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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干凈

  就算是大佛爺有了自己的空行母,和自己的空行母修行“大樂”,也不能在廟子之中。

  都是在廟子外面的“明妃院”之中。

  明面上,大佛爺亦不可破了自己廟子的規矩,所以白瑪要走進去,須得化作了牦牛形狀,是以“坐騎”的形式,踏入廟子之中。

  止有這樣,她方才是陸峰這位“鐵棒上師”的護法坐騎。

  是可以被允許踏入廟子之中的。

  于是陸峰說道:“白瑪,化作本形罷!

  與我一起進入了扎舉本寺之中。

  無要沖撞了這殊勝的寺廟!”

  白瑪聽從自己本尊的言語,頃刻之間就化作了原型——一尊白色的牦牛。

  就算是站在了高大的陸峰身邊,亦不遜色半分。

  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雖然無有金剛杵,但是旁人也不會去看一只白牦牛是公是母,大家都會被這一只恐怖的白牦牛的力量感所震懾折服!

  陸峰撫摸著白瑪的腦袋,領著白瑪,沖著廟子的大門走了過去。

  這一次,無有人敢于和陸峰奪路。

  哪怕是帶著白瑪這樣大的白牦牛,陸峰也覺得路寬敞的很。

  特別是走入了廟子之中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所有人都避開了二僧一牛。

  有的路并不算是很寬敞,可是卻無人和陸峰走在一起。

  走過去,就是齊刷刷跪倒的僧侶。

  亦或者是雙手合十行禮的上師。

  這怪不得一些貴族老爺們不將人當做人。

  從小如此來觀,其余的“人”,不過是長得和他們自己仿佛的另外一種“牲畜”罷了。

  這種“牲畜”,比自己家養的豬狗還要聽話。

  他們和自己,并無是同一種東西。

  ——貴族老爺們是人,農奴卻稱呼不得一個“人”字了。

  更不要說“巫教”本來就將自己當做是“神靈的子嗣”,身上帶著神靈的血脈。

  不過陸峰看著這些,卻無有此想法。

  應他何嘗不是跪在這些人其中的一個呢?

  不過繼續走進去的時候,“獒公僧”善意提醒陸峰,可以在另外一只手上,手持了“嘎巴拉法器”,一只手手持鐵棒,另外一只手手持“嘎巴拉法器”,如此,方才能夠顯示的更加威武雄壯,不可叫人目視,叫人心生畏懼。

  以示佛法威嚴不可侵犯!

  以示護法殊勝不可冒昧!

  更顯示出佛教護法的忿怒來!

