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楊小濤仿佛怔住一般,目光渙散,面前的肉湯和窩窩頭并沒有看在眼里,反而嘴里念叨著紅柳,紅柳。
女孩叫紅柳,那是因為老人希望女孩跟這沙漠中的紅柳一般頑強,充滿生命力。
而紅柳,可不是一般的植物。
這東西,和胡楊樹一樣,都是這戈壁上的植物,同樣的抗旱耐鹽堿地。
不同的是,紅柳的根系更長,而且紅柳可以通過插釬的方式繁殖。
“不對,不對。方向錯了,錯了!”
“要找到抗旱耐鹽堿的特殊基因,不能只用胡楊木的,還要有其他的植物基因做比對。”
“這樣找出基因序列中的共同點,才能找到關鍵。”
“哎呀,我怎么這么笨啊!”
察察察察 筆尖在紙上迅速滑動,一個個想法迅速出現,然后又被劃掉…
等楊小濤將寫好的兩張紙放在一旁,用水壺壓住后,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
“紅柳,必須搞一點試試。”
楊小濤說著,手上拿起窩窩頭蘸著湯水大口吃著,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閃現出來的想法。
還不等楊小濤吃完,楊紅葉就抱著一張狼皮敲門進來。
“楊老師,高老師讓我把這個送過來。”
楊小濤三兩口咽下,看著狼皮問道,“這是干嘛?”
“聽高老師說,這個鋪在下面保暖。”
楊小濤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你們有嗎?”
“都有,我們幾個都鋪上了,這個躺著真暖和!”
“嗯,這可是狼毛呢,當然暖和了。”
說完,楊小濤就將自己的被子抱起來,楊紅葉上前把狼皮鋪上。
楊小濤看出來,這張皮應該是打死的頭狼做的,皮很大,很長,將床全部包裹綽綽有余。
而且這狼皮制作的很有講究。
狼皮經過晾曬,還有揉搓一些列加工下,祛除了腥味。
四肢處都被處理好,斷口被縫合,形成一張不規則的長方形,不過腦袋處被割掉,估計是不想面對那張狼臉吧,省的半夜被嚇醒,心理也膈應。
看著床上的狼皮,楊小濤想起前世的那些專家。
這要是擱在后世,怎么也是個傳家寶了,要是被專家知道了,肯定會假仁假義一番,什么狼是瀕危保護動物,什么保護動物人人有責。
渾然忘了,狼就是狼,不是狗。
況且狗都還咬人呢,何況是狼呢?
再說了,狼沒了,世界還能滅亡不成?
“這東西,以后要留下去,要讓后人知道,他們祖先當初的業績。”
楊小濤喜滋滋的想著,已經將這件狼皮當成了自己的戰利品。
楊紅葉鋪好,“楊老師,高老師說后天就會來人上課了。”
“到時候講完課,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楊小濤聽了點頭,“對,講完課,咱們就回家。”
來這都好幾天了,也該開始了,否則耽誤回家的行程。
楊小濤把被子放上,隨后詢問,“紅葉,你知道農場周圍有沒有紅柳嗎?”
“紅柳?楊老師,我去給你叫她。”
“哎,不是不是,我說的是一種植物,紅柳樹。”
“紅柳樹?這個我不知道。”
楊小濤也不在意,等一會兒問問這里的人。
四合院 劉大明在兒子的帶領下來到院子里,很快就找到了冉秋葉。
聽說是劉大明回來了,冉秋葉趕緊抱著孩子出門迎接,順便看向垂花門,想要找尋那道身影。
見冉秋葉這模樣,劉大明輕輕搖頭。
隨后又發現什么,眼睛瞇起。
楊小濤可沒跟他說媳婦又懷孕的事啊。
“冉老師,我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
冉秋葉笑容一緊,然后恢復平靜,將兩人叫到屋子里。
劉大明進屋大量一番,輕輕點頭,隨后讓兒子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冉秋葉見此也知道這是有話要說。
“這次本來是要一起回來的,可中途小濤又被人接走了.”
“我看那些人對他很是尊敬,所以不是壞事。”
冉秋葉心理發苦,這次又不知道多久回來。
“對了,小濤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你聽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劉老,是什么?”
“他說,要接孩子們回家。”
冉秋葉輕輕皺眉,下一刻想到楊家莊的孩子們,瞬間明白怎么回事,臉上綻放笑容。
見此,劉大明知道對方是了解情況了,也沒多說,便起身離開。
“對了,這孩子,他還不知道吧。”
冉秋葉扶著肚子,輕輕點頭,“他走的時候,還沒現象。”
“哈哈哈”
“這小子,等回來了可是大吃一驚吧。”
劉大明笑著出門,冉秋葉也是想到驚喜,露出笑容。
等劉大明離開后,冉秋葉想了片刻,隨后出門前往街道辦。
她要跟楊家莊的人說一聲,而街道辦正好有電話。
農場西北,烏疆市。
吉普車在一座二層小樓前停下,一臉胡子的中年人大步走下來,身后跟著司機兼保鏢,小吳。
兩人三兩步邁過臺階,走進屋里。
屋子里不少帶著小花帽和軍帽的人見了紛紛停下,對著中年人行禮。
中年人雖然形色匆匆,但還是禮貌的一一回應。
快步來到二樓,在最東頭的房子前停下。
伸手將身上的著裝整理一下,又把胡子順了順,然后敲門走進屋子。
中年人一進來,就看到和錢書記對面交流的中年人,“老韓,真沒想到你會來啊。”
中年人個頭稍矮,面目清瘦,一雙寬眼皮將眼睛拉起,站在那里不笑而威生。
“王胡子,你可回來了。”
說話中帶著笑容,“我這可是好找啊。”
兩人走到一起,伸手用力的握在一起。
多年未見的老戰友,這一刻分外珍惜。
“快坐,快坐。”
良久,王胡子讓老韓坐下。
一旁的錢書記端起暖壺給兩人倒上熱水,“你回來前,老韓同志還跟我說你,三天兩頭往外跑,不像個兵,倒像個郵遞員呢。”
“哈哈”
三人都笑起來,王胡子更是指著老韓,“這話是他說的。”
“那必須是我說的啊,你看看,這胡子又長了,不正是如此嘛。”
老韓也不在意,兩人之間開個玩笑,更加親切。
喝完水,老韓問起來,“你這是去哪了?”
