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斷了
片刻后，楊小濤抱著縫紉機，冉秋葉抱著四雙鞋子離開柜臺，卻又來到衣服區。
于海棠看著兩人離開，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胸口氣的鼓鼓的，眼睛盯著楊小濤，恨不得吃了他。
“這人花這么多錢和票，肯定有問題。”
楊為民在一旁見于海棠盯著兩人看，以為是羨慕。
自己和那個男人比起來，差遠了。
心里不忿。
“你知道什么，那人是軋鋼廠的八級鉗工，還有特殊補貼，一個月快一百五了，家里有菜園子，平常還能釣魚改善伙食，單身一個人沒有牽掛，這點東西還買不起？”
于海棠張嘴就懟回去，將心里的酸氣、怒氣發到楊為民身上，然后看了眼柜臺上的靴子，“不買了，走了！”
說著就離開供銷社。
楊為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于海棠認識那人啊。
“海棠，等等我…”
另一邊，冉秋葉已經麻木了，根本想不到楊小濤竟然買了這么多東西。
兩人各自買了一身衣服，男士中山裝，女士列寧裝。
又給兩個孩子買了身土灰色的小棉襖，用繩子扎起來。
當離開的時候，兩人大包小包掛在身上，周圍的人都是羨慕的目光。
離開供銷社，來到自行車前，解開車鎖，楊小濤把縫紉機用繩子固定在后座上。
然后鞋子衣服掛在前把上。
好在二八大杠夠長夠結實，裝這么點東西毫不費事。
楊小濤支著腳，然后看向冉秋葉。
冉秋葉慢慢走到車前，不等說話就被楊小濤抱起來。
一聲驚呼后，整個人坐在大梁上。
“哎，羞死了，放我下來！”
“怕什么，咱們領證了！”
“合法夫妻！”
說著，楊小濤兩手扶著車把，“坐穩了，走嘍！”
車子慢慢跑起來，冉秋葉靠在楊小濤身前，耳旁就是楊小濤的呼吸聲，任由發絲吹拂在臉上。
“你，你好好的騎車！”
“別亂動！”
“沒有啊，我騎的很好啊…”
“壞蛋…”
“哈哈…”
車子停在四合院門口，冉秋葉趕緊天下車子，站在一旁整理衣服，見門口沒人，又瞪了楊小濤一眼。
卻見楊小濤把手放在鼻子下聞聞，羞赧的走向四合院。
“還是純天然的好！”
感慨著，抬著車子小心往里面走去。
然后就看到冉秋葉在前院跟三大媽和婁曉娥幾人站在一起。
楊小濤過來的時候，三大媽就立馬就湊上來。
“我的老天爺，這多少東西啊，得花多少錢啊！”
這看看，那瞧瞧，三大媽圍著車子轉了兩圈，最后盯著縫紉機拔不下眼來。
前院幾個沒事的大媽小媳婦的也過來，看到縫紉機立馬羨慕起來。
整個四合院就賈家一臺二手的老式縫紉機，就這還是賈家的寶貝呢。
平日里誰想用，都得賣個笑臉，還要忍受賈張氏的那張臭嘴。
現在，楊小濤買新的了。
這絕對是四合院里頭一遭啊！
三大媽有些后悔啊，后悔當初沒早點給楊小濤說親，這要是攀上親戚，以后這東西不是隨便用？
“伱們領證了？”
另一邊，婁曉娥略帶驚訝的問著。
對這些東西沒放心上，她們婁家這點東西都有。
現在，她聽到冉秋葉的說辭，不由自主的問起來。
冉秋葉大方的點頭，“嗯。今天上午去的民政局！”
婁曉娥露出略帶苦澀的笑容，“恭喜，恭喜了！”
“謝謝！”
冉秋葉開心的回應，一旁楊小濤已經突出重圍，扶著車子走過來。
冉秋葉也不好意思一個人離開，見此趕緊上前幫忙拿東西。
婁曉娥站在一旁，楊小濤看過來，眼中的復雜一閃而過，隨后笑著點頭。
“恭喜了！”
楊小濤沒多想，回了句，“謝謝！”
門口，許大茂剛好停下車，車子上掛著一串串山貨，兜簍子里也滿滿當當的。
抬頭一看，就看到自家媳婦對著楊小濤笑，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
最近他可謂是春風得意啊。
鄉下的夜生活不僅豐富還夠刺激，一番下來“勞動”下來還能帶回來些東西。
可現在，好心情都被狗吃了，臉上頓時布滿寒霜。
車鈴子被許大茂摁的急促，聲音刺耳，頓時引起眾人目光。
“娥子，過來幫忙拿東西！”
許大茂站在門口，對著婁曉娥喊起來。
眼光撇過楊小濤車子上的東西，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婁曉娥抬頭看到許大茂，見他這副模樣肯定又吃錯藥了。
一旁的楊小濤只是瞥了眼，就推著車子跟冉秋葉回到中院。
婁曉娥這才開到門口，幫忙拿東西。
“哎，這楊小濤真是厲害，自行車，縫紉機，手表，就差一個收音機，這三轉一響就齊活了。牛啊！”
抱著孩子的劉家小媳婦感慨說著，自家那口子要是有楊小濤一半的本事，她也不用這番羨慕了。
“對啊，三十六條腿也置辦好了，等結了婚，嘖嘖，這日子哪個女人不羨慕？”