  叫周圍的人都知道他這位新上任的“格貴”。

  陸峰答應了。

  他手中“嘎巴拉法器”不少,但是可以用在此時,充當佛法殊勝的,自然就剩下那來自于“智云僧”的“嘎巴拉碗”。

  于是乎,他一只手五指如龍,把住“嘎巴拉碗”,如是拿著。

  另外一只手拿著“鐵棒”。

  行在路上,如一堵墻一樣走過來。

  并且“鐵棒”發出了“篤篤篤”的聲音。

  “獒公僧”將此情看在眼里,比較滿意,應這件事情是“丹羅仁巴堪布”提起,將永真拔擢為“格貴”,亦是“丹羅仁巴堪布”的金口玉言。

  若是永真做的不好,那其實就是落了“丹羅仁巴堪布”的佛面。

  “獒公僧”于公于私,都要小心謹慎著自己要做的事情些。

  發現永真的“嘎巴拉碗”,成色無有問題,不像是一些僧人本事不到,尋不到“嘎巴拉法器”,便以“人骨法器”代替,但是裝飾,有些太過于樸素了。

  不是很適合他如今“鐵棒上師”的這個身份。

  鎏金帶銀,寶石鑲嵌。

  對于他這樣的大寺廟的僧人來說,不同的“嘎巴拉碗”,亦有不同的構造。

  不過這一點上,“獒公僧”無有提醒永真。

  應永真現在就是“格貴”,他這樣貿然提醒,不但無有效果,還可能會落了永真的面子。

  不如回去之后,準備一小箱子珠寶和一個巧手匠人,贈送于永真。

  叫永真也得了自己的好。

  陸峰當然不知道旁邊還有人“蛐蛐”自己的“嘎巴拉碗”。

  要是知道了,陸峰也不生氣。

  因為這件事情,說實話,他沒法子。

  就是這成色一般的“嘎巴拉碗”,還是智云上師的法器。

  就這,他想要,還無有這“嘎巴拉碗”的機緣哩。

  前幾天他倒是見到了一個好的“嘎巴拉碗”,不過卻是真恩上師的“嘎巴拉碗”。

  止這一只碗,他也無有留住。

  留在了那狼頭“厲詭”身邊。

  暫時拿不回來了。

  不過這都倒是小事。

  在廟子之中行走無多遠,從大路行到了小道上,陸峰就見到了自己的“官邸”,是一個不小的院子,院門被漆涂成了天藍色。

  此刻,“官邸”大門洞開,里面都是活動著的“差役僧人”。

  而在這個“官邸”大門的旁邊,都是經幡上。

  經幡上,掛著幾位“金剛護法”的種子字。

  從此處看去,這大院里面,手擰抹布擦窗股柱子的,地上青磚灑水的,拿著掃帚打理門戶的,一個二個都忙忙碌碌。

  見到陸峰和“獒公僧”,他們忙不迭要跪下來,卻被陸峰阻止了。

  “都不許跪下。

  仔細做你們的活!

  手里的活計要緊。”

  陸峰這樣一說,那些僧人干的更加賣力了。

  陸峰也無說謊話,旁邊的“獒公僧”也無覺得有甚么不對,止以為永真是要快快的住進了“官邸”之中。

  如此來說的話,永真不叫這些人下跪,也是有道理的。

  這一間“官邸”,是一間三進三出的大院子。

  陸峰原本以為里面也會是扎舉本寺外面的“木頭建筑”。

  但是無有想到的是,這“官邸”里面的房子,卻都是一溜水兒的青磚大房子。

  青壯高瓦,門兩邊還有門房一樣的小屋,兩綹房子十分整齊。

  整個建筑,高梁建瓦,龍飛檐翹。

  有牌匾掛在了這正對門進去的大房子上面。

  上面竟然是“中原文字”。

  底下是一行草原的文字。

  作為注釋。

  鎏金的文字,青藍色的底色,金色的云紋。

  上面書寫的是,掌堂殿。

  原本在這個殿里,坐著兩個僧人,見到外頭來人了,里面幾個黃衣僧趕忙上前,他們應也就是“官邸”之中留下來的人。

  看來上一代“格貴”應是高升了。

  每一代“格貴”都會在自己任職期間,在“官邸”之中安插些心腹僧侶過來。

  這兩位業巴,應是無有被帶走的。

  他們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新上任的“格貴”現在會來。

  他們對著陸峰禮拜。

  “頂禮永真格貴。”

  他們跪在陸峰的身前。

  “獒公僧”見到這里,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了。

  他很有眼力見的提出自己須得去偏廳休息一番。

  陸峰便隨手一指地上的業巴,叫他帶著“獒公僧”去偏廳休息。

  自己則是留下來,看看這“格貴”的“官邸”,到底是一個甚么章程。

  他也須得整理一下自己的這資源。

  上一次正兒八經當的“僧官”,還是在“無盡白塔寺”。

  不過在“無盡白塔寺”做“僧官”的時候,他是止吃餉不辦事。

  反倒是在“日出寺”的時候,陸峰才是一個正經的主持。

  不過“日出寺”的情況,不能和“扎舉本寺”相對比。

  “扎舉本寺”的情況,要比他的“日出寺”要麻煩不少。

  他叫地上的“業巴”站了起來,問他叫甚么名字。

  “業巴”小心翼翼的躬身碎步跟在陸峰的身邊,宛若一只聽話的哈巴狗兒,他聽聞“格貴”詢問,立刻說道:“回佛爺的話,圓頂。”

