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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算計

第518章  魏之楨想多了,聽聞后哭笑不得,說道:“原則上來講,一人只能買一雙,如果你想多要,得等所有班級都統計結束,到時候我看看還有沒有余下的。”

  “別,別,謝謝魏老師。我就問一下,回去好跟同學們說。我們不搞特殊,就一人一雙,不給魏老師和學院添麻煩。”唐植桐嘿嘿一笑,之所以這么問,確實存了看看能不能多買的心思,畢竟等明年各類貨物都會更加短缺,但面上肯定不能承認。

  既然魏之楨這么說,唐植桐就熄了多買的心思,有困難也是明年的,先把今年過好,明年的困難交給明年。

  下了大課,唐植桐招呼有線系593班的同學回到自己的教室,待人齊了以后宣布道:“同學們,學院里為咱們準備的鞋到了,我替大家看了,質量很好。”

  有線系593班的同學爆發出一陣歡呼,絲毫沒有因為唐植桐替他們看了而不高興。

  “學院承擔鞋的大頭,咱們每個人只需要出一小部分,每位同學限買一雙。由于鞋碼大的用料更多,所以鞋碼越大,價格也會高一點,但是!同學們,不要為了省幾分錢就選小號,鞋買大不買小,也盡量別買正好,墊個鞋墊、穿雙襪就撐起來了。”唐植桐站在講臺上苦口婆心的勸道。

  “也不要為了省這幾毛錢,打算跟冬天硬抗而不買,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四九城人,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四九城的冬天很冷!如果確實有暫時困難,錢不湊手的同學,可以跟我說,我幫他把錢墊上。”

  “下面我將個人承擔的那部分費用抄在黑板上,同學們選好自己的鞋碼,下午找我交錢、登記。今天又下雪了,咱爭取下午就穿上新鞋!”唐植桐說完,直接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唰唰唰抄了起來。

  鞋碼就那么幾個,前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抄完了,抄完,唐植桐又補充道:“選好了就去吃飯,下午早點過來交錢。”

  雖然唐植桐說可以借錢給同學,但并沒有因為這幾毛錢開口的。

  下午,唐植桐拿著名冊,一個個填上鞋碼,唐植桐自己也要了一雙,當然不是自己穿,而是買給張桂芳的。

  張桂芳勤儉持家,很少給自己置辦東西,無論是衣、鞋,總是把自己放在最后。

  孩子們幾乎年年有新鞋穿,像今年,不光自家的幾個孩子,連葉志娟、靜瑩、敬民都有份。

  而張桂芳自己要么縫縫補補穿舊鞋,要么納個新鞋底配上舊鞋幫,主打一個湊合,橡膠底的鞋子更是舍不得買。

  四九城的冬天總有下雪、化雪的時候,千層底雖然穿起來舒服,但防水性差,出去一趟就能濕透。

  統計好各個鞋碼的數量,將錢清點一遍,唐植桐領著幾個男生去了后勤處辦理領鞋手續。

  魏之楨沒二話,確定錢款正確無誤后,帶著有線系593班的同學去倉庫拿鞋,鞋不重,一個人抱個五六雙,回到教室又是一陣分發。

  “試試大小,小的話咱再回去調換,只要不是太大,我還是建議不要調換。”唐植桐發完鞋子,開口提醒道。

  一雙鞋大概需要穿個三四年,鞋碼大一點等以后餓的浮腫了,就不用換鞋了,到時候好歹能穿得下。

  大學生清澈,在唐植桐中午提醒后就留了心。

  不少農村出來的小伙伴從小到大就沒買過鞋子,一直穿母親做的布鞋。

  像谷漫蒼從小更是穿草鞋,直到進了大學,發了補助金后,才買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雙鞋。

  所以,鞋碼對于這部分同學來說有些陌生,但同學們很互助,有幫著同學科普鞋碼的,也有更直接的,找出自己的鞋子讓同學試穿。

  大家都是年輕人,身高差不多,試個兩三雙,總能找個一個合適的碼。

  盡管唐植桐提示可以換鞋,但大家都選擇了不換。

  唐植桐想的是墊鞋墊、穿襪子會占用空間,但不少同學考慮的卻是:在學校里比在家吃得好,俗話說二十三,竄一竄,說不定自己還會再長長個,到時候腳也會跟著長,要留出富余的空間…

  辦完發鞋的事,唐植桐收拾好個人物品,再次開溜,今兒押運處發煤呢!

