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你瞅瞅我說什么來著!
聽到近侍的匯報后,第四王子弗農頓時不由得面色一白,驚疑不定地朝門口望了過去,而老國王則像是剛死了兒子,而且是排第四的那個蠢兒子一樣,滿眼頹然地癱回了自己的王座上。
那個有著王女收集癖的變態親王,居然把自己在繼承順位前十里的三個女兒,全都打包一起綁了過來,這已經不是來者不善的級別了,這特么是直接來逼宮的啊!
按照那些檔案上的情況來看,這個狗東西怕是在西九國攪風攪雨的同時,又盯上了東邊的地盤,準備以自己的東卡萊文王國為跳板,逐漸插手東三國的事務。
如果他只是個普通野心家的話,那倒也無所謂,大不了兩國開戰就是了,可他偏偏還在清理局里身居高位,能夠影響清理局高層的決定,并且據說性格非常、極其、特別的殘暴!
自己花了大量財力物力,在白羊分局里拉攏住的那幾名清理員,曾經和他一起參加過晉升考核,目睹過這位里昂親王的手段,現在哪怕只是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忍不住哆嗦一下,其猖狂兇殘可見一斑!
面對這種瘋狂又極端,手里還掌握著絕對武力的瘋子,自己做出的任何抵抗,恐怕都是沒有意義的,并且還可能激起對方兇殘的本性,所以…
他要什么就給他什么吧!現在他拳頭大,他才是公正!
瞥了眼認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后,陡然變得面無人色的弗農王子,老國王倍加絕望地閉了閉眼,有氣無力地擺手道:
“讓…請里昂親王進來吧!”
唔…這兒的氣氛怎么有點兒怪怪的?
帶著三名被半強迫地“請”來的公主,進入了內殿后,看著老國王父子一副心喪若死的模樣,里昂不由得疑惑地皺了皺眉,但很快便又重新釋然了。
自家局長只用了六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把西卡萊文王國六千年攢下的祖宗全給揚了,人家只是表情難看了點兒,而不是以手錘胸敲咪咪地放聲大哭,已經算得上很有定力了。
“陛下,弗農殿下。”
作為揚了人家祖宗的重要從犯,有些心虛的里昂不由得主動行禮問好,隨即滿眼誠懇地開口解釋道:
“幽邃圣所的事情我很遺憾,不過無論您兩位相不相信,那都不是我做的,我也只是湊巧被人帶了過去的受害者而已。
國王陛下,我這次來的目的其實只有兩個,一是查清楚遍布現世的低燒癥的緣由,二是弄明白奧莉薇婭…小姐為什么不告而別,并沒有做這種事的動機。”
這人…好像還挺有禮貌的?
看著明明掌握了絕對的武力,但仍舊主動朝自己兩人行禮,并且耐心講述來意的里昂,國王父子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希望的曙光。
既然這位里昂親王表現得非常和善,那有沒有可能這只是一場誤會,他并沒有準備逼宮,只是一時興起,就順手綁了我的三個女兒/姐妹…
望著里昂身后雙手被捆,嘴里塞著可疑的布匹,被麻繩串成了一串的三名王女,老國王父子剛緩過來一點兒的心,頓時立刻又老老實實地死了回去。
就他這個綁人手段,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誤會好吧!
“這個…事急從權,不好意思。”
明白自己的手段確實粗暴了些,里昂不由得松開了手里的繩索,朝三位驚恐的王女致歉,隨即神情微帶赧然地解釋道:
“我請這幾位殿下過來,是在低燒癥上發現了一些問題,想要請她們幫忙說明一下,但…幾位殿下并不是很配合,低燒癥又事關重大,于是我就只能冒犯了。”
低燒癥?不是要讓我退位嗎?
聽完里昂的解釋后,老國王不由得眨了眨眼,隨即好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渾身被灌入了無比巨大的活力,騰地一下從王座上直起了身,目光灼灼地詢問道:
“你帶她們來,是為了解決低燒癥的事兒?”
“對啊。”
里昂聞言不由得跟著眨了眨眼,隨即面露不解地反問道:
“這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沒有!低燒癥好!低燒癥好啊!額…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事兒確實很重要!”
眼見情況居然峰回路轉,沒有朝最爛的方向發展,老國王父子臉上的神情頓時不由得齊齊一松,隨即無視了某位里昂親王的逃犯身份,滿眼熱情地喊人搬來了座椅茶幾,甚至還送上了一壺香氣逼人的紅茶。
“您說,我們聽著!”
“好…”
謝絕了弗農王子親手斟的紅茶后,有些莫名其妙的里昂按下心頭的疑惑,請三位恢復了自由的王女,按照繼承順位進行了排列,想了想后又把弗農王子也加了進去,隨即開口詢問道:
“國王陛下,您看到她們幾位身上的區別了嗎?”
區別?
剛從不必退位的驚喜中緩過來的老國王,聞言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兒女們,接著有些不大確定地道:
“你說的區別…是頭發么?”
“對。”
點頭認可了老國王給出的結果后,里昂指了指幾名王子王女,一臉認真地開口解釋道:
“幾位殿下的繼承順位從左到右排列的話,分別是第二、第四、第七、和第十,排在第二順位的安蓓斯王女發色潔白依舊,幾乎看不見多少黑色,而身為第四順位的弗農殿下,頭上卻已經有了一指多寬的黑發。
至于第七順位的愛麗兒王女,和排在第十順位的崔絲塔娜王女,她們兩位頭上的頭發,已經有八分之一都變成了黑色。”
“這…”
看了看自己兒女們頭發的顏色,發現情況確實如里昂所說后,老國王頓時不由得神情一緊,隨即有些疑惑地追問道:
“難道這個低燒癥對發色的改變,還和繼承順位有關?”
“是的,不過更準確點兒說,是和每個人體內‘血脈’的強度有關。”
回憶了一下局長頭上沒有半點雜色的白發后,里昂抬手指了指自己頭上一指多寬的白發,隨即眉頭緊鎖地開口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場遍布現世的低燒癥的本質,其實是一場專門針對血脈的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