  陸峰點點頭,走入了這第一進的大房子之中,見到這房子也十分的寬敞,不過寬敞的有些“空曠”了。

  進去之后,竟然無有掛著唐卡。

  整個場面,光禿禿的。

  也無供奉著菩薩護法。

  方一進去,就一張八仙桌,兩個八仙椅。

  除此之外,并無余物。

  就算是賊人進來了,也要掩面留下兩文錢。

  那名叫做圓頂的業巴心里開始發虛。

  陸峰無搭理他。

  往左邊一看,是一個門楣。

  門楣里面,是盤著的炕。

  上面還放著一個老榆木炕桌。

  炕桌上頭,一盞琉璃燈,兩床被子,這兩床被子上面都磨起毛穗了,眼見著是有些年頭了。

  好在上面無有跳蚤,還算是個干凈。

  再看其余的地方,正是“老鼠跳入了空米缸——不是摔死就是餓死”。

  這里有用的東西都被帶走了。

  連一個用來放書的書架都無。

  桌子上,連個茶壺都無有留下來。

  就算是上一位“格貴”帶走了,這剩下來的兩個“業巴”拿出來個茶壺的功夫都無有。

  不過看到這“凄涼”氣象。

  陸峰忽而反應過來,問道:“偏廳可還有茶葉?”

  那圓頂立刻說道:“有的,有的。”

  “那便好,這間屋是做甚么的?”

  陸峰指著這里問道。

  那圓頂上師立刻說道:“回佛爺的話,這里是管家僧住的地方。”

  陸峰頷首。

  管家僧住的地方。

  ——不管如何,管家僧的確是一位上師身邊,最為妥帖的人兒了。

  那他帶走了自己所有之物也算是正常。

  這情形自己再布置罷。

  “再看看后面的場景。”

  陸峰說道。

  圓頂立刻帶著陸峰朝著前頭走。

  順著這屋子出去,則后面又是一扇門,就在左邊。

  從這門走進去,便有些“繁花錦簇”的樣子了。

  這里亦有兩個偏廳,一個主屋。

  比之于前面的一進院落,這二進院落格局要緊湊許多,一個小花園,三件屋舍。

  這里卻都是他這個“格貴”主人的房間。

  在這里兩邊的,都是他的“戒律僧”。

  亦都是隨著他的“侍從僧”。

  有的時候,遇見了一些棘手的事端,都是須得他這樣的“格貴”和手下的“侍從僧”,帶著朵多僧兵上前的。

  這房間,陸峰無細看。

  暫時并不重要。

  再去看看后頭的房間。

  止再往后,那門就鎖住了。

  站在門前,圓頂拿出來了鑰匙,有些躊躇。

  他提醒陸峰這里便是“污穢之地,貴人入內污了貴人的眼睛。”

  其實陸峰已經知道這后面是甚么了。

  濃烈的血腥味道,混合著其余諸般的味道在一起。

  這應該就是他這個“格貴”的刑房、牢房了。

  像是這樣的刑房,牢房,在扎舉本寺有不少,甚至有的大佛爺都有自己的刑房。

  扎舉本寺能夠維持這樣龐大的一個規模,這樣的刑房不在少數。

  在這個三進院子最后的這個牢房和刑房,也無是最大的。

  也無是最可怕的。

  “開。”

  陸峰惜字如金,圓頂不敢違逆了“鐵棒上師”的意思,打開了這銅鎖。

  陸峰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陸峰到了后面一看。

  先是看到了三四個棚屋。

  各色刑具掛在了這些棚屋上。

  這棚屋大小不一,就是四、八、十幾個柱子,上面一個草棚。

  還有燃燒的炭盆,沒洗刷干凈的行刑臺。

  這里倒是留下來了不少渾身都是血污,帶著戾氣的“手藝人”。

  他們都無是僧人,見到了走進來的陸峰,他們大駭,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上,連呼吸都不敢了。

  這幾個棚屋都流出了血與火的氣息,還有腐肉的臭味。

  蒼蠅在里面都成了烏云。

  甚至還可以在這里見到這些行刑人的飯食,都被籠罩在了這“烏云”之中。

  那些行刑人看起來并不在意。

  他們的胡子和頭發都臟的發臭,已經開始打結。

  身上的血污和汗水混合著諸多的味道,從他們身上傳遞了出來。

  陸峰看了一眼圓頂,說道:“暫時停了這里的活計,將這幾個人都丟在洗澡的地方,洗洗涮涮,都擦干凈了些。

  若是出了差池,你就做這些屠人!”

