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軍港碼頭上。
兩個鎮又一個騎兵混成協,總兵力三萬人,連同火炮輜重,齊裝滿員登上一艘艘商船、游輪、海軍戰船。
身穿黑色、白色軍裝的海陸軍戰士,整齊劃一,排列成一個個方陣站在甲板上,等待離開。
葉茂、蔣進忠為首的文臣,以及譚淵為首的留守武將,為柳升為首陸軍、俞靖為首海軍送行。
眾人話別到最后。
葉茂領銜留守眾人,強壓激動,鄭重作揖,“柳統制、俞統制,此戰是王爺帶咱們這群人,在海外披荊斬棘數年創業以來,最重要的一戰,獻土獻民之戰!此戰勝,咱們燕藩就是這四海之上,最耀眼的明珠,天下文明中心,將向我們燕藩轉移…”
蔣進忠等人聞言,激動的作揖地手都隱隱顫抖。
只要協助大野五郎集團,平定倭國。
獻土獻民就成功了。
這一戰,是燕藩文明、文化崛起之戰!
從今往后,燕藩文明、文化恐怕要引領整個世界了!
作為其中一份子,怎么可能不激動。
柳升、俞靖相互對視。
腳后跟并立立正,舉手向眾人行軍禮,努力按捺著激動,嚴肅道:“請諸位同仁放心,此戰,我們海陸兩軍,必將燕藩之威威加四海,必將燕藩之文明文化,宣揚于天下!”
短暫作別后。
柳升大喊一聲:“立正!”
“齊步走!”
嗒嗒嗒…
一群出征的海陸軍將領,在柳升、俞靖帶領下,排列成兩隊,踩著整齊步點,登上海軍旗艦。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
八百艘中等風帆畜力混合動力船,在文武兩班留守成員的注視下,緩緩有序使出軍港。
葉茂扭頭,吩咐留守的海軍將領,“鳴禮炮吧。”
葉茂話音落下,海軍將領親自舉起令旗,向設置在海軍軍港內的八門要塞岸防巨炮打出旗語。
砰砰砰…
岸防巨炮聲,瞬間響徹整個海灣。
此刻,海灣南北兩岸,早已站滿了男女老少。
就連兩班倒,生產不停歇的南岸工業區,所有工廠知曉今天海陸軍要踏上一場獻土獻民的征程,都給所有雇工放假。
其中有中原遷徙來的遷民。
有俘虜依據而來的蒙古人。
更有已經學會了燕藩制定的標準漢話,已經以身為燕藩人而驕傲的呂宋本地人。
所有人聽到要塞岸防炮的鳴炮聲后,相互看著左右,然后眼神明亮且激動盯著海軍軍港方向,激動議論。
“海陸軍要出發了!”
“咱們得將士,全都是好樣的!”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出來了!出來了!”
兩艘巨型旗艦統帥八百艘中等海船,組成一個巨大的編隊,在百姓歡呼聲中,從海軍軍港內使出。
軍港內瞭望警戒塔上,值守的海軍陸戰隊將士,站在高高聳立的瞭望塔,立正轉身后,沖出征的袍澤舉手敬禮。
眼神羨慕而充滿祝福。
岸邊,百姓沖著駛來的艦隊大聲呼喊。
“海陸軍加油!”
“這就是我們的將士!”
俞靖、柳升一群海陸軍將領,站在其中第一艦隊的旗艦甲板上,看著百姓歡呼大喊。
一群將領臉上全都露出自豪笑容。
這就是燕藩的軍民關系!
俞靖含笑看著兩岸歡呼的百姓,提議道:“柳叔,咱們給百姓敬個禮吧?”
“好!”柳升看著兩岸百姓,點頭提議道:“不光咱們要敬,還要傳令每艘船上,所有的將士,都給百姓敬禮!”
俞靖匆匆去傳令。
柳升看著岸邊歡呼的百姓,滿腹感慨。
他慶幸,放下大明的一切成就,跟隨燕王出海。
否則,他當一輩子的軍人,恐怕永遠也不知道,軍民關系還可以如此。
“立正!”
號令聲響起,打斷柳升思緒。
柳升瞬間立正。
“敬禮!”
