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書,您這次來是有啥事?”
現場平靜許多,王主任立刻詢問。
這老支書今年也有七十多了,一把年紀,出門都不方便,這次從楊家莊來四九城,肯定不是閑逛吧。
楊太爺笑著,一把將楊小濤拉過來,“這我楊家孫子。”
“小濤,這是你王姨!”
楊小濤自然隨口喊了聲王姨,這關系便定了下來。
這年代,尤其是在這四九城里,有個辦事的后臺,有些事可是省心省力。
王主任笑著應下,卻又拍著自己腦袋,“哎呀,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
“小濤家是楊家村的,您,哎呀,不說了,我這事啊。”
王主任一看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由得后悔,平時也沒聽四合院里的人說起過啊,楊老根又是一個悶葫蘆,這事弄得,以后要好好關注這里。
說著,眼睛瞥了一眼易中海。
這么多年了,他們竟然也沒提起過。
易中海看到王主任的眼色,神情也是慌張。
當年楊家來四合院,可是外來戶。
作為院子里的大爺總要照顧多數人的利益吧,就對楊家的事沒那么上心。
“沒事,不怪你!”
“他們出來的時候,我就說了,不要打著幌子給政府添麻煩。要不是這次,我也不出來了,一輩子死在楊家莊就是了。”
楊太爺看著楊小濤,臉上露出慈愛。
王主任連忙在一旁將楊小濤做的事給說了一遍,又是一陣夸獎。
楊太爺聽了點著頭,一旁的楊石頭還對著楊小濤豎起大拇指,對于這位堂兄,楊小濤也是笑著點點頭。
隨后楊太爺看著周圍院子里的人,加上聽說的事,臉色漸漸的平靜下來。
王主任察言觀色,怎么會不清楚?
只是,幫理不幫親,何況這可是老支書,比起院子里的人關系還要親一些。
只見楊太爺對著周圍院子人說道。
“我家小濤在這里需要大家多多照顧。多謝街道辦同志的看扶!”
“老書記言重了,都是為人民服務。都是建設國家。沒什么好謝的。”
“好好。你在這,我就放心了。”
“這孩子從小沒了娘,木頭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現在又沒了爹。可憐啊。”
“唉,我這當太爺的,也是怕孩子糟了欺負沒處說啊。”
“今個您在這,我這把老骨頭就是放了心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需要我們楊家莊的盡管派人說一聲。”
楊太爺緊巴巴的臉上閃爍著這個時代農民獨有的光輝,那是一種舍小家為大家的精神。
王主任動容,點頭應下。
“我這次來啊,也是聽說了一些事。”
“本來啊,一把老骨頭了,不想給人添麻煩了。”
說道這里,楊太爺突然眼中精光爆閃,在他身旁的楊小濤只覺得太爺像是變了似的,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充滿殺氣,周圍的空氣都冰涼起來。
周圍人也被著突然襲來的殺氣給震撼住,更有人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
而離著楊太爺最近的易中海和閻阜貴感覺最大,仿佛被猛獸盯著一般,大冬天里,后背濕了一片。
眾人心里都升起一個念頭,“這老頭,真的殺過人。”
楊小濤手臂挽著干癟卻強勁的胳膊,這一刻仿佛靠著高山,安全感滿滿。
楊太爺只是一個呼吸便收回殺氣,然后再次變成那個不起眼的老頭。
但院子里的人,沒有一個敢說話。
尤其是剛才囂張的許大茂,在人群里差點尿出來,要不是許母扶著,還真就癱在地上了。
就是傻柱,這時候也低下頭,人家那是真的厲害。
而他,頂多就是耍橫罷了。
“可前幾天,進城辦事的小子回去說了,我這孫子在城里被人欺負了。”
“媳婦被人搶了,還說被人打了!”
“這可不行。”
周圍人沉默,寂靜,甚至有人打著哆嗦。
不少人眼睛看向秦淮茹,卻發現剛才戰立的地方早就沒了人影。
就是賈張氏也不見了,再看向賈家所在,大門緊閉。
雖然心里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但眾人平常礙于三位大爺的偏心和賈家的強勢,并沒有人去理會,平時也不會探究。
甚至有些偏袒賈家。
但現在,人家家長來了,算賬的來了,你們能躲到什么時候?
此時,眾人心里看熱鬧的熱情突然高漲,都想看楊家來人如何教訓賈家。
“不過,老頭子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被人說倚老賣老,更不會帶著全村人上來鬧事。”
“反正都是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管吧。”
“大家伙說,是不是?”
