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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 破巴丘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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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孫策這回梭哈帶來的江東老卒戰斗力算不得彪悍,可有一顆視死如歸的心,在以命相搏的戰場,這比任何的戰斗素養都重要。

  也因為有這份鐵血膽魄,饒是張遼事前已經周密安排,讓步軍進行合圍,騎兵側翼收割,還是沒能對這群人形成大包圓。

  從人群中殺出來的孫策,當即就要帶著他們往縱深殺去救回韓當和程普二人,領兵副將忙不迭大喊道:“不行啊主公,你快看!”

  順著副將所指朝著身后扭頭看去,只見呂林大軍一股腦的涌向了他們。

  這說明一件事,后方戰場已經平定了下來,否則他們不會這樣集中于一個方向沖殺的。

  孫策心頭一涼,難道說.

  最糟糕的念頭拂過,孫策面如土色,精氣神如同干涸的池塘,身邊活下來的人已經太少了,如果連程普韓當都離開他,那逃與不逃還有什么意義。

  難不成背負了這么多責任與仇恨的小霸王到最后要淪落為隱姓埋名于鄉野阡陌之間,他孫伯符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弟兄們,戰死方休!”孫策徹底的上頭了,全然忘記今天來的目的和中計之后應該有的選擇。

  他只知道自己等這天等太久了,便是死于亂軍之中,也好過今后無數個日夜的追悔莫及。

  “主公!也許也許程將軍和韓將軍已經從另外一個方向突圍,若是主公再帶弟兄們殺進去,那二位將軍必然也會因此折返,我們這群老伙計可就真的都要葬身于此了,請主公三思啊!”副將一邊斬殺靠近的呂林軍,一邊勸諫著孫策。

  “你帶人先撤,我去找他們!”孫策回憶著程普韓當的言談說教,沒有他們,也不會有自己的今天,最關鍵的是,這是孫家最后的底蘊了,不能丟在這里。

  “要走便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主公,末將等不怕死!”

  副將喊完,其他血戰的江東老卒也在符合:“我等不懼死,不懼死!”

  江東老卒的確是悍不畏死,可單純論戰斗力而言算不得被呂林步騎碾壓,也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種,孫策被他們這股熱血豪氣感染的時候,耳邊同時也充斥著這群老卒被屠戮的凄厲慘叫。

  “主公,快做決斷啊,弟兄們快撐不住了!”孫策在猶豫,可這么打下去,馬上就要被呂林大軍形成合圍了,副將不得不再次開口提醒孫策。

  看著身旁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江東老卒,地上早已尸橫遍野,薈聚的鮮血甚至讓疾風馬都陷蹄了。

  孫策狠厲的瞥了一眼沖來的呂林大軍,他不止是程普和韓當的子侄,也是這支隊伍的主公,艱難的思想斗爭過后,還是狠下心來吼道:“隨我撤!”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副將的美好憧憬,程普與韓當從另外一個方向突圍了,也只能這么想。

  孫策帶著為數不多的部隊朝著葫蘆口的入口沖了過去,身后,張遼、徐盛帶人緊追不舍。

  孫策或許能跑的了,可那群老卒畢竟是步兵編制,兩條腿哪里能跑的過四條腿,一路的追殺,隊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少。

  最后,跑了多少人誰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不會超過五百人,連帶著山上的弓弩手都被清繳的干凈了。

  追到最后徹底失去江東軍士蹤影的時候,張遼長嘆了一口氣,竟然這也能讓他給跑了,可恨。

  “無妨,孫策身邊堪用的大將死的死、俘的俘,就連兵馬也沒剩下幾個,這點人,落草為寇還差不多,想卷土重來是不可能了。”徐盛只能好言安慰。

  “廢話!你拿不下孫策挑他作甚,若是我去,他跑的了嗎?”

  遼神一生要強,這一場大戰沒能抓住孫策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趙云和馬超可是分頭行動的,若是他們那頭把主將都給抓住了,自己卻跑了孫策,這衛將軍當的也太沒意思了。

  徐盛被懟的低下頭不說話,終于追上來的這群親衛訥訥看著眼前情況,便知最終還是讓孫策溜走了,也都默然不語。

  興許遼神真的太氣了,也可能是念著林墨那層面子,沒有拿徐盛出氣,而是對著陳令和徐開大罵道:“干什么吃的伱們,兩百人圍不住一個孫策,平常的狠勁哪里去了?拖下去,一人四十軍棍!”

