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身影再出現時,置身于強絕的水流中。他心念一動,周圍的水流居然自動形成一個護體罩。
原來他修煉腎水雷之后,在水行的造詣有所增強,通過排云掌參悟出的控水訣,能輕松以少量法力驅使水流生成護體水罩。
水罩里還隱隱有腎水雷的雷光乍現,看著幽黑深沉。
他取名雷水罩。
當然,這些只是針對無主的水行之物,若是有主的話,那自然不能輕易奪走控制權。除非修成太乙混元神光,輕易破去天下五行法。
此外,他還可以控制青陽靈火形成護體火罩,但這樣對法力消耗不淺。
道法自然,自是省力。
沒多久,周清出現在一大片水柱中。前面有巍峨水宮在一層朦朧水光中若隱若現。
“又來一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旁邊不遠處,水柱上有一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修士朝著周清打招呼。
“筑基中期?”周清施展破妄法眼,似不經意間打量一眼。他現在施展破妄法眼,除非神識比他強上一個級別,否則決計察覺不到。
這樣年輕的筑基中期修士,要么是服用了駐顏丹之類,要么便是種魔修士。周清毫不懷疑是后者。
“散修,青靈子。”周清現在的容貌也不是自己的容貌,看起來平平無奇。
年輕修士微微一笑:“在下黑水宗徐游。”
黑水宗正是四大魔宗之一,不過徐游之名,周清倒是沒從羅仙姑他們口中聽過。但對方如此修為,必然是四大魔宗培養的核心真傳。
接著,又出現三位修士,分別是兩男一女。
女的姓胡,男的分別姓金和袁,袁姓修士居然是罕見的體修,這是周清第一次見到,除張敬修他們外,在景陽道域見到的第一個活的體修,還是熔爐境中期修為。
不過,他們得知徐游身份之后,哪怕袁姓體修,神色中都露出幾分忌憚。
金姓修士來自天玄城,乃是城中有名的金姓修仙家族的筑基修士,筑基中期修為。不過金家老祖是筑基圓滿的大修士,號稱天玄城中目前最有希望結丹的存在。
天玄城中的坊市,金家占據了三分之一。
胡姓女修則是散修,修為是筑基初期。
但一個女散修,能在景陽道域生存,修煉到筑基初期,其本身的危險性,不言而喻。
又過了大半日,再沒別的修士出現。
徐游微笑道:“看來這次神水宮開啟,只有我們五個了。”
他雖然是魔宗出身,說話卻極為和氣,根本看不出是一個魔道修士,而且極為擅長交際,其余三名修士,包括袁姓體修在內,對他的感官都有所緩和。
周清表面上也似乎被徐游感染,實則暗自警惕。
因為他能覺察到,徐游身上修煉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功。
可怕的是,連其他三名筑基修士都會受到影響。
這等無聲無息間,影響旁人好感度的魔功,實是令人可畏可怖。
而且徐游一開始表明身份,反而有種坦蕩之感,好似顯得跟其他魔道修士不一樣。
何況魔修入魔,變得冷酷殺戮,也不是從一開始就如此,這是一段潛移默化的過程。
徐游的樣子,會讓人下意識誤以為,他剛種魔沒多久。
畢竟除了周清,其他人看不穿徐游的修為,怕是還以為收斂氣息的徐游是筑基初期的魔修。
尤其是,周清觀察敏銳,看出連袁姓都從一開始的忌憚,變得放松了不少戒備。
當然,現今對眾人而言是如何進入神水宮內部,畢竟外圍的靈物都被前輩們搜刮得差不多了。
一行人來到神水宮的一處偏門。
徐游如實相告,說這里是宗門記載,神水宮防御法陣最弱的地方。
他主動上前破陣,然后很快泛起一層陰沉的水霧,阻擋破陣的法器光芒。
其他人見到,紛紛上前幫忙。
不知何時,袁姓體修用一把長槍,催動真罡,用力捅出一個豁口。
五人終于順利進入神水宮內部。
但是緊隨而來的強烈水流,蘊藏可怕的力量,將眾人沖得東倒西歪,尤其是徐游和胡姓女修,一時不察,居然被沖得差點跌倒。
