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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沈卿寧喊程逐哥哥

  “程逐,你可真是個無賴。”

  有點醉酒的沈卿寧坐在車內盯著他,很罕見的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嚴謹一點的來說,二人的賭約內容是:如果她輸了,要喊程逐一聲哥。

  可他剛剛說的是什么?

  他說愿賭服輸,你該喊我一聲哥哥。

  一字之差,可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哥哥這兩個字,可不好叫。

  女生叫男生哥哥,就更是如此了。

  畢竟也沒多少女生能喊這兩個字時,喊出《水滸傳》和《三國演義》里的糙漢們喊哥哥時的感覺。

  此刻,狗男人聽著寧寧罵他,他非但不覺得生氣,反倒越發覺得喝多了酒的寧寧,真他媽好玩。

  看著她臉上那帶著一抹慍怒的表情,但眼神又在閃躲不敢與自己對視,他直接把手臂撐在座椅的扶手上,然后身子微微向前一探,湊近了一些。

  “怎么還罵人呢?”他笑著道:“而且我怎么就無賴了?”

  主打一個明知故問。

  “你自己心里清楚!”沈卿寧聲音冰冷,臉上慍怒更盛。

  只是,搭配上那酒后的紅暈,絲毫不顯得嚇人。

  平日里的寧寧,氣質清冷,氣場強大。

  現在這二者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如果大家和這類女人喝過酒,應該會清楚,她們這種類型的人,酒后會平添一抹驚心動魄的美。

  包括一些御姐型的女人也是如何,酒后的美感會上升一個臺階。

  “我清楚什么了?”程逐語調都抬高了一些,繼續明知故問,就是要氣死她。

  他盯著她這張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精致臉龐,持續輸出:“我是憑本事贏的,你怎么能說我是無賴,我耍什么賴了?”

  狗男人還牛逼哄哄地道:“雖然我和張韜還有張緒豪說我是瞎猜的,但我能是瞎猜的嗎?開玩笑!那不過是在外人面前低調一下罷了。”

  你反正又不是外人,老子可勁兒裝!

  沈卿寧被他都給整無語了。

  她現在回想起來,都有點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同意和他打賭,賭注還這般幼稚。

  是因為他說如果自己輸了,她想怎么樣都行嗎?

  這場賭局,她原先覺得自己穩贏的。

  但她也還真沒想過要拿程逐怎么樣。

  估計到時候也只是和他說:先欠著。

  可是,這個天殺的王新實在是太能折騰了,企鵝那邊也太沒有“原則”了!

  二者真的達成了合作,是無數人始料未及的。

  這不,張韜和張緒豪這種身份和地位的人,都屁顛屁顛的飛來杭城請教了。

  只可惜,程逐在飯桌上也只是又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沒把話說得太詳細。

  程逐見沈卿寧抿著雙唇不搭理自己,也不覺得是在自討沒趣。

  看她這一副羞憤的小表情,他還覺得挺爽的。

  于他而言,林鹿和沈卿寧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

  小鹿活潑可愛,熱情炙熱,程逐每次一看到她心情就會變好,相處起來也無比輕松,但又時不時會莫名其妙被她給克制。

  寧寧就是另一個極端,她冷冷冰冰,還天性傲嬌,但他可以自己在她身上找樂子,而且屢試不爽,總能輕易的就欺負到她。

  由于她剛剛一直側頭躺著,腦袋都快倚靠到車窗上了,使得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上,讓羞憤的她忍不住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

  “你怎么不說話?”程逐居然還來了這么一句。

  “我懶得理伱。”沈卿寧扭頭看向他。

  “不是!愿賭服輸,天經地義!”程逐語氣也開始不爽。

  “你在篡改賭約。”沈卿寧不滿,最終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

  “我篡改什么了?”程逐還是那副死德行。

  然后,狗男人才裝作一副反應過來的模樣,道:“你不會是覺得讓你喊哥,和喊哥哥,這里頭有差別吧?”

