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
被雙魚董事用手指頭捏著腦袋,強行從魚嘴里摳出來后,渾身沾滿了黏液的女清理員,趴在岸邊的石頭上,紅著眼睛哀聲道謝道:
“要不是你的話,我沒準就被那條魚吃掉了。”
不客氣,如果不是跟我聊了兩句,雙魚董事估計也不會忘了救你。
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后,里昂把自己的外套遞了過去,隨即再次仰起頭,朝著上方的雙魚董追問道:
“雙魚閣下,除了保證我們的安全外,金牛閣下還跟您說什么了嗎?”
“沒啦。”
晃了晃小…大腦袋后,雙魚董事回答道:
“貞德只讓我看著點兒你們,如果有人能從自己的魚缸里出來,那就告訴他他通過了…額…通過了什么選,然后把名字記下來。
要是兩個小時之后,還沒人從魚缸里跑出來,那就把所有人都從魚缸里拿出來…不聊啦!那邊兒的魚缸好像有動靜,我先去看看,你們加油哦!”
能離開魚缸,就算通過遴選嗎?
在雙魚董事松開扒住魚缸邊緣的手,從頭頂的天空消失后,里昂皺著眉頭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雙魚宮目前的情況。
雙魚董事現在就是個小孩子,承擔不了教學雙魚秘術的任務,更別提選出未來繼承董事之位的適格者了,所以其他幾位董事干脆代替她,搞了這些怪模怪樣的超大號魚缸出來。
而按照雙魚董事透露的消息來看,這些負責對清理員進行考核的魚缸里,應該就隱藏著有關雙魚秘術的秘密,只要能夠領悟并借此入門雙魚秘術,就能找到從魚缸里逃出去的辦法。
嗯…所以得先摸上一圈兒!
在小個子女清理員不解的目光中,里昂思考了一會兒后直接蹲了下來,開始觸摸腳下的地面。
摸了一會兒后,大概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便又開始朝遠處霧蒙蒙的高山前進,但同樣走了還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一片迷霧之中,又莫名其妙地從另一個方向走了回來。
“里昂先生?”
沒看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小個子女清理員拽了拽身上的外套,努力給自己打了打氣后,壯著膽子開口詢問道:
“你…您這是在找什么?”
我在找什么…當然是在找這個“魚缸”的邊界,好伸手摸一下啊!
如果能得到這件魚缸異常物的情報,就算不能直接學會雙魚宮的異常觀測秘術,但多少也能有點兒收獲。
然而設計這個魚缸的人,感覺好像在故意針對自己一樣,前后左右走出一段兒之后,就會被白霧籠罩,然后再送回原地,根本就沒有能摸到魚缸“本體”的地方。
“沒什么…你就當我在活動身體好了。”
隨口搪塞了一句后,里昂看了眼披著自己外套的女清理員,隨即好像想起了什么,轉頭望向了旁邊清澈的湖水,頂上了湖中的巨型金魚。
難道說,這些大號金魚,才是“解謎”的關鍵?
心里起了懷疑后,里昂便打算下湖摸一摸看看,奈何這些怪魚實在太過巨大,眼珠子的直徑都有一米五以上,游起來的時候,就跟水里有一群泥頭車亂飆似的,不是一般的離譜。
而在異常物無法動用的情況下,貿然下湖摸魚的下場,小個子女清理員剛剛已經演示過一遍了,哪怕雙魚董事會跑來,把被吞掉的人從魚嘴里摳出來,這個體驗也著實太慘烈了些。
看來還是先別想著鉆空子,研究一下“正經”的辦法比較好…暫時熄了下湖摸魚的心思后,里昂便坐在了湖邊的另一塊石頭上,努力“參悟”起了雙魚宮的異常觀測秘術。
而靜下心來這么一琢磨,還真被他看出了點兒門道。
湖里的那些獅頭金魚,看似只是在亂游亂逛,但它們游動的軌跡,實際上卻存在著某種不太明顯的規律,并且每條金魚游出來的“軌道”,都與其它金魚完全獨立,絕對不會互相碰撞重疊。
魚缸世界里的這一汪湖水,似乎從立體的層面上,被分成了大量和金魚們一般粗的線條,像被胡亂纏上的毛線團似的,亂糟糟地攪合在了一起。
而這些金魚游動的軌跡,也和纏起來的毛線團一樣,表面上看似雜亂無序、千纏百結,同時存在著無數根毛線,但實質上卻首尾相連,可以完美地串到同一根“線”上面。
所以如果能夠找到線頭,將其重新展開成一根“毛線”的話…
“啊!”
就在里昂瞇著眼睛盯著湖里的金魚,開始尋找哪一只魚才是“線頭”時,旁邊披著里昂的外套,在風里微微發抖的女清理員,突然驚叫了一聲,隨即滿臉欣喜地站了起來:
“我懂了!它們游起來的軌跡,實際上是同一條!”
嗯?她也看出來了?
聽到女清理員的話后,里昂不由得側過頭,微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在射手宮的時候,她在射手秘術方面的進度,就已經得到了射手董事的認可,而看眼下這意思,她在雙魚秘術方面的資質,似乎也相當不錯?
“啊,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見到里昂的目光瞥了過來,小個子女清理員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連忙道了聲歉,隨即神情略微有些亢奮地道:
“里昂先生,我已經看明白那些魚的規律了!這些魚實際上都是同一條!
局長跟我講過,雙魚宮的秘術異常觀測,是一門微量涉及了時間尺度的秘術,所以我們面前的不是一群魚,而是一條魚的不同階段。
雙魚閣下展現給我們的這些魚,其實是從某個‘起點’開始,每隔一段時間就截取一只當時的魚出來,然后把這些魚同時放到了湖里面。
而這些被展現出來的魚之中,絕大多數都是提前出現的‘未來’,只有最開始的那一條,代表著正在發生的“現在”。
所以我們只要找到那條魚,就等于抓住了正在發生的‘真實’,應該就能從這里出去了!”
“厲害。”
由衷地夸贊了女清理員一句后,里昂頗感興趣地詢問道:
“那你找到那頭‘真實’的魚了嗎?”
“還沒有…”
聽到里昂的詢問后,小個子女清理員的神情微微一僵,隨即有些沮喪地道:
“這些魚游動的軌跡太亂了,而且好像還首尾相連,我…我看不出來哪頭是最開始的魚,你…您有什么頭緒嗎?”
頭緒是沒有,辦法倒是有一個。
看了眼渾身濕漉漉的女清理員,再回憶了一下剛才群魚爭食的場景后,里昂不由得抱歉地笑了笑,隨即起身走了過去,朝有些驚慌的女清理員詢問道:
“不好意思…能請你再下去一回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