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欺負我的柱子?”
冷靜的人群里,突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中院穿堂處,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杖大步走來,在她身后是焦急的一大媽。
這看上去,一大媽竟然跟不上老太太的速度。
看到老太太出來,易中海心里稍稍放松,以老太太的輩分,這些人肯定要給這面子。
和易中海一樣的心思,周圍院子里的人看到老太太來了,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
平日里老太太不問世事,因為有些事喜歡聽就聽到,有些事不喜歡聽就裝聽不到,所以眾人都叫她聾老太太。
但實際上,她是一點都不聾。
而且眾人也都清楚,在這個大院里,聾老太太有兩個不是親人的親人。
親兒子易中海,親孫子何雨柱。
以往不關這倆的事,她大門不出,但要是這兩人有事,那是比誰都勤快。
“是誰,是誰打我的柱子?”
聾老太太大步流星的走著,手上的拐杖當當的打在地上,聲音里都是憤怒。
楊小濤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了眼放松下來的易中海,還有不知何時抬起頭來露出希冀的傻柱。
平常只要他犯了錯,一大爺處理不好的時候,就會有聾老太太出馬。
事情也就解決了。
“傻柱子,啊,我的柱子!”
“小畜生,你,我打死你!”
看到傻柱可憐的樣子,尤其是一張臉都腫了半邊,對著一旁的楊小濤就沖了過去。
“弄倒她!”
面對聾老太太楊小濤根本不看在眼里,這也是個偏心眼的。
以她對傻柱的寵愛,不比賈張氏對白眼狼差。
而且這老家伙不僅賣糧票,還將傻柱和婁小娥關在一起,最后害苦了婁小娥,給傻柱生孩子,還被拖拉著繼續被秦淮茹吸血。
妥妥的老混蛋。
張所看到聾老太太也是皺起眉頭,他在這一片自然知道有這么個人,而且他對聾老太太知道的不少,不僅是五保戶,還說什么縫過軍鞋,也不知道真假。
早些年他想要探查她的底細,卻被上面似有若無的阻攔。
顯然,這個老太太不簡單。
只是,他秉承的是正義,不能讓他做出違背公正的事。
張所回過神來,就看到那老太太趴在地上,嘴里小聲的哎呀哎呀。
張所不可思議的看著地面,那里沒有東西啊?
走的太快絆腳了?
肯定是這樣。
聾老太太摔在地上,易中海臉上的笑容凝固。
一大媽跑過來驚呆。
傻柱愣住。
許大茂原本沮喪的心情頓時提升上來。
而人群中,一直關注張所表情的劉海中,心里直呼“機會來了”。
片刻后,劉海中挺著肥頭大耳,越眾而出,對著倒在地上的聾老太太喊道,“二大媽,趕緊的扶起來。”
“人老了可別摔壞了。”
“光齊光天快將老太太扶回屋子去。”
說話間,領導氣派十足。
二大媽聽到后,一把將一大媽推到一旁,伸手就拉起聾老太太。
此時,聾老太太是摔蒙了。
人老了身體機能消退,這被摔了一下,整個身體都是麻麻的,想要說話卻是氣不足,只能哎呀哎呀的喊著。
這時候,劉光齊和劉光天也聽老爹的話,來到跟前一人一手架起老太太往后院走,二大媽還撿起拐杖,向著張所笑笑。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聾老太太被人架空走到后院的時候,易中海才反應過來,臉上一黑,嘴巴張開卻是什么也說不出。
眼睛狠狠的瞪著劉海中。
傻柱再次垂頭喪氣,看到自己的救星被架走了,失望涌上心頭。
楊小濤自始至終都站在那里,一動未動,仿佛對趕來的聾老太太沒看到一樣。
張所看看鎮定點楊小濤,心想這事應該和他有關,不然怎么這么不出意外?
但聾老太離得還遠,這在眾目睽睽下根本就沒可能做手腳,所以又不是楊小濤搞得。
張所搖搖頭,現在沒人打擾,卻是可以繼續了。
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
“事情經過已經清晰明了。人證、物證據全,事實準確無誤。”
“現在,楊小濤同志,你有什么訴求嗎?”
眾人都看向楊小濤,這次楊小濤算是受害者,自然有權要求補償。
“我只想公事公辦,還我一個公道。”
張所看了眼楊小濤,知道這小子是個狠人,不過卻是知法懂法的人,這樣的人只要不去招惹他,就是守法的好同志。
張所點頭,“你還有什么補充的嗎?”
傻柱聞言,搖搖頭。
張所拿著剛才審問的記錄,對著楊小濤和傻柱說道,“經過剛才的審問。”
“何雨柱,不分青紅皂白,誣陷楊小濤同志,擅自使用武力,對楊小濤同志造成傷害。”
“經過審問,判罰何雨柱賠償楊小濤十塊錢,同時罰款十塊!”