  等唐植桐來到押運處后,沒有看到排隊的情況,只有幾個老爺們在裝煤、過磅,旁邊放著裝好的麻袋或者竹筐,竹筐好認,麻袋上人為的做了一些記號,省的被拿錯。

  食堂的高立德、后勤科的秦路明赫然在列。

  “高師傅,抽煙。”唐植桐蹬著自行車過去,停下后,先掏出煙來散給同事,一個都沒落下。

  “嗐,為同志們服務嘛,節省大家時間。”高立德樂呵呵的說道,今兒其實他可以不來的,但這陣子由于增量法,他夾在中間很難受,盡管大部分職工都能理解,但總有幾個犯渾的,打飯時說話夾槍帶棒。

  “辛苦,辛苦。”唐植桐跟大家客套著。

  “唐科長,我幫你把麻袋拿下來吧。”秦路明先給其他人點上煙,才開口道。

  “謝謝,我自己來。”東西不重,唐植桐自己解開繩子,把麻袋遞給秦路明。

  來了這么長時間,唐植桐已經認識了押運處的所有同事,對家庭背景也略知一二,秦路明會來事,大概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有家里長輩交代的因素在。

  秦路明的父親是舊社會人員留用,原來是在押運科扛大包的,前兩年因身體原因主動退休,把崗位讓給了兒子。

  也正是秦路明的會來事,他才能從搬運崗位調動到后勤股,也就是現在的后勤科。

  一眾人聊了幾句有的沒的,抽完一顆煙,唐植桐告辭,打算回財務科。

  剛走出沒幾步,秦路明趕上來把唐植桐叫住,少見的扭扭捏捏、支支吾吾。

  “啥事?大家都是同事,有啥不好意思開口的?”唐植桐笑瞇瞇的鼓勵道。

  “唐科長,我跟您打聽個事,您科里的馬薇…有對象嗎?”在唐植桐的鼓勵下,秦路明紅著臉,鼓足了勇氣,低聲問道。

  “這事啊,還真沒問過,我一個已婚的男同志,問這個也不合適,你說對吧?”唐植桐一聽這個就懂了,這是秦路明單方面對人家馬薇有好感,當即面露難色的回道。

  “您說的有理,謝謝唐科長。”秦路明雖然還有點臉紅,但沒失了智,在得到唐植桐的回復后,禮貌的點點頭,回去繼續裝煤。

  唐植桐笑笑,不再理會,回了財務科。

  興許是馬薇平日里小資的穿著給了秦路明錯覺,可能認為她是資本家家庭出身,所以才仗著自己出身稍微好一點,起了一些心思。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但從馬薇的行事做派及家住的位置來看,唐植桐不愿去招惹,也不愿去探究,更不愿去做媒。

  個人有個人的機緣,都交給命運吧!

  話說秦路明一邊裝煤一邊琢磨唐植桐說的話。從表面來看沒啥毛病,一切都中規中矩的,但再往深了想想,難道真的有領導不清楚下屬的情況嗎?更何況還是這種下屬不多的情況。

  這算婉拒?提醒?

  “路明,想啥呢?裝袋子外面了。”撐袋子的同事提醒道。

  “哦,哦,對不住,有點走神。”秦路明報之以歉笑,暫時將一切拋之腦后,專心裝起煤來,裝煤并不是他的專屬工作,而是大家輪流來,這會輪到他罷了。

  下班后,唐植桐今天依舊沒有往家帶玉米,而是將裝好的煤綁在后座上,打算帶回家。

  話說呂德賢今兒翹班了,下午早走了一會,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去了東單公園。

  以前的時候,他都是和劉誠志一塊上下班,劉誠志沒有自行車,不是他帶著劉誠志,就是劉誠志帶著他,爺倆輪換著來。

  呂德賢今兒在班上沒給劉誠志好臉,以后也不打算再走多親近,就當普通同事處著,至于劉誠志如何上下班,那不是有腿嗎?

  天空中飄著細碎的雪,東單公園人非常少,除了幾對不懼寒冷前來約會的青年男女,就只有幾個游手好閑的街溜子。

  看著呂德賢推著自行車站在公園門口四處張望,有街溜子主動走向前,低聲問道:“爺們,要糧票?”

  呂德賢略微有些緊張,看四下無人,才問道:“什么價?”

