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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峰遠遠的盯著這菩薩的使者,翻身下馬,恭敬禮拜。“巴圖溫都蘇臺吉”雖然不清楚發生了甚么事情,但是見到“扎薩上師”下馬,他亦立刻下馬,對著陸峰禮拜的方向再行禮拜。
等待他抬起來頭的時候,便見到“扎薩上師”已經遠離了這里,唬的他立刻拉著馬兒跟了上去。陸峰將手中的韁繩在手上一纏繞,拉著馬兒緩緩往前走,見狀,“巴圖溫都蘇臺吉”有樣學樣,跟著“扎薩上師”亦步亦趨。
他見不到別的甚么東西,止知道自己跟著上師走,無可能會出錯就是了。
他可見不得“菩薩的使者”。
陸峰盯著那一只紅鬃白玉獅子看,這一次,菩薩的使者無有拔腿便跑的意思,它就趴在地上,有些懶洋洋的樣子。
陸峰走到了它的身邊,這紅鬃白玉獅子方才起身,不急不緩的朝著遠處走去。
陸峰也不問緣由,也跟著這位大菩薩的使者,像是“巴圖溫都蘇臺吉”跟隨他一樣,亦步亦趨。
使者不著急,日出行,日落歇,陸峰的心亦安定的很,他將“山魈”留在了“青蓮寂滅魔口大輪”之中,等待自己回到了廟子之中后來仔細的琢磨。止到了夜里頭,陸峰便修持“不動明王密咒”,他隨著大菩薩的使者走出來了一條路,在路邊壘上了無知道多少的“瑪尼堆”,象征著密法域觀世音菩薩的慈悲。
就是如此七拐八拐的行走,陸峰一路上一個“巫教”的“經師”都無有見到,連牧民都不見幾個,甚至陸峰都覺得,自己可能走過了“巫教領主”的地盤。這一次,大菩薩的使者無有再將陸峰帶到了陰山之中。陸峰順著草原走,草原本無路,但是走著走著,陸峰卻見到了眾人踏出來的道路,和他背后逶迤的道路連起來了。
在這路邊,陸峰還見到了些許牧民留下的痕跡,他的馬背上,還無有蘇醒過來“真心烏察蘇拉”,他的背后,“巴圖溫都蘇臺吉”行走的已經饑渴難忍,就連他腳下的靴子都有些殘破了,陸峰遠遠看到了一條河流,他順著河流走過去,這河流旁邊,有動物糞便,亦有幾只動物隱藏在了草甸之中,等待一個“吃肉”的機會。止陸峰過去,這些食肉動物一個二個都不敢動作,這亦是它們對于佛法的禮敬。
和以前陸峰被狼咬,大不一樣了。
陸峰淹了兩袋水,性意牽掛在上面,陸峰對此物發咒。
淡金色的“大慈悲韻”融入了這水袋子的水里,陸峰晃動著此“袋子”,正所謂是:“嗡,
啊哞不,
扎杰,
梭哈!”
他念此咒十余遍,隨后一口氣吹在了這水袋子之中,將此“袋子”遞給了身后的“巴圖溫都蘇臺吉”,將他飲下。陸峰極目遠眺,紅鬃白玉獅子還在不遠處等著他,在這路邊的“瑪尼堆”和“風馬旗”,都說明此地有人在。
陸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如此已經降服了“六根”,“六識”,“身之大圓滿”更是打開“如來藏”,陸峰便如此嗅到了遠處風中傳來的令菩薩歡喜的音樂,令菩薩歡喜的味道,還有令菩薩歡喜的禮誦。牧民們潛心禮佛的聲音順著風鉆入了陸峰的耳朵,便是陸峰這樣的僧人,也因為菩薩的歡喜而感覺到歡喜,心情雀躍了起來,連帶著陸峰的“秘密本尊”不動明王尊也應此處之人得了菩薩的智慧,而感覺到了一種“安定”和“喜悅”。
慈悲,慈悲,慈愛眾生,還給他們歡樂是為慈;愛憐他們的痛苦,將他們的痛苦拔除,是為悲。雖然“六字大明咒”有慈悲殊勝的大作用,但是諸明王,亦是慈悲的主體,他們亦慈愛眾人,拔苦眾生,更遑論是諸明王之首,不動明王耶!
