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姜燁今天上班了,她也是生產過的,之前懷孕的時候,從沒有孕吐這么厲害過。
這孕吐非常折磨人,吃啥吐啥,小倆月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這兩個來月,姜燁也曾試著去上班,但上不了幾天,就被折騰的受不了,啥活都干不了,而且嘔吐的難受,嘔吐物還得麻煩王靜文給收拾,后來索性請了長假。
她男人心疼媳婦,曾經建議:實在不行,把這孩子拿掉。
當娘的跟當爸的心思不大一樣,尤其是姜燁還生產過,沒有答應,硬是咬著牙扛過了孕吐期。
她男人就提過那一回,當看到媳婦不同意以后,就變著法的買東西,給媳婦補身體。
“哎呀,姜姐,你咋瘦成這樣了?快坐下。”當看到姜燁時,小王同學非常吃驚,姜燁的衣服空蕩蕩的,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其他地方看上去就跟掛在了衣架上一般。
“還不是孕吐搞的,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得吐上兩口。”姜燁捧著小腹,坐在椅子上,她家離北圖不遠,以往步行上班的時候,到了單位都不帶大喘氣的,今兒卻已經汗津津的了。
“那現在好些了嗎?”小王同學拿過自己的暖瓶,往姜燁的水杯里倒了些水,咣咣倒進臉盆,算是刷了杯子,平時都用杯蓋蓋著,里面也不臟。
“好了,不吐了,再吐我人都快要沒了。”姜燁一手捧腹,一個手在腹部由上至下的撫摸著,臉上掛著母性光輝。
“快別這么說,你遭這么大罪,這孩子以后指定是個孝順的。”小王同學將水杯放在桌子上,給姜燁倒了一杯水。
“謝謝。”姜燁先是給王靜文致謝,然后輕拍了兩下肚子,說道:“這呀,是來討債的。”
“讓你這么一說,我都不敢要了。”小王同學捂嘴輕笑,雖然和唐植桐早就商量好暫時不要孩子,但女人嘛,她偶爾還是會偷偷暢想一下,瓷娃娃般漂亮的女兒,皮實卻又調皮的兒子,似乎都不錯。
“,我這只是個例,也許是年紀大了才這樣吧,我年輕那會,懷著老大跟沒事人一樣,沒少上躥下跳。”盡管知道王靜文是在開玩笑,但姜燁還是往回找補,人家剛結婚,要是因為自己說錯話不肯要孩子,再鬧什么矛盾,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你現在也不老,以后加把勁,說不定孩子能組個籃球隊出來。”小王同學捂嘴輕笑。
“唉吆,那可要老命了,我都不敢想,還是你跟小唐加把勁吧,爭取組個足球隊,為國爭光。”姜燁笑呵呵的回應著。
“不行不行,太多了,我尋思著兩三個就行,最多別超過四個。”王靜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足球隊?不敢想,哪怕接茬生,一年一個,還得生個十多年呢。
“哈哈…唉吆,這小家伙踢我。”姜燁被小王同學的模樣逗笑了,笑了沒幾下,就被肚子里的小家伙給施法打斷了。
“這么大就會踢人嗎?”小王同學驚訝的問道,之前也沒人跟她說這回事,自己的朋友只有劉悅是最早有喜的,但還沒到這個月份。
“會呀,勁可大了,剛開始我都嚇一跳,現在都習慣了。你過來摸摸。”姜燁是一點都不見外,朝王靜文招招手,掀開外面的薄棉衣,露出里面的毛衣來。
“這…不合適吧?”小王同學盡管很好奇,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我都不介意,你害羞什么?”姜燁拉過王靜文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拍拍小腹,猶如喚醒一般,說道:“來,小家伙,給姨姨表演一個。”