  “喏!”陳令和徐開就這么被將士們給拖了下去,也沒人敢說情。

  過了一會,張遼又對著八百親衛的領軍校尉劈頭蓋臉的罵道:“杵這干什么!還不去看看,要是真打怎么辦!”

  “喏。”打也是你說的,救也是你說的,校尉表示,做人可真難。

  校尉走后沒多久,就有人押著程普和韓當來到了張遼的面前,“將軍,此二人如何發落,可是直接帶回西陵城交由司空發落?”

  張遼不屑的瞥了一眼一臉視死如歸的程普與韓當,冷冷問道:“你二人可愿歸降?”

  程普先是冷哼一聲,雙手被縛的他昂起胸膛看向江夏的方向,那里是孫堅戰死的方向,眸子里彌漫著一種復雜,慨然道:“先主公對我恩深義重,只恨老夫無能,未可助主公”

  話沒說完,一顆大好頭顱就被鉤鐮刀砍了下來,斷口處血涌如注,“聒噪。”

  隨后,目光看向韓當。

  目睹手足袍澤身死的韓當死死盯著張遼,目光中充斥惡毒,嘴巴才張開,話都沒說出口,便被張遼回手一刀,人頭落了地,“啰嗦!”

  徐盛有些懵逼,韓當好像還沒說話吧?

  得得得,這個時候,還是別惹張遼為好,自己沒能抓住孫策,這事回去估計也要被責令降職,想想也是讓公子打臉,誰還有心情幫韓當說話啊。

  巴丘渡口這頭,曹操已經在中軍帳里煎熬了整整一夜,他已經派出了多路快馬乘小船渡江去烏林道和華容道通知許褚他們,可直到大中午了,也沒有消息。

  更煩人的是,巴丘水寨外圍,一直都有呂林水軍的擂鼓挑戰聲,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要知道,巴丘這里的荊襄水軍可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現在哪里頂得住他們的總攻。

  可是當所有人都提著武器上水寨、入戰船準備廝殺的時候,卻發現呂林的水軍自始至終就只是擂鼓挑戰,根本沒有真正的發動進攻。

  過了一兩個時辰曹操就反應過來了,人家不是不進攻,只不過攻寨之前先攻心罷了。

  試想,在這樣的高壓態勢下,正常人的精神和體力都很可能會因為遭不住持續壓力而崩潰的。

  林墨等的,應該就是他們崩潰的契機。

  所以曹操當機立斷,讓將士們分作三班,已經有兩班去休息了,至于睡不睡得著,就看他們自己的境界了。

  反正,曹操自己是睡不著的。

  “主公,你已經一夜沒有合眼了,如你所猜測的那般,那呂林的水軍隨時有可能發起總攻的,不休息好如何指揮大軍啊,就連蔡瑁他們都去休息了。”現在,曹操的身邊就只剩下一個韓浩是留守的,他有些擔心的勸道。

  曹操在帳內來回踱步,只是搖頭,甚至都不想說話。

  現在,誰還能睡得著覺。

  蔡瑁和張允大敗啊,水師只回來了三分之一,巴丘這頭是岌岌可危的,大戰一觸即發。

  更讓人擔心的是,如果許褚、夏侯淵、曹洪他們回不來了,那自己也就成為了光桿司令。

  還有曹仁和曹昂,也不知道西陵城那頭怎么樣了。

  可沒辦法啊,不管是烏林道、華容道還是西陵城,距此都不算近,就算在呂林大軍合圍之前已經派小船搭了快馬騎兵渡江,等他們回來估計也得晚上了。

  道理都懂,只是曹操真的沒有一點睡意,這一仗,很可能是他的覆滅之戰,甚至都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林墨這個人,太精于算計了,他能料到昨天晚上的火燒連環船,那自然而然也能料到烏林道和華容道的伏兵,甚至西陵城那頭也是極有可能推算出來。

  一想到自己馬上成為光桿司令,那還有半點倦意啊。

  忽然間,水寨外的擂鼓聲停了下來,整個巴丘渡口好像都清靜了。

  水寨上早已疲累不堪的荊州水師瞪大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那些樓船,心里想著,是終于要走了嗎?

