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用過晚飯,洗漱后。
靜謐溫馨小屋內。
小窗前,燈燭搖曳。
打磨光滑,沒有上漆,露著原始木紋的桌邊,一對人,安靜翻閱。
某刻,朱棣看了眼正在‘備課’的徐妙云,放下書,伸了個懶腰,意有所指道:“時間不早了。”
“嗯。”徐妙云輕嗯一聲,“你先睡吧,我再準備準備,第一次當先生,我緊張。”
好一會兒,身邊也沒動靜…
她下意識轉頭,就對上了一雙,滿是濃濃不滿的眼睛,“怎么了?”
“已經很晚了。”朱棣故作不滿指著窗戶:“人要在合適的時間,做合適的事情。”
“就好像,我們這個年齡,就該成家立業。”
“現在這個時間,就應該…咳…你懂得!”
“后天才正式上課,備課可以明天繼續。”
“可耽誤了今夜,雖然明天還有夜晚,但不是今夜了,耽誤了,就再也沒有今夜了!”
濃濃不滿的緣由…
已經顯而易見了。
徐妙云俏臉通紅,低下頭…
搞怪的目的達成,朱棣唇角微揚,笑著起身…
當啷!
剛走出兩步,身后傳出凳子倒地聲,下意識轉身,好聞的香氣率先竄入鼻孔,緊接著,軟軟入懷。
腰被緊緊環抱住。
驚訝低頭…
羞紅俏臉映入眼中,美眸含羞,卻和往日不同,勇敢迎著他的視線,踮起腳尖,視線漸漸接近。
唇齒相交剎那…
朱棣瞪大了眼睛。
成婚一個多月,雖然該做的事都做了。
可到底是小夫妻,加上這個時代的緣故。
這還是徐妙云第一次,拋下所有的矜持羞澀,勇敢主動。
瘋狂一吻結束。
不知何時,徐妙云已經坐在桌子上,手摟著朱棣脖子,腿圈著朱棣的腰。
兩人額頭相抵,喘息著…
徐妙云含笑低語:“我也不想耽誤今夜。”
然后又主動吻了上去。
朱棣笑了,抱著佳人走向床榻…
夜很深了。
小屋歸于平靜。
徐妙云蜷縮在朱棣的臂彎里,唇角含笑,低聲詢問:“我做先生,教出來的學生,能不能考取功名,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看了眼嬌艷欲滴的佳人,朱棣笑著肯定道:“能!肯定能!”
“那些讀書人,不是酸你是女諸生嗎?”
“等你教出來的學生,金榜題名,酸不死他們!”
明媚笑著,徐妙云往朱棣身邊緊了緊。
天下女人一邊佩服她的勇氣,一邊暗暗嘲笑她傻,往火坑里跳。
子非魚,豈知魚之樂!
她們永遠也想不到,她多幸福!
御書房。
燈火通明。
毛驤匍匐跪在前面。
朱元璋坐在預案后,手捧密奏,皺眉看著。
某刻,放下密奏,視線投射在毛驤身上。
毛驤頓時渾身緊繃。
聲音響起:“那個混球,要建學塾,是不是在培養自己的班底?”
聞言,毛驤瞬間冒出一身冷汗,唇角抽抽,低聲道:“皇爺,根據密奏顯示的內容,朱四郎辦學塾,是不想讓徐大丫跟著他下田。”
“呵,倒是個疼老婆的,勉強還算有點優點。”朱元璋點評一句,“你繼續說。”
毛驤擦了擦額頭冷汗,微微抬頭,“考狀元,金榜題名,一輩子記住朱四郎恩情這些話,也是村里百姓說的。”
“朱四郎并未表現出,任何籠絡人心,培植羽翼的跡象。”
“何況,一個女先生,帶著三四十個,野慣了的孩子,臣不相信,能培養出什么人才。”
“如果金榜題名這么容易,何來十年寒窗之說?”
朱元璋微微點頭,也不信,一群野慣了的孩子,能被培養成才。
他只是懷疑,辦學塾背后的動機!
一群野慣了的孩子,不值得重視。
可混賬這一行為,背后的動機必須重視!
是想培植羽翼?
還是單純想給妙云丫頭找點事做?
“你們也不要大意了,妙云丫頭,還有個女諸生的外號!”朱元璋提醒道:“繼續盯緊他!”
“他在土橋村的任何異常舉動,咱都要知道!”
翌日。
馬秀英的宮院內。
三輛馬車等候著。
一群身著錦衣的皇子皇女,爭先恐后從殿內跑出來,激動的大喊大叫著。
“喔!出宮了!”
“能去看四哥、四嫂養的小蠢貨了!”
“我要嘗一嘗,四嫂釀的杏花酒!”
朱元璋和馬秀英緊隨在后面,從殿內走出來,聽到一群小混賬的議論內容,臉色頓時變黑,交代道:“這次去了土橋村,伱找個借口,試探一下妙云丫頭的口風。”
“觀察觀察,他們辦學塾的動機。”
“記住!不要背著咱,給他們塞錢!咱派去的人,會一直盯著!”
“你要敢給他們塞錢,幫扶他們,咱知道,馬上把他們貶到嶺南種地!”
“咱說到做到!”
“你這么想知道,自己去!”馬秀英氣的哼了一聲,甩袖就走。
瞧著妻子背影,朱元璋無奈皺眉,沖毛驤招了招手,吩咐道:“一步不落,緊緊跟在皇后身邊。”
“認真觀察。”
唇角微微抽抽,毛驤不得不硬著頭皮,應道:“是。”
話落,轉身要走時。
“還有…”朱元璋忽然喊了一聲,猶豫一下,壓著聲音吩咐:“去了,順便給咱認真看看,席子、墻壁…總之,就是密奏中,那些把他夸上天的內容,是不是真實的。”
暗暗松了口氣,毛驤笑道:“臣一定認真仔細的觀察,絕不遺漏,密奏中的任何一處!”
皇爺猜忌不假,可到底還是個父親,還很關心殿下。
表面上不在乎。
實則特別在乎。
恐怕,恨不得親自去看看!
領命后,毛驤小跑著來到馬秀英車馬前,“娘娘,是否可以啟程?”
馬秀英撩起簾子,瞥向窗外…
朱元璋站在臺階上,笑著招手。
馬秀英氣不打一處來,故意大聲道:“你就繼續作吧!忍著不去?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
話落,甩手放下簾子。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