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儀滅道劍的玉潢,腦海驀然出現了一個陰陽大磨盤的影子,一閃而逝,恍若春夢無痕。
玉潢心很清楚,她肯定有這一段記憶,只是被自己刪除了。
既然是刪除了,必然有其道理,因此玉潢沒有施展大神通回溯,將這段記憶復原。
只是,眼前的“靈寶道人”,在她的潛意識,重要程度不知不覺間上升了些許。
“看來這個小道士,不只是有趣那簡單了…”玉潢心想。
同時,當周清施展出“兩儀滅道劍”的那,頓時覺得自己這尊化身,渾身無數竅孔都一下子打開了。山海界有濃郁到難以想象的靈機,瘋狂地涌入他的體內。準確的說,涌入陰陽玉凈瓶中,化為最為純凈的陰陽大道本源之力。
一時間,周清這尊化身的肉身和元神,無比舒暢。
仿佛,在他施展出兩儀滅道劍之后,山海界向他開啟了一座神秘的大門,這個恐怖到難以想象的大世界,甚至本質還要超過混元太極的大世界,向周清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親和力。
周清現在仿佛一條魚兒進入水,無比地自由舒展,隱隱約約看見了一點與此方世界天地大道融合的眉目。
周清心中油然生出一種大歡喜之感,身心無比悠游自在。
魔尊見到兩儀滅道劍出現的那,心中隱隱就有不安。
其本質幾乎不弱于混元無極。
哪怕短時間法力急劇增長,亦能掌控自如。
光是普通的陰陽兩儀,絕無可能和此方世界的天地大道鍥合到如此程度。
那就是周清的道行遠遠高于法力。
祂身上的龍吟愈發驚人。
玉潢知曉山海界原本是虛空宇宙開辟之后,第一縷陰陽所化。
它們已經在想象周清被天爐煉化的場景了。
另一方面,正是因為這尊化身與本體共享了十元會的道行,故而周清才沒被突然涌入的靈機撐爆。
可是如今被天爐接受,先過了一道天爐的爐火,才會再進入周清的體內,從而靈機會更精純,周清的法力也會提升更快。
在過去的經歷中,亦是極為罕見的,收獲一定小不了。
魔尊所化的天爐懸浮在半空中,散發出恐怖至極的威壓。
這也是道行遠超法力的一大優勢。
“娘娘。”旁邊的仙婢瞧著玉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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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的法力僅僅是三元會。
這次是個剛踏入煉虛的道士。
魔尊想以天爐煉化周清的前提是道行高于對方。
魔尊幾乎無法將自身的大道之力,打入周清的身體了。
有些魔君,甚至在琢磨,這次煉化之后,能出多少神丹,它們能分到多少。
“天爐煉道!”
他要以力之大道,一力降十會,直接將周清扼殺。
板斧、龍鱗幾乎同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魔尊化身一座無比火熱的天爐,面有大道的轟鳴之聲。
以往魔尊催使天爐,煉化大敵時,都讓魔君們也跟著吃到了湯。
而且周清的法力氣息,在那間,瘋狂提升,更讓祂驚駭莫名。
魔尊怎能坐視這樣的事發生呢?