  就連曹操都忍不住跑出軍帳外瞧瞧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是什么情況,是要總攻了嗎,可是如果要總攻,應該繼續擂鼓,然后突然發動攻擊才對,突然停下戰鼓,只會讓自己起疑。

  曹操一時半會沒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渡口上停靠在兩側的戰船內、身披曹軍戰甲的魏延和朱桓倒是明白,不在一艘船上的二人卻是異口同聲道:“信號來了,看來已經起西北風,做好準備!”

  戰船內的將士沒有說話,只是默然的點頭,有人握著盾牌,有人握著環首刀,但無一例外,另外一只手都已經探到了腰間的小包裹內,抓了一把。

  “動手!”

  數息過后,魏延提著大刀第一個沖了出來,從甲板上縱身一跳便落到了江畔上,隨后朝著水寨方向猛沖了過去,嘴里不斷大喊著:“擋我者死!”

  聽到這一聲吆喝,左右兩側停靠的戰船不斷有人從船艙內跑出來,從甲板跳到甲板,并且跟在主將的身后朝著水寨殺了上去。

  一共五十艘,這五十艘戰船赫然正是蔡瑁他們進攻夏口水寨兵敗時候從側門溜出去混入其中的戰船。

  當然,按著軍中的規矩,將士們每次歸營都是會進行清點的,也好通過這種方式來計算折損。

  可是昨晚的情況,將士們一個個都惶恐不安,歸營沒多久呂林的水軍又來挑戰了,誰還有會在意這幾十艘小船呢。

  正是借著這個破綻,朱桓和魏延一直潛伏在戰船內沒有出現。

  按照事先約定,只要戰鼓聲停了,就是發動進攻的信號。

  在巴丘渡口上的水師還一臉懵逼的時候,朱桓和魏延此時各自帶著五六百人已然殺到了水寨之下,順著階梯快速攻上去。

  值得一提的是,正常的戰船是容納不下這么多人的,不過為了此行兵力能湊夠,就連船艙下的船夫都是讓將士們充當的。

  “敵襲!有敵人混進來了,快,快召集軍隊啊!”水寨上的軍士見得他們沖上來,都慌的不行。

  畢竟,他們手上可是拿著刀槍,而自己都是防守用的弓箭,遠距離射擊戰船還行,這種貼身肉搏是要吃大虧的呀。

  水寨上的曹軍趕忙擂鼓,鼓點的不同,傳達的軍令也不一樣,此時敲響的是緊急敵情。

  其實,用不著他們擂鼓,已經有很多人都跑過來查看情況了,畢竟呂林水軍的戰鼓一停,本能反應也會覺得有情況。

  “快!披甲,快去增援,不能讓他們登上了水寨!”到這一步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混進來的,甚至有人以為是自己人叛變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爬上水寨后,必然是想拉起水門,放呂林水軍進來的。

  所幸那些水門重的很,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拉的動。

  四面八方都有人涌來增援,有些彪悍的,甚至都沒披甲就沖上去了。

  朱桓和魏延已經登上了水寨,從一左一右朝著中間不斷地廝殺,但兩側水寨階梯處卻各自留下了百人盾牌兵。

  趕來救援的人會第一時間遠遠的朝著他們放箭,盡皆被盾牌擋下,韓浩親自趕了過來,提著長槍便吆喝著弟兄們上前殺穿這支盾牌兵。

  反正,人數也不多。

  韓浩身先士卒長槍狠狠扎入盾牌與土地的接壤處,奮力一挑,一整塊盾牌都被掀飛了起來。

  正欲上前大開殺戒的時候,被掀飛盾牌的軍士手里抓著一大把不知名的東西,朝著韓浩便揚了過去。

  借著這股西北風,揚出去的白色粉末撒了韓浩一臉,眼睛里也鉆入了不少,頓時火辣辣的疼,韓浩也算是個錚錚鐵骨的漢子,同樣遭不住這股鉆心痛,丟下長槍在地上握著眼睛打滾。

  “將軍!將軍!快,跳下江用水沖洗!”身后軍士趕忙攙扶著韓浩到一旁的江邊。

  韓浩不疑有他就竄了下去,整個腦袋都泡進冰冷的江水中,然后睜開眼睛,試圖用江水清洗。

  這不睜開還好,一睜開,原本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變成了灼燒感,痛的韓浩渾身發抖,從水里站起來后歇斯底里的咆哮:“是希灰!是希灰啊!我的眼睛!”

  希灰,也就是石灰粉了。

  唔,這玩意進了眼睛再用水泡,確實挺要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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