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雷聲漸遠
于飛禁賽期間，雄鹿遇到的八個對手可以說都不好打。
分別是湖人、凱爾特人、馬刺、步行者、熱火、步行者（三番戰）、76人、國王。
八個對手里有七個是季后賽級別的球隊，其中還不乏馬刺和步行者這樣的爭冠球隊，說是聯盟近期強度最高的賽程也不為過。
即使如此，遭遇八連敗也是不可接受的。
這八個對手，雄鹿最有可能贏的是凱爾特人，但場面上最接近取勝的卻是第一場對湖人的比賽。
那是雷·阿倫干勁最足的比賽。
科比全場低迷，13中4，依靠12個罰球拿到20分，雷·阿倫則16中11，全場砍下32分，但湖人的替補席殺出了一個在未來要和科比合砍81分的布萊恩·庫克。
庫克作為這場比賽的奇兵，拿到25分11籃板。
湖人以4分優勢險勝雄鹿。
隨后的七場比賽，雄鹿每場比賽都輸至少5分，雷·阿倫的表現虎頭蛇尾，從對湖人的強勢，到對馬刺和步行者等隊伍的無計可施。
對凱爾特人的比賽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
凱爾特人是名副其實的擺爛球隊，安吉上臺后進行了一系列操作，把即戰力變現成了選秀權，除了皮爾斯，誰都可以賣。
打這樣的球隊，贏球是最基本的事，問題是要贏幾分。
但雄鹿沒有贏，反倒輸了11分。
雷·阿倫孤立無援，隊友不肯和他配合，也不喜歡給他傳球，即使手感火熱，他也得不到足夠的支持，即使卡爾叫暫停，要求球員給他傳球，也是無濟于事。
這讓雷·阿倫心灰意冷，他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隊友的尊重和球隊的地位。
2004年12月16日，于飛解禁復出，首戰對陣公牛。
雄鹿的是于飛、雷·阿倫、布倫特·巴里、德文·喬治和迪肯貝·穆托姆博。
卡爾嘗試打一大四小，將贏球的擔子壓到于飛的身上。
于飛也并不讓人失望，復出首戰便砍下351010的數據，率隊終結連敗。
之前于飛只能通過比賽錄像來感受內部變化，現在，當他親自上場之后，才意識到雷·阿倫現在有多無助。
隊友倒也沒有打罵他，只是采取了不合作的態度。
這是冷暴力。
但造成的影響卻完全不亞于拳腳相加的內訌。
于飛的做法是多給雷·阿倫傳球，但他一個人的選擇主宰不了隊友的想法。
宮殿的惡意依舊在蔓延。
雷·阿倫在那天置身事外，于是他在雄鹿內部也被排斥了。
他缺席了生命中最不應該缺席的一場沖突。
于飛復出改變不了內部正在加劇撕裂。
后半月，雄鹿在于飛的帶領下勉強保持了五成以上的勝率。
這樣的勝率至多讓他們維持在季后賽行列，想要往前置位邁進需要運氣。
2004年的最后一戰，雄鹿客場挑戰火箭。
于飛和麥迪全場對飆，雷·阿倫則10投2中，徹底啞火，被喬治·卡爾冷藏。
雄鹿最終以3分的差距惜敗。
當晚，雷·阿倫拒絕了賽后采訪，獨自待在更衣室里，不與任何人說話。
不過，也沒有人會主動找他說話。
直到于飛從媒體訪問室回來，發現雷·阿倫居然還在。
雷·阿倫也看見了于飛。
他對于飛的感覺太復雜了。
這個年輕人恃才傲物，不把隊內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對上也是頤指氣使，行徑霸道。
他最討厭的就是于飛的團隊總是把雄鹿的成功都歸功于于飛一人。
就好像他們其他人是空氣。
當于飛宣稱雄鹿是他的球隊時，這種惡感達到頂點。
可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雄鹿已經沒有追求三連冠的希望，再這么下去，連季后賽都難保。
雷·阿倫為自己的清高付出了代價，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所有人都已經與他劃清界限的當下，于飛還肯給自己傳球。
這讓雷·阿倫很難對于飛有一個全面的看法。
因為他感覺自己看錯了于飛。
這個人到底是年輕氣盛，不懂得與人交往，還是用心極深，別有所圖？
雷·阿倫嘆了口氣，這些都不重要了。
“如果那天我和你們一起胡鬧，是不是就不會把事情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突然，雷·阿倫開口問道。
“我想是的。”
于飛平淡地回答。
“你覺得他們還會原諒我嗎？”雷·阿倫問。
其實真正的問題應該是，他需要做什么才能換取隊友的原諒。
這件事于飛也想過。
雷·阿倫要如何挽回人心？他覺得這已經不可能了。
奧本山宮殿的亂斗是NBA歷史上最激烈的斗毆，這場戰斗是因為雷·阿倫而發生的，可他在隊友為自己出頭之后卻袖手旁觀了，無論如何，這都不可原諒。
所以，于飛的回答只能是：“我覺得不會。”
“所以我現在是密爾沃基最大的問題。”雷·阿倫自言自語地說著。
于飛不接話，只盯著他看。
“我不會讓自己成為球隊的問題。”雷·阿倫從未這么真誠過，“如果有一天我成為了問題，我會離開，所以，我會申請交易。”
“祝你好運。”
于飛如是說。
