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道尊接著又道:“可惜沒法召喚出斬仙臺,否則再布置釘頭七箭書,自是威力無窮,哪怕剛證混元境界,受此咒殺,亦得跌落境界。6
鄭隱:“那潑賊雖然厲害,料來尚未證就混元,想必是逃不過…”
玄微道尊打斷道:“你且退下吧。”
鄭隱不敢反駁,慌忙退下。
祂上了封神榜,能否自由活動,全在玄微這持榜之人的一念之間。
其余十絕道君剛剛復活過來,如今圍攏靠近五色祭壇,打坐恢復神通法力。祂們實力皆遠非鄭隱可比,因此恢復的時間不斷。
至于鄭隱手中的打神鞭,不知玄微出于什么考慮,沒有急著收回。
待得鄭隱退去不久,玄微一招手,虛空宇宙星河之中,竟有滔滔黑水涌入太極世界,五色祭壇中。
只見黑水灑落祭壇,化生出一個玄衣道童。
“玄天道友,玉虛燈已經取到,那人的修行愈發高深了,這上面的氣息留存不了太久,還請你速速施法。”玄微道尊起身迎接玄衣道童。
若是洞玄在此,定會好奇不已。
玄衣道童竟和清微道尊早就相識。
而且玄微身為混元道尊,見了玄天,竟態度頗有幾分敬畏在。
玄天淡然一笑:“將東西拿出來吧。”
玄微微微欠身,隨即念了一句咒語,有嘩嘩河水聲泛起,先前攻伐天界的南天門虛影再度出現,比此前還凝實一分,到了祭壇上空,天門開啟小半,赫然有兩個力大無窮的神將,抬著一個深谷似的花籃出來,然后與花籃縮到正常大小,落在祭壇上。
兩大神將畢恭畢敬朝玄微獻上花籃。
玄微朝花籃一招手,里面飛出一本書,在身前展開,長有二十一寸,寬有七寸,上有無數紅綠顏色、浮現妖異氣息的大道符文,蝌蚪符咒,玄門秘篆,形式極其怪異。
祭壇周邊的道君們,都難以認出符文、符咒的真意。
接著玄微又從花籃之中取出一草人,上面書了周清二字,連同一枝木弓,三個小箭,一起給了玄天。
玄天見了草人和妖書,淡然一笑:“那我就施法了。”
玄微:“如此因果,也只有道友能擔當了。”
旁的玄門高人聽說玄天來歷,只會想到真武大帝,而祂身為玉清傳人,又證就混元,知曉的秘密更多,所以明白,真武大帝其實在初古紀元內,乃是太清化身之太上老君的第八十二化。
追根溯源,實則是太清化身的化身。
如今玄天雖非真武,亦非三清門下,甚至從前的因果都幾乎在多次紀元更替下湮滅,可最根底的本質依舊是太清的一絲本源。
故而此前玄天對洞玄說自己非是三清門下,卻也沒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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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玄天在玄微這等知曉其根腳的大能眼里,本質也算是太清的一部分。
自然不算三清門下了。
不過其作為老君第八十二化,本能也跳出老君九九八十一化之外,因此能從太清大道中獨立出來。
釘頭七箭書邪惡歹毒,自來施展此術之人,皆不得好死。
玄天施展釘頭七箭書,正也是為了去“死”。
死而復生,重新煉虛!
