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這才是冒犯
這是于飛第一次來洛杉磯。
和充滿政治氣氛的華府不同，洛杉磯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字面意義上的花花世界。
對一個從小在肯特長大的鄉巴佬來說，洛杉磯讓他有一種“我不屬于這里”的違和感。
于飛隨球隊大巴進入酒店，看了會兒電視，上面有奧尼爾放下的狠話。
似乎是于飛當初在ABCD訓練營上給科比提出的那個問題讓奧尼爾有些惱火。
他真的會對當時還沒進NBA的于飛生氣嗎？
據于飛所知，奧尼爾會。
雖然他擁有NBA歷史上最雄壯的體格，但他的心胸之狹小，放眼整個NBA歷史也是排得上號的。
于飛并不擔心今晚的比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此而已。
比賽開始前兩個小時，身為客人的于飛和往常一樣提前前往對方的主場找找感覺。
在這里，于飛見到的不是傳說中的訓練狂魔科比，而是一個叫德文·喬治（DeveanGeorgeSG/SF）的湖人球員。
他給于飛的第一印象是丑。
論長得丑這點，他可以和于飛的隊友波佩耶·瓊斯相提并論。
如果說瓊斯是憑著一雙震古爍今的爆眼把他的那張臉強行抬進了本不屬于他的高度，那么喬治就屬于立體化的丑，眼睛、鼻子、香腸嘴，看起來都是正常的黑人特征，組合起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不過，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于飛發現他的性格和波佩耶一樣，完全不符合長相。
喬治在練習的時候，不小心讓球飛到了于飛所在的半場。
喬治小心翼翼地跑過來，拘謹得不像個黑人：“不好意思，可以把球給我嗎？”
和喬丹吵鬧了一個賽季的于飛在聯盟中的名聲說不上多好，喬治雖然比于飛多打了兩年NBA，卻不敢在這個可怕的菜鳥面前表現出絲毫的老鳥姿態。
于飛沒說話，只是將球撿起來扔給他。
冷酷，無情。
這就是喬治對于飛的第一印象，不愧是敢在進入NBA前公開說沙克壞話，又在和喬丹鬧得不可開交的狠人。
之后，喬治和于飛再無交集，而于飛對這個湖人的替補球員也沒有興趣。
隨著比賽時間臨近，斯臺普斯中心的氛圍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于飛不僅親眼看到了比賽狀態下的斯臺普斯，還見到了這座傳奇球館的名人粉絲。
杰克·尼克爾森、威爾·史密斯、JAYZ、格溫妮絲·帕特洛和于飛的最愛的女明星之一凱特·溫斯萊特。
當于飛發現溫斯萊特來到斯臺普斯中心的時候，他的驚喜程度遠遠大于見到其他名人的總和。
那是夸梅·布朗第一次發現于飛對女人感興趣。
“老實說，這真讓我松了口氣。”布朗說，“我一直以為你是.呃.”
于飛聽出了布朗的話外之音，他沒好氣地說：“馬上要和沙奎爾·奧尼爾對位的你，倒是還有閑心說風涼話。”
布朗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選秀前亂說話惹怒沙克的人又不是我，再說我是大前鋒，我和沙克不對位的。”
于飛發現，自打喬丹賽季報銷后，布朗宛如一頭重新找回自信心的年輕雄獅，越來越跳了。
“你再廢話，我待會兒就告訴道格讓伱打五號位！”于飛威脅道。
喬丹不在，柯林斯對于飛言聽計從，布朗嚇得臉色大變：“我錯了，福來，不要讓我和沙克對位，我現在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有志氣，你說的居然是“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而不是“我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
柯林斯在場邊來回踱步。
明明現在還只是賽前熱身環節，他臉上的汗卻好似剛剛執教完一場比賽。
只有少數人才知道他有多看重和湖人的比賽。
但問題是，奇才現在很難戰勝湖人。
可是，對于一心沖擊季后賽的奇才來說，戰勝湖人又是他們重返季后賽的捷徑，如果可以啃下這塊最難咬的骨頭，對后面的比賽也會有幫助。
這還是公事上的必要性，私人方面呢？柯林斯始終認為菲爾·杰克遜是他當年率隊打進東部決賽后被光速炒魷魚的罪魁禍首。
更讓柯林斯懷恨在心的是，杰克遜擁有喬丹的愛和尊敬。
喬丹可以為了把杰克遜留在公牛隊而向老板發出退役威脅。