楊太爺并沒有過于強勢,也沒有動手的意思,讓看熱鬧的人心里失望。
但說話很明白。
意思就是,年輕人打打鬧鬧,那都是同輩間的事,被欺負了,他楊家人不會說啥,只能說技不如人,自認倒霉。
但要是有人仗著什么歪門邪道欺負他們楊家莊的娃,那就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住楊家莊的怒火。
道理很明白,言辭很簡潔。
易中海滿臉愧色,閻阜貴更是低頭哈呀,周圍人經歷過剛才的寒冷,對這問題都沒話說。
“老支書,您還是這脾氣,這些年一點都沒變。”
看這氣氛,王主任在一旁笑著圓場,“當年您帶著我們打游擊,那是說走就走,說一不二啊。”
“現在聽了,我這心理啊,還是踏實!”
“哈哈”
老太爺大聲笑著,氣氛一時間緩和起來。
但院子里的人根本沒話說,哪怕是一大爺易中海,也在一旁干笑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楊小濤見此也不愿在這里多待,和這些人沒什么好說的,何況他也不需要看這些人的臉色。
“太爺,您這一路累了吧,咱們回家喝口水。”
“石頭哥,咱們回屋。”
楊小濤帶著楊太爺和楊石頭往家里走去,一路上說著最近有趣的事,讓太爺聽著又是點頭又是大笑。
幾人來到家里,看著屋子里整潔干凈,也是默默點頭。
起碼,沒有邋遢,就說明生活還在經營。
中午時候,楊小濤留王主任在家里吃飯,至于小李干事,則是有事需要會街道辦,楊小濤也沒勉強。
長輩來了,他也不能不表示。
這不,正好手頭有錢,讓陳大爺過來陪一下,就和楊石頭一起出去。
現在還不到鴿子市開啟的時候,楊小濤照舊來到擁軍飯館。
看到是熟人,飯館大哥甚是高興。
果然,紅燒肉和回鍋肉,加上兩只燒雞,都被楊小濤打包帶走。
臨行前,還特意買了兩瓶酒,這是飯館里自己釀的,沒要票。
和楊石頭一起回到四合院,手上紙包里都是香氣,讓楊石頭走一路咽了一路的口水。
“小濤,你花這么多少,當心太爺打你腚!”
楊小濤無所謂的說著,“沒事,石頭哥,這次給太爺帶酒了,肯定沒事。”
“哦,有酒,太爺肯定高興。”
“就是,花了好多錢啊,這要在村子里,可以夠俺家一年花的了。”
楊小濤看著這個堂兄還有些心疼,知道鄉下農村的情況,那一天下來就幾個工分,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多少錢。
“沒事,花了再掙!”
“再說了,伱們大老遠來一趟,我要是不請吃頓好的,回莊里不讓我難堪嗎。”
楊石頭點頭,太爺的輩分在那,要是招待不好,雖然不會說什么,但心里肯定會看輕。
“石頭哥,村子里現在怎么樣?”
楊小濤打聽著村子的情況。
楊石頭臉色一暗,“年前大雪,村里死了三個老人。”
“這年頭,家家戶戶吃的都不多,太爺還將自己的糧食送給村里的困難戶,大家都省著,互相幫襯著,好容易熬過來了。”
“就是不知道今年啥個光景,但愿是的好年頭。”
楊小濤沉默,因為他知道,這個破繭重生的國度,馬上就要迎來一場磨難。
他沒能力阻止發生,尤其是現在的糧食集中管控,統一調度。
農村收上來到糧食上交后,手頭上根本剩不下多少,想要截留,以太爺的性子,誰敢說出來,他能親手打死。
但他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鄉親在這磨難中痛苦掙扎,而自己一點事也不幫。
“有什么困難,一定要告訴我。”
楊石頭見他說的認真,便記在心里。
兩人走著交談著,楊小濤也問清楚楊石頭來到目的,為了春種買種子。
楊小濤對這些不清楚,卻也想到自己小院的規劃,便答應下午一起去。
回到家里,楊太爺正和陳老爺子王主任聊的正嗨,吐沫星子回憶著當年的事。
楊小濤將買的肉菜交給陳大媽,就在家里,用土豆白菜又燴了燴,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就端上桌子。
楊石頭雙眼已經放光,楊太爺雖然還能穩住,但聞著肉香味,也不在矜持。
楊小濤將酒倒滿,楊太爺鼻子一聞,立刻露出陶醉的神情。
“這頓飯,有酒有肉。比過年都豐盛啊。”
不說在農村吃上肉,就是這四九城吃一頓肉也不容易啊。
“太爺,您好不容易來一趟四九城。我這小輩要是不盡力,那不得回家讓人戳脊梁骨啊。”
“你這兔崽子,能買這么多東西,說明你還是有。”
“這我也放心了。以后啊,省著點,得過日子。”
楊太爺吃一口紅燒肉,又是一頓叮囑。
滿滿的關心,讓楊小濤心中感動,自己再也不是沒人掛念的人。
現在,他也是有后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