周清坐在大桑樹下,與五大至尊坐而論道。
五大至尊知曉這是青帝借論道的機會,點撥祂們。祂們個個心中感激不盡,更是用心傾聽。
不知何時,天穹居然破開一個黑洞。
五大至尊均自覺得被一陣冷風襲身,個個身子一顫。
祂們個個都是合道的至尊,哪怕受了合道級別的先天凍絕大道之力,也不會如此顫栗。
此刻眾至尊運轉神術,驅散冷意,看向大桑樹下的青帝,但聽到陰風怒號,颼颼的寒意縈繞青帝周圍。
眾至尊立刻靠近,想要替青帝解圍。
沒想到青帝只是一招手,衣袂飄出一本玄黃書稿,涌出玄黃仙光,將陰風寒意驅散,隨后手結青蓮法印,登時有清光射出,好似將天穹劃成兩半。
這時候,太極世界里,五色祭壇上空,天穹跟著劃破,有一道雷霆降下,驚天動地,隨即有陰風如刀,斬向施法的玄天。
陰風妖異絕倫,仿佛因果律一般,直接擊中玄天。
眾道君都來不及救援。
只見到玄天被陰風一刀斬滅,化為虛無。
同時草人書稿上的周清二字,化為飛灰消散,承載草人的玉虛燈,出現許多裂紋,變得十分破舊黯淡。
“因果蓮胎,佛陀之法?”玄微道尊雖然料到玄天施法,會出現反噬,可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居然是佛陀的因果蓮胎。
“這人到底什么來歷?”玄微道尊神色愈發深沉。
至于玄天身死之事,祂反而不甚在意。
十絕道君面面相覷,渾沒想到,傳說中的釘頭七箭書也奈何不了那起源世界新出現的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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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手,假以時日,怕是比天皇還難纏。
祂們心里蒙上一層陰影。
周清坐定片刻,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看到了五色祭壇以及對著草人施展符咒的玄天。
他看到了玄天的樣貌,驚異不已。
“居然是祂。”
周清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施展咒殺之術的人是玄天上帝。
而且對方的面貌顯然是玄天上帝的少年時代模樣。
“祂是何意?”
周清有些不解,同時畫面很快破碎。
周清明白那是玄門的混元動手了,不給他窺視下去的機會。
周清思忖間。
在荒古大地,天之盡頭,海之邊緣,有一處夢幻般的國度,人稱其為凈樂國,該國的君主英明仁慈,王后善良正直,整個國家都處于一片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
這一天王后晚上睡覺的時候,在夢中聽聞一聲巨大的響聲,接著仰視天穹,突然出現了一扇大門,不時就有諸多仙人幻影從門內涌出,其中一位突然捧起天上那碩大的太陽,猛地朝王后擲去,太陽化作金光徑直鉆到了她的嘴里,隨后被她咽進了肚子之中。
天黑了!周清思忖之時,發現荒古大地的太陽消失不見。
五大至尊面面相覷,荒古大地的大日消失,非同小可。這大日,也代表了起源世界的太陽之道。
周清鎮定自若,既是災劫,也是機會。
“昴日!”
他輕輕呼喚一聲,昴日立刻振翅飛天,化為蒼穹中新的大日,完美鍥合荒古大地的太陽之道。
五大至尊見周清派昴日補上大日的空缺,心中踏實不少。
“陛下,剛才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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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轉瞬間,已經動用養生主,推演變化,心中有底,向祂們說道:“有不速之客來訪,我要去見一見。勞煩赤明道友,你們回去守好天界,至于兩界山,暫時交給長生道友守護了。”
“諾!”
五大至尊領命。
周清隨即離開。
他來到了荒古大地的凈樂國。
說來很奇妙,這凈樂國原本不存在荒古大地,可是就在剛才不久,凈樂國出現了,而且過去的歷史都是真實的。
好似強行融入了荒古大地本來的歷史中。
周清很明白,整個凈樂國都是為一個人誕生。
他在凈樂國足足等了一年又兩個月。
凈樂國的王后吞掉金光之后,便懷上身孕。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十四個月。
這一天是三月初三。
周清前世的民間有云,二月二龍抬頭,三月三生軒轅。
軒轅是周清前世人族的大帝。
這一天也叫做上巳節,辟易諸邪!
