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儀式完成,周清回到竹舍,先睡了一覺,僅僅兩個時辰,他便睡足醒來。
距離州學進學還有一個半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周清打算先有什么修煉回春符典的問題,便請教知善他們,他們雖然沒練過,可是跟隨福山多年。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周清多少能從中得到啟發。
胡屠戶有知善用特殊的手段維護傷勢,幾個月內是不用擔心的。
周清心道:“應該有機會。”
憑他的努力,以及養生主的作用,周清有信心在胡屠戶的腿傷治療希望保留前,將回春符典修煉到能救治胡屠戶的程度。
他看完回春符典后,推敲過。
根本不用將回春符典修煉到能對其做注解的福山道長那種程度,便可醫治胡屠戶的腿傷。
這件事的難點有二。
一是配制黑玉膏,二是修煉仙鶴針。
仙鶴針是回春符典獨有的針灸術,亦是治療外傷的關鍵。
仙鶴針的針灸術并非直接就能修煉,而是要先修煉鶴形術,掌握仙鶴勁,才能施展出仙鶴針來。
周清理清其中關竅后,于是開始從鶴形術入手。
他先找來草紙,從回春符典的書籍以及其中的注解中,描繪出一個個小人的模樣,其動作正是鶴形八式。
這只是大概的輪廓,周清拿上這些草紙,去找到知善他們。
“小師叔,你把鶴形術畫出來了?”知善有些驚喜。
“嗯,怎么?”
知善不由神情露出一抹苦色,“小師叔,其實鶴形術的畫本秘籍,我師父曾經做出來過,后來他得了呆癥,有一天竟將鶴形術燒掉,這其實是他平生得意的手筆,整理前人留下回春符典,將其整合成畫本,后人修煉回春符典會更容易的。只是師父嫌棄我們年紀大,即使學了也不過多一門武技,而且鶴形術的本質不在殺傷,才沒有傳給我們。他是打算將來找一個聰明絕頂的少年人,對其傳授。只是沒想到…”
“總之,小師叔能還原出鶴形術的畫本,大概是天意吧。”最后知善說了一句,似嘆似喜。
“能不能還原還不知道呢,這只是草稿。我正要問你們一些細節,還請大家一一告訴我,莫要有遺漏。”
知善四人紛紛點頭。
福山道長的四個弟子分別是知善、知水、知靜、知守。
實有道家上善若水,清靜自守之意。
周清將自己對回春符典及注解的理解,將鶴形術的草稿弄出來,請知善他們一一評點。
其實福山起初不是掌門候選人,只是那場清福宮內亂后,福山才做了掌門,從故紙堆里尋到回春符典的典籍,其中還有因內亂亡佚的部分,全是福山多年來耗費心血補足。
知善四人,他們限于資質,學不了回春符典。周清若能修成回春符典,續上傳承,對他們自是意義重大了。
因此四人是不遺余力的回憶細節,希望能幫到周清。
周清經過詳細的問詢,加上自己的理解,鶴形術的草稿變得內容越來越豐富。
他用左手作畫,雖然只用的草紙,卻也顯出不俗的畫技。
其實周清原本雖然學過一點畫技,但遠沒有現在厲害,他修煉虎戲時,同時鍛煉到了雙手的靈活性。
精通級別的虎戲,使他左手的靈活性來到一個很高的程度,因此畫技增加不少。
至于為何不用右手,因為右手修煉黑虎掏心,加強了力量和硬度,靈活性反而不如左手了。
周清后面又下山去買了畫紙,抽空回院子里看了看。
其實沒啥好擔心的。
不正常的是昴日和大桑樹。
真有人闖入,指不定是誰怕誰。
自從他將和尚尸體埋在大桑樹下后,大桑樹變得愈發陰涼起來,同時周清隱隱然能感受到一點來自大桑樹的情緒,有點親昵?
真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可有事沒事拿大桑樹練習彈指神通。
難道是因為喂了它一具尸體?
打一棒給個甜棗,難道對大桑樹也管用?