每一艘船上,海陸軍將士,排列成整齊方陣,向岸邊敬禮。
百姓看到這一幕,瞬間息聲,眼中閃爍著淚花,看著戰船上,身穿黑色、白色軍服,滿臉陽光剛毅的將士。
這一刻,每一個百姓,充滿自豪驕傲的同時。
心中都感慨,他們生活在一個好時代。
無論是中原遷民、蒙古俘虜、呂宋本地人。
這一刻,整個燕藩治下所有人,那種歸屬感,瞬間升華。
將士們筆直佇立,保持著敬禮姿勢。
艦隊緩緩駛向世紀大橋。
“快!再劃快點…”
沈至站在一艘小舢板上,催促家中雇工,小舢板抵近鐘樓,建成三丈高的巨大水泥鋼筋柱子后。
沈至沿著預留的鋼筋梯子,快速向上攀爬。
一直來到頂部。
上面還站著,正在施工的工人。
沈至快步沖到向海灣內的一側。
拿出攜帶的酒囊和一只碗,倒滿酒,高舉酒碗。
此時,艦隊編隊也緩緩靠近鐘樓。
沈至端著酒碗,大聲道:“獻土獻民,文明之花次第開,祝將士們凱旋而歸!”
周圍的工人短暫愣怔,雖然沒有酒碗,也紛紛抱拳。
海灣兩邊,正在歡呼的百姓,看到三丈高的鐘鼓基座上,工人的手勢動作,無論大人小孩,無論男女老幼,紛紛沖著海灣行使的海船抱拳。
“五千年的風和雨啊,藏了多少夢。”
“黃色的臉黑色的眼,不變是笑容。”
其中一艘戰船上,不知哪個將士率先開口,唱響朱棣編寫的炎黃種這首歌。
很快,雄壯的歌聲,齊聲響徹每一艘船上。
“曾今的苦難,我們留在心中”
“一樣的血,一樣的淚。”
“未來還有夢,我們一起開拓。”
“手牽著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
“讓世界都知道,我們都是炎黃種!”
岸上的百姓,很快也加入其中。
未來還有夢我們一起開拓手牽著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炎黃種!
手牽著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手牽著手不分伱我昂首向前走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炎黃種!”
百姓追著艦隊在海岸兩側,邊唱邊跑。
沈至站在鐘樓基座上,大聲高歌,目睹百姓追著艦隊跑,眼睛漸漸濕潤。
直到艦隊駛出海灣。
擦了擦眼,笑道:“這輩子,最無悔之事,就是跟著王爺出海,就是做炎黃子孫!”
“沈東家,俺們也自豪,跟著王爺出海!”
“對,俺們也自豪是炎黃種!”
哈哈…
沈至爽朗大笑轉身,看著身后,露在外面的胳膊,曬成古銅色的工人們,笑著鄭重點頭,“對,咱們都以跟著王爺出海,以做炎黃子孫自豪!各位工人師傅,加把勁兒,等王爺從倭國回來時,咱們這座鐘樓一定要建起來,我決定了,這座鐘樓,就叫炎黃樓!”
在和葉茂為首的各部長商議時。
各位部長為了表彰他的貢獻,原本要把這座鐘樓,命名為沈家鐘樓。
當時他推辭一番后,就接受了。
可現在,他改主意了。
一座沈家鐘樓,格局太小了!
這座鐘樓,應該叫炎黃樓!
非但如此,他還要加高高度!
以前定下的十丈高,太矮了!
配不上炎黃二字!
多出來的費用,他沈至出!
他要把這座鐘樓,打造成炎黃第一樓!
成為王爺治下,凝聚人心的精神象征。
不但要高。
還要建的足夠堅實。
無論風吹雨打,一千年、一萬年屹立不倒!
讓這座鐘樓,指引、凝聚遍布四海之上的所有炎黃子孫!
艦隊駛出海灣,漸漸遠去。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炎黃種…”
柳升輕哼著歌曲,結束…
看著艦首下方,波濤洶涌的海面,拍了拍旗艦護欄,笑著自語:“這輩子值了!”