  “不敢,不敢,圓頂這就去,圓頂這就去。”

  一句話,嚇的圓頂不敢作聲,他即刻帶著這些屠人出去,陸峰看著這蒼蠅,目光挪在了刑房和牢房之中。

  真正的牢房不在上面,是在下面。

  這是一個地牢。

  地牢的門被鎖住,并且上面施展了密咒,不叫里面的聲音傳出來。

  陸峰走了過去,看到了旁邊血跡斑斑的石磨。

  陸峰無有再進去,其實到了這里,亦已經是極限了,他身上現在穿著的是“盔甲”,上面附帶了甚么氣息,“丹羅仁巴堪布”必定是知道的。

  陸峰回去,鎖住了此地。

  他這里暫時不須得屠人了。

  應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甚么。

  ——是“厲詭”。

  他不負責“扒皮拆骨”,活取五臟,他止負責給人幾鞭子就行了。

  甚至連給人幾鞭子都不太需要。

  遇見的職責不太一樣。

  無有前去尋找“獒公僧”。

  陸峰站在了二進院子的花園旁邊,放空自己,想到了自己在快要天明的時候,發現的事情。

  ——那就是他在修行的時候,“月大”化作了無形。

  衣物和大多數“嘎巴拉法器”,都依舊如故,不隨著他化作無形而“消失”。

  但是他的“人皮古卷”和“嘎巴拉念珠”,卻都隨著他化作了“無形”。

  和他同為一體。

  止后面加入的兩顆“嘎巴拉念珠”,還有些“虛幻”。

  似真似幻。

  陸峰猜想著,是不是那一串“嘎巴拉念珠”和“人皮古卷”和自己牽扯頗深,所以亦和自己一樣?

  于是乎,他昨晚便更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的確如此。

  這“嘎巴拉念珠”之上的原先“六個嘎巴拉念珠”,都和他的“大慈悲韻”攪糅在一起,無分彼此。

  至于說新來的這兩個“念珠”,便亦在陸峰的“大慈悲韻”之中,沾染上了些金色。

  不須得多少時間,亦會化作了他“慈悲的資糧”。

  兩位師兄的“眉心骨”,會化作了他手中的“嘎巴拉念珠”。

  并且這個“念珠”的數量,會越來越多。

  至于說“人皮古卷”。

  陸峰和“人皮古卷”牽扯頗深,經過這幾次的吞吃之后,陸峰更是覺得此物就像是從自己身上掉出來的一張皮。

  不分彼此。

  有了這兩件法器,亦就相當于陸峰有了六位“厲詭高僧”。

  在有人處,不好將這六位“厲詭高僧”帶出來。

  可是在外面,這六位“厲詭高僧”,卻可隨意出行。

  這對他來說,亦是一件好事。

  至于說“人皮古卷”,無管于如何,“人皮古卷”就是他的第二個心臟,不可或缺。

  如此想著,圓頂又從前面趕了回來,見到了站在了花園旁邊的陸峰,立刻行禮說道:“佛爺。”

  陸峰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問道:“官邸之中,現在就止這幾個人物么?”

  圓頂說道:“回佛爺的話,止我們幾個。”

  陸峰說道:“外面的差役僧人亦是官邸的僧人?一共有多少人?”

  圓頂說道:“那倒無是。

  佛爺,佛爺的官邸之中,止我和圓卜二僧人,還有剛才佛爺遇見的那些屠人,一共八個。”

  陸峰聽到這里,并不覺得生氣,反而有些稀奇。

  “一位‘鐵棒上師’的官邸之中,竟然止你們幾個人?

  難不成上一位‘鐵棒上師’,他來‘官邸’的時候,亦無幾個人?”

  圓頂說道:“回佛爺的話,正是如此——上一位‘鐵棒上師’來的時候,便是遇見了‘白災’。

  整個‘官邸’之中的上師,俱都隨著上上一位‘鐵棒上師’,失陷在了‘白災’之中。

  無有一人回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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