  沈卿寧蹙眉,但最終沒有說話,以沉默回應,表示默認。

  “笑死,怪不得罵人,說我無賴,感情你還挺咬文嚼字的,覺得我得寸進尺了是吧?”程逐確實是這么操作的,但臉上卻是一副我對你很無語的表情。

  “這是事實。”她回復。

  平日里的沈卿寧,其實是那種敢作敢當的人。

  很多女人好像天生就很會耍賴,就很會抓住一個由頭,就把先前的約定給更改了。

  這仿佛是很多女人的天性,仿佛也被很多女人視為特權。

  她不是這樣子的人,但她真的喊不出口。

  其難度可能勝過她現在當場跳車。

  死傲嬌是真覺得會羞恥到當場死亡的。

  其實,如果不是她和程逐在過去有著一段不清不楚的關系,再加上她喝多了酒腦子不大清醒,只需一句“行啊,但我會告訴鹿鹿”,即可產生絕殺效果。

  我告訴鹿鹿,你要我叫你哥哥!

  只可惜,因為這兩個原因,這種方式注定不會出現在她的選項里。

  此刻,商務車在路邊緩緩停下。

  沈卿寧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到她家小區了。

  先前二人在車上幾乎都沒說話,程逐一直故意營造沉默的氣氛,花費了不少時間。

  但司機小王并沒有送沈卿寧回家過,程逐剛剛也只是告知了他小區名字。

  小區有兩個口,他不知道從哪個口進。

  他更不知道沈家的別墅是幾棟。

  因此,車子暫時停靠在路邊。

  “我到家了。”沈卿寧松了一口氣,準備開溜。

  她起身按了一下車子前后座隔斷的開關,使得隔斷的中間處緩緩降下,坐在駕駛座的小王扭過頭來,看向程逐。

  他以為老板是要告訴他幾棟。

  結果,小王正欲開口詢問,程逐就直接道:“小王,幫我去買條香煙,黑利。”

  “呃。”小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立刻道:“好。”

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附近哪有便利店或者超市,看著附近不像有的樣子但司機這個職位一向特殊,小王是程逐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懂事,有眼力見,嘴巴嚴  他第一時間就下車,然后迷茫地看了一下四周,知道自己不用急著回來,老板估計還有事要聊。

  小王其實也在網上看到過他倆的緋聞,也知道公司里大家都很八卦二人的關系。

  可他知道什么該好奇,什么不該好奇。

  小王自己也很清楚,司機這個職位的特殊性,而如果自己在這方面做得好,就有機會成為老板的親信。

  這他媽可是讀大一就自己創業身價破億的人啊!

  剛剛和老板吃飯的可是點評與餓了嗎的創始人,一個個公司估值都幾百億了!

  程總這種金大腿,可要抱牢。

  鬼知道他未來的極限是在哪里呢?

  “對于打工人來說,人生可能也就只有那么幾個轉折點,也就只能遇到那么幾個貴人。”

  “錯過了就沒有了!”

  小王站在一片夜色中,根本不知道去哪買煙,但很識趣的先走遠點再說。

  他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自己他媽的該用跑。

  “雖然我覺得老板八成就是找個借口讓我走遠點,但我最好還是真把煙給買回來!”

就這樣,他開始在夜色中的高端住宅區的圍墻旁,撒開腳丫子狂奔起來  商務車內,沈卿寧是真的在瞪程逐。

  “我到家了。”她又重復了一遍。

  不是,別停這里啊,我要溜了呀!讓我溜呀!

  沈卿寧透過程逐那邊的車窗,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

  于她而言,雖然酒喝多了腦子現在有點暈乎,但也不至于到那種爛醉斷片的狀態,自己走進去也不是不行。

  “我當然知道你到家了,你家在哪我又不是不清楚。”程逐回復。

  她初吻被奪的那個夜晚,也是程逐送她回的家。

  “我走了。”沈卿寧開始去拿自己的包包。

  結果,她聽到了一陣鎖車聲,程逐按了鎖車鍵。

  這其實無濟于事,因為她那邊同樣可以解鎖,車門又關不住她。

  這,不過是在傳達一種態度。

  劃重點,氣氛微妙的時候,行動遠比語音更有力,更觸動人心。

  這種時候喊一聲別走或者不準走,就有幾分沒意思了。

  已經拿上包包的沈卿寧又蹙起了眉頭,抬眸看了程逐一眼。

  今夜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蹙眉了。

  “嘖,有人想耍賴啊,你怎么有臉罵我是無賴的?”程逐說完,嘴里又開始:“嘖嘖嘖。”

