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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陰山

第365章陰山  旁人和他“永真格貴”說話,真心不堅,會被他發現逸散的思緒,“永真格貴”便能知曉他在想甚么,就算是真心如一,有無說謊,亦是被他一眼洞穿的情形。

  “永真格貴”,一眼洞穿心神。

  見著巴圖溫都蘇臺吉身上的血液和張開的傷口,陸峰先不和他說話,止一“大慈悲韻”裹挾,如同潮水一般,落在了巴圖溫都蘇臺吉的身上,金色的蓮花瓣出現在此地,叫巴圖溫都蘇臺吉全身上下都滲入了“大慈悲韻”進去。

  巴圖溫都蘇臺吉全身都宛若是泡在了溫泉之中,止這一下治愈之間,陸峰感覺到了他這個人體內的稀奇,他的體內,裹挾著的諸多“詭韻”。

  這“詭韻”,奇就奇在它就藏在巴圖溫都蘇臺吉就在這個人的“真性”之中,止他的“真性”,也就是“如來藏”被三毒蒙蔽,無可得見。

  故而他亦不知道自己的“真性”之中有“詭韻”,這也是昨晚上他們這些人說的,失去“人性”。

  “詭韻”壓制活人,如何還有“人性”?

  ‘有些意思。’

  陸峰還發現,在巴圖溫都蘇臺吉的“真性”之外,他血脈之中的“佛法”和另外一道氣息,一起化作了“大囚”,約束著這位草原上的大貴族體內的“詭韻”。

  無至于叫這位貴人,化作純粹的“厲詭”。

  但是這樣的血脈保護亦是有期限的。

  隨著年齡的見長,這種血脈無會越來越深厚,反而會越來越稀薄,等到他的血脈稀薄到了一定的程度,這“大囚”的門就洞開了。

  “厲詭”氣息會頃刻之間沖垮這位“臺吉”的身體,叫他化作“厲詭”,果然,廟子之外的天地,亦是一片廣闊天地。

  陸峰挺直著自己的身軀,在這蒼天白云之下,就宛若是一根豎立著的“法幡”,眼前之人,所有一切,陸峰了如指掌。

  他一只手上出現了“金剛鈴”,另外一只手上,則是出現了“金剛杵”。

  一公,一母。

  一智慧,一慈悲。

  這樣的情形之下,這位巴圖溫都蘇臺吉氣勢被陸峰所攝,不敢言語,

  陸峰便站著,巴圖溫都蘇臺吉半跪在地上,心中膽怯。眼前這僧侶的手段,他無敢也無能拒絕,但是身上的傷口愈合,卻是真實不虛的事實,這亦叫巴圖溫都蘇臺吉覺察到了眼前這位殊勝上師,無是對家來的人,對自己無有惡意。

  自己不須得擔心死在此處。

  這也許是一個機會!

  ‘我不得呼圖克圖法性,也不能叫哲不汗得了法性。’

  巴圖溫都蘇臺吉如是想到,無管于如何,叫別人得了這東西,都比叫哲不汗得了那法性要好的多,寧予了眼前的僧侶,不可于了哲不汗這一頭狼!

  他的這些念頭,被陸峰都輕易的收入眼底。

  陸峰看著巴圖溫都蘇臺吉身上淺灰色的煙霧,落在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上。

  這是巴圖溫都蘇臺吉傷口“詭韻”。

  這“詭韻”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被陸峰輕易的“拔除”。

  添補了陸峰,也算是做了一個“善施主”。

  待到巴圖溫都蘇臺吉全身上下皮肉都結痂,陸峰便站在他面前,再問道:“你說的這些寺廟,我一都無有聽過。

  不過,我止問你幾件事情,你須得仔細的回答我。

  那就是,這里距離‘扎舉本寺’,究竟有多遙遠?

  不久之前的‘諸法本源之寺至尊呼圖克圖坐床儀式’,你可曾去過?

  這里是札薩克家族的地盤,還是汗王做主?

  亦或者是章京在這里,說一不二?

  這里可有‘巫教’家族?

  這些問題,你一個一個的回答清楚了我。

  不可有絲毫隱瞞。

  不可對于佛法有絲毫的不敬!”