聽到這個消息，于飛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認為解決雷·阿倫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離開。但從私心來說，他又不希望對方離開——伱真的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場均拿到20分并帶來40三分命中率的副攻手了——所以一直在場上給對方傳球，以此表達支持的意思。
這與于飛的心意截然相反。
他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最后，他說服自己的理由是：這樣做可以讓雷·阿倫保值，等到交易的時候，球隊才能賣個好價錢。
雷·阿倫的離開將會給另一個人的職業生涯帶來重大的蝴蝶效應——斯普雷威爾會得到他想要的大合同。
科爾參議員恐怕就是死也不愿意為了一個鎖喉球迷把自己搞得禁賽一年且注定一年不如一年的老東西每年花上千萬美元，然后還要為這個上繳同等數額的奢侈稅。
可若是用本屬于雷·阿倫的薪資空間來給他，即使百般不愿，捏捏鼻子也就認了，畢竟到頭來，要受到這份合同影響的人是于飛。
因為斯普雷威爾的合同注定是溢價合同，而這份溢價合同本來可以拆開來去簽即戰力的，現在用到一個老頭身上，球隊在自由市場上也沒空間補強了，只能靠選秀挖潛。
這個結果是于飛愿，他還年輕，可以陪斯普雷威爾走完最后一份合同，也有耐心等凱文·馬丁這些年輕人成長起來。
“大飛，你說他非走不可嗎？”勞森很清楚雷·阿倫能給于飛帶來多大幫助。
于飛說：“大概吧。”
“沒有解決辦法？”
“沒有，就算有，我也想不到。”于飛搖搖頭。
勞森遺憾地說：“可惜了。”
次日，雷·阿倫通過經紀人向雄鹿隊申請交易。
沒說原因，但意思明確。
“如果交易沒有發生，雷將會試水明年夏天的自由市場。”
這是2004年的最后一天，自1996年起，為雄鹿效力至今的雷·阿倫決絕地申請了交易。
雄鹿隊沒有挽留，他們知道更衣室發生了什么，也知道球隊近期為何如此掙扎。
他們同意交易，只是，這交易有很多難點，最大的難點是雄鹿不可能獲得等價回報。因為雷·阿倫要求在交易截止日之前離開，否則就要在合同到期之后試水自由市場，這已經使他的價值跳水。而且，雄鹿想要的是另一份到期合同，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給斯普雷威爾開出一份大合同，否則，奢侈稅將會在明年成為怪獸。
如此一來，留給雄鹿的選擇其實少的可憐。
但是，雷·阿倫上架的消息就像出現在鯊魚堆里的血腥味，立即引來眾多球隊的關注。
最讓人忍俊不禁的還得是伊賽亞·托馬斯。
去年他從雄鹿這里要走了邁克爾·里德，現在，他想用里德搭上其他添頭換雷·阿倫。
不只是好馬不吃回頭草，好鹿也不吃。
雄鹿干脆地拒絕了尼克斯。
隨后是猛龍的報價。
不久前，猛龍送走了與球隊積怨頗深的文斯·卡特，正式開啟波什的時代。
突然間，雄鹿準備交易雷·阿倫，這讓他們感覺上帝在玩弄自己。
因為卡特的交易給他們換回了幾坨屎，其中有一坨還嫌棄多倫多的廁所臟，不肯來（莫寧），結果就是猛龍在卡特的交易中獲得的回報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如果當時雄鹿要交易雷·阿倫的話，雙方可能一拍即合。
當時的卡特雖然處于交易價值的低谷，但他和于飛在上賽季的全明星賽期間化學反應良好，也很聊得開，真要交易，卡特肯定是最適合的。
但現在，猛龍估摸雄鹿看得上的只有克里斯·波什和杰倫·羅斯。
波什，他們是打死不賣的。
所以只能拿羅斯去報價。
雄鹿還是拒絕了。
一月，雄鹿依舊保持五成五的勝率，全明星周末即將到來，雷·阿倫的交易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就像猛龍想擺脫卡特一樣，國王也想擺脫韋伯。
但韋伯的合同大得嚇人，雄鹿碰都不想碰，他們要的是國王賽季初從魔術那交易過來的“老貓”卡蒂諾·莫布里。
今年也是莫布里的合同年，他已表態不和國王續約，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個半賽季使用限制的矮個得分手，現在雷·阿倫同樣是合同年，使用期也是半賽季，但后者明顯是前者的優化版。
雄鹿想換，他們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過，雄鹿也不想當冤大頭，莫布里的薪資不夠配平雷·阿倫的合同，國王還需要拿出其他的添頭，或者拉上別家來交易，而考慮到雷·阿倫明顯優于莫布里的事實，雄鹿除了要人，還想要點未來的選秀權。
雙方又扯了幾天的皮，最后在2月4日，敲定了交易。
雄鹿將雷·阿倫送到薩克拉門托，換回卡蒂諾·莫布里和老將格雷格·奧斯特塔格以及2007年的首輪選秀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