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
徐妙云張嘴,旁邊的楊八叔已經搶先大喊了一聲,焦急道:“你家四郎太魯莽了,根本不知道,戰馬奔沖產生的力量…”
聽了前半句,徐妙云反倒鎮靜了,楊八叔后面說了什么,都沒聽進去。
抿唇緊張盯著朱棣。
四郎不知戰馬奔沖產生的力量?
不可能!
陛下有意藩王戍邊,皇子是要帶兵打仗的,所以從小就練習弓馬騎射。
雖未上過戰場,但不可能不了解戰馬奔沖產生的強大沖擊力。
遠處。
兩騎三人剛剛出現,恰巧看到朱棣沖向藍玉的一幕。
徐輝祖焦急轉頭:“父親,姐…”
徐達瞪了眼,不動聲色看了眼懷中稚童,他們能恰巧趕上,就是入村后,找了村里稚童帶路。
徐輝祖注意到稚童后,忙改口,“朱四郎瘋了嗎?”
“朱四郎瘋了,徐大丫也瘋了?”
聽到徐大丫,徐達唇角抽抽,看著快速接近的朱棣和藍玉,氣呼呼道:“沒瘋,她能上趕著嫁給朱四郎?做農民?”
徐大丫?
妙云、妙音、妙錦、妙繡。
云音錦繡!
寓意多美的名字!
天見可憐啊!
他一個大老粗,為了給四個閨女想個好名字,天知道,翻閱了多少書籍!
大丫頭更是四個女兒中,最優秀的一個。
滿腹才學、琴棋書畫、女紅烹飪樣樣精通,容貌更沒的說!
好個朱四郎!
把他閨女拐騙到農村,和他一起過苦日子也就罷了。
天殺的!
竟然還給大丫頭,取這么個土得掉渣的名字!
“好好看你的吧,皇帝不急太監急!”
徐輝祖很無辜的抽抽嘴角,不敢反駁,轉頭緊張擔憂看著。
“四郎要做什么?”
“瘋了嗎,四郎快躲開!”
周圍干農活的鄉親,反應過來后,紛紛大喊。
藍玉聽著周圍的焦急吶喊聲,盯著相差不過五十步的朱棣,雙腿猛地用力擠壓馬腹,唇角泛起戲謔冷笑,‘有膽氣,不過,咱要讓你從今往后,看到戰馬奔沖,就兩腿發軟,兩股戰戰!’
戰馬接到命令,嘶鳴一聲,高速奔沖中,突然躍起。
戰馬身體凌空如同一張弓,瞬間繃緊,兩只前蹄,向著朱棣狠狠踩踏去。
“啊!”
同樣快速奔沖的朱棣,沒有閃躲,沖勢也不減,大喊一聲,猛地伸出雙手,如同兩把鐵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牢牢攥住馬蹄。
一人一馬接觸的剎那,朱棣身子猛地一頓,兩條腿劇烈顫抖。
膝蓋處微微彎曲,下盤卻穩穩,釘在了地上。
腰部向右扭動。
經過強化的全身力量,瞬間灌注雙臂,雙臂隨腰而動,向右掄。
一聲悶響,松軟的田里,頓時滾滾塵土飛揚。
朱棣和戰馬即將碰撞在一起,就嚇得閉上眼睛的鄉親,響動傳出時…緩緩睜開眼。
望著滾滾塵浪,紛紛詢問。
“四郎呢?”
“剛才發生了什么?”
“怎么這么大塵土?”
楊八叔抬手推了推下巴。
‘咔!’
輕微響動后,嘴巴才合上,轉頭,難以置信問:“四郎家的,四郎以前是做什么的?這么大蠻力?這也太蠻橫了!”
“那可是高速奔沖的戰馬!被你家四郎掄起來,砸在地上!”
徐妙云眼神關切盯著塵土飛揚的地方,聞言,唇角不由泛起笑意。
這壞家伙,似乎…總是這么蠻橫…
遠處,徐輝祖翻身上馬,一邊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結巴詢問:“爹…這…是人干的事?高速奔沖的戰馬,直接被掄起來砸在地上?”
徐達臉上震驚之色瞬間收斂,恨鐵不成鋼瞪了眼徐輝祖,“這是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咱不知道,但你很丟人!”
“你作為一個旁觀者,竟然被驚的,掉落馬背?”
徐輝祖紅著臉訕笑,忙轉移視線,看向塵土飛揚的地方。
塵土漸漸落下。
露出里面的情況…
朱棣和藍玉相對站立。
戰馬躺在兩人中間。
朱棣唇角含笑看著藍玉。
鄉親們遠遠看著,紛紛驚呼,跑了過來。
“快看!四郎沒事!好好站著呢!”
“那匹馬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嘶!四郎到底有多大的力氣?”
驚呼聲傳入耳中。
藍玉臉色難堪極了,掃了眼掙扎嘶鳴的坐騎,惱羞成怒罵道:“廢物!”
寒光一閃,拔出腰間佩劍,就朝戰馬脖子刺去。
朱棣微微皺眉,眼疾手快彎腰,抓住馬鞍向后一拉,雖然避開了要害,戰馬一條前腿卻被砍了一劍。
鮮血噴濺。
兩人重新站定,藍玉舉劍指著朱棣,“朱四郎,伱最好別多管閑事!”
朱棣掃了眼哀鳴的戰馬,不屑看向藍玉。
這種人他見多了。
失敗后,即不會客觀審視自己的錯誤,也不愿承認對手的強大。
只會歇斯底里的把所有錯誤,歸咎于身邊的人事物上。
說白了,就是狂妄,自視甚高,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罷了。
朱棣彎腰抓了把土,按在馬腿受傷的位置后,起身繞過戰馬,來到藍玉面前,指著戰馬:“我和你打一場,給你一個找回面子的機會。”
“我贏了,這匹馬歸我,你不要再出現在土橋村,這里不歡迎你這種人。”
“我輸了,任由你處置”
“敢不敢?”
此時,徐妙云以及鄉親們,已經趕過來了,聞言,紛紛看向藍玉。
悄悄趕來,藏在人群后面的徐輝祖,瞪大眼睛扭頭,壓著聲音驚道:“爹,姐夫挑戰藍叔?是不是太狂了點?”
“他力量大,不等同于武力強!”
“你不管管,就眼睜睜看著姐夫狂的沒邊,狠狠栽跟頭?”
“管管吧,見好就收,別一把賠光了!”
徐達瞪了眼徐輝祖,露出了猶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