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見此,見怪不怪,在來之前,陸峰就知道他們這一群羊娃子要落在狼嘴里,死在何處不是死?密法域處處危險,有時候就算是頭人死了,也不過是一點酥油,幾包茶葉的代價罷了,何況一些低級僧侶。
止不過他們這些僧侶是不是會死在這里,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厲詭環伺,陸峰并不以為意,總是可以找到方法的,自然,若是找不到,那就再尋找不到之緣由。
陸峰看到,在人皮古卷的第二部分,最顯眼的是一位貢系神靈,陸峰從未見過明主大王,所以他也不知道這位貢系神靈,是否就是保護無盡白塔寺寺廟和無盡白塔寺僧侶的護寺明主大王。
但是他的確是腳上踏足一具女尸,代表已經降服死亡和色欲,脖子之間掛著諸多骷髏,如男詭,如女詭,如夭折的詭,叫人害病的詭,挑起爭鋒和讒言的詭…
在他的右手邊,手里拿著一把劍,上面還滴落著潺潺鮮血,不知道是何種人的鮮血,不過按照一般未出世間的護法神,這上面一般是敢于傷害無盡白塔寺的外道們的血,至于他的左手,做“伸出古卷,想要將陸峰抓出來”的擒拿狀。
看起來極其的駭人。
但是在這巨大的明主大王十方,許多野神都像是他的伴神一樣。
跟在了他的身邊。
只不過仔細去看,卻又發現似乎并非如此,明主大王的伴神有哪些,陸峰并不清楚,但是很明顯,其中有許多細小的伴神,更像是一種“厲詭”,其中有一些巫師化作的厲詭,他們手中拿著“魔棒”,另外一只手拿著巫教原始的法器。
還有一些厲詭,是獨腳厲詭,手里拿著疫病口袋。
還有一些厲詭是女詭,應該是某一位外神或者野神的伴神,手中還護著火種。
陸峰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么亂糟糟的經卷,他將人皮古卷重新疊好塞進了貼身處,說道:“好了,都轉過身來吧。”
眾人這才轉過了身體,那位被“聘用”的業巴也拍馬上前問道:“上師,是否現在進入噶寧老爺的牧場?”
陸峰點頭說道:“進去吧。”
已然是躲不開了。
說話的當口,他們已然是進入了牧場,在陸峰身邊的紅衣二僧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智安僧悄無聲息的將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甘露,默不作聲的滴落在地上。
甘露落在地上,卻不融入土地。
“刺啦”。
就像是在滾燙的鍋子上倒上了一點酥油。
這甘露立刻就融化、冒出大泡,隨即消失不見。
智安僧看到這里,眉頭都緊蹙了起來。
智遠僧則是一邊行走,一邊將“龍達”從自己懷里的褡褳之中拿出來,拋灑在了空中,用以祭祀周圍之精怪神靈。然而周圍明明有風,但是他拋灑出來的“龍達”,卻如何上去的,現在又如何落了下來。
看這樣子,這“龍達”不是由紙張剪成的,反而如同銅打鐵鑄的一般。
此違背常理的一幕,也叫智遠僧沉默了下來。
龍根上師則是閉上眼睛,在他的馬上搖搖晃晃,如同冥想沉睡了一般。
只有陸峰神色如常,他搖動著自己手中的轉經輪,高聲念誦著“六字大明咒”,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在他周圍的風馬,成為了他的信使,化作了一道道慈悲的風,將周圍鐵一樣的氛圍,吹的微微浮動。
一圈一圈的大慈悲韻加持在行路的諸人的身上,這一會,倒是未有出現任何的異狀,只是那邊,偌大的莊園看到了前來的一行人,那碉樓群的大門打開了,從里面吐出來兩三“豆”騎士來。
說實話,由此至彼的看,陸峰覺得這一條分流出來的山脈,就仿佛是一只什么巨獸被“鬣狗”掏出來了腸子,硬生生的從“無人區”之中,將那腸子給拖到了外頭,形成了這一條低矮的山脈,那上山的諸多道路,就仿佛是“羊腸小道”,至于說那沖出來的騎士,就像是被牛羊反芻出來的嘔吐物,更像是羊拉出來的羊屎蛋蛋。
陸峰什么話都未說,看著這些人沖了過來,示意大家將僧牌都準備好,陸峰本人未有僧牌——尚未辦理,不過也不妨礙,現在這里出頭的是兩位上僧,并不須陸峰自己頂上去。
智遠僧撥馬上前,攔住了那幾個騎士,還未靠近,就從這騎士身上嗅到了淡淡的尸臭味道,智遠僧不動聲色,拿出來了自己的嘎巴拉碗,在嘎巴拉碗里面,還殘留著一些“紅甘露”。
那幾位騎士見到“紅甘露”,如同見到什么美味佳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這“紅甘露”,智遠僧見狀,口誦密咒,手結外獅子印,想要以“當頭棒喝”喚醒這幾人,孰料剛剛口誦密咒,就感覺這風忽而變成了鐵,重重的撞擊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咳咳咳!”
還未來得及動手,智遠僧的嗓子眼里面就被“膈”出來了鮮血。
陸峰看的分明,智遠僧上前,是為了試探這幾個騎士是否已經被厲詭“浸染”。
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這些人都在“詭化”。
但是若不動真格,只是施展一些術法,尚且不是此中對手,起碼智遠僧并未真切動手,只是試探。
吃了虧,智遠僧還要動手,卻被催馬趕來的智安僧阻止,他示意智遠僧往頭頂看,智遠僧往頭頂看了一眼,頓時就偃旗息鼓,再也不提動手的事情。
陸峰也抬頭看到了天上的烏云,那遮蔽太陽的烏云,此刻也化作了一張“臉”,模模糊糊,但是只要加上一點想象,就可以看到是一張詭臉,并且不知道何時,從這一張詭臉之上,分裂出來了更多的烏云,更多的詭臉。
若是有可能,這些詭臉在流轉之間,可能會化作一個遮天蔽日的大漩渦!
“罷了,上前告知諸人我等的來歷吧,不搞清楚此地發生何事之前,切莫動手。”
陸峰說道。
二僧自然依言行止,只不過到底如何,二僧心中更無兜底,陸峰則是看著天上的詭臉,一雙眼睛眺望,想要知道這詭臉的源頭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