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身兼兩職
“你吆喝什么？”
“知不知道紀律？服從命令懂不？”
徐遠山呵斥著，讓楊小濤瞬間啞火。
他不怕劉懷民，因為劉書記顧全大局。
也不怕楊祐寧，因為這家伙跟他是同類人。
就是陳宮，雖然一肚子壞水，但兩人沒有利益關系。
可徐遠山就不一樣了，一路走來，他就是從徐遠山手下出來的‘兵’。
要是分派系的話，那楊小濤身上就有徐遠山的印記。
而且徐遠山這家伙，對待小事上能打馬虎眼，但在大事上，誰要是敢糊弄他，他就敢弄糊誰。
楊小濤抬頭挺胸，現在這情況，根本就不是商量，是命令。
沒有拒絕的余地。
“楊小濤同志。你不要有壓力，剛才你說的不是很好嗎？”
劉懷民站起來走到一旁，“我們考慮再三，你來做這生產主任是當下最合適的。你既懂技術，又能夠把關質量，還可以趁機鍛煉管理能力，對將來有好處。”
“況且，并不是讓你全兜著，這不還有我們給你頂著嘛。”
“放心大膽的做，咱們革命工人，從不怕跌跟頭，只要能爬起來，就是干。”
話說到這份上了，楊小濤當即站起來。
“請書記、廠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這就對了嘛。”陳宮將水缸子遞過來，“咱們幾個選你，那才是頂著壓力做決定呢，你一個干活的怕啥？”
“捅破天，有劉書記，有楊廠長給你頂著，放心大膽的干。”
楊祐寧盯著陳宮，感覺這胖子，一肚子壞水。
“那么，咱們就定下來了。”
“軋鋼廠組建第十一車間，車間主任由楊小濤同志出任，原技術研發科人員，協助第十一車間生產，科長仍有楊小濤同志兼任。具體生產任務，對楊祐寧同志負責。”
劉懷民最后一錘定音，將這件事定下。
上午九點，會議室。
整個軋鋼廠主任級別全部落座。
最上方是三名廠長加書記。
下面，數十人前后落座，楊小濤坐在孫國旁邊。
會議開始前，眾人就在議論著，猜測著這次會議的內容。
要說大事，肯定是跟拖拉機有關啊。
現在軋鋼廠要生產拖拉機，不論是哪一個車間搶到，都是滿嘴流油的大肥肉啊。
哪怕是喝點湯，也能填飽肚子。
就在眾人來之前，王國棟還跑到楊小濤跟前打聽情況。
若是可以，他會干凈利落的將暖氣爐的生產拋出去，只為這拖拉機的大單子。
一個勁的打聽內部消息，那臉上的渴望就差上去跪舔幾個廠長了。
楊小濤也不好明說，只是在王國棟耳邊小聲說了十一車間四個字。
王國棟立馬睜大眼睛，心理被震撼的不行。
借著王國棟不說話，楊小濤趕緊坐下，隨后不理其他人的目光。
一群人坐好，都在等著最后結果的宣布。
楊祐寧照例發表了一場鼓舞人心的動員，下方人也很給面子，估計都想好好表現，好讓上面的人點他們的名。
楊小濤感受著周圍人的熱烈，知道他們想的是啥。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事，剛才暗箱，咳咳，辦公室的操作，已經下了定論。
不僅沒他們的事，更要割他們的肉。
估計等會兒宣布結果后，臉上會很精彩吧。
楊佑寧說完，坐回原處。眾人看著劉懷民，期待著。
劉懷民拿出一份文件，惹得前排的人伸頭想看清楚。
“咳咳”
“下面，我們宣布高層領導的一致決定。”
“根據…”
“軋鋼廠將組建第十一車間，用來生產拖拉機。”
劉懷民說完，下方眾人激動的神情突然凝固。
十一車間？
那跟他們幾個車間主管還有啥關系？
當下，孫國原本淡定的臉面驟然變色，嘴巴張開想要說什么，卻嘶啞的啥都說不出來。
倒是王國棟，早就從楊小濤那里知道了情況，心里有了準備，倒也震驚。
當然，也有幾個廠長心里還有些希冀，他們未必沒機會。
至于后面的那些主管，他們心里根本就沒有念想，只是這時候都在那眼掃視著前面的車間主任，幾個人已經使喚眼色，都在猜測花落誰家。
劉懷民說完只是停頓片刻，眼睛掃視一圈，隨后鄭重說道。
“經上級領導批準，認命楊小濤同志…”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楊小濤。
不可思議，無法相信，不可能，怎么能？
孫國腦袋轉到一旁，看著楊小濤的側臉。
年輕，是第一感覺。
而后便是淡定。
想起楊小濤做的是，楊小濤崛起的過程。
孫國突然放下心來，若是自己得不到，非要有人來坐這個位置的話，楊小濤確實是最合適，也讓他心里過的去的人選。
王國棟嘴巴張開，即便有了準備，卻也被這消息震驚到。
楊小濤！
怎么是這小子？
眼睛看著楊小濤。
隨后又看向徐遠山，對方平靜的端著水缸子。
王國棟這才想起，這份認命肯定是幾人商量過的。