袁姓體修則巍然不動。
他們各自撐起護體靈光。
這一下突然的變故,連金姓修士,都不免輕視了徐游兩分。他看向剛才身形很穩的周清,微微笑道:“青靈子道友,倒是使得一手好水法。”
周清在他眼里,比較沉默寡言,修為在他的判斷下是筑基初期,沒想到剛才居然能在大陣突然爆發的水流中身形大致穩住,實是有點讓他出乎意外。
周清淡淡道:“在下會一些水法。”
“難怪。”金姓修士收回目光。
眾人繼續前行,很快來到一處神水宮內部的一座偏殿。
剎那間,有許多冒著寒氣的小蟲飛出,不停噴出極寒的火焰。
“玄冥蟲!”金修修士不禁失色。
眾人紛紛打出法器,亮起各種光芒,而袁姓體修更是催動真罡,氣血熔爐,對飛過來的玄冥蟲進行打擊。
這些玄冥蟲是一種奇蟲,善于噴射寒焰,數量一多,連筑基修士都扛不住。
眾人抵抗時,卻沒發現周清悄悄退出了殿外,并極度收斂氣息。
他利用破妄法眼,看出殿里大陣的一些端倪,這個大陣不對勁。用元明月的說法是,正常大陣都會配合建筑本體,渾然天成。
而在他破妄法眼的觀察下,這個大陣和偏殿有些不協調。
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神水宮是上古大宗,雖然隕落在天地大劫里,可宗門里肯定是不缺少厲害的陣法大師,設計偏殿時,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
果然,在他們對抗玄冥蟲時,偏殿里涌出一陣可怕的氣息。
“筑基后期!”周清不免驚訝。
沒想到神水宮內,還躲著一位筑基后期的厲害修士。
一個紅臉修士出現,面容兇惡。
金姓修士等三人,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
紅臉修士,二話不說,揮手有一道烏黑的劍光出鞘,朝著金姓修士斬去。
金姓修士神情一變,屈指一彈,有一個金色小盾從手掌飛出,瞬息間變大,擋住烏黑劍光。
一聲狠狠的撞擊大響,兩種法器的光芒在空中交織。
不過明顯可以看到小盾落在了下風。
旁邊的胡姓女修沒有急著逃走,而是手中扔出一只木簪,朝著紅臉修士射去。
金姓修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另外袁姓修士也震開飛向自己的玄冥蟲,手持長槍,真罡狂涌,直奔紅臉修士而去。
紅臉修士毫無懼色,身上氣機節節攀登。頭上居然長出一對鋒銳絕倫的紅色犄角,朝著木簪一甩,血紅犄角將木簪打飛。
同時又身形一動,消失在袁姓修士眼前。
“幻影大法!”金姓修士驚呼。
這時,轟隆隆,殿門關閉。
徐游終于出手,只見他扔出一顆血紅小印,迎風就漲,像是一座小山一樣,撞向袁姓體修。
袁姓體修渾沒想到徐游會向他動手。
他長槍一挑,準備將小山一樣的大印挑飛。
沒想到血紅大印一碰長槍,居然直接爆炸。一件高階法器,徐游居然毫不遲疑,將其自爆毀去。
袁姓體修一口鮮血噴出。
“師侄,少了一個人。”紅臉修士見袁姓修士受傷,知道最大的隱患算是壓制住了。
體修群體殺傷不行,但是單對單,其殺傷力還在同階氣修之上。
所以徐游一出手,就自爆一件高階法器,將袁姓體修重創。
“魔宗之輩,果然不值得信任。”袁姓體修大喝一聲。
他現在也回過味來,定是不知不覺間受到了徐游魔功的影響,導致他們放松了警惕。
但是紅臉修士,早已二話不說,扔出一件血紅漁網,趁機將袁姓體修罩住。
他抽出手去解決金姓修士和胡姓女修。
徐游知道周清逃走,不知使了什么口訣,將關閉的大門開啟一條縫,身如一陣黑煙涌出去。
出來之后,只見前面一陣狂飆。
徐游立即化為滾滾黑煙追過去,半刻鐘之后,狂飆止住。
徐游沖上前去,“青靈子道友,沒想到小弟的迷神大法對你一點作用都沒有。你到底師承何人?”