陸峰聽著那些風中傳來的禮誦,聽得了那應是一處廟子,同時他亦聽得了廟子之中的富足和歡樂。陸峰看了一眼身邊的大菩薩使者,大菩薩使者此刻已然消失無見了,不過陸峰清楚,這是應它帶給陸峰的路,已經到了。
這一路上,陸峰須得小心仔細的將菩薩的事情都做的清楚,陸峰上馬就走,帶著“巴圖溫都蘇臺吉”縱馬疾馳,不多時,便看到了遠遠的一個部落。這部落之中,倒是三三兩兩亦有些許大帳篷,牛羊都拴在了圈里,也有示警的獒犬,不過這些獒犬見到了陸峰,一個二個都不敢發出聲音,趴在地上,屎尿齊流,這卻不是陸峰的本意,陸峰便知自己威嚴有余,和藹不足。
是起了甚么煞氣?
陸峰便蹙眉,須得自己不日調節調節。
這些豢養的獒犬見到了陸峰,反倒是無有了作用。不過好在陸峰也無有打算隱藏自己的行蹤,還是有人發現了騎在馬上的陸峰,立刻有人跪倒在地上。止他還無有倒下,就被陸峰直接抬了起來,隔空叫他不得下跪。
立即有人去帳篷里頭,慌慌張張的叫出來了這部落之中的長者,叫長者出來。
須臾之間,一位胡子長長的老者掛著彎刀,從帳篷之中走了出來,他見到了陸峰這般的大上師,立刻想要頂禮膜拜,亦被陸峰阻止了。
部落之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見到了陸峰這樣的上師——背后一輪“圓日”的上師,俱一個個都想要禮拜,面色歡喜的厲害。
不過陸峰也無須得他們禮拜自己。陸峰下馬,賜予他們自己水袋子之中的水,叫他們每一個人都潤一小口,隨后入了部落,仔細詢問關于這附近的事情,他知道,大菩薩的使者叫他來到這里,必定是有緣故的,并且此地和“陰山”那邊亦不相同,暫不說他已經距離“陰山”很遠,就算是在附近,陸峰也一路之上見到的都是吉祥,無有見過“厲詭”,這便十分的不易。
故而陸峰可感覺,這一次,應是一件好事,是自己完成了菩薩之旨意,帶來的大好事情。
而便在這個時候。
“扎舉本寺”之中。
這日頭正好,教授完了“才旦倫珠”,真識上師走出了二進院子,心底卻有些著急了。
幾日無有見過“永真格貴”,他便是再遲鈍,亦察覺到事情不妙了起來。
他曾經做過“戒律僧”,不像是一般的僧人一般,對于“扎舉本寺”這樣大的一座廟子兩眼一抹黑。
偌大的一個“扎舉本寺”之中,他是知道“措欽大佛爺”的,亦知道這些“大佛爺”的權柄如何的如同傘蓋一樣,遮曜住了整個“吉德爾草原”。止他這個知道,也如“葉公好龍”一般,止知一個大概,不曉得其中的細節。“大蓮花座呼圖克圖”這位“措欽大佛爺”,他就聽過名字。
這位“呼圖克圖”看似無有掌握廟子之中的某些具體權柄,但他卻是“扎舉本寺長老團”之中的一員。
——在“扎舉本寺”每一次“主持法王”轉世的時候,權力無有真空,權力止會轉移到長老團的手中。而“扎舉本寺”的權柄,亦相當于整個“吉德爾草原”的統治權力。
就算是后來“主持法王”得到了自己應有的權柄,他亦無有能力對那些“長老團”的大佛爺進行清算。畢竟,“扎舉本寺”和“無盡白塔寺”不一樣,“無盡白塔寺”的州府之中,便是宗本貴族和寺廟之中的土司貴族,亦無可能奈何的第三階次第的大僧侶。
哪怕大僧侶無有將心思放在他們的身上,他們亦要乖乖的做“大僧侶”的牛羊。當然,“無盡白塔寺”這樣的廟子,亦是在州府之中罕少的寺廟了——畢竟無是每一個像是“無盡白塔寺”這樣規格的廟子之中,都能有一位“呼圖克圖”坐鎮。而在“扎舉本寺”之中,事情并無可如此。
那些“措欽大殿”的“大佛爺”們,每一位都是有“大佛法”的高僧上師。這亦意味著他們有“大咒力”,“大法力”和“大勢力”,故而,就算是掌握了寺廟權柄的寺廟主人,在回到了自己的法王座位上之后,亦不可能對于這些龐大的勢力發難!