  “是不是王新來我們公司的時候,他跟你暗示了什么,所以你才猜到了他會去找企鵝?”沈卿寧沒有接話,采用了曲線救國路線。

  “那倒真沒有,可惜我辦公室里也沒監控,不然就給你去調監控了。”程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這個重生者恬不知恥地道:“我呢,靠的都是腦子。”

  但實際上,也因為他和王新在事業方面某些性格有點類似。

  如果是他的話,他也會選擇這樣做。

  阿里如果想要獻祭他,他也會直接在心里來一句:“那就反了!”

  造反!造反!

  他有著自己的野心,也不希望被支配,更不想被獻祭。

  在這種大決賽的關鍵時期,他寧愿放手一搏,大不了就歇逼唄!

  求得就是一個以后回憶起來不后悔!

  一念至此,他還看著沈卿寧,來了一句:“反正如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我不會在關鍵時刻退步,一步都不會退。”

  說完,他還盯著她的眼睛看,仿佛是趁著酒勁,在一語雙關,意有所指。

  聰明如她,自然能感覺到點什么。

  這使得這位傲嬌少女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在關鍵時刻退一步嗎?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退了多少步了。

  車內的氣氛,在此刻再度變得有些微妙。

  如果說,先前一路上的沉默,讓她心中有一絲絲的煩躁,那么,現在的相顧無言,讓她心中有著些許刺痛。

  沈卿寧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隱隱感覺到程逐在說出剛才那句話后,他的目光都變了。

  不再像先前那樣嬉皮笑臉,眼里帶著笑意。

  他的眼神里好像帶著不滿。

  有那么一點點要翻一翻過去的情感舊賬的意思。

  她錯開了和程逐對視的目光,突然覺得酒勁更上頭了,人更暈了。

  商務車里的氛圍和對方的眼神讓她很難受,她甚至覺得開著空調的車內有幾分壓抑,呼吸都不順暢。

  “我我要走了,我有點喝多了。”她把車門解鎖。

  程逐看著她,說出了一句很關鍵,很牛的話語,成了一切的轉折點。

  “又要這樣是吧?”他的語氣里的不滿和不爽,開始變得無比直接,藏都不藏。

  此刻的他,仿佛也是酒勁上頭了一般,說話的語調都有點像是喝多了的人。

  “我”沈卿寧張了張嘴,話卻堵在了嗓子眼里。

  程逐這一聲讓她腦子更暈乎了。

  過往的種種,在剎那間涌入腦海。

  一時之間,她的情緒也變得復雜起來。

  “行,你要走就走吧。”程逐盯著她,說道。

  車門明明已經解鎖了,但程逐又按了一下解鎖鍵。

  但沈卿寧這下子反倒沒有動作。

  此刻的她,心里太亂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在難受之余,也開始覺得有幾分委屈。

  不管怎么說,你現在都已經都已經是鹿鹿的男朋友了啊。

  程逐見她不走,還嘲諷了一句:“剛剛是誰在車上反復強調自己沒喝多的?現在又說喝多了要走了?”

  沈卿寧見狀,已經感覺到事態的發展好像走向了另一條路。

  現在的問題好像已經不是簡單的賭約了。

  而是二人一直沒有相互說清楚,一直沒有聊開,一直沒有去談及的情感舊賬!

  這是一直埋在沈卿寧心中的一根刺。

  她其實也數次產生過沖動,想著去找他把事情給聊開。

  特別是前段時間周杰倫世界巡演時,程逐一直在給他寄演唱會門票。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巡演的站點在國外,還是因為自己每次都沒去,他一個人去看了好幾次,他沒有繼續寄票了。

  每次收到這種到付的快遞,她都想去問問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和人情感的問題,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有些情況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也就過去了。

