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主任辦公室 孫國平靜的坐這,一上午,沒動過。
平日里最喜歡拿他開涮的王國棟,也安靜的坐著。
前方,徐遠山靠著窗戶,手上的煙就沒息過。
詭異安靜的氣氛,一直持續著,等待著終結者的到來。
終于,門外傳來腳步聲,眾人心立馬提起來。
然后大門被推開,保衛科科長趙傳軍一臉嚴肅的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干事王浩。
“徐廠長,事情搞清楚了。”
徐遠山轉頭,“說說吧。”
“根據我們從醫院帶回來的鐵板,經過辨認,是我們廠軋鋼機打出來的,賈東旭應該是偷盜,確切無疑。”
說著王浩將幾分鑒定報告呈上去,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擔的保。
“而且,我們經過走訪調查,賈東旭多次通過攜帶的方式,從軋鋼廠車間偷盜鋼鐵,然后由家人,其母親張二妞、妻子秦淮茹二人,倒賣換取錢財。”
“根據收購點的同志報告,這家人已經持續兩三個月了。”
“我們懷疑這是一個有組織的,團伙性質的,慣犯。應予以嚴厲打擊。”
徐遠山靜靜的聽著,屋子的幾個主任同樣一言不發。
“人怎么樣了?”
“我們去的時候,人還在危險中。”
趙科長想起去醫院時的場景,那家人可真是.
“根據醫生的建議,需要截肢,否則病情會一直惡化。后還需要花不少錢進行康復治療,我看那家人,不是好相與的。”
徐遠山拿出一支煙,點燃,不語。
孫國在一旁靜靜聽著,這人是他們車間的,發生這樣偷竊國家財產的事情,作為車間主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這么長時間了一直沒發現,這更是嚴重的失責。
“廠長,是我管理疏忽,這件事發生,對于工廠造成的影響,我愿意負責.”
孫國說著,神情懊惱,一旁的王國棟想要起身給老伙計說兩句話,卻被一旁的人拉住。
沒看到徐遠山在氣頭上?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退為進,勇于承擔責任。
徐遠山打斷孫國的話,“現在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下要緊的是,賈東旭的情況怎么定性,軋鋼廠需要怎么對待,后事如何對待,包括今后工作如何避免情況再次發生。”
眾人沉默。
趙傳軍看看左右,心理沉思,這件事這么久了,他們保衛科一直沒有發現,也是嚴重的失職。
到時候,該他們的責任少不了。
心里對賈東旭這家伙更加厭惡。
作為保衛科的科長,他需要站在公家的立場,發表自己的意見。
“賈東旭的行為屬于嚴重的違法偷竊行為。”
“賈家人作為幫兇,必須追究責任。”
一句話,已經說明自己的態度。
既然是違法行為,軋鋼廠就不需要對賈東旭今后的事情負責,甚至還要追加賈家的罪責。
眾人心理清楚,一旦這樣定性,賈東旭就完了。
即便是救過來,那也沒了工作,身體殘疾,又失去了工作,這家就完了。
但沒有人開口替賈東旭說話。
因為這是站在軋鋼廠,站在國家角度上出發,沒人敢反對。
所有人都看向徐遠山,現場唯一有能力決定的就是他了。
徐遠山將煙吸完,一言不發的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對著孫國說了句,“你代表軋鋼廠去看看。”
孫國一愣,隨后鄭重的點點頭。
等軋鋼廠下班的時候,楊小濤推著車子往回走,爭取早點回家,將讓秋葉送回村子。
剛走到院里,碰到三大爺閻阜貴。
“小濤,今晚開全院大會啊。”
“今晚我要回去過元旦,有啥事您先說句我聽聽。”
楊小濤心理已經想到今晚開會的事,但他也有正當理由,正好離開這里,省的在這被這群道德高手綁架著。
閻阜貴顯然看出楊小濤的打算,明擺著就是不想摻和大院的事。
他也知道今晚大會的內容,肯定是給賈家捐款唄,想到他們家一屁股債,就想找個理由離開,但作為院里的三大爺,還真不行。
“小濤,咱都是明白人就不打啞謎了。”
“今個這大會是一大爺發起的,為的就是給賈家籌錢。你不知道,那賈東旭要做手術,聽說雙腿都要被割掉,這花錢多了去。”
“聽三大爺一句話,其他時候再怎么懟都沒啥,這時候,人家都這樣了,就別落井下石了。”
“出點錢,買個心安。”
楊小濤瞪著閻阜貴,把閻阜貴看的發毛。
“呵,您可真是勸人的好手啊。”
“還買個心安?說的就像賈東旭那樣跟我有關系似的,三大爺,您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容易得罪人。”
“得罪別人我不管,但您要是惡心我,別說我沒提醒你。”
楊小濤一聽就不樂意了,合著自己不捐錢還就不行了?
狗屁的道理。
賈東旭那死樣,要是不偷軋鋼廠的東西,能搞成這樣?
萬事有因必有果,活該。
閻阜貴聽了立馬叫屈,“伱這人,怎么就聽不進去話呢?”
“古語有云,死者為大,這.”
“行了,還沒死不是。”
楊小濤揮手往里面走,走到一半又停下,“要不這樣,我呢在這院子里也就是個住戶,上面還有您三個大爺呢,您三大爺就是咱的榜樣,您這次拿多少,我家就拿多少,中不?”
閻阜貴聽著心理發苦,“小濤,這就是不對了,你一個人掙得比我們一家子都多,這”
“就這樣,我先走了,急著回去,等今晚開會的時候您就這么說,到時候拿雙份。”
“趕明回來,我再給您補上。”
說著,楊小濤趕著車子就往中院走去。
至于明天,再說明天的事。
讓他給賈東旭捐錢?