身后,海陸軍將領,聞聲,全都露出自豪笑容。
正月十三。
就當數百艘戰船,載著三萬名海陸軍將士,在海面航行,北上金陵時。
雄英大婚的日子到了。
光祿少卿馬全府中。
馬全次女馬茹,看著長姐身著鳳冠霞帔,坐在鏡子前,母親為長姐梳妝,羨慕道:“阿姐,你的命真好,給太孫做側妃…”
馬婧臉上露出一絲自豪,卻嬌哼一聲,嘟著嘴道:“好什么好,充其量也就是個側妃,我出身書香門第,父親是少卿,最終還比不過一個村姑,而且,這個村姑還十分得太孫喜愛,我這個側妃,嫁過去也就是看人家村姑和太孫恩恩愛愛的陪襯。”
馬母臉色變了變,輕輕推了推長女,提醒道:“在家中你嬌慣一點沒什么,嫁出去,可不敢由著性子,太孫妃雖說是個農村野丫頭,父母都是低賤的愚民,可人家有個好師傅、好師娘。”
“你作為妾室,就要守妾室的規矩,若是沖撞了太孫妃,別說人家師傅師娘不答應,恐怕就連陛下和娘娘都不答應,這丫頭,跟隨在娘娘身邊數年,陛下和娘娘都喜歡的緊。”
馬婧失落低頭。
是啊。
那個村姑命太好了。
師傅是燕王朱棣,那可是一個,讓整個大明都忌憚的人。
和太孫是師姐師弟的關系。
據說,太孫即便這些年回朝了,每次見到野丫頭采綠,都是師姐長師姐短的稱呼。
可想而知,這青梅竹馬的感情多好。
而且,自從太孫表明非采綠不娶后,采綠就沒跟隨燕王夫婦出海,而是留在陛下和娘娘身邊。
這些年,關于陛下和娘娘多么寵愛采綠的傳聞,比比皆是。
外面人都說。
若非父親是保守派領袖之一。
恐怕太子爺也不會選她給太孫當側妃。
說白了,她這個側妃,主要是因為她父親是保守派,太子重視保守派罷了。
她和太孫的婚姻,是政治利益。
今天,太孫要親自去迎娶采綠,而她,只能由東宮派出來的人,從東宮后門,進入東宮。
連走正門的資格也沒有。
馬母瞧著長女失落低頭,嘆了口氣,暗暗咬了咬牙。
她即為馬家能攀上太孫這支高枝而高興。
可又為閨女被一個農村野丫頭壓著而不甘心。
怎么也該她家丫頭做正妃吧?那個野丫頭做個側妃,已經是走狗屎運了。
據說,太子本來就是打算這么安排的。
可太孫十分反對。
就連陛下和娘娘也不同意。
而且,據說,朱四郎曾在燕藩放話,誰敢讓他的學生受委屈,他就敢讓對方下不了臺。
也不知真假。
反正自從這則流言傳回中原后。
關于村姑配不配做太孫妃之事,就沒有人敢議論了。
所有人都說,朱四郎這就是說給朝中所有,反對村姑做太孫妃的人。
“娘去看看,接你的轎子來了沒。”
馬母壓下心中不甘,說了句,往外走去。
馬茹等其母走后,走到馬婧身邊,拉住馬婧的手,低聲道:“阿姐,只要有了太孫側妃的這個資格,往后可以一步步來,那個村姑的師傅和師娘被咱們朝中很多人敵視,朱四郎的學生做太孫妃,阿姐覺得,那么多仇視朱四郎的人,會讓這樣一個人,活著成為大明母儀天下的皇后?”
馬婧手猛地哆嗦,驟然抬頭,臉色蒼白看著妹妹,“小妹,你胡說什么!不想活了!”
馬茹撇了撇嘴,“阿姐,怕什么,這里只有我們姐妹!”
話罷,馬茹絲毫沒有收斂,繼續道:“等那個村姑死了后,阿姐就能有扶正的機會,現在的皇后是馬皇后,將來的第三代皇后,未必就不能是馬皇后!”
其實,這可不是她說的。
而是呂本來府中造訪,和父親在書房談話,她無意間聽到的。
“阿姐,到時候你是馬皇后,而我是允炆殿下的正妻,咱們都會成為大明最有權勢的女人!”
太子爺為太孫相中阿姐,就是呂本從中牽橋搭線。
同樣,呂本也為允炆殿下和她牽橋搭線。
“呂世叔,為什么為阿姐牽橋搭線,又促成我和允炆殿下的婚約?還不是想等著阿姐做了馬皇后,憑借咱們是姐妹的關系,到時候,關照允炆殿下嗎,將來,太孫和允炆殿下的關系,可就不光是兄弟,還是連襟呢!”
會同館。
朱棣、徐妙云所在別院內。
“大哥,你把采綠師姐娶走了,我好傷心,我這顆心需要安慰,你看著辦吧…”
朱棣、徐妙云穿上了嶄新的燕藩新服裝,坐在會客堂內。
聽著外面,孩子們的玩鬧聲。
徐妙云含笑扭頭,看向朱棣,“咱們家雍鳴,把你的厚臉皮勁兒,全都學會了。”
朱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信誓旦旦道:“這臭小子是我兒子,像我學我不是很正常嘛?他那故作矜持學的誰?”
徐妙云笑笑。
聽到孩子們玩鬧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二人忙收斂笑容。
很快,雄英身著新郎喜服,背著鳳冠霞帔的采綠出現在門口。
一群孩子們跟著涌進來。
金豆子、祈婳拿著兩個紅色蒲團擺放在朱棣、徐妙云面前。
朱棣沒好氣瞪兩個胡鬧的孩子,“收起來!”