可是現在周清的道行實際上是比魔君高的。
天爐煉化不了周清,而伴隨兩儀滅道劍的施展,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機,化為恐怖的靈潮涌入天爐中。
以玉潢的眼光,自然看出,魔尊祭出本命天爐,確實是一招妙手。可是魔尊小看了兩儀滅道劍,同時沒算到另一件事。
當然,其中還有一點別的緣故。
另一方面,周清的兩儀滅道劍,明顯有殺過來的趨勢,如今正在不斷醞釀。
關鍵是,這些靈潮讓周清直接煉化會非常吃力,并且消耗周清自身的力量。
因此周清施展出兩儀滅道劍,天然受到此方世界的庇護。
因為周清的道行遠遠高于法力,所以他能完美掌控自身的力量,在上面打上自己的印記,根本不是魔尊能夠撼動、煉化的。
如此一來,會導致魔尊作繭自縛。
與此同時,周圍的魔君們,紛紛貢獻自己的力量,化為柴薪,助燃爐火。
玉潢淡淡開口:“這個小魔頭,不知道該說祂聰明,還是傻。”
反而魔尊此舉,不但不能煉化周清,更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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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到魔尊所化的火熱天爐,掀開蓋子,竟然直接將周清的兩儀滅道劍吞進去。
不止如此,還有周清,以及他體內的陰陽玉凈瓶,都一股腦被魔尊吞進天爐。
其中奧妙,饒是玉潢也想不透。
只是,能將陰陽大道修煉到這等程度的煉虛,也確實罕見。
其實玉潢根本不知曉,周清的陰陽大道,幾乎都寄托在了陰陽玉凈瓶上,而陰陽玉凈瓶,正是周清的本命靈寶。
準確的說,與此方世界鍥合的是陰陽玉凈瓶,而非周清本身。
這也是因為周清有欺天和因果蓮胎遮掩,加上陰陽玉凈瓶和山海界的天道有神秘的鍥合關系,才導致了玉潢也沒法算清所有。
同時,周清身上的另一件事也讓玉潢感到迷惑。
她現在對周清更感興趣了,因此起了心思,推算周清的過去,結果是根本算不到周清的過去。
哪怕同為合道的存在,她憑借大道宗的秘法,也能看到一絲端倪。
偏偏周清身上的過去,連迷霧都沒有,好似不存在一樣。
就像是這個家伙完全是從石頭蹦出來的。
此外,周清這種完全沒有過去的表現,也不像是有根腳的。如果是有混元替其遮掩天機,其過去也該如迷霧一樣。
不知不覺間,玉潢對周清的好奇心又多了一層。
另一邊,魔尊只感到自己陷入一個看不見的泥淖當中。
祂明明法力更強。
可是化身天爐,非但不能一力降十會將周清煉化,反而成為周清煉化外界靈潮的屏障。
某種意義上,祂成了周清的護道人。
但任憑魔尊此刻如何施展神通,都沒法將周清從天爐中逼出來。
這家伙簡直成了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問題是,祂成了小丑,祂就是那個茅坑。
魔尊感到后悔,如果祂換一種方式,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可是祂怎能想到,周清的力量,祂居然一絲一毫都煉化不了。
兩儀滅道劍吸收的靈機越來越多,真正開始反攻起來,磨滅天爐中的力道符文!
魔尊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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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兩儀滅道劍的力量,有許多來自祂幫助周清煉化的靈機。
按理說,靈潮涌入天爐,魔族也能煉化靈機才是。
事實是,這些靈機全都有意識撲向周清,魔尊要煉化,還得花費法力攔阻。
周清的法力先前是三元會。
魔尊也不過是六元會而已。
祂如果花費力量阻攔靈潮,此消彼長,周清很快就能反超祂。
同時,魔尊也無法選擇放棄對靈潮的攔阻。
因為祂一旦放棄攔阻,周清的兩儀滅道劍同樣也會失去魔尊對其的制約,在天爐中,進行更可怕的破壞。
魔尊現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伴隨兩儀滅道劍不斷磨滅天爐的力道符文。
天爐上,不斷浮現魔尊扭曲的面孔。
眾魔君看得心驚,又很快安慰自己,修煉魔道,有扭曲、恐懼的面孔顯現,很是正常。
“尊主法力無邊…”一時間有魔君拍起馬屁。
更有甚者,直接開口:“兀那道士,你身受尊主的天火,還不速速求饒,待得時辰一到,立時化為膿血…”