  陸峰問題很清晰,便是那兩個廟子,陸峰聞所未聞,那索性不管這些,直接拋開重問。

  巴圖溫都蘇臺吉聽到了眼前僧人的話,不敢從地上爬了起來,于是便索性做了一個拜佛的動作,心中亦無憋屈。在草原上,便是他這樣的閑散貴族,亦要禮佛,畢竟在草原部落之上,一些大佛爺的話語,有的時候比他們這些貴族老爺們的言語還要有用。

  一言可止兵戈。

  他們這些貴族,亦不得怠慢了僧侶。

  故而巴圖溫都蘇臺吉雖心疑,但還是老實的回答說道:“大慈大悲的好上師呀,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便一定像是菩薩保佑下的牛馬一樣,將你的問題都一一回答了。

  你且聽我說。

  從這里去那殊勝無比的大寺廟,需要手下的管家準備好幾個月的炒米和酥油,需要一匹和馬一樣大的騾子,日夜不停的往太陽升起來的地方走。

  要是尋常的人呀,要走三個月的時間,方才可以到達那殊勝無比的大寺廟。

  至于‘至尊呼圖克圖’的坐床儀式,我們也無有這個福氣過去,我們止聽了這件事情,去了周圍的寺廟,為新的‘至尊呼圖克圖’祈福。

  這里是任大人的屬土,我等都是任大人的人,哲不汗卻不是任大人的人,他便是大上師要問的,‘巫教’家族的人。”

  “任大人?”

  聽這個名字,不像是密法域的名字,那便是來自于中原王朝。

  “是章京家族的人?”

  陸峰問道。

  巴圖溫都蘇臺吉說道:“是,大上師。

  我們便都是章京家族的人,至于‘巫教’家族,距離章京家族不遠處,倒是有吉多嘉布家族,哲不汗本來便不是本地的部落,和‘巫教’家族一樣,都是后來遷徙過來的家族,止占據了些水草豐茂的地方。

  便是遠處的‘汗王家族’,亦對他們多有照顧,倒是牽扯了我們。”

  這些話兒里面,

  ‘吉多嘉布家族。’

  陸峰很清晰的記得這個家族,陸峰則是再看了一眼這位巴圖溫都蘇臺吉,在草原密法域,便是從當年佛法傳過來的時候,當地的薩瑪和上師們就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到了后來,上師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地位,更是頒布了法典,以“明令禁止”的方式,取締了薩瑪的“翁袞”,更是不許請情薩瑪。

  一部分薩瑪并入了上師之中,反而是成為了廟子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和當年“密法域”的“巫教”一樣,遠離中心,但是亦生存了下來,此刻陸峰在這位巴圖溫都蘇臺吉身上,就見到了極其多的“薩瑪”痕跡,再聽得昨天晚上哲不汗說的,他家里有“家薩瑪”和“達薩瑪”,“達薩瑪”就是大薩瑪,和“達上師”和大上師一樣。

  所以在這里,就是薩瑪還存在的地方,不過這并不影響他這個上師在這里占據的高位――凡是在密法域,有大日所籠罩的地方,都是佛土!

  不過剛才的話兒,巴圖溫都蘇臺吉說的都是真實的。

  并且在剛才的“大慈悲韻”之中,陸峰亦察覺到眼前的這位臺吉,他本身并無是甚么厲害的“持咒士”。

  但是他應該是在家中養了不少的“持咒士”僧侶,還有薩瑪。

  他假死脫身這一套,就應是薩瑪的手段!

  但是此方法對付陸峰,作用不大。

  無是所有的廟子都是“扎舉本寺”。

  ――當然,就算是在“扎舉本寺”之中,陸峰亦不弱小。他見到那般多的“第五階次第”僧侶,“第四階次第”的僧侶,那都是應“至尊呼圖克圖”坐床儀式,從四面八方趕來的。

  散了之后,廟子之中亦無那么多的上師!

  想到這里,陸峰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他看著眼前的巴圖溫都蘇臺吉,說道:“我治好了的傷勢,你應告訴我,關于大蓮花座大佛爺法性的消息!

  我此次前來,便是為了這法性。

  你應知道,大蓮花座呼圖克圖,是來自于我們‘扎舉本寺’廟子的佛爺。

  是在‘措欽大殿’,亦有了位子的大佛爺,我此次前來,便是為了這法性而來!

  你們這些人,無要在我眼前,玷污了這法性!

  就菩薩不喜,惹來了金剛護法,頃刻之間請來怒火,連你的家族,亦一起燒了!”

  陸峰言辭鑿鑿。

  巴圖溫都蘇臺吉大駭,止他抬頭看到了眼前僧侶的怒目之模樣,不敢有任何懷疑之心。

  陸峰言語,亦發自真心,剛才的話――“財寶天王”的獅子帶他過來,叫他在這里,見到了此事,那便說明這是菩薩叫他處理這些事端。

  那么,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菩薩的旨意,比甚么都要重要!