  “細糧一塊五,粗糧一塊。”

  “要的多,便宜點。”呂德賢開始討價還價。

  “嘿,爺們,不是我誆您,無論您要多少,現在四九城都是一個價。”街溜子搖頭,不肯讓步。

  呂德賢面帶猶豫,掙扎了一會,一咬牙,說道:“行,來二十斤粗糧票。”

  “成,您跟我朝里走走。”街溜子點點頭,示意呂德賢跟上,率先往公園里面走去。

  這種天,外面也沒有自行車寄存的,呂德賢只能推著自行車往里走,好在沒走多遠,街溜子在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停了下來,跟另外一個同伴比劃了一下。

  前后不過半分鐘的工夫,那個同伴給了街溜子一沓糧票。

  街溜子拿著糧票,在呂德賢眼皮子底下點了一遍,分毫不差,然后伸手跟呂德賢要錢:“爺們,票正好,錢呢?”

  呂德賢將剛才一切都看在眼里,利索的掏出兩張十元遞了過去,在街溜子接觸到錢后卻沒松手,而是開口道:“票呢?”

  “嘿,還挺謹慎。”街溜子笑了,把票遞了過來。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其實他們平時的交易對象大多是熟客,比劃個數量就一手錢一手貨,根本不會多言語,打個照面,點根煙的工夫就能完成交易。

  街溜子將錢在手里一摩挲,知道是真幣,沒等呂德賢點完,就溜之大吉了。

  呂德賢看著街溜子遠去,飛快的點完糧票,想著數目不對就喊人,不成想街溜子講信用,沒騙人,數量正正好好。

  呂德賢將糧票裝起來,也騎上車走了。

  到家后,呂德賢并沒有立即去還糧票,而是在屋里守著爐子暖和。

  呂德賢盤算的很明白,自己做擔保,最后替別人還糧票,雖然看上去有點窩囊、吃虧,但這也是一個樹立口碑的好機會,說明自個是個爺們,一個唾沫一個釘!

  這種機會得來不易,還特么很肉痛,所以呂德賢不愿悄無聲息的辦,而是要大張旗鼓的辦,要讓街坊們都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漢子!

  卡著下班的點,呂德賢冒雪站在水站外面等債主,可謂是誠意滿滿。

  沒辦法,債主昨天說“后天一早”再要,真要等明天讓債主主動上門,那自己不僅落了下乘,還會很被動。

  不少街坊雖然看在呂德賢面子上借給劉家糧票,但借條這玩意并不隨身攜帶,在接過糧票后,往往都會說上一句馬上回家拿借條。

  每當這時,呂德賢都笑瞇瞇的跟人家說:不著急,什么時候順手送過去就行,燒了也行,都是老街坊,我信得過你,再說還有朱老弟在這見證,大家總歸認朱老弟面子。

  一句話,既贏得了債主好感,又暗戳戳的抬高了老朱在這片的份量,大家皆大歡喜。

  雖然呂德賢這么說,但街坊們還是非常自覺的回家將借條拿了過來。

  唐植桐走到胡同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和諧場面。

  “桉子,來,來,你呂大爺清賬呢。”老朱瞇著僅剩的一只眼,看到唐植桐后,伸出了熱情的手。

  “吆,那感情好。”唐植桐這回聽到了,路滑,慢慢剎住車,停了下來。

  “桉子,謝謝你前陣子帶頭配合我工作,我平日里做工作沖了點,跟你道歉,你多包含。”呂德賢遞過糧票,拉下臉來跟唐植桐道歉,態度好得不得了,科長啊,盡管是個副的,那也比自個廠里的車間主任大,更何況眼前的小青年才多大?

  “嗐,呂大爺,您這么說可是打我臉了。牙齒還有碰到舌頭的時候呢,大家都是鄰居,有點磕絆挺正常,我都沒往心里去。”唐植桐很意外呂德賢能如此跟自個說話,起碼表面上沒有陰陽怪氣,看上去挺真誠的。

  唐植桐接了糧票,沒等呂德賢回話,一拍口袋,自顧自的說道:“您瞧我這記性,借條忘帶了,我回去給您拿。”

  說罷推著自行車,徑直先回了家。

  說白了,唐家跟老呂沒有很直接的沖突,但由于先入為主的緣故,唐植桐不太樂意跟他多打交道。

  等唐植桐拿著借條回來的時候,水站又多了兩三個看熱鬧的街坊。

  “桉子,我聽說外面細糧票一塊五一斤,粗糧票一塊一斤。你看,我手里有三十多斤細糧票,咱兩家換換吧?我也不跟你多要,一斤你給我三毛錢差價,怎么樣?”待唐植桐把借條還給呂德賢后,旁邊有個街坊湊上前來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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