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城內。
雖然提督與亞蘭憲兵有著沖突,但迎接帝國貴客理應盡到的禮節不能疏忽。
本來按照規矩,是應該安排他們在城堡要塞內住下,但提督為了讓這群人不再談禁運的事,這件事絕不妥協,于是自掏腰包,在城里最好的幾個旅館之一,夢藍酒店,讓他們住了下來。
夢藍酒店十二層,最頂級的套房。
為了此次抓捕行動。
在亞蘭國教永恒教派以及亞蘭憲兵的推動下,挑了一名神官與憲兵中的幾名高層組成了特別稽查隊。
帶著上千人馬浩浩蕩蕩的進行著抓捕行動,一路從亞蘭國境跨過巨壁天塹追到東岸。
而除了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稽查隊長扎哈克外,沒有人知道要抓捕的究竟是誰,只是說重大逃犯,被勒令禁止追問。
扎哈克站在花園陽臺上將林登城大港的風景盡收眼底,琳瑯滿目不斷出入的船只頗為壯觀,海水湛藍,沿岸種植的橘子樹與晴朗的天空,構成一副靚麗繪卷,這么好的地方,卻屬于貝瑪公國,真是暴殄天物。
他發絲生白,穿著精裁的亞蘭憲兵長官制服,通體圣潔的白色一塵不染,內襯紅色衣服領口紐扣緊扣著,黑色軍靴與皮手套有著上位者的威壓,外套風衣只是掛在肩上,年齡約莫三十五歲左右,五官極度冷峻。
最特別的是他的佩劍,即使插在劍鞘里,縫隙間也流溢著血色的光霧。
旁邊沙發上坐著一個青藍色頭發的伊蘇人,長著狼耳,面容俏麗,身形高挑,雙腿筆直修長,也穿著亞蘭憲兵長官服。
“啊,說起來早上在大堂遇到一個精靈,真的是天菜,他耳朵的特點是暗精靈那樣很狹長,但皮膚卻又是那么白皙,還有雪白的睫毛和玫瑰一樣的眼睛,真是要了命了。”
伊蘇女人正在發春,只可惜當時那男的太匆忙了,自己也不好上去搭訕,真是該死,看一眼都要出來了似的。
扎哈克根本沒有搭理她,只有他自己知曉這次抓捕人物的來頭,要是這次行動成功,自己將平步青云,進入御前衛隊,工作會由帝皇本人直接任命,即使是黑劍冥炎那樣的大人物,也能平起平坐。
“還沒有消息么?”
扎哈克冷峻的向另一個身高恐怖足有兩米五的豹人問道。
自己已經打點了這帶所有海岸城鎮領主,發現有停泊船只立馬上報,賞兩千金龍,畢竟正經的船不會停在那些沿海小鎮,兩千金龍對小領主而言,已經是家產的好幾倍了。
也安排人員在林登城以及周遭地毯式搜查,神官也帶著牧師在搜索沿岸的秘密停泊點,而卡羅索一行人后面也有追兵,其中也有稽查隊的高級長官,雖然不知道具體位置,但大方向已經鎖死,前后夾斷,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豹人曾經是帝國競技場其中一屆的亞軍,這個亞軍含金量極度恐怖,力大無窮,被憲兵衛隊挑上,成為了長官。
“應該快要到了。”
豹人心不在焉的說著,前后堵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不一會兒,一個憲兵趕到房間內,向扎哈克匯報情況。
“有傳信來,他們一天前在落泉鎮附近的驛站留宿過。”
憲兵匯報到。
“落泉鎮離這里多遠?大方向還是在這邊么?”
扎哈克用質問的語氣問著,自己要的可不是已經落后了的情報,要的是他們現在的大致范圍。
“離這里約莫一千七百里。”
憲兵回答道。
扎哈克捏著下巴沉思,一天的時間差不多跑三百里,只要他們準備出海,那么必是這塊地了,也就是三四天到這里的事,逃不出去。
“那么范圍鎖定了么?接下來他們可以途徑哪些鎮子抵達林登城?”
扎哈克繼續問道,光派人徒勞消耗力量是無用的,必須要精準。
接下來憲兵報菜名一樣報出十多個小鎮的名字,其中包括了薰衣鎮。
“真是廢物,我們依然在附近死守,等著那邊傳信。”
扎哈克如是吩咐著。
“是。”
憲兵畢恭畢敬的應答,然后告退。
“你,再去林登城提督的府上,要求他執行亞蘭憲兵司令長的手諭內容,全面禁運。”
扎哈克認為豹人更有威懾力,所以讓他去。
“放過我吧,老大,這很離譜知不知道,別人不會理你的,我上午去的時候,別人差點要叫火槍隊來了,再去我小命要撂在那里。”
豹人挑著鋒利的指甲,說什么也不愿意去了。
“我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只是必須給他施加壓力,你這次說,這份手諭,也是帝皇讓司令長擬定的,就算他不執行,也會讓步出最大的搜捕權力,可以進入所有民宅。”
扎哈克口吻冰冷。
“要不…”
豹人還想推辭,這是個費力不討好的終極苦差,本來琢磨著來異國旅游一趟,看看這邊的海岸風光,結果攤上了個“鐵面無私”的頂頭上司。
“這是上級命令,你知道憲兵隊的律例。”
扎哈克毫不留情。
“收到,長官。”
豹人不情不愿的離開了房間,叫上門外兩個憲兵一起去撐撐排場,一個人去屬實尷尬。
扎哈克目光死盯著海港,看著殘陽,這里遲早也是亞蘭的地盤,貝瑪王國已經降級成了公國,要不了幾年,馬上就會成為貝瑪行省,不止是林登城,東岸還有幾個不凍港,都是一等一的金貴,要是讓帝皇建設,遠不止現在這般模樣。
“卡羅索,歌莉婭,還有誰呢…”
伊蘇女人攤開一只手打量著自己的指甲,一邊用銼刀修修補補,雖然被勒令禁止追問,但長官是有特權的。
她暗示著扎哈克透露一二。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你只需要知道,要是成了,我們都會進入御前衛隊,可不是現在的地位能夠比的。”
扎哈克回過頭來,目光冰冷,補充道:“伱認為要是失敗了,會怎么樣?”
伊蘇女人被這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挺起背正襟危坐著,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剛來不久,不知道亞蘭政界的規矩,必須謹言慎行,步步為營,寧愿什么都不做,也千萬不要犯錯誤,只要失敗一次,小則終生受到冷遇,大則直接掉腦袋,你認為這次的事,是冷遇的事,還是掉腦袋的事?”
扎哈克認為這些新晉的長官太過悠閑,根本不懂世事,明面的規則是明面上,實際運作的,才是真正的規則,這樣吊兒郎當下去,只會被人玩死。
伊蘇女人有些被嚇到。
還要繼續共事,扎哈克沒有把話說得太重,只是這樣說著:“在東海域,有一個地方叫做天國港,是海盜的天堂,若是讓他們三人出海,我們也不用回亞蘭了,諸位一起湊六百金龍買艘船,在這邊劫掠商船,以度余生。”
“有那么嚴重嗎?”
伊蘇女人瞪大了眼睛,站起身來,有些坐不住了。
“這就是事實。”
扎哈克施著壓。
伊蘇女人不敢怠慢,離開了房間,叫上幾個憲兵,準備把心思全部投入到搜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