  壓力之下,倒在地上的巴圖溫都蘇臺吉便恍若是看到了一尊明王在他的面前,火焰之下,這位上師的發絲都如再生長了出來,隨著火焰飄散,逐漸化作了明王的模樣。

  并且他的手邊,還出現了一個“嘎巴拉碗”,在“嘎巴拉碗”之中,還有一物在“蠢蠢欲動”,直接壓制的他五體投地,像是磕長頭一樣的姿勢,趴在地上!

  隨后,

  真言如同是雷霆一樣,落在了他的心中,落在了他的性魂之中,落在了他的生命之中!

  在密法域,

  你應供奉于我,

  你應看著我,發下誓言!

  做出供養。

  為菩薩,做大布施!”

  陸峰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這位巴圖溫都蘇臺吉,陸峰看的出來,在這位巴圖溫都蘇臺吉的身后,無多少中原王朝的氣韻。

  至于說官位帶來的密法域氣韻,陸峰更不需要擔心了。

  這“密法域”氣運,陸峰更在他之上。

  更不要說是佛理佛法上的參悟了!

  壓制這樣一個人,叫他立下誓言,甚至都無用他身上的這“厲詭”,便可叫他伏倒!

  此刻,

  陸峰止須得叫他對著自己,對著不動明王發下大誓即可。

  巴圖溫都蘇臺吉壓根就無可違背了這誓言。

  雖然在廟子之中,陸峰有了僧官身份,才被叫做“佛爺”,“格貴佛爺”。

  無有了僧官身份,他被稱之為上師。

  可是在外面,扎舉本寺出來的,一視同仁!

  那都是“佛爺”!

  扎舉本寺出來的僧人,那就是可以在外面的廟子之中做法臺,或者是做措欽翁則,陸峰叫巴圖溫都蘇臺吉發下誓言,叫巴圖溫都蘇臺吉為陸峰保密。

  不泄露了陸峰的身份。

  巴圖溫都蘇臺吉不敢不回答,止他剛剛回答完了,誓言一成,他的眼前就是那么一閃!

  隨即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蛇,還不等他駭然,在他的脖子上,那蛇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巴圖溫都蘇臺吉想要大喊呼救,止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蛇縮了回去之后,整個天地之間,就止一個影子!

  一尊烈火之中的“金剛”!

  他也看到,咬了他的蛇,其實無是一條活蛇。

  這亦不過那一尊菩薩的蛇飾而已!

  如此一咬之下,他的脖子之上,逐漸出現了一個咒印。

  止這咒印出現之后,便又隱沒在了他的皮膚底下,叫人無有看清楚樣貌端倪!可是此刻,巴圖溫都蘇臺吉卻感覺不到疼痛和畏懼,他只能看到,那金剛菩薩端坐火中,止見面貌,便生畏懼,可是再想,便甚么都想不起來。

  隨后,他忽而聽得自己的耳邊傳來了巨大的聲音。

  醒來!”

  醒來!”

  醒來!”

  在這一聲賽一聲大的呼喚之中,巴圖溫都蘇臺吉一個哆嗦,忽而的回過神來,就是這一下,汗流浹背。

  止下意識就想要伸手去拿自己的水囊,去飲一口烈酒。

  但是再想到自己的馬,昨天就無了。

  他便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剛才那上師卻已經看向了遠處。

  背對著他。

  對著眼前這位上師,巴圖溫都蘇臺吉此刻變得極其的恭敬。

  他知道,自己是遇見了一位來自于“扎舉本寺”的殊勝佛爺,他請問眼前上師叫做什么,陸峰叫他稱呼自己為“扎薩上師”。

  “請教扎薩上師自何而來。”

  雖然心里已經旁敲側擊有了答案,可是他忍不住還是要問個明白。

  陸峰說道:“我來回收‘大蓮花座呼圖克圖’的法性,那自然是從扎舉本寺而來。”

  陸峰說完了之后,忽而指著遠處的山,問巴圖溫都蘇臺吉。

  那遠處的那一座山,是甚么山來著?

  巴圖溫都蘇臺吉回答,那是陰山。

  陸峰便不語。

  應陸峰清楚。

  所以陸峰不愿言語。

  應他知道。

  陰山,

  不長那個樣子。

  那不是陰山。

  或者說,那不是他認識和了解的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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