不知道小家伙是聽懂了媽媽的話,還是湊巧了,在里面踹了一腳,正好踹在小王同學手掌的位置,仿佛是讓她把手拿開一般。
“呀!他勁好大,肯定是個男孩。”小王同學還是第一次跟這么年輕的“小伙子”打交道,頗為興奮,但也很克制,體驗一把就得了,把手拿了下來。
“借你吉言,不過這男孩子,哎,家里有一個,淘得很,我都想要個閨女了。”姜燁將衣服放下,想著自家那個狗見了都得夾著尾巴繞路的兒子,微微搖頭。
“男孩子哪有不淘氣的,我弟弟也很淘氣,我沒少收拾他。”小王同學從兜里掏出來一把松子遞給姜燁,肚子不能白摸。
“哎呀,謝謝,我現在見不得這個,一見就流口水。”姜燁看到松子后,口水立馬充滿口腔,也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也許是孕吐后下意識的補償行為。
“喜歡吃就多吃點,我家里還有。”見姜燁如此神情,小王同學又從兜里掏了一把,放在了姜燁桌子上。
松子是唐植桐讓她帶的,沒事的時候磕幾個解解悶,也不是每天都帶,偶爾想起來了會裝上一點,今兒屬于趕巧了。
“真好吃啊,以前的時候都沒覺出來,現在變饞了。我也不能白吃的,我花錢買。”姜燁一邊磕著松子,一邊說道。
“什么錢不錢的,我明天給你包一包來。”盡管唐植桐跟她說過,如果單位有想要的可以適當的做做人情,小王同學記著這檔子事,她也知道這是丈夫對自己的照顧,但她一直沒有主動開口過。
丈夫千里迢迢運回來,都沒有在他單位拿松子做人情,那小王同學自己也不會主動這么做,但姜燁不同,在工作上算自己半個師傅,而且沒少跟自己介紹單位的人際關系,既省了自己不少事,還聽了八卦,滿足了自己貧瘠的精神生活。
“不行,不行,你不要錢,我可不收。”姜燁搖頭,這年頭吃的有多難弄,她這陣子也算是體驗到了。
姜燁的愛人變著花的往家里買東西,給孕婦補身體,然而很多東西都不便宜,而家里的錢都在姜燁手里管著,那花錢的速度,她看著都心疼。
“沒幾個錢,我都不好意思收。”小王同學客氣道。
“你不好意思收,那我也不好意思要呀。”姜燁拎得清,自從王靜文進北圖,倆人就是一個辦公室,平日里小零嘴也沒少分享過,互有來往,但那都是少量的。
如果量多,那就是人情了,自己怎么還?姜燁可是聽說了,王靜文報到的那天,是有人陪著過來的,辦完手續,院長把人家送到大門口…
“行,那我回去問問我家那口子,看什么時候有空,家里還有一些生松子,給姜姐炒一點,放的住。這些舊的也沒多少了,我們自己吃。”小王同學也是個會說話的,松子還沒賣出去,人情已經賣出去了。
至于多少錢一斤,倆人都沒提,姜燁知道王靜文的為人,要價肯定不會離譜,王靜文則想回去問問丈夫,這事讓他做主比較好。
等小王同學下班回家,正巧趕上鳳芝從廂房出來,從兜里捏出一顆松子,用牙費勁的咬開。
“嫂子!給,吃松子,我哥剛炒的。”鳳芝看到王靜文后,歡快的跑過來,從兜里掏出一把松子就往她手里塞。
“謝謝,真懂事。”小王同學心里那叫一個熨帖,小姑子有好吃的能想著自己,平時沒白疼。
“嘿嘿,不客氣。”鳳芝丟下一句話,轉身又跑進了廂房。
小王同學還沒進門,就聽見鳳芝在里面跟唐植桐討價還價:“哥,嫂子回來了,我把松子給嫂子了,你得再給我點。”
“我可看見了,你那口袋里還鼓鼓的呢。”唐植桐抓了一小把,將鳳芝送給小王同學的份額給補回來。
鳳芝不滿意,待將這一把塞進口袋后,又下手抓了兩把,理直氣壯道:“這一把是給咱媽的,這一把是給姐姐的。”
“走吧,走吧,要不是看在你還想著家人的份上,今天這頓揍你是逃不掉的。”唐植桐揮手讓鳳芝走人,小機靈鬼是貪吃點,見到吃的拔不動腿,但話又說回來,哪個小孩子不是這樣呢?好在品性不壞,算是一“白”遮百丑了。
“今天我還跟姜姐說,找你炒點新松子給她呢,結果你就真炒上了。”小王同學進廂房后,將小姑子給的松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取下挎包,洗了洗手。