反正周清不怕它。
它又不能動,頂多嚇唬老仆人而已。
周清回到清福宮,將鶴形術畫在畫紙上,因為做足了準備,當真惟妙惟肖,連肌肉線條都畫出了。
知善他們看到后,又是高興,又是悵然。
周清版本的鶴形術畫本與福山道長的區別,在于福山道長更寫意,周清更寫實。
若是從修煉角度來看,周清的畫作無意是實用性更強。
既然準備充足了,那沒啥好說的,直接開練。
周清在清福宮練了三天后,養生主終于生出新的變化:
五禽戲(略通):虎戲(精通)+鶴形術(粗通),鹿戲(精通),熊戲(略通),鳥戲(略通),猿戲(略通)。
武技:黑虎掏心(精通);彈指神通(精通);清風符典(熟練)。
奇技:回春符典(略通)。
初階煉丹術(粗通)。
文膽(初階)。
剩余壽命(三十七年)。
鶴形術出現在了虎戲后面,加號的意思是兩者可以融合,但現在不行。這一點變化,讓周清有些意外。
看來要將鶴形術修煉到精通的程度,才能與虎戲融合。
周清心知這是養生主對他的一種修煉指引,他有些期待,虎戲和鶴形術的融合,會產生什么新的變化。
接下來,周清看了看胡屠戶后,下山回到院子里,他需要更加私密的環境修煉,感覺這樣放得更開。
鶴形術的修煉比周清想象的要難,無論是步伐,還是身影,以及雙手的靈活性協調性,都要一絲不茍,而且還得配合特殊的呼吸節奏,錯一點都不行。
但是讀書帶來的專注度以及敏銳的思維,令他不斷提升鶴形術的熟練度。
粗通,略通,入門!
而此時距離州學入學,還有不到十天。
“鶴形術的修煉,比虎戲還是要難上許多。”
雖然因為初階文膽的緣故,修煉一路沒有遇到瓶頸,但周清在鶴形術上花費的時間著實不少。
即使如此,將將花了一個月出頭的時間,周清才將鶴形術修煉到入門。但有個意外之喜的收獲。
他注意力放在養生主上:
五禽戲(略通):虎戲(精通)+鶴形術(入門),鹿戲(精通),熊戲(略通),鳥戲(略通),猿戲(略通)。
武技:黑虎掏心(精通);彈指神通(精通);清風符典(熟練)。
奇技:回春符典(略通)。
初階煉丹術(粗通)。
文膽(初階)。
剩余壽命(三十九年)。
最近一個月,他主要精力放在修煉鶴形術上,僅是入門帶來的好處,便讓他有意外之喜。
壽命足足增加了兩年。
先前在回春符典消耗的壽命完全補了回來,還多出一年。
而僅僅只過去一個月出頭。
如今鶴形術才修煉到入門,后面熟練、精通,不知又會有多大的效果。
周清繼續修煉鶴形術,只是練了幾遍之后,他敏銳的察覺到,鶴形術的練習出現停滯了。
“仙鶴勁。”周清很清楚原因,鶴形術進一步的修煉需要掌握仙鶴勁,然后學會仙鶴針,通過仙鶴針的刺激,又可以進一步提升鶴形術。
本來他以為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用到仙鶴勁,沒想到鶴形術剛入門,便要著手仙鶴勁的修煉。
也好,早點學會仙鶴針,再配制出黑玉膏,便可以著手救治胡屠戶了。
他這些日子廢寢忘食的修煉,大腦本能地被修煉的事支配,有種一心修煉,不問世事的感覺。
想到胡屠戶的事,又被拉回到現實。
難怪清福宮的道士知善他們能在山中呆那么久,修煉一旦入迷,著實有難以想象的快樂。
尤其是他有養生主,每一分努力,都有反饋,最終有令人欣慰的成果。
這如何讓人不沉迷?