“快別說了，人家都有對象了。女老師，挺般配的。”
“就是聽說出身不大好。”
“行了吧，以訛傳訛，上次王主任可是說了，人家出身沒問題，都是那些紅眼的受不了才傳出來了，不像有些人…”
幾個老婆子議論著，路過了婁曉娥面色暗淡。
她就是有些人…
許大茂臉色也不好看，雖然娶了婁曉娥生活上沒有壓力，但沒孩子的事，就成了背后戳脊梁骨的村子。
這段時間他也在鄉下鬼混，雖然都是小寡婦，但也能生啊！
他也沒啥安全措施，心里想著，真要有個女的懷上，他就休了婁曉娥，娶個能生養的，反正國家都鼓勵寡婦再嫁了，他也算是響應號召了。
到時候…
許大茂推著車子，也不管身后的婁曉娥。
這女人，就是欠收拾。
回到中院，楊小濤將東西一件件放好。
縫紉機放下，冉秋葉將結婚證貼在睡覺那屋的墻上，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找來布線，熟練的穿針引線，腳踏著縫紉機就噠噠的轉起來。
上次給楊小濤做的褲子引出笑話，冉秋葉就跟著母親學習針線活，現在有了好工具，自然要試試了。
屋外，王嬸領著小虎子過來祝賀，同時也看看縫紉機。
兩個女人在一旁鼓搗著縫紉機，不時發出驚嘆聲。
王小虎則是拿著楊小濤給的喜糖跑到院子里跟小伙伴們分享。
沒一會兒，不少人的都來楊小濤家看縫紉機，一群女的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冉秋葉被圍在中間，學習交流著，十分享受。
后院，許大茂回到家里就坐在凳子上，悶呼呼的出氣。
婁曉娥把東西扔到廚房里，也不搭理他。
“我說，今后少跟那混蛋湊近乎。”
“丫的不是好東西。”
許大茂還想說點別的，但想到楊小濤的情況，又管住了嘴。
現在，那家伙炙手可熱，有些麻煩還是別找的好。
婁曉娥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許大茂的意思，雙目無神。
“我想找份工作！”
良久，在許大茂憋火的時候，婁曉娥冷幽幽的開口。
許大茂一驚，立刻轉過頭來笑容滿面。
“娥子，這工作的事可不是小事…”
楊小濤從屋里走出，看著熱火朝天的場面，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年代女人對縫紉機的瘋狂。
一個個恨不得上手試試，新縫紉機，就是這么招人喜歡。
來到陳大爺家里坐坐，老兩口最近都在走街串門，這一次離開四九城，下次回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八月十五的時候，滬上又來消息了，老兩口也被催的緊了，就等著過完十一，楊小濤的日子過了就準備南下。
家里的東西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都留給楊小濤，也算是鄰居一場。
楊小濤也不會客氣，又不是不來往了，這點事不矯情。
陳大爺擺上茶水。
“準備妥當了？”
“差不多了，等看看再弄塊手表，收音機不行就婚后再買！”
“你啊，這么一折騰，整個大院都屬你牛了！那些個沒結婚的小子，心里可不痛快呢！”
楊小濤放下杯子，“他們愛咋地咋地，人這輩子就一次，可不能委屈了。”
“這次，我就是要風風光光的娶秋葉過門，讓那些嘴雜的家伙看看！”
看楊小濤毫不在意且朝氣蓬勃的樣子，陳大爺搖頭笑著。
年輕，就是好，想啥干啥！
賈家，賈張氏看著正在給棒梗縫褲子的秦淮茹，還有掉漆的縫紉機，心里頭不痛快。
“這小畜生到底什么心啊，不就是結個婚嗎？又買這個又買那個的，看看把院里的男人得罪了，有他好果子吃！”
“一天天的人五人六，還擺譜裝好人，結婚這種喜事都不給個喜糖，還好意思賣弄，真是白瞎那點東西！”
“還有那女的，什么老師，我看就是在鄉下領著孩子玩的，能教出來什么東西？幸虧咱家棒梗沒在她呢，不然好好的孩子都給教導歪了…”
賈張氏嘰嘰歪歪的沒有停嘴的時候，但聲音就局限在這屋里，跟平時的罵街差多了。
她又不傻，楊小濤現在可了不得，她才不會往槍口上撞呢。
可讓她認慫，又不是她的作風，只能在家里過過嘴癮了。
可這下卻是苦了秦淮茹，心里已經夠難受了，要不是當初瞎了眼，眼下楊小濤屋里擺弄縫紉機的就是她了，而且以她的肚皮，肯定能給楊小濤生倆孩子，也能跟著吃上肉，過上好日子。
不用像現在這般，為了吃點肉，都得小心翼翼。
心里難受，耳邊還有如同緊箍咒似的咒罵聲，更加煩躁了。
縫紉機踏板踩空，針腳一串跑空，卻是線斷了。
老縫紉機，毛病不少，秦淮茹平時也遇到。
但這次，看著線頭，秦淮茹愣愣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