周清沒有回話,豁然間,五十張丙火神雷符和五十張乙木神雷符好似飛蝗一樣,朝著徐游狂涌過去。
徐游神色一顫,還未開口…
乙木神雷的爆炸,更是助長了丙火神雷的威勢。
上百張雷符爆炸的威力,遠遠超出徐游的想象。何況雷法最是克制魔道。
饒是徐游身為黑水魔宗的核心真傳,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拿出上百張雷符來,而且還是丙火神雷、乙木神雷。
要知道,即使有這樣的身家,沒有筑基后期的神識,身兼兩大雷法,也不可能操縱這么多雷符。
何況,雷符爆炸的距離這么近不怕反而傷到自身?
他心念電閃,身上的護體神通和法器本能地展開。
只是雷光爆炸,生出難以想象的劇烈氣波,法器、神通在這恐怖的威力下,輕易被打散、擊穿。
熾烈的雷光尚未消失,周清冒著一身狼藉,青楻劍發出雷音劍嘯,劍煞極度凝聚,朝著徐游的身影劈去。
徐游渾身破爛,長出黑紅的鱗甲,雖然皮開肉綻,鱗甲也破碎不少,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他有本命魔神,肉體的強大,接近了熔爐中期的體修,加上黑紅鱗甲的防護,生出護體黑光阻擋住了雷符爆炸的余波。
可是他一口氣還未回過來。
青楻劍上極度凝聚的劍煞悍然劈下。
徐游本能用胳膊擋住,鱗甲斬破,皮開肉綻。
但是他冒著疼痛,身軀在半空中迅速移動,沖向周清。
劍修殺傷力雖然可怕,但是跟氣修本質一樣,只要他靠近周清,憑借強大的肉身,周清必然會落在他手中。
若是拉開距離,哪怕周清沒有其他手段,僅憑飛劍,都能現在元氣大損的他,就此隕落。
徐游朝著周清重重一掌拍出。
沒想到周清不閃不避。
一股比徐游恐怖雄厚許多的掌勁,排云一般對上徐游長滿鱗甲的肉掌。
而且一股凍絕入骨髓的寒意,隨著這一掌打入徐游的體內。
緊接著一道青色的火光將徐游淹沒。
他身子墜地,完全想象不到,周清的肉身怎么會如此恐怖。
血水狂涌。
徐游卻沒有力氣逃脫,因為周清的青陽靈火融入了太陽真火,本就是魔道克星。
他身受重傷,根本無法熄滅身上的火焰。
同時,周清平淡地看了他一眼。
徐游如墜地獄。
一聲雷音虎嘯。
刺月!
青楻劍狠狠刺進徐游的眉心。
這時徐游再無法躲避,眉心識海直接被周清的青楻劍刺穿。
一股可怕的劍煞隨之爆發。
同時青陽靈火點燃徐游的血肉。
片刻間,徐游引以為傲的魔身,在青陽靈火的灼燒下,血肉內臟化為飛灰,連鱗甲都被燒裂開。
一團形如血色蜥蜴包裹的神魂從青陽靈火中掙脫出來,可周清哪里會放過,直接丙火神雷打出,將其徹底打散湮滅。
這次他從頭到尾,使出全力,連自爆的機會都不給徐游。
只來得及將破損的儲物囊帶走,周清神色微變,用強大的神識抹去徐游儲物囊的印記。
儲物囊的主人一死,里面的神魂印記很容易抹去。
周清抹去的過程中,身子隱入附近的一處水元陣。畢竟有個未來的陣法大師做徒弟,周清對水元陣還是比較熟悉。何況水府的陣法便有用到一部分水元陣的原理,屬于防御法陣,并帶有一定的迷惑效果。
他破妄法眼之下,潛入陣中,自然是輕而易舉的。
周清感受到外面有一股不在他之下的強大的神識波動掃過,還發出幾聲怒吼,震動空氣。
不過來回掃蕩幾次之后,終于悄無聲息。
周清沒有出去,而是緩慢清點收獲。
他將徐游儲物囊的東西轉移到自己的儲物囊中,然后用丙火神雷和青陽靈火將其徹底毀去。
“黑水宗的人,無緣無故對付他們幾個,到底是為什么?”