“四叔…”雄英放下采綠,少男少女站在朱棣、徐妙云面前,“四叔,是我讓小妹和二弟準備的。”
他成婚,會給皇祖父、皇祖母磕頭。
會給父親、母親磕頭。
但禮數規矩,無法在他和師姐拜堂成親的時候,給四叔、四嬸兒磕頭。
但他和師姐,都特別想在這一刻,給師傅、師娘磕一個頭。
感謝四叔、四嬸兒的養育教導之恩。
所以只能想這么一個折中的法子。
朱棣笑著瞪了眼雄英,擺手道:“你們的心意,我和你四嬸兒都知道,不在這些表現形式上…”
“四叔!”雄英固執的打斷朱棣。
扭頭,看著蓋著紅蓋頭的采綠,握住采綠的手,少年少女緩緩跪下。
“雄英(采綠)要成婚了,謝謝師傅、師娘養育教導之恩。”
話中,少年少女叩首。
朱棣、徐妙云最終沒有阻止,他們都能感受到兩孩子的心情。
二人起身,扶起即將成為夫妻的少年少女。
朱棣沖雍鳴、東旭他們看了眼。
孩子們都懂事的離開。
金豆子好奇想留下來,卻被祈婳揪住耳朵拽出去。
朱棣看著笑了笑,道:“雄英,你跟四叔來。”
朱棣帶著朱雄英來到會客堂左側的偏廳,叔侄二人落座后,朱棣看著雄英,感慨道:“真的長大了。”
雄英低頭訕笑撓頭。
朱棣神色漸變嚴肅,“長大了,就不能由著性子和情緒做事,做事情要權衡利弊,要理智。”
“四叔知道,你不喜歡馬家女…”
雄英聽到馬家女時,臉上露出無奈不滿之色。
他只喜歡師姐。
他也和父親說了。
可父親根本不愿意聽他的。
而且,在這個問題上,就連皇祖父都不支持他。
“馬家女,既然做了你的側妃,你身為丈夫,就有責任和義務,你對馬家女不好,不是你彰顯對采綠有多么喜愛的方式,相反,只是證明你不成熟,還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雄英漸漸放下逆反的情緒心理,認真傾聽。
“你對馬家女不好,只會讓別人恨采綠,所以,你這不是保護采綠,而是給采綠,在這皇宮,在這朝野樹敵。”
“同時,也是給你自己樹敵。”
朱棣說著時。
正堂內。
徐妙云也握著采綠的手,諄諄說著,“丫頭,記住,一個人的自信、自尊和出身沒有關系,你的學識,你的為人處事,才決定你的尊嚴和自信,我們為人處事中,即不要自傲,也無需卑微,大大方方的女性,無論什么時候,都是最耀眼,最具魅力的。”
紅蓋頭下。
采綠紅唇矜持噙笑。
輕嗯一聲,會心笑道:“師娘,我知道,師娘和皇后娘娘就是我學習的榜樣。”
聞言,徐妙云徹底放心了,笑著拿出一個玉鐲子,給采綠帶在皓腕,“這個鐲子,你春曉師姐她們成婚時也都有,不值錢,這是師娘送給你們的一點心意。”
紅蓋頭下。
采綠眼睛微紅。
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翠綠的鐲子。
師娘說不值錢,騙人!
她全都知道了。
阿瓦王朝生產玉石。
這些水頭極好的玉石,是師傅專門吩咐往來阿瓦王朝的燕藩商賈,搜集來,又制作成鐲子。
玉本身的價值多寡倒是其次。
師傅、師娘為了給她們準備這份嫁妝,所花費的心思,是無法衡量的。
何況,除了這個玉鐲子,他們這些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還另有一份嫁妝。
父母也不過如此吧。
“師娘…”
“你們談完了嗎?”采綠的哽咽聲剛響起,朱棣帶著雄英從里面走出來。
徐妙云起身,牽著采綠的手,帶著采綠來到雄英面前,把采綠的手交給雄英,“師傅和師娘,還等著抱你們的孩子呢,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地。”
雄英微微用力握緊采綠的手,鄭重點頭。
徐妙云、朱棣目視雄英背著采綠,在一群孩子,騎著自行車起哄下,走出別院。
徐妙云欣慰笑著,眼底憂慮一閃而逝,“聽說,大哥選中馬家女做雄英側妃,允炆正妃,呂本胡惟庸在其中發揮了很大作用…”
“不怕!”