王胡子把缸子放一邊,“準備整個學習班,正在下面挑選人呢。”
“學習班?這還用你親自跑一趟了?”
老韓來了興趣,“堂堂王大胡子,這是要投身教育事業啊。”
“嘿,你還別說,我還真這么想過,你不知道,我去看了那些娃娃,一個個學了知識認了字,這比起我家那幾個整天瞎鬧的,就是不一樣。”
王胡子說完,突然看著老韓,讓對面的老韓有些不自在。
連忙從一旁將兩瓶酒拎過來放在桌子上,“看看,我可是帶著酒來的,正宗的二鍋頭。”
王胡子卻是笑起來,“老韓,你這人我太了解了。”
說著對錢書記數道起來,“當年這家伙打鬼子的時候就是個機靈鬼,后來去了延安也不是個閑著的.”
“王胡子,你還說”
王大胡子就在屋子里說著,兩個年過半百的人就在屋子里數落起對方的糗事來,一旁的錢書記笑呵呵的,還拿起缸子品起來,也不知道這白開水能和喝出啥滋味。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大老遠的坐飛機跑過來,可不是找我喝酒的吧。”
王胡子率先止住話題,在這‘瞎掰’上面,他還是略遜一籌。
老韓笑呵呵的,“王大哥。”
“別,叫我王胡子就行。”
“嘿,這次來,還真有事。”
當下老韓將這次來的目的說出來,王胡子立馬皺起眉頭。
“老韓,你也知道這人在這可是上面拍板的,我可不敢放手給你。”
老韓急了,“王大哥,你不知道,這事真的急啊。”
“你看看。”
老韓從口袋里取出一封信,正是洪老師寫的那一封,王胡子看著署名當即認真起來。
他跟洪老師交流不多,卻是欽佩他的為人,當下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養豬?”
看完信后不可思議的問著,“這上面的數據是真的?”
“千真萬確。”
老韓肯定說著,“養蚯蚓,然后曬干磨成粉用來喂豬,在農場里已經確定了可行性,而且畜牧那邊也確認了,不會有錯。”
“那你這次來是?”
王胡子將書信放好,老韓認真的說道,“兩件事。”
“一是弄清楚養蚯蚓的法子,這東西對環境要求高,我讓下面的人試了下,不簡單。”
“二是為了高壓鍋。”
“什么鍋?”
王胡子又糊涂了。
一旁的錢書記替老韓解釋一番,王胡子驚奇的看著老韓,“你是說,這鍋是他干出來的?”
“千真萬確。”
老韓已經不想再解釋了。
“哎呦這事,沒想到,沒想到啊。”
王胡子驚訝著,老韓見此趕緊開口,“怎么樣,老王大哥,先把人借我用兩天,解決問題了,我立馬給你送回來。”
“不行!”
“咋就不行了。”
王胡子神情嚴肅,“老韓,這件事,必須跟你說清楚。”
“這小子在這里搞得東西,很重要。”
說完,看向身旁的錢書記,輕輕點頭,隨后錢書記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檔案袋,遞給老韓。
“老韓,這里面的東西,你看了,不要傳出去。”
老韓手伸到一半,突然又收了回來。
“那我還是別看了,王胡子,你直接跟我說吧。”
王胡子見此,直接拿過檔案袋。
“這小子,一個人抵得上一個團了。”
王胡子感慨著,老韓更加疑惑。
這種論調他們在軍隊里經常說,誰誰誰會打仗,一個人頂一個班,一個人抵一個排,厲害點的有腦子的抵連營都有的說。
但那是在部隊,而且實在打仗的時候。
現在,說一個工人抵一個團,他還真有些,摸不著頭腦。
“王胡子,到底怎么回事?”
“上個月,東北那邊接收了一個導彈營,你知道吧。”
“知道,都是毛子當下用的,不過聽說還有幾個高射炮營,加在一起都組成防空團了。”
老韓突然想到什么,“難道這里面是?”
“真讓你猜對了。”
王胡子拿出一張紙,上面羅列著不少物資。
“這些東西,都是用良種換來的。”
這下,老韓也張大嘴,“你是說,他搞出來的種子,賣的換來的?”
“對。而且我們賣的種子可不是一錘子買賣,是長久的供貨。老毛子還想用,明年就得繼續買。”
“賣的多,掙得就多,你說我不趁現在把人員調整好了,明年怎么大干一場?”
老韓坐在凳子上,默默的掏出煙,“若是這樣,何止是抵得上一個團。這是每年一個團啊。”
王胡子沒有反駁,順手從里面拿出一張獎狀,一個鐵盒子。
“二等功,這東西你認識吧。”
“認識。”
“這次我是順便送過去的。至于頒發的機關,你在四九城應該聽說過,二機部。”
老韓從座椅上彈起來,“真的?”
“千真萬確。”
各位大佬,明天有事回老家。
提前更新了,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