現在“永真格貴”被“大蓮花座呼圖克圖”帶走,便是真識上師,都心揪揪的,念佛都有些不安寧起來。
——“永真格貴”,和這位“大蓮花座呼圖克圖”,又有什么干涉在?
止對于這種事情,最有可能出面的“丹羅仁巴堪布”,按兵不動。
他的“執事僧”,亦無有傳出來甚不好的消息。
甚至于其余的僧人,例如“金僧”,例如“倉稟長老”的侍從僧,都對此無有發出一言。偌大的一位“格貴”,竟然被一位“呼圖克圖”帶走,無有掀起來一絲絲的波瀾。
那邊止傳來了信息,“永真格貴”,就在“大蓮花座呼圖克圖”那邊,日夜勤苦的學習。
對此,圓頂,圓卜二位業巴更加辛勤了些,真識上師又無有氣力管理這“格貴官邸”的事情,不多日的時間里面,永真的“格貴官邸”之中,便又多了些生面孔來,止這些生面孔,一個個都畏懼二進院子的很,他們做事從來不經過二進院子,明面上和“登朗”僧,也無一點干系。止這樣下來,“永真格貴”的身上,忽而的又多了一位“呼圖克圖”大佛爺,那些“巫教”勢力,更加的不敢動了。
而真正敢動的人,自然無會在意這些事情。
——他們有自己的辦法。
“扎舉本寺”的早上,一片祥和,那些窮苦無依的“學經僧”,起的比大日早的多,早早起來,完了僧差,去了大殿里頭念經,還能吃一餐早食。
可那些大上師,亦或者是做了“施主”的僧侶,自然不須得為了一頓飯,跑的那老遠去了大殿之中浪費了光陰。
他們自有安排,念經的,吃早食的,修持密咒的,甚至還有博戲的,睡懶覺的,一個大寺廟,宛若是一個眾生相的唐卡畫像。
而在這“扎倉僧院”的“精舍”之中,“巴音蓮花圖”穿著自己的紅色僧衣,坐在了八仙椅上頭,他的高燒已經退了,止這位原先雄赳赳的“佛子”,此刻卻顯得瘦了許多。
但是氣質,亦轉變了許多。他現在好像是一只瘦了的花豹子,整個人瘦的都有些脫相,連臉上的顴骨都高高的凸顯了出來,止這樣的他看起來,卻更加的叫人心服害怕。他在喝奶茶,止在他的右手間,手中的念珠也在不斷的轉動。
這一次的“高燒”之后,“蓮花欽造法寺”對于他的考校,看起來無是叫這位“佛子”疲于奔命了。
在這桌子上,多出來了三串薄薄的“嘎巴拉念珠”,這新鮮的眉心骨,便在此地。
其中意味如何,自有人知。
這位“佛子”現在看上去是“智珠在握”的模樣。
他不住的轉動著念珠,等待著人來,等待日頭有三指寬的時候,“達如呼圖克圖”從外頭走了進來,這位“呼圖克圖”亦無有被“蓮花欽造法寺”的上師辯倒的意思,止他們二人前來,自然屏退了其余的人,二人坐在了一起,“達如呼圖克圖”亦喝了一口茶,二人俱不說話,過了半晌,他們二人似乎都已經說過了話,俱都離開了。
“巴音蓮花圖”轉動念珠的動作明顯的快了,他是知道“永真格貴”不在廟子之中的——無管于外頭如何說,“永真格貴”并無在廟子之中。
原因自然很簡單,那便是他們的“教師”,“蓮花欽造法寺”的“班智達上師”們,無有對他們進行繼續的考校,應根據他們所言語,“班智達上師”須得叫這些“學僧”們,進行辯經考學,止這一場考學,還須得延遲一二。
無它,便是他們這些“學僧”之中,少了一位“永真格貴”!想到這里,“巴音蓮花圖”忽而停下來了自己手邊的念珠。
應其實就算是無有了“永真格貴”,止一個“達如呼圖克圖”,亦不是他可以辯別的過的,更遑論在這些要參與辯經的佛子之中,還有諸多不可思議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