朱棣抓住徐妙云的手,輕輕拍了拍,冷聲道:“兩個孩子,都是我們培養出來的,同時也是父皇母后親自培養出來的,他們肯定能處理好這些事情,要是兩個孩子,任何一個,被陰謀算計,受點傷害,咱們燕藩海陸軍的火炮火槍,都會對準中原,問個明白,要個說法!”
徐妙云暗暗嘆了口氣。
在雄英婚事上。
四郎和她,終究是外人。
大哥的決定,他們無法干預。
充其量,只能教兩個孩子,以及給兩個孩子當后盾。
或許是她多慮了吧。
雄英和采綠大婚,整個金陵百姓報以極大的熱情和祝福。
主要因為,采綠是一個平民之女!
農民之女!
皇室與農民之女結合。
農民之女將來會母儀天下成為皇后,還是大明朝第一個堅持雇工身股制的。
這樣的組合,讓飽受生活苦難的百姓,看到了某種光亮。
這一天,整個金陵城的百姓,都自發的拿出過年剩下,擔心孩子偷玩了,藏起來的爆竹。
由于再過一天就是元宵節。
朱元璋下令,從雄英成婚這一夜開始,金陵城取消宵禁。
砰砰砰…
直到夜晚,城內都有百姓在放爆竹慶祝。
一番熱鬧結束后。
朱元璋叫上朱棣,在御書房外闊地漫步。
朱元璋聽著皇城外的爆竹聲,笑道:“雄英和采綠丫頭結婚,預示著咱們大明未來的某種變化,也給了百姓無限希望啊。”
朱棣默默點頭。
朱元璋扭頭看了眼,說道:“明早,爹帶你們一家五口,去宗廟給列祖列宗磕個頭吧。”
朱棣微微愣怔。
隨即點頭。
他以為,老頭子此舉,是讓他認祖歸宗。
畢竟,從洪武九年開始,他就被老頭子逐出族譜了。
坤寧宮。
當一切歸于平靜后。
朱元璋目送朱棣一家五口乘坐馬車出宮,折返回坤寧宮。
躺下準備休息時。
突然說道:“咱想擬一道密旨,等咱百年之后時揭示。”
馬秀英微微皺眉,詢問:“什么密旨?”
“咱駕崩,不準老四回朝送咱最后一程。”
馬秀英的手微微握緊,努力按捺著心中難受,“你是怕什么?”
朱元璋閉上眼,自言自語道:“咱怕老四回來,再無法平平安安的離開,咱活著沒人敢動老四,可咱若是不在了…”
朱元璋后續的話沒有說下去。
馬秀英卻知道。
朱元璋之所以如此,是對朱標不放心。
“這樣也好!”馬秀英默默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
寢殿內,陷入安靜。
一個月后。
“燕王的艦隊已經到了松江府!”
“燕王入倭之戰要開始了對嗎?”
“這次,燕王的海軍戰船,會進入秦淮河嗎?”
“聽說會,燕王的海陸軍,要暫時在咱們金陵休整幾天,然后前往高麗。”
東宮。
朱標書房。
朱標坐在書案后,朱棣坐在左側椅子上。
雄英、朱允熞、朱允炆、朱玉秀、王美人站在一旁。
朱標拿出一封信,笑著遞給朱棣,“老四,這是高麗國主的回信,高麗國主收到朝廷和美人的親筆信后,十分歡迎你們燕藩海陸軍駐扎在高麗,并且,已經為大軍準備好了糧草給養…”
朱棣接過信,展開仔細看完后,起身沖朱標、王美人抱拳,“謝大哥支持。”
朱標壓了壓手,等朱棣重新坐下后,指了指王美人和雄英等人:“這次,除了老二為首,咱們朱家皇子跟隨你入倭觀摩,藍玉、丘福、朱能他們,也會作為朝廷派遣的觀摩團,跟你入倭,親自看看你燕藩陸軍這些年的變化,另外,美人自從嫁到咱們大明,也十幾年沒有回母國了,咱想讓你帶美人、允熞、玉秀他們去高麗。”
王美人看向朱棣,小心翼翼詢問:“四弟,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朱棣含笑搖頭:“不會,到時候,妙云也會去,正好,王詩選幫我照顧一下妙云和孩子們。”
王美人忙激動高興感謝。
一日后。
浩浩蕩蕩的艦隊編隊,在松江口大明水師的護衛下,駛入大明內河河道。
俞靖、柳升站在艦首甲板上,看著遠處。
柳升笑著感慨:“時隔數年,又回來了,這次卻是代表王爺燕藩,以燕藩之臣回來。”
“俞靖,傳令兄弟們,拿出最好的精氣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