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 時不我待
“起來，起來！”
就在這時，楊小濤拿著掃把走進操場，將一個個坐在地上的學上敲起來，然后再踢上一腳，“滾回教室，給我好好讀書。”
“起來，站起來。”
“別裝死，死不了，就往死里練。”
“站起來，一次考試就這個死樣子？你還讀個屁書。不想讀，就給我接著跑，跑死了拉倒。”
“哭什么哭，哭有用，還用得著讀書？你爹娘讓你來哭的？給我收起眼淚，滾回去讀書。”
最后一個學生被踢中屁股，然后捂著一瘸一拐的跑的飛快。
片刻后，教室里再次傳來孩子們的讀書聲，只是這次，聲音里多了份渴望，對知識的渴望。
中午時候。
“哪有你這樣的？你看看，孩子們都累成啥樣了？萬一出個什么事，你…”
冉秋葉在一旁抱怨著，楊小濤則是將飯盒里的雞蛋放到冉秋葉碗里，一旁的洪老師夫婦掩嘴笑著。
在他們看來，楊小濤的方法簡單，粗暴，直接，甚至沒說啥大道理，但效果立竿見影。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今上午的學習態度立馬有了轉變，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上課格外認真，回答問題特別踴躍，就是下課了也追著老師問這問那，簡直就像是換了一批學生。
兩人心里都清楚，這就跟打仗似的，前期遇到挫折，若是一蹶不振那就是士氣全無。
可要是知恥而后勇，那就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孩子們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甚至學校的老師也覺得學習挺好。
但一張試卷下來，就暴露出問題。
這種落差，別說孩子們，就是老師都難以接受。
當然，試卷很難，他們清楚，要不然紅星小學也只有20的升學率。
但這不是可以逃避的理由。
何況，楊小濤還搞來了這么多試卷。
現在他們都有些慶幸，慶幸提前給孩子們上這一課。
慶幸楊小濤搞的刷題戰術，讓孩子們提前適應考試的殘酷，過了這一關，不僅是考試，就是今后人生路上，也是一筆寶貴財富。
當然，今天楊小濤搞了這么大的陣勢，后遺癥也來了。
冉秋葉作為一名女老師，本身就心腸軟，何況還是個年輕媽媽，肚子里又懷了倆。
這種場景，難免要抱怨兩句。
于是，楊小濤就有的受了。
這趁著學生上課，回家做了紅燒肉，那油膩膩的樣子，最少也得兩斤吧。
再加上一鍋土豆燉的稀爛，夫妻倆也跟著孩子們沾了光。
味道真不錯。
“是是是，以后再這樣，絕不用這法子了。”
“還有以后？”
“沒了，沒有以后。”
楊小濤保證著，也不怕屋里楊太爺九叔等人笑話，自家媳婦服兩句軟咋了，自己占上風的時候多了。
“媳婦，這個太膩，吃個雞蛋。”
“你，都看著呢。”
冉秋葉拿著碗，看到劉永輝小兩口看著，原處還有洪老師夫婦笑著，立馬覺得不妥，小聲說著。
楊太爺在一旁笑著，對楊小濤這一出沒啥意見。
不就是跑步嗎？
當年打游擊的時候，跑的人都睡著了也沒啥事，因為他們知道，人跑不過子彈的，但能跑過開槍的人啊。
跑過了就能活，就能繼續戰斗。
現在這些孩子啊，多大點事就打擊了，脆弱。
“老九，我看以后，每天都讓孩子們跑一跑，不能老坐在屋里，那不成養豬了？”
楊太爺習慣性的抽了下空空的煙斗，九叔聽了點頭，“跑一跑的好，健康。”
“當年，咱們一口氣跑出十里路還能埋伏打運輸隊，這才過了幾年，就把這本事撂下了，可不能這樣。”
九叔感慨著，楊太爺點頭。
于是，兩人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此后，楊家莊小學多了一個課間項目，跑操。
下午，或許是冉秋葉感覺到孩子們內心的變化，那種刻苦拼搏的緊，讓她對楊小濤的態度有了變化。
楊小濤也明白，冉秋葉是關心則亂，而且這種女性的剛柔和母性的光輝，更讓他看重。
他的妻子，不需要有多強多厲害，只要善解人意，只要通情達理，只要堅守自己的正確就行了。
兩人說會話，楊小濤抱著小端午玩了會，或許是幾天沒抱的事，這小家伙回家幾天又沉了。
半下午的時候，趁著小端午睡著，楊小濤跟冉秋葉打個招呼，便準備離開。
他還要急著會四合院種玉米，交代兩句，就開車往四合院走。
只是剛到村口，就聽到后面有人喊著，從反光鏡里看去，正是楊大壯。
楊小濤趕緊停下車，“大壯叔，你這是？”
“上面電話，讓去，四九城，開會。”
“開會？上車。”
楊小濤知道楊大壯這么急肯定有急事，讓他趕緊上車，隨即啟動往四九城跑去。
只是剛開了一會兒，就看到一人騎著自行車，后座上坐著一個，車子在道路上歪歪扭扭的跑著。
車子的聲音讓對方停下，兩人看著吉普車回屋手臂，楊小濤認出來，后座上下來的正是主管糧站的丁德勝，丁胖子。
“丁叔，你這是？”
“小濤，哎呦，你這是回城里？”
“丁胖子，你也收到通知了？”
副駕駛上楊大壯一開口，丁胖子立馬點頭。
“對啊，上面突然打來電話，讓我趕緊去四九城，我估摸著發生大事了。”
“還說啥，上車。你這騎車去啥時候了。”