周清不禁思考原因。
他不清楚黑水宗進來多少人,對付徐游,自然是斬草除根,沒有半點留手。
同時,也沒有輕易暴露行蹤。
現在他由明轉暗,只要等到神水宮開啟第七日后,并在那之前拿到天元神水,此行也就圓滿了。
在這期間,自然要盡力避開黑水宗的人。
而且不一定只是黑水宗,四大魔宗其他的人,不見得沒有人潛入神水宮。
不過,即使對上剛才偏殿那個筑基后期的魔宗修士,周清也是不怕的。他還有小蛇在。
經過大量吞噬妖獸血肉,服用丹藥,小蛇長出有半寸的黑紅觸角,并成為筑基中期級別的四階妖獸。
其劇毒,哪怕是種魔的筑基后期修士,也是難以抵擋的。
但是小蛇蛻變到這一步后,再沒有任何實力增長,已經來到一個極限。
妖獸的進階周清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聽之任之。
倒是昴日,到了水府之后,實力是穩步提升。但目前也只是筑基初期,畢竟周清將多余的資源主要集中在了小蛇身上。
小蛇能完全被周清駕馭,而且藏在袖子里,十分隱蔽。
何況,它甚至被默認為和周清是一體的,連黑水石碑的碎片都能默認將小蛇一起帶進神水宮。
“一百張雷符對付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絕對足夠了,倒是種魔的修士,生命力實在頑強,而且肉身強大,簡直差不了身為道爐的我多少了。”
周清還弄清楚,徐游的本命魔神并非木屬性妖魔,而是一頭蜥蜴狀的妖魔。
這和凡域所有妖魔是木屬性,有了明顯區別。
周清還從徐游身上尋到了黑水宗的種魔秘法。
“魔鼎?”
這種魔秘法極為復雜,但是原理卻一目了然,乃是將自身修煉的本命魔神,轉移到一個鍥合自身的魔鼎身上。當魔鼎成長起來之后再一舉將魔鼎的生命精華一并掠奪走,沖擊結丹。
如此一來,雖然會失去妖魔般強大的肉身,卻能提高沖擊結丹的概率。
只是魔鼎十分難找。
而且轉移本命魔神這一步,也萬分兇險。
“終歸是小道。”
周清自是明白了,魔宗結丹的秘法,只是這樣一來,即使結丹,肉身也不會如真正的妖魔那般強大,不過轉移本命魔神之后,徹底入魔,失去自我的風險也會極速降低。
何況,轉移本命魔神,也不吝于一場生死劫,即使有秘法,失敗者也比比皆是。難怪四大魔宗至今只有四個宗主結丹成功。
說到底還是景陽道域人族沒有安穩的環境發育,不然人口基數一大,修士越多,什么路子都能有人走通。
“這秘法對老張和福山師兄他們其實意義不大。若是婉兒的靈飛妙音經修煉到‘天籟層次,應該能徹底解決他們入魔的隱患。”
周清甚至懷疑靈飛妙音經很可能是為了種魔準備的,對應的是道心那一部分。
他又想到,當初有魔宗修士招攬青魔老人這樣的散修,說不定也是撒網撈魚,尋找魔鼎。
畢竟魔鼎還得自身愿意,才能轉移本命魔神成功。
黑水宗的種魔秘法里,甚至提出過用女修做媒介,誘使魔鼎接受本命魔神。
前提是那女修也得樂意當這個媒介。
這是用來對付一些不肯接受當魔鼎的修士的辦法。
美人計而已。
周清分析這些的過程中,那筑基后期的神識又在附近出現過兩三次,果然是還不死心,想看周清會不會再現身。
如此過去三日,周清才從水元陣出來。
偏殿內,紅臉修士神情鐵青。
“徐游師侄可惜了,不知道暗算他的那個修士是什么來歷。”紅臉修士乃是魔宗宗主的師弟,筑基后期的存在,在黑水魔宗地位能排到前五。
袁姓體修三人被用魔釘制住,綁在大殿里。
“你們當真不肯說那人的來歷嗎?”紅臉修士冷聲道。
金姓修士冷笑一聲,“別說我們不認識,即使認識,也跟你這大魔頭沒啥好說的。”
“金軒是極有可能沖擊結丹的,本來我也不打算得罪你們金家,可惜誰叫你好巧不巧進了神水宮。不過,如果你能幫我找出那個殺害我師侄的散修,我可饒你一命。”紅臉修士冷冷一笑。
金姓修士:“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紅臉修士不置可否,看著胡姓女修、袁姓體修,“我對他說的話,對你們也一樣。誰幫我找到那個家伙,我就放過誰。”
袁姓體修一言不發。
胡姓女修淡淡道:“前輩不殺我們,是不是打算將我們血祭了?”
紅臉修士神色微微一變,淡淡道:“你怎么會這樣說?”
