以后到哪一步還難說。”
“他家那種情況,為了治病掏光了家底,連補償金都賠進去了,說這孩子傻是真傻。但誰不想要這么個兒子?咱都有老的一天呢。”
眾人心頭自己盤算著三大媽繼續說道。
“可沒多久就將家給置辦起來,這本事,不說別的,在這胡同里年輕一輩里,沒人比他強。”
“所以,楊小濤現在的工資能排第三,但以他的潛力,過不了幾年,就不好說了,說不定第一也有可能。”
三大媽將三大爺說的復述一遍,當然三大爺交代的結交楊小濤的事她是不會說的。
只是她覺得老頭子這想法有些天真,自從上次事件后,楊小濤已經擺明了關起門過日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他想要緩和關系,那也得看楊小濤要不要啊。
“這么厲害?”
一旁的一個老婦人驚奇問道,隨后又自言自語道,“我家表弟還有個女兒,今年十八了,我看可以問問。”
話音落下,幾個家里有親戚孩子的都在心里盤算著,別的不說,這事真要成了,以后成了親戚,那楊小濤還不得幫襯幫襯?
就以他現在的日子,哪家不羨慕嫉妒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一刻,就是三大媽也在盤算著,自家親戚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唉,要我說啊,這楊小濤也是命不好。”
一旁的劉家小媳婦嘆氣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拉過來。
不等人開口,就繼續說道,“為了給老爹治病,掏光了家底,讓賈東旭白撿了個便宜。”
“可不是嘛。”
沈家媳婦聽了立刻接話,隨后又嘲笑似的說著,“這賈家也太不地道了。”
“明明是楊家先找的人,都在人家那住了倆月了,硬是拿錢給挖了過來,真是不要臉。”
“賈家那老婆子不要臉你又不是不知道,說這些干嘛,反正不管咱的事就行。”
“那是。”
劉家小媳婦眼珠子一轉,“你們說這秦淮茹會不會后悔?”
眾人聽了一陣沉默。
“我猜肯定后悔了。哈哈”
劉家小媳婦自問自答,一瞬間眾人都笑了起來。
賈東旭和楊小濤那是根本沒得比。
論相貌,賈東旭也就比老成的傻柱強點,但人家傻柱還有一把子力氣呢。
而楊小濤,一米七八,長的好看,人也精神,因為讀書的事,身上有股讀書人的氣質。
兩人沒得比。
論掙錢,楊小濤三級鉗工,現在一個月47.5,而賈東旭依舊是一級工,每個月27.5,中間差了二十塊錢啊。
“要說這秦淮茹也是沒眼光的,為了那么點彩禮錢,硬是放下這么好的男人找了個矬子,現在要不是懷了孕,估計早就后悔離婚了吧。”
一個大膽的婆子說著,自己仰臉先笑了起來。
“可不是嘛,這賈家還到處說是楊小濤不要臉,我看就是她們家最不要臉,平日里還讓我們接濟她們家,怎么有臉說呢。”
“就是,就是,秦淮茹進了這家,就是進了狼窩了,可憐那俊俏模樣,白瞎了這輩子。”
“那楊小濤也是厲害,伱沒看上次揍那幾個人,硬是不敢回手,那個慘哦。”
“他們敢反抗嗎?不看他們干的叫什么事,也就是楊小濤不跟他們計較,要是在鄉下敢壞人名聲,還舉報,你看不給你把房子點了才怪。”
“可不是嗎,以前楊小濤就是太好欺負了。”
“這還好欺負?你看看現在院里哪個敢惹他?就傻柱那混不吝,還不是被揍了?連屁都不敢放。”
幾個人說的越來越起勁,婁曉娥在一旁聽著,漸漸皺起眉頭。
這和她知道的完全是兩個樣啊。
楊小濤不是在賈家婚禮上搗亂嗎?
難道還有隱情?
怎么父親沒跟他說起這事啊!
耐住心里的疑惑,婁曉娥將腦袋靠了靠,繼續聽著。
一旁的三大媽又插不進去嘴了,幾次說話都被打斷,肚子里的孩子都感覺氣鼓鼓的,心頭一想,立刻將大炸彈爆出來,也讓這群頭發長見識短的老娘們見見世面。
“哼,你們知道什么,這院子里可憐的可不止那秦淮茹一個!”
這話一說,眾人都看過來。
“他三大媽,你說這話啥意思?”
“還有人比秦淮茹可憐?”
劉家小媳婦很快進入捧哏的角色,三大媽立馬仰起頭,慢條斯理的說道,“那當然了!”
“而且,這個人你們絕對想不到!”
一群老婆子聽了,知道這是有內幕要透漏出來啊,連忙靠前仔細聽著。
三大媽看看左右,也沒別人,況且花到這里了,她不說也不行了。
“這人啊,就是婁曉娥!”
“什么?”
“怎么會是她?”