“媳婦,收拾好了?”
楊小濤走進院子里,看著冉秋葉還在看書,就開口詢問。
冉秋葉回頭,站起來將書放書架上,有些為難的說道,“小濤,剛才院里的一大媽過來說了,今晚要開大會。我”
“甭管她,她們開她們的,我們走我們的。在這聽他們瞎叨叨。”
楊小濤說著,然后開始收拾東西。
見此,冉秋葉深吸一口氣,卻是啥都沒說。
既然楊小濤做了決定,夫唱婦隨,她跟著就行。
兩人收拾好,冉秋葉穿的嚴實,又帶了些日用品,估計下個周就放寒假了,下次回去估計就小年了,所以帶的東西不少。
兩人把東西掛在車子上,然后就領著冉秋葉,叫上旺財往院子外走去。
院里人都在準備晚飯,不少人還在談著賈家的事,畢竟在這四合院里算是件大事了。
軋鋼廠出來的人都在討論著賈東旭會怎么處理,畢竟作為偷竊犯,就是治好了也要抓起來。
只是這樣子,抓進去有啥用,興許進去了賈家還能擺脫負擔呢。
隨后又在討論賈東旭肯定干不了活了,那誰去頂這個崗位?
賈家男人里面,就一個還沒上學的棒梗,他進去了能干嘛?
至于女人,賈張氏一看就不是能干活的,而秦淮茹,肚子里還有一個呢,最少也得明年吧。
眾人議論紛紛,恰好看到楊小濤跟冉秋葉往外走。
詫異一番,隨后就想明白了,這楊小濤是真狠啊。
明知道今晚上開大會給賈家捐款,愣是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果然一直狠。
楊小濤沒理會眾人的目光,帶著冉秋葉走到前院,隨后就看到三大爺正和傻柱說話。
傻柱從醫院回來,正要做點飯給秦淮茹和賈張氏帶去,現在他們倆一步不離的在病房外陪著,起碼這樣做,道德上站住腳,讓別人挑不出毛病。
兩人正說著話,唏噓不已。
楊小濤領著冉秋葉出來,看也不看,直接招呼冉秋葉上車走人。
傻柱看這架勢,登時明白這兩人要干嘛去。
在醫院的時候,就跟一大爺商量著,今晚大會捐款的目標。
他們打聽了,這次賈東旭的截肢加上住院,再有醫藥費等等,一共要兩百多塊。
這么一筆錢,別說賈家拿不出來,就是易中海也是囊中羞澀。
尤其經過暖氣爐這事鬧得,易中海的家底也快空了,要不是這個月發的工資,這住院的錢都拿不上呢。
所以,就將主意打到院里的人身上,哪怕沒多少,也能救救急,等軋鋼廠的處理結果出來了,再看看情況。
而在幾人的盤算中,楊小濤作為院里的首富,自然是頭號挨宰.目標,這種人命關天的事,他要還是一毛不拔,讓院里的人怎么看?
可現在,這家伙竟然要離開?
傻柱眼睛瞪大,真的想不明白楊小濤這家伙怎么就,這么不要臉。
眼看著楊小濤從身邊走過,傻柱鬼使神差的伸手拉住車子,臉上帶著正氣,昂首問道,“楊小濤,今晚開大會,你不知道?”
“賈家這個樣了,你就不能有點愛心?虧秦姐當初照顧你們爺倆,你就不能當個人?懂點知恩圖報?”
楊小濤看到傻柱就沒打算理他,這賈東旭要是走了,就是這傻子的放血的時候,可現在賈東旭還沒走呢,就已經開始舔上了?
看著車子被拉住,一旁的閻阜貴嘴巴都翹起來了,楊小濤也不啰嗦。
抬腳就踹在傻柱胸口。
“老子去哪還得跟你說啊,你算老幾?”
“還知恩圖報,你眼睛長屁股上了?會看嗎?”
傻柱撞在門框上,胸口不大疼,卻是被嚇了一跳。
這家伙,打不過啊。
冉秋葉看了眼傻柱,想不明白這人是真熱忱還是腦袋缺根筋,自己一把年紀了,不想著成家立業,整天在院里大呼小吆喝,還覺得自己多光榮似的。
搞不懂。
或許這傻柱叫的真沒錯。
坐上車子,楊小濤騎著往胡同外走去。
傻柱沒在說一句話,眼睛盯著楊小濤,直到消失。
閻阜貴錯愕著,對楊小濤的‘不講理’再次認識一番。
這種人,也是最不能算計的人,因為算計的前提是雙方都遵守規則。
而楊小濤,顯然不是規則能夠困住的。
傻柱吃了虧,也不多說,回到家里開始做飯。
晚上,易中海從醫院回來,一起的還有賈張氏跟秦淮茹。
至于賈東旭危險期還沒過,現在還在床上昏迷著,就等著開刀截肢呢,只是賈張氏和秦淮茹一直不肯簽名,這手術也只能拖著。
當然,賈張氏幾人不簽名,主要是因為沒錢啊。
幾人回到四合院,就聽到傻柱說起楊小濤離開四合院,賈張氏更都氣的鼓鼓的。
秦淮茹本就悲痛欲絕,聽到后更是淚留下不斷,看的傻柱心疼不已。
“一大爺,還開嗎?”
易中海從不吸煙的人也破天荒的含著煙,星火在黑夜里一閃一閃,不時咳嗽兩聲。
“開!”
一句話說完,易中海閉上眼睛,“沒有這家伙也好,省得出來搗亂。”
一旁秦淮茹聽了,默默點頭。
先前的那股子哀怨,也消散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