楊大壯催促著，丁胖子讓糧店的人自己騎車回去，然后拿著公文包上了車。
吉普車帶起一片塵土，迅速往四九城跑去。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
四九城，古色古香的辦公室里，兩個老人靜靜坐著。
一人手上夾著煙，卻沒點著。
一人臉色清瘦，顯然對方是照顧他才沒點火的，只是煙不離手，又放不下。
“對方已經拒絕執行后續協議，我們的同志已經很努力了，不過，效果不大。”
清瘦老人有些失望的說著。
雖然已經有了心里準備，但聽到對方這么決定，仍舊不敢相信。
一個聯盟的老大，竟然做出這種背棄盟約的事，這損害的可不僅僅是他們的利益，更是自身的聲譽。
如此沒有擔當，讓下面的加盟國怎么想？
“預料之中！”
“他們的這種行為早就不是一次嘍，不過是跳梁小丑，如此缺乏領導力的行為，這聯盟早晚得崩！”
持煙看著臉上沒啥變化，反而是一針見血，“這也充分說明一個道理。靠山山移，靠人人走。”
“我們要想強大，就必須嘗試自主發展。”
隨后看向清瘦老著，“對咱們有什么影響？”
“影像肯定是有的。最大的還是飛機的研制工作，我們提出的要求，對方應該是早有預謀，刻意拖延，就等撕破臉賴賬。”
“還有協議里面提供的五套石油打井設備，只給了一套，對方顯然不想讓我們的大慶飛起來。”
“還有…”
清瘦老者說著，沒多說一個，身體都是一陣嘆息。
這么多計劃，都是國內急需的，靠自己國內的工業太慢，這種他山之石，正是最好的契機。
“對方這么有恃無恐，是不把咱們放眼里啊！”
持煙老者神情平淡，哪怕心里已經生氣，卻是喜怒不形于色。
“咱們的準備咋樣了？”
“已經開始準備。具體的計劃，后續應對的方案還有可能出現的變故都已經開始準備。”
“好，這次不給我們，那到時候就別來求。求的話，哼，求人可得有求人的態度。”
老者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清瘦老人身上同樣升起一股威嚴。
良久，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那么好的種子，既然對方不要，我們就自己用起來，國內還有好多人吃不飽呢。”
“對！”
“按照計劃中我們今年要交付一百噸良種，但由于對方交付的物資沒多少，所以只是將三十噸交付，剩下都在西北農場。”
“好，幸虧你提前發覺，不然這剩下的運過去就是肉包子打狗啊。”
“是啊，不過這次卻是我們的同志做的好，是他們獲得情報，讓我們及時判斷。”
清瘦老人不忘在特殊戰線上的同志。
“而且，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獲，東北那里已經接收的一批物資，里面有不少是國內急需的器材…”
“現在，西北農場剩下的七十多噸良種，加上楊家莊農場的二十噸，將分批運往華北、東北主要產糧區，增加玉米產量。”
清瘦老人如數家珍，對這些事情十分了解。
對面老人靜靜的聽著，不時將香煙在鼻子下刮過，聞了聞，“好東西不少，就是糊弄人，都是二手的。”
“算了，咱們說正事。這點糧食杯水車薪啊，我看還是要擴大良種培育。”
“這點我們也想到了，畢竟去年是第一年，工作人員不多，加上制備良種的種子也有限，所以規模受限。”
“不過今年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西北王胡子已經上報計劃，今年最少能夠提供兩千到五千噸良種。同時，楊家莊農場也會擴大規模，爭取一百噸的糧種，這樣咱們明年的糧食會更多。”
老人聽說后連忙將香煙放下，“這么多？可不要是夸下海口啊。”
“這兩年國內農業機械發展還是很迅速的，尤其是蒸汽拖拉機，西北那邊已經大規模使用，我年后去西北看了下，那一排排冒著黑煙的拖拉機，很是壯觀啊。”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看來，咱們國內的糧食要迎來豐收嘍。”
“嗯，還不止如此呢，我從博先同志那了解消息，南邊的工作組正在研發高產雜交水稻，若是成功了，那才是解決溫飽的大事啊。”
“好好！”
老人高興的不得了，下意識的就劃開火柴，只是想到面前的老戰友，趕緊把火焰搖滅。
“同志們做的不錯啊，這樣等北邊的風刮起來，咱們就能獲得更多好處啊。”
清瘦老人聽了臉上露出笑容，“您就這么相信那位小同志？”
“哈哈哈”
“這專業的事就得讓專業的人來啊，咱們兩個門外漢，都得聽指揮嘍。”
老人笑著，清瘦老人卻是拿起火柴盒。
老人看著升起的火焰，手掌有些顫抖，慢慢靠近，香煙燃起。
這一幕，兩人風雨之中有過無數次，但每一次，都能勾起彼此最真摯的感情。
“你啊，比我小幾歲，老的卻比我還快。”
“有些事，要交給年輕人去闖，咱們啊，給他們撐起一片天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
清瘦老人感受到老戰友的關心，心中暖暖的，“我又何嘗不想啊！”
“只是，國內哪里都要發展，這收拾山河，時不我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