“哈哈,這說明咱倆心有靈犀啊。姜姐養好胎了?”雖然是歪打正著,但不影響唐植桐賣乖。
“嗯,就是人瘦了一大圈…”小王同學擦干手,拿起小姑子給的松子,坐在爐子跟前,一邊磕松子,一邊跟丈夫聊著今天的事情。
“你真摸了?”當聽到姜燁讓小王同學體驗一下被肚子里的寶寶踹的時候,唐植桐有些意外的問道。
“真摸了呀,小家伙還挺有勁呢。很新奇的體驗,可惜你體驗不到。”小王同學有些洋洋得意。
“沾了‘孕’氣,那可得給姜姐炒點松子。”唐植桐回避了有沒有體驗過的話題,而是想起了幾十年后一種嶄新的玩法。
有些人迷信,偶遇不順后,會找懷孕的女人做“法事”,以期轉運,名曰“好孕來”,又叫“轉孕珠”,一次的價格比普通人一個月工資都高。
有些女人為了賺錢,會專門從事這個行當,等出了月子,又會去做“奶媽”,短短一年,能賺到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實屬道德敗壞!不過還好,在經過曝光后,都嚴查了。
“姜姐說要給錢,你說分她多少合適?”小王同學沒有聽出唐植桐的話外之意,順著自己的思路問道。
“你定唄,都給了我也沒意見。”唐植桐嬉皮笑臉的回道。
“討厭,跟你說正經的呢。十斤可不可以?”
“真的,你說了算,十斤、二十斤都行,人家那么照顧你,分點給她不過分。不過你打算怎么收錢?”上次做筆袋,小王同學就沒敢多收,唐植桐有點好奇她這次能開出什么價。
“我也不知道,你買的多少錢?稍微加點損耗就行吧?”小王同學這次依然沒獅子大開口。
“行。那就四毛吧,我去年從那邊買時零售三毛多,咱這邊零售四毛多還不一定能買到。做人情嘛,卡著零售價就沒意思了。”盡管這四毛錢里有自己翻炒的勞務費,但這次跟上次情況不同,松子是吃的,做人情得讓人從價格上感覺出來。
“行。”小王同學愉快的答應下來。
“好長時間沒見海洋哥了,你明天抽空去一趟產院,跟呂大夫說一聲,咱星期天去她家坐坐。”唐植桐覺得吳海洋找自己有事,約時間這事也不方便給他往單位打電話,倒是小王同學去找呂大夫更方便一點。
“行。不是說星期天吃燒餅嗎?怎么突然想去那邊?”盡管心里有疑惑,但小王同學還是先答應了下來。
“不耽誤吃燒餅,我們學院配合物資局搞了個活動,這個星期五開始,我不參加,到時候在家里做餅熬湯。”唐植桐顛顛鍋,將炒好的松子盛放在茶盤里散熱。
看到丈夫有要再炒一鍋的跡象,小王同學不待他說完,阻攔道:“快吃飯了,一會再炒吧。”
“時間還早,不耽誤吃飯。這會正好有狀態,多炒一點,炒完你明天給姜姐帶過去。”唐植桐朝小王同學笑笑,將鍋又蹲在爐子上,用葫蘆瓢從麻袋里挖上五六斤松子倒進鍋里。
“前陣子我給海洋哥寫了封信,今天我收到了他的回信,約咱們去玩,我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信里不方便說的。”唐植桐一邊翻炒著松子,一邊給小王同學解釋道。
“哦,那需要準備點東西帶過去嗎?”小王同學點點頭,她對吳海洋并不熟悉,但并不妨礙幫著丈夫在人情世故方面做的周全一些。
“帶兩包松子,等做好燒餅帶些過去就行。”眼下這種時候,任何禮品都不如糧食來的珍貴,無論從哪方面來說,老吳都值得自己這么去做。
在所有的朋友里面,只有吳海洋是知道自己囤了一點面粉的,因為那批面粉就是他經手給辦的。
也只有吳海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替自己扛了口大黑鍋,從母親手里坑來的救濟費至今還在“工地領導”那存著,時刻可以去取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