不過對于仙鶴勁的事,周清開始著手掌握后,不禁產生了一些疑惑,于是周清來到清福宮,向知善詢問。
知善:“這方面的事,小師叔最好是去請教師叔。”
周清便即去尋福松。
周清來到福松的靜室,
“師弟,沒想到你這么快便鶴形術入門了。”
周清來到門口,福松出來迎他,胖臉比一個月前多了點富態,笑吟吟道。
“師兄怎么知道我鶴形術入門的事?”周清略感意外。
福松微微一笑:“每一種符典入門之后,都會有其獨特之性,我和師兄相處多年,對這種特性記憶深刻,只聽你腳步和呼吸聲,便知曉你在鶴形術的造詣了。可惜我太岳真形符典練不到耳朵,否則十步內,連你心跳節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師兄厲害,小弟修煉鶴形術,遇到一個難題。里面提到仙鶴勁,只是我不得要領。”
福松:“師弟弄不明白是正常的。因為仙鶴勁不是外力發出,而是一種看不見的內家勁力。”
“內家勁力?”
福松:“武功有內家、外家,但無論外家內家,最終的目標都是練出真炁。而內家勁力,有一點真炁的特征。師弟現在肯定不明白,伱去拿一根蠟燭過來。”
周清注意到福松的房間有許多蠟燭。
他取了一根。
這時福松伸出兩根手指,駢指朝蠟燭緩緩一點。
蠟燭居然應聲而斷,切口整齊,像是給利刃劃開一樣。
但周清看得清楚,明明剛才福松的手指距離蠟燭還有半寸便停住了。
他絕對沒有眼花。
而且福松這一指點過來,根本不快。
“師兄,你這是什么功夫?難道就是所謂的內家勁力?”周清回過神,心中蕩起漣漪。
他一時間想到許多武俠小說中的厲害武功。
一陽指,六脈神劍?無形劍氣?
剛才福松那一下,都沒有很強烈的勁風,給他感覺像是指尖伸出一塊刀片似的,輕易將蠟燭切割了。
“師弟猜的不錯,正是內家勁力。而內家勁力的修煉需要以充足的氣血為支撐。鶴形術的修煉,有內壯氣血的作用。師弟只要好好修煉鶴形術,你虧損的氣血,遲早能補回來。”福松解釋道。
周清:“可是沒有仙鶴勁,小弟我鶴形術的修煉不免陷入停滯,如何補足氣血?”其實他修煉虎戲、鹿戲一樣有補足氣血虧空的作用。
但明顯效果是不如鶴形術的。
他這樣問,還是想從鶴形術下手,更快補足氣血。
“這確實是個麻煩,不過這麻煩對別人來說不好解決,但對師弟來說,并非難事。”
“還請師兄明示。”
“師弟平日修煉你家學的養生功時,想必也服用過一些補藥。”周清知道福松說的養生功是虎戲,至于補藥自是烏雞丸了。
福松三言兩語道出,周清不免心生欽佩之感。
他點了點頭,“小弟吃的補藥,藥性平和,長時間服用,才更見得好處。”
烏雞丸確實有滋補效果,男女都可以服用,但滋補的作用,需要長期累積。
“嗯,是藥三分毒,能長期服用見得好處的藥方,其實已經不錯了。不過這類補藥用在仙鶴勁的修煉不合適。師弟現在的氣血,要修煉仙鶴勁確實不足,但我這有一方氣血散,你修煉前服用,短時間內氣血會激增,正適合你修煉出仙鶴勁,屆時再用仙鶴勁練習仙鶴針,刺激自身穴位,進一步提升鶴形術。”
“還請師兄賜下藥方。”周清這下明白了,原來是可以靠藥物修煉仙鶴勁。只是回春符典沒有提過。
他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福松似乎看出周清的疑惑,又道:“藥方我這有,師弟肯定好奇,為何回春符典沒提過這事。其實氣血散的藥方是我修煉太岳真形符琢磨出來的,本來打算讓我師兄加到回春符典里,輔助修行。可我師兄為人固執,認為回春符典以內練為主,若是過于仰仗外物,反而失了下乘。我卻不認可他的觀念,只要結果是好的,何必區分內外?他內練一生,不假外求,仍是在修煉真炁,邁入先天這一步失敗,弄出呆癥。可惜啊。”
福松長長嘆了口氣,幽幽道:“師兄,其實你我都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