  有些情況是在一些特殊節點時,又會瞬間被激發出來。

  但沈卿寧不想現在聊,不想兩個人現在好像都喝多了,然后醉醺醺地聊。

  男人在意結果,女人講究過程。

  甚至于這一刻的她,因為這一路上的一番折騰,再加上情緒突然上涌,真的有點天旋地轉的酒醉感,酒勁上頭的更快了。

  她的思路都開始變得不清晰,感覺自己的腦袋特別沉,身體也特別沉。

  僅剩的理智告訴她,現在大家的狀態都不是很好,很容易聊這么敏感的話題,聊出一個很糟糕的結果。

  她思路都有點遲鈍了,想出的辦法也只是先轉移話題。

  還不如把話題扯回剛才的賭約呢。

  “我真的頭很暈。”她說。

  “而且我們打賭的時候,沒有說過期限,我們只說好了賭注,但沒有說好要哪一天履行,不是嗎?”她補充了一嘴,帶著幾分耍賴,還有一絲質問。

  還別說,沈卿寧這幾天不是都在細細留意程逐的聊天技巧與聊天節奏嗎?

  她還真的學到了很多。

  正常情況下,如果面對普通人,話題肯定一下子就被拉回來了。

  這就像是你和人吵架的時候,一旦覺得一件事情你吵不過,或者不想吵了,你就可以故意說出另一個點,然后在這方面激怒他,吵得內容自然一下子就變了。

  這在商業方面,其實也是能用到的,也是一種技巧。

  把一個聰明的女人帶在身邊,就是在這方面有點不好,她進步的太快了!

  程逐愣了一下,故意上鉤,然后他開始被氣笑了。

  他氣極反笑:“這樣子搞是吧?沈卿寧。”

  “本來就是。”清冷少女的聲音越發顯得冷冰冰了,心中卻是長舒了一口氣。

  她真是納悶了,這個司機小王怎么還不回來,這附近根本就沒地方買煙好吧!

  殊不知太想要進步的小王,已經從小跑著來到另一條街了,他用手機導航還真的找到了一家能買煙的地方,現在正在幫老板墊煙錢呢。

  小王氣喘吁吁,覺得自己等會倒是可以慢悠悠的走回去。

  此刻,沈卿寧看著好像也已經喝多了且很是生氣的程逐,聽著他又重復了一聲:“這樣子搞!”

  “我走了,我自己走進去。”她感覺身體有點沉,但還是強撐著起來,并把車門打開。

  怎料,程逐的大手卻突然伸了過來,一把按在她的座椅扶手上。

  然后,明明有電動的開門關門鍵,他卻一只手撐在座椅扶手上,然后直接整個人探過身子,另一只手拉住沈卿寧那邊的車門,猛地一關。

  “別想耍賴!”

  “你喝太多了,讓小王把車開到地下室。”他低頭看著沈卿寧,又補充了一嘴。

  但是,現在他一手撐在沈卿寧座椅的扶手上,另一手撐在車門上,等于整個人架在她身前,把她圍堵在椅子上。

  偏偏她剛才還有點受驚了,以至于手還抓住了他的衣服。

  二人四目相對,距離很近,仿佛都能感覺到彼此酒后的吐息。

  過往他們在車內發生過的一切,在此刻都在兩個人的腦子內炸開!

  氣氛好像突然就被拉到了從前。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覺得車里有點熱。

  明明沒有熄火,明明空調一直在吹,但就是熱!

  越來越旖旎的氛圍,讓寧寧覺得自己更沒力氣了。

  但她抓著程逐衣服的雙手,卻是猛地用力了一下,然后又緩緩松開。

  狗男人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喉結微動。

  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陷入了一種很矛盾的狀態,身體感覺又泛軟,又緊張地緊繃。

  某個渣男開始緩緩俯身,但幅度很輕微,只是向前湊了一點點。

  但這就像是在彼此傳遞一個信號。

  狹窄的空間里,男女親吻也就是這樣開始的。

  這讓沈卿寧一下子就慌了。

  她松開的手掌突然又抓上了程逐的衣服,然后輕輕支撐著他的身體。

  那雙與程逐四目相對的美眸在此刻微微錯開,不再與他對視。

  然后,宛若求饒,也宛若把今天的一切都畫上句號,她說出了一聲帶著很輕微的發顫的: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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