胡姓女修冷聲道:“血祭的修士自然越多越好,而且修為越高,越是能增強血祭的威力。看來前輩是打算破開神水宮內一處厲害的禁制。可惜,這次進入神水宮的筑基修士不多,否則你們肯定是喜出望外了。”
血祭能短時間增加布置血祭陣法的人的實力,血祭的修士修為不能低于布陣修士一個大境界。
也就是筑基修士要布置血祭大陣,必然需要用筑基修士。
紅臉修士如此著急周清的下落,自不是為師侄報仇那么簡單,也是想要多一名修士進行血祭。
金姓修士聞言神色愈發驚駭,可惜黑水宗早有應對修士自爆的辦法,給他們下了散魂咒,因此金姓修士等人想要自爆也是不能的。
散魂咒一旦不解除,根本無法集中心念,施展出任何秘法神通。
周清離開水元陣之后,發現他只能在神水宮內部一小部分區域活動,其他地方的禁制都很厲害,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破解進入。
他暫時避開那處偏殿,向其他地方緩緩探索。并放出了小蛇,看這家伙能不能在里面進行探寶。他到現在也沒發現天元神水所在的地方。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先試試。
小蛇自由活動之后,帶著周清到了一面墻體。
徑自穿了進去。周清能通過御獸術獲得小蛇的視角,看到里面居然別有天地,居然是一處茂密的珊瑚林。
周清跟著進去,在小蛇引路下,周清來到一株要四五人合抱的珊瑚樹前。
這株珊瑚樹散發著一股歲月滄桑的氣息。
周清睜開破妄法眼,靈目透過珊瑚樹的表皮。
“天元神水。”
周清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天元神水居然藏匿在這里。
若不是有小蛇帶路,這么多珊瑚樹,他都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找到天元神水。
周清取出準備的玉瓶,對準樹心,刺出一個洞。
在他控水法術下,天元神水進入玉瓶中。
雖然珊瑚樹在水體中,但是天元神水不溶于其他任何水,甚至能吸收水之精華。
足足有上百滴天元神水被周清收走。
可惜他即使全力運轉破妄法眼,也不能復刻記憶這里的大陣。
“看來天元神水產生的奧秘,絕不是我現在能窺探的。”周清微微遺憾。同時珊瑚樹的樹心很快就自我愈合。
周清倒是好奇,小蛇怎么尋到這里的。
可惜小蛇全憑本能尋到此處,周清也無法解釋。
他趁機在珊瑚林試了試一滴天元神水。
周清服用一滴天元神水,由小蛇在旁邊護法。
經過一日一夜的煉化。
周清睜開眼睛,眉宇間有些微的喜意。
體內霧化的法力在天元神水的作用下,有一部分凝結出了一滴液態法力,渾厚無比。
同時腎水雷的進度加快了一些。
“果然有效果。”
他淺嘗輒止,這里不是很適合修煉的地方。
過了一會,周清的注意力從內視養生主中抽離,而是睜開破妄法眼看向另一個方向,凝望許久。
那里出現不正常的元氣波動。
周清略作猶豫,還是將小蛇收入袖中,千幻收斂氣息到極致,悄無聲息地朝元氣波動的方向靠攏。
他知道黑水宗此行,肯定不是謀取天元神水之類這么簡單。
肯定有別的好處。
偏殿前筑起一座血色祭壇,三名筑基修士被綁在祭壇的柱子上。
三人身上不斷有血氣被抽出,涌入祭壇中心的紅臉修士體內。只見紅臉修士的面容扭曲,變得更加兇惡。
同時氣機不斷攀升。
“血祭?”周清心念一動。
他從黃文祥的遺物中,了解過血祭。這是一種極為殘忍恐怖的祭煉法門。
“血祭只能短時間增強實力,并不能真正提升修為,還有后遺癥,他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周清心中思忖,很快靈光一閃。
“他想要破解什么厲害的禁制,但是現在的實力不夠。”
周清猜到了紅臉修士的打算,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破壞血祭的過程,因為他看到血祭周圍有五個骷髏頭守護,給他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危險性極大。
而且祭壇明顯有一層護罩保護,即使偷襲也不好動手。
與此同時,周清還察知了附近有人躲著。
正在進行血祭的紅臉修士,忽然開口道:“血魔宗的道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共商大計。”
周清只見一名身著血色道衣的修士,憑空出現在祭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