既然徐遠山都同意了，那他…
再說了，楊小濤可是三車間出去的啊！
啪啪啪 王國棟腦袋里轉了不少，但也只是一瞬間，想明白后就第一時間拍手支持。
怎么說也是自己人，必須力挺。
聲音響起，隨后另一邊的黃主任緊隨其后。
楊小濤可是把壓水井的事給他們車間，這份人情不能不還。
孫國聽到聲音，立刻舉手拍起來。
對楊小濤，他們關系可是不錯的。
掌聲驟然響起，楊小濤挺直的后背終于松了一口氣。
剛才一瞬間那幾十只眼睛盯著，渾身不得勁。
而現在，眾人掌聲響起。
不管是真心的還是虛偽的，這一刻，楊小濤成為拖拉機車間主任已成事實。
回頭對眾人點頭，跟孫國幾人笑笑，然后繼續聽劉懷民說話。
會議繼續，劉懷民不僅宣布楊小濤成為拖拉機車間主任，還宣布了新車間的地址，人員組成，組織架構。
“同志們。”
劉懷民將文件放到一旁，“咱們軋鋼廠的拖拉機，已經打響了重要一炮。”
“當這只是開始，后面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我們。”
“時不與待，革命建設從不講論資排輩，更不講先來后到。”
“更容不得退縮，猶豫。我們團結起來，才能在革命的道路上乘風破浪…”
會議開了一個小時，眾人這才散會離開。
隨后，軋鋼廠組建第十一車間跟楊小濤成為車間主任的消息迅速傳開。
會議室里，楊小濤從空間里拿出準備應酬的大前門。
這東西不便宜，一塊錢再加上煙票也就買三盒，別看幾毛錢一盒，但在這里一斤豬肉也不過六七毛，一盒煙都頂半斤豬肉了。
“孫叔，戰叔，王叔.黃叔”
會議室里，留下的幾人都接過香煙，上面徐遠山跟陳宮接過楊小濤分的煙，打火點燃。
很快會議室里煙氣彌漫。
“你小子可以啊，沒想到讓你拔了頭籌。這頓飯，別以為拿了煙就省了。”
王國棟吧唧兩口，嘴里一邊冒煙一邊說著。
“那當然不能省，等忙完這陣，去我家，給幾位叔亮一手。”
“可得亮一手。”陳宮插話，“上次小濤做的紅燒鯉魚，那味道可不比大廚差。”
“那更得嘗嘗了。”
老黃又過來說話，楊小濤趕緊客氣著。
眾人都清楚留下的原因，接下來楊小濤就要去車間挑人了。
沒法子，上面兩只虎正看著呢。
不能拒絕，就只能賣個人情了。
當然，楊小濤也不是的便宜就賣乖的人，做事有分寸，不會可著一只羊薅。
“小濤，我們一車間已經開始打造蒸汽機了，人手方面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孫國率先表態，作為打井機的制造車間，原本就沾了楊小濤的光，現在該回報了，自然不能推脫。
而且，這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
“對，咱們二車間也有些能人，楊主任要搞拖拉機，沒說的，全力支持。”
二車間主任是個老革命，跟楊小濤交流不多，但這時候也愿意站出來力挺。
或許，在他們心中，只要能為國家做貢獻就行。
“對，我們三車間也支持。”
“支持.”
“謝謝，謝謝。”
楊小濤連忙上前感謝，這些主任能主動開口已經很難得，真要讓徐遠山陳宮出面壓服，反而不美了。
隨后，楊小濤將需要的人數說出來，大體上比現在幾個車間的配置都要高。
眾人也理解，畢竟拖拉機的生產部件精密度不小。
若是那等級分的話，不少都是八級件。
“八級鉗工就要五個，七級的要二十個？”
幾人聽了楊小濤的要求，倒吸一口冷氣。
“說說吧，咱們怎么分？”
孫國心理也是一陣抽搐，七八級工在哪里都是寶貝啊。
有些小廠子里，甚至連七級工都沒有呢。
也就四九城這里，軋鋼廠這樣的大廠子，才能找出這么多人才。
楊小濤保持安靜，需求提出來了，說再多也只能招人嫌。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樂意，起碼王國棟就跟開心。
因為他們三車間本身就出了劉一銼這個八級鉗工，現在更是要了兩名七級鍛工，兩名七級鉗工的名額，讓楊小濤很是感激。
而且，拖拉機的主意打不上了，但拖拉機附屬的產品他們三車間可以爭取啊。
就楊小濤在會議上說的八種農具，八條道路，給他們兩條就回本了。
這時候，更要跟楊小濤打好關系了。
至于這樣想法的人，還真有幾個。
最后孫國等人商議一番，將名額定下來，又問楊小濤其他人員。
楊小濤卻是有自己的選人方法。
那就是只要合適的，無關乎等級。
楊小濤說完，孫國等人也松了一口氣，不用擔心家底被抄了。
眾人離去，開始安排工作。
這人手抽出來了，總得有人接手吧，不能把吃飯的本事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