“不可能吧,婁曉娥可是許大茂家的媳婦,怎么會跟楊小濤有關?”
眾人頓時如同雞鴨一般吵鬧起來。
后面角落里,婁曉娥心臟揪起,呼吸都有些不暢。
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
心里有些慌,趕緊繼續聽著。
“都別鬧,聽我說。”
三大媽止住眾人議論,再次壓低聲音。
“我們家上次碰到街道的三姑了,你們猜怎么著。”
“說起這事來,這三姑可是生氣的不行,上次來咱們大院就是給楊小濤說親。”
“你們猜,這楊小濤相中了誰?”
“不會是婁曉娥吧。”
捧哏劉家小媳婦上線。
“對,就是她!”
“而且兩個人還都見面了呢。”
“聽三姑說,這門親事十有八九就能成了,可是半路上殺出來個許大茂,把這門親事給攪和了,連帶著她都被街道辦的王主任說了一頓。”
眾人聽了還有這事,立馬來了興致。
身旁的一人仿佛想到了什么。
“我就說呢,那兩天楊小濤又是收拾家,又是買東西,還聽說要置辦什么三轉一響,我就納悶了,原來是準備結婚啊。”
說起來這個,又有人點頭,“對啊,那幾天楊小濤一看就是好事來臨的樣子。”
“可惜,被許大茂給截胡了。”
“楊小濤也太軟了,這媳婦都被截胡了,沒點男人氣。”
“還沒男人氣?老許都被扇了兩耳光,你家男人敢?”
幾人推搡兩句,又將話題扯回來。
“誰說不是呢,許大茂能找到這么個媳婦,也算是走大運了,不然就他那心腸都黑的家伙,誰家閨女能嫁給他?”
眾人又開始討伐許大茂了,主要是許大茂這些年壞事沒少做,還小心眼,報復心強,有些事還下作,連欺負小孩子的事都能干。
在這大院里,沒個人緣。
“切,你們真以為許大茂是運氣好啊。那你們就高看許大茂了。”
三大媽說著,又將眾人目光拉過來。
“三大媽,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趕緊說說吧。”
“就是,咱們院里就您家消息精通,看事情透徹,趕緊給我們說說。”
三大媽笑著瞇縫眼,連忙說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們說了,可別說出去啊。”
“我家那口子分析了下,你們記得不?”
“楊小濤被保衛科審查那次?可不就是許大茂和劉海中搞的鬼?”
“他倆為啥后來被抓起來了,被揍了一頓還不敢報警,更不敢還手?工廠里還一起賠了楊小濤一百塊錢?”
“我告訴你們啊,這都是許大茂搞得鬼。”
“他收買人在軋鋼廠宣傳楊小濤的壞話,宣揚的到處都是,你們想,這婁家可是軋鋼廠的懂事,什么事不會打聽一下?”
“這樣被婁家知道了,肯定不能成啊。”
三大媽一說,劉家小媳婦仿然大悟似的,“這許大茂太壞了,這手段也太狠了。”
“切,這有什么,我家老頭子說了,估計二大爺舉報的事也是許大茂攛掇的。”
“啊?不會吧,這二大爺不能這么傻吧。”
“怎么不會,只要能當官,他什么事干不出來?”
“我的天呢,這許大茂太可怕了,哎呀,以后我們家可得離他遠點。”
三大媽見此,卻是有些羨慕的神情,不屑的說道。
“可怕?哼,這有什么!”
“許大茂上下花了不到一百塊錢,卻娶了一個有錢的媳婦,這種買賣,可是賺大發了。”
說道這里,三大媽想起自家的兒子閻解成,也有些后悔,當時要是能夠抓住機會,娶了婁曉娥,那他們倆也能過上舒心的日子。
可惜,下手太晚了。
眾人聽了,都是若有所思,劉家小媳婦更是低聲說著,“那婁曉娥可真是傻啊。”
一句話,說出眾人的心聲,卻沒想到話里的主人就在她們身后。
此時此刻,婁曉娥只感覺天旋地轉。
“傻子,我是個傻子?”
“原來我比秦淮茹還可憐?”
婁曉娥聽到別人對她的評價,頓時心被刀割一般,疼得無法呼吸。
起初聽到這些人說的事,她還覺得好笑,因為從家里調查的,以及結婚后自己從許大茂、秦淮茹等打聽到的,都和自己知道的附合。
可是現在,事情仿佛出現了轉折。
她也懷疑這些人說的話,但無風不起浪,這些人既然能夠說出來,那肯定是有事實依據的。
并不是她對楊小濤有什么念想,既然嫁給了許大茂,自然就是許家的人,處處要為許大茂著想。
可讓她心里難受的是,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似的,被人給騙了還給人家數錢,被別人當成傻子看。
一時間,婁曉娥腦海深處被隱沒的身影漸漸清晰,而她,再也坐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