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織機前,徐妙云煩躁發聲,張嘴作勢咬人,小聲嘀咕:“好沒用噢…”
“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俏臉瞬間變紅,蹭的轉身…
朱棣雙手環臂,靠著門框,含笑看著。
“你不是給大黃他們割草去了嗎?怎么這么快?什么時候回來的?回來多久了?”徐妙云紅著臉,四連問。
羞赧的臉更紅了,無地自容腹語:煩躁之下,我那么暴躁一面,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朱棣靠著門框,笑道:“剛回來不久…”
徐妙云剛剛松氣,就聽朱棣繼續說道:“聽到你尖叫,還以為發現老鼠了,趕過來查看,卻見你坐在織機前,不像是被老鼠驚嚇…”
“是!”徐妙云立刻搶斷,“就是碰到老鼠了,跑了!我被嚇呆了!”
“真有老鼠?”朱棣也不拆穿,忍著笑,走來,彎腰在織機下面仔細尋找,“三天后,我們就該動身了,到時候家里就你一個人,真有老鼠,就得馬上找出來…”
瞧著朱棣唇角的笑意。
徐妙云瞬間明白,這是配合她演戲呢!
其實,他都…看出來了!
唇角泛著點點明媚笑意,趁著朱棣看不到時,沖朱棣背影,紅著臉,‘惡狠狠’張嘴作勢咬人。
‘咬人’之后,唇角微微上揚,笑意更加明媚,制止道:“找不到就算了,你不在,它再跑出來,我就找四嬸兒她們幫忙。”
朱棣‘很配合’起身,看已經完全織好的灰藍色布匹,很自然岔開話題,笑著詢問:“織好了?”
“嗯。”徐妙云頓時有些失落,“就不該聽你的話,雙股線太厚太僵硬了,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就跟套了一個硬邦邦的筒子似的。”
這幾日,徐妙云一直在趕工,就想在出發前,做成新衣服,讓朱棣帶上。
朱棣笑了。
用勞動布做明制的漢服肯定不行。
上下一個整體,又厚又僵硬的勞動布,做成這樣式的。
彎腰都很不利索。
怎么干活?
就是做成村兒里叔伯們穿的褲子、短衫也不利索,這么僵硬的布料,短衫雖短,可衣擺也到大腿位置,頻繁彎腰會很拘束難受。
“等等。”笑著說了一句,轉身來到窗前書桌前,從他這幾天,一直看的一本書中,取出一張紙。
含笑拿著紙返回,遞到徐妙云面前:“我這幾天設計的衣服,根據農村衣著,進行了修改。”
徐妙云詫異好奇看去…
的確是一副服裝設計草圖。
和四郎現在穿的,也就是村兒叔伯干活穿的衣服差不多。
分上衣、下衣。
下衣到沒什么不同,只是有些細微改進。
上衣改進最大。
最直觀的變化,就是開襟方式。
本朝服侍,無論是長袍還是短衫,都是胸前左襟壓著右襟,腰腹再配束帶。
四郎設計的衣服不一樣,兩邊對稱,沒有束帶,中間用紐扣。
衣身縮短,只到腰部。
要知道,就是農村穿的短衫,衣擺也要到大腿三分之一處,因為太短了,沒辦法系束帶。
上衣還有些獨特小細節。
領子向外翻。
袖口處收縮,還縫制紐扣。
‘袖口收縮,干活時就不容易鉤掛東西,用扣子取代束帶,衣擺到腰部位置,就確保,彎腰靈活…’
徐妙云很快就摸透了這樣設計的用意。
微微點頭,煩惱一掃而空…
抬頭,明媚笑道:“想不到,朱先生還會設計衣服,什么時候,給我設計一件呢?”
瞧著煩惱一掃而盡,明媚含笑的俏臉,朱棣笑著承諾:“等這次徭役結束,我給伱親自設計!”
“真的?”徐妙云眸子瞬間亮晶晶,驚喜詢問,其實,她就是開個玩笑。
“比真金還真!”
“那我可當真了。”即便努力抿著唇,可臉上全都是笑意,說著拿起擺放在織機上的木尺,起身,含笑催促:“轉過身,我給你量尺寸。”
朱棣笑著配合轉身。
兩天后。
出發前最后一天。
朱棣從山上打柴回來。
剛進院子,徐妙云聽到動靜,就趕了出來,幫著把柴火擺放好后,笑著催促:“快去洗漱一下,試衣服。”
“做好了?”朱棣詫異轉頭。
徐妙云點頭。
得到確認,朱棣就迫不及待進屋。
徐妙云莞爾笑著跟進去。
片刻后。
床榻邊。
徐妙云認真仔細的幫朱棣扣著扣子。
扣子是徐妙云縫制衣服時,朱棣用榆木,切成薄片,打磨光滑做成的。
整理好衣領后,徐妙云后退半步,仔細打量…
朱棣笑問:“怎么樣?”
徐妙云笑著取來銅鏡,舉著,含笑道:“自己看。”
朱棣看向鏡子…
往后退了幾步,調整距離,讓全身出現在鏡子里。
褲子、褂子。
其實,就是勞動裝。
大明版勞動裝。
褲子、褂子外面的口袋,設計之初就取消了。
在大明農村服飾基礎上,為了適應布料進行微調沒什么。
但微調后的大明版勞動裝,也必須符合時代的風俗文化。
這個時期,只有乞丐,才會在衣服外面縫制口袋。
“嗯…不錯!我看到,鏡中有個帥小伙!”
聽著某人臉皮極厚,自賣自夸的話,徐妙云被逗笑了,一手抱著銅鏡,一手捂嘴,無聲笑彎了腰。
“當然,我家夫人的手藝也是頂頂好,要是沒這么好的手藝,哪來鏡中帥小伙!”
咯咯…
徐妙云終于被破防,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聲,笑的蹲在地上…
好一會兒,才努力忍著笑,抬頭,俏臉紅撲撲,求道:“求你…別說了。”
朱棣含笑彎腰,拉起徐妙云的同時,一只手接過鏡子,扔到床上,另一只手把徐妙云扯入懷中,抱緊低語道:“我已經和四嬸兒她們打招呼了,我不在時,有事找四嬸兒她們就行。”
“晚上一個人害怕,就讓春曉她們來陪你。”
“放心吧,用不了太長時間,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徐妙云眼睛瞬間變紅,張嘴就朝著朱棣肩膀咬去。
咬了一口,抬頭,眼睛紅紅,含著鼻音,委屈道:“你故意的,先把我逗笑,又說這些話!”
朱棣笑了…
翌日。
魏國公府。
“爹,你怎么大白天回來了?不用當值?”徐膺緒、徐增壽正準備出門,迎面碰到匆匆回來的徐達,詫異詢問。
徐達用一種,人嫌狗厭的眼神,瞥了眼,就匆匆往府內走去。
徐增壽面面相覷道:“又哪根筋兒抽錯了?”
“去看看!咱爹雖然不管朝堂事,可一直以來都秉承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要是沒事,不會擅離職守,肯定有事!”徐膺緒說了句,就匆匆跟上徐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