“尊主神通無量…”
一時間,魔君們諛詞如潮。
可是伴隨時間過去。
魔尊在天爐中的扭曲面孔越來越可怕,神情越來越痛苦掙扎。
漸漸有魔君發現事情不對,拍馬屁的聲音小了許多。
更有機警的魔君,悄悄撤離戰場。
也有魔尊的死忠,見到聲勢減弱,心下焦急,下意識,聲音更大了。
當然,聽起來,更像是色厲內荏。
很快,這些死忠一下子破防了。
因為魔尊終于開口:“道友,你從我體內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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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聲音飽含痛苦,神色滿是掙扎。
“道兄…”
魔尊的天爐逐漸崩散,現出本體,在虛空打滾。
雖然身為煉虛,可以化身投影,但是本體被人如此拿捏,魔尊一時間,苦痛驚人,思維都凝滯了。
而且祂也舍不得這具肉身。
畢竟一身的大荒天爐龍神功都在其上,哪能輕易放棄。
這次放棄了,再修回來,沒一萬年苦功絕不可能。
聽到魔尊的痛苦求饒之聲。
魔君們震驚了。
先是有魔君溜走,可是這次溜走的魔君,剛離開戰場,就立時栽落。
其它魔君發現了,前面也有偷偷逃跑的魔君,如今都詭異地死在遠處。
而它們更發現了玉潢的眼眸,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恐怖。
每個試圖離開戰場的魔君,都會被玉潢的目光擊落,從無例外。
無盡的恐慌在魔君們心中漫延。
再加上魔尊的苦苦求饒之聲。
于是有魔君見風使舵:“仙尊、仙后,我等有眼不識神山…”
它們口中稱周清為仙尊,玉潢為仙后。
玉潢勃然一怒。
仙婢抽出一條鞭子,直接抽打在胡亂開口的魔君身上,抽得其形神痛苦難擋。
“什仙后,嚇了你們的狗眼。你們眼前這位是玉潢道君!”仙婢事到如今,也不裝了,直接攤牌。
玉潢道君!
所有魔君心中掀起滔天駭浪。
居然是玉潢道君!
大道宗的嫡傳圣女。
有望繼承玉宸衣缽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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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哪是踢到了鐵板上,分明是踢到鐵山。
有魔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怎就能如此倒霉。
那一邊,魔尊強忍著痛苦,朝著玉潢拜倒:“道君饒命!”
玉潢淡淡開口:“他可不是我的手下。”
魔尊捂著腹部,面隱隱有一把黑白之劍,更有無數精純的黑白道氣流轉,宛如一條條可怕的道蟲,吞噬磨滅魔尊的力道本源。
“道兄,有事好商量。”魔尊吃足苦頭,不敢再拖延下去。
如果玉潢沒表明身份,祂還有同歸于盡的想法。可是玉潢的身份一表明,魔尊知道,祂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了。
哪怕有化身這些后手,怕也是會被玉潢道君追因溯果,斬盡殺絕。
除非祂有混亂星海之類地方的道標,派一個投影化身過去躲避玉潢和大道宗的追殺。
可是混亂星海這等地方的道標,只有那些大勢力才有。
祂一個黑天澤的煉虛,雖然不是什小人物,卻不足以獲得這等絕密的信息。
“那我出來了!”周清的聲音淡淡升起。
那魔尊聞言大喜,隨即張開大口。
只見一道清光蒙蒙的飛劍從中飛出,上面有無數黑白環繞。
到了外面虛空,飛劍迎風一變,便是一個豐神俊秀的年輕道人。
魔尊雖然大傷元氣,卻也顧不得,朝著周清行禮。
周清輕輕一笑,又看向玉潢:“娘娘,我這一關算是過了嗎?”
玉潢瞥了魔尊一眼,“你這家伙枉為煉虛,太不中用了。”
魔尊心苦笑,若不是有玉潢在,祂高低能拼個同歸于盡。
只是祂一個老牌煉虛,對付一個弱煉虛,居然要同歸于盡,也確實是無能的表現。
祂更想不通的一件事是,祂的大荒天爐龍神功,在周清眼,似乎跟透明的一樣。
對方顯然對祂的根本功法極為了解,偏偏祂對周清是一無所知。
煉虛級別的斗法,有了這樣的信息差,除非實力差距太大,否則祂再來一次,也很難有機會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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