“因為其影響惡劣,嚴重破壞團結,故此對何雨柱同志拘留五天。”
話音落下,傻柱身體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在張所和巡警的注視下,傻柱將今天發的工資里抽出二十塊錢,交到一旁巡警手里。
而后,巡警又將十塊錢給了楊小濤,這才上前架住傻柱,兩只胳膊扭到后面,整個身體都壓低下去。
“唉,唉!等會,等會。”
這時,賈張氏突然喊了起來,卻是看到楊小濤收到了十塊錢賠償,心里嫉妒不行,眼珠子一轉就跳了出來。
被押著的傻柱聽到有人喊停,以為還有人替他說話來,立刻抬起頭,看著賈張氏,臉上有些希冀。
賈張氏卻是不看他,對著張所說道,“張所長,你看,這。”
說著將賈東旭拖出來,指著胳膊說道,“我家東旭也是好心上去拉架,這被打了,是不是也要賠償下?”
張所瞪著賈張氏,隨后看向楊小濤。
“張所。”
楊小濤上前一步,“我當時并不知道他是來拉架的,而且他上來就動手,也不說話,我就當成何雨柱的幫手了。”
“再說了,在這大院里,誰不知道他賈家和何雨柱家關系好,賈家媳婦經常去何雨柱家洗衣服。”
“我是真怕他也動手。”
楊小濤兩手一攤,張所眉頭緊皺,這院子里怎么這么亂?
“是啊,昨天我還看到秦淮茹去傻柱家里呢。”
“什么啊,那是人家關系好。”
“對,對,關系好的洗衣服,洗被子!”
“你說大褲衩子會不會洗啊。”
周圍人議論紛紛,易中海在一旁聽了滿臉黑線,賈張氏嘴巴張開想要罵娘,而傻柱卻是嘿嘿的傻笑。
旁邊有人也說秦淮茹這些天的動作,確實隨意了些。
這就是這個大院人的面貌,有時候只需要開個頭,他們就能腦補出來后面的事。
而且還會將這些事宣揚出來。
賈東旭聽著周圍議論聲,臉色扭曲,有看看一旁的秦淮茹,再看看傻柱,只覺得頭頂有點暖和,不知道是不是帽子的事。
“不要臉的小浪蹄子。”
穆然間,賈張氏嗷嚎一聲,對著一旁的秦淮茹就沖了過去。
秦淮茹進傻柱的屋子她也看到過,周圍人也不時碰到,大家一直以為都是給何雨水洗衣服,現在被楊小濤說出來,本來沒啥事的也會不注意的往那方面想。
秦淮茹被扇了一巴掌,一道紅印子瞬間出現,整個人都懵了。
她不明白,婚前一直態度和藹的老太太為什么變成了這樣,現在還動手打了她。
一瞬間,賈張氏在她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當初她放棄楊小濤轉頭賈家,除了賈東旭工資比楊小濤高以外,還有家里有賈張氏這個老人,以后可以幫襯著照顧孩子,看護家里。
但這幾天的接觸,她越發覺得,賈張氏騙了她。
前幾天被街道辦罰掃地,還能說是為了維護他們家,被楊小濤抓住了把柄。
但現在,只憑著一點閑言碎語,就不顧惜婆媳之間的情面,更是不顧及她的青白,上來給她一耳光。
這會還惡語相向,這樣的婆婆簡直和先前判若兩人。
天空中開始飄下雪花,這場雪終于下來了,一點一點的冰涼。
落在秦淮茹的臉上,是那樣透心涼。
她,頭一次后悔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
“秦姐是去我屋子里,替我洗衣服的。”
一旁的何雨水沖出來,替秦淮茹爭辯著。
“誰知道給誰洗的,說不定就是搞破鞋呢!”
何雨水剛說完,許大茂就沖著人群喊道,他現在是巴不得傻柱再戴個“耍流氓”的帽子,徹底將他一棍子打死。
周圍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個瞪大眼睛看向秦淮茹和傻柱。
傻柱也回過神來,知道事情不妙,對著許大茂吼道,“伱個混球,皮癢癢的是吧。”
許大茂想起被傻柱拳頭支配的恐懼,身體縮了縮,但看到被警察扣住的傻柱,又支愣起來。
“咋了,還不讓人說話了?”
“她秦淮茹先前在楊家的時候,不也經常去你家嗎?”
“這些院里的人誰不知道?”
“許大茂,你放屁,那是秦姐看我家可憐,幫忙收拾。”
“那是秦姐心地好,你要再敢胡說,老子捶死你。”
傻柱掙扎著,許大茂一臉得意。
賈東旭面沉似水,手臂上的疼痛仿佛感覺不到,只有心里的不甘和憤怒。
秦淮茹低頭哭著,委屈的不行。
易中海張張嘴,但看到這場事已經無法收場,只能閉上嘴。
就是最愛出風頭的劉海中也知道這事誰上都會惹一身騷,沒看到賈張氏那張臭臉嗎?
至于三大爺,身體縮到閻解成身后了都。
許大茂得瑟著,楊小濤卻是冷笑一聲,今天的賬,他可也有一份。
張所被這院子里亂七八糟的事搞得心煩,正要將這事推給街道辦,這時就聽到楊小濤大聲喊著。
“張所,我舉報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