午時,王后的肚子毫無征兆的疼了起來,左脅無端地撕開了一道駭人的傷口,接著從里面有個白白胖胖的孩童從里面躍出,拜見國君和王后。
就在他降生之時,王宮內出現了龍鳳呈祥的奇景,百花盛開,群鳥齊齊鳴叫,悠揚動聽。
國君和王后見到異象,自然認定新生的王子不凡。
就在國君歡喜地發布旨意,要舉國同慶的時候,王宮外有年輕道人造訪,說是與王子有緣。
國君一向對奇人異士尊敬有加,連忙請道人進來,見到年輕道人的氣度,更是心生敬意。
至于王子,見到道人來之后,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年輕道人說明來意,竟然是打算帶走王子,教他修煉之法。
王子亦一口答應下來,雖然王后不舍,可是年輕道人結印降下甘霖,整個凈樂國的人,受了甘霖之后,得病的人,都立刻痊愈,沒病的也強身健體。
如此神通,自然鎮住了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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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后見道人慈悲,也心生崇敬,忍痛答應了王子隨道人離開。
于是年輕道人帶王子來到兩界神山。
“道友,我如今當如何稱呼你?玄天?或是真武?”半山腰,神園之外,周清隨意找了一塊大青石,與孩童相對坐下。
“喚我玄天吧。”
周清看著他,笑了笑:“沒想到玄天上帝居然是借我之手煉虛,只是時間卻不對。”
玄天微微一笑:“道友以為時間是什么?”
周清聞言,反問道:“你覺得呢?”
玄天:“在我看來,時間不過是對事物發展歷程的描述。你以為回到了更早過去,未必不是正在演化的一段過程。如果你身處的如今是真實,那么你以為的過去,真和現在是一樣的嗎?”
他說話間,指著遠處的瀑布:“縱使從此刻開始,瀑布倒流,也不能說瀑布里面的水,回到了過去。”
周清:“所以已經發生了的事,那就是過去?哪怕再重復發生一模一樣的事?”
玄天淡然一笑:“在無窮久遠的歲月里,任何一件事,都可能重復發生,甚至不止一次。”
周清:“譬如道友降生凈樂國?”
玄天:“那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
周清:“我曾經讀過一本道經,其名為《太上說玄天大圣真武本傳神咒妙經》,講述了玄天大圣真武的來歷和神跡。”
他頓了頓,輕輕誦念道:“且玄元圣祖,八十一次顯為老君,八十二次變為玄武。故知玄武者,老君變化之身,武曲顯靈之驗。”
“玄天道友也是太清嗎?”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玄天。
原來青陽世界的玄天上帝,其實和太始的關系如同彌陀世尊和青皇是太元化身一般。
玄天神色悠然,說道:“道友可知,人皆元始?人人皆有如來本性?”
“略有所聞。”
玄天道:“大道中,眾生皆是元始,皆為如來,伱覺得我是太清,那我就是,你覺得不是,那也不是。”
周清略作沉吟道:“三清皆大道,所以作為大道中的眾生,皆是三清,也沒錯。皆不是三清,更沒錯?”
玄天微微一笑:“三清尚在完美超脫之時,確實是這樣。”隨后,他幽幽嘆口氣道:“現在并非如此了。”
周清:“因為三清跌落境界了?準確的說是大道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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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你可知緣由?”
周清:“聽說是有一位道祖級存在,損了大道。”
玄天笑了笑:“損之又損,以至于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大道怎么怕受損呢?若是怕受損,那就不是真正的大道。”
周清聞言陷入一陣沉思,好一會開口道:“請賜教。”
他不是完全認可對方的說法,但是為學多多益善,兼聽則明,旁聽則暗。
他覺得玄天的說法,自有其可取之處。
這與玄天的身份無關。哪怕對方只是一個真正的普通童子,只要能說出這些道理,周清也會求問。
玄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
玄天悠然道:“道友修行的志向是什么?”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超脫一切桎梏。”周清答道。
玄天輕輕一嘆:“求道如火,其命如薪。而性則為火種,永不熄滅。可道友應該明白,既然有火種,永不熄滅,那也永遠存在于火種的束縛之中。故有道友曾言,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
“這話說得出,但做不到。”周清開口道。
玄天:“那道友的志向能達成嗎?”
周清:“若是不能,便不去做了嗎?”
玄天灑然一笑:“好。”
他拍了拍手掌,兩界神山深處,石殿內,血棺中的內棺,以難以遏制的頻率,顫動起來。
有一劍,從周清心海中生出。
既斬外物,也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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