在未來的一百年內，喬丹會為柯林斯做同樣的事情嗎？
現在喬丹不在，漢密爾頓也不在，奇才只有于飛，而志在沖擊三連冠的湖人有個特殊的習慣就是在臨近季后賽的時候會迅速找到比賽狀態。
如果今晚可以擊敗湖人，柯林斯確信這將是他這一年中最值得紀念的夜晚。
但是，看看奇才場上的球員，柯林斯的雄心壯志又枯萎了大半。
最終，柯林斯的目光轉向于飛。
神奇的是，此刻的柯林斯的意志，和于飛的高中教練達成了一致。
一切的希望都在于飛身上！
此時，于飛正在經紀人阿恩·特萊姆的引薦下與科比見面。
當科比見到于飛時，第一句話就是：“我沒想到會這么快就在NBA見到你。”
“如果不是因為流感，我們早在就見面了。”于飛回道。
“邁克爾還好嗎？”科比問了一個錯誤的人。
于飛答道：“不知道，可能快死了吧。”
就算是科比，聽到這句話也會覺得于某人在情商方面需要多多向自己學習。
“邁克爾有那么糟糕嗎？”科比不知道于飛為什么對喬丹那么大意見。
就像于飛從來都不知道OK之間到底有什么問題一樣。
“沙克有那么糟糕嗎？”于飛把同樣的問題奉還給科比。
科比睜大眼，這還是當初那個在ABCD訓練營上說奧尼爾又懶又慢，不配當湖人門面的少年嗎？
阿恩·特萊姆卻是對這兩人早已熟識而感到驚訝：“天啊，你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在我進入NBA之前。”于飛說。
“既然你們認識，我也就可以省點工夫了。”特萊姆自得地看著他最滿意的三個雇主之二，“今晚要打出一場精彩的比賽！”
然后，特萊姆就走開了，剩下的交給他的下屬，一個叫羅伯·佩林卡的年輕人。
佩林卡在科比的耳邊說了幾句。
科比點點頭，示意他去做事。
于是，佩林卡走了。
從這一幕來看，于飛感覺佩林卡更像是科比的經紀人。
他知道科比的需求，并且和科比發展出了遠超特萊姆的友誼。
如果有一天，科比感覺佩林卡更適合做自己的經紀人，他會怎么辦呢？
這個孤傲的年輕巨星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的親人徹底趕出自己的生活，甚至連自己與他們最重要的紐帶——利益（錢）紐帶都斬斷了。
把一個和自己并不親密的經紀人換成一個知冷知熱，和自己關系匪淺的經紀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沙克糟不糟糕，你今晚可以自行判斷。”科比忽然開了個玩笑，“他比我更想和你比賽。”
既然我們都對現狀不滿，不如我們互換一下球隊？
于飛相信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會選擇離開洛杉磯來華府打球。但科比的話，就有點說不準了。
這特么就不是個正常人。
別看科比現在搞得好像是所有年輕后輩里最不尊敬喬丹的，但于飛是看過《最后之舞》的，他敢保證，后喬丹時代的巨星里，沒有誰比科比更把喬丹當偶像的了。
“很多人都拿我和MJ作對比，但我的一招一式都是跟他學的，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
誰會在紀錄片里對喬丹這么告白的？
面對這種純純的喬丹腦殘粉，于飛還真不好說懶惰且不敬業的聯盟第一人和老弱病殘的吠人之間他會選擇誰當隊友。
經過20分鐘的賽前熱身之后，雙方來到了場邊。
柯林斯今晚完全改變了以往的內線配置。
平時他會聽從于飛的建議，讓夸梅·布朗，但今天，面對奧尼爾，如果內線單放一個和于飛差不多高的賈西迪·懷特守內線，那真是找死。
于是，奇才的是這樣的：泰倫·盧、鮑比·西蒙斯、于飛、波佩耶·瓊斯、賈西迪·懷特。
對付奧尼爾，直接讓隊內防守最好，經驗最豐富的兩個內線，這就是尊重。
湖人那邊就比較隨意了。
菲爾·杰克遜顯然沒有把奇才放在眼里，居然是布萊恩·肖、科比·布萊恩特、里克·福克斯、羅伯特·霍里和沙奎爾·奧尼爾。
這套陣容里，肖和霍里都不是湖人的常規，可見杰克遜有意拿這場比賽來測試其他的陣容的臨場效果。
雙方一上場，奧尼爾就找上于飛，用他那極具個人特點的沙啞嗓子說道：“中國佬，你知道大柴油機從來都不會放過那些冒犯他的人嗎？”
“是嗎，那我怎么冒犯你了？”于飛自問自答，“哦，我是把你又懶又慢的事實說了一遍，然后你就覺得冒犯嗎？”
奧尼爾氣笑了：“你可以繼續說你的廢話，我會讓你閉嘴的！我發誓今晚之后，你們不會再對季后賽有任何指望！”
生氣的奧尼爾是NBA里最危險的生物，對于飛的內線隊友們來說，這是一個大考驗。
跳球環節，奧尼爾并不用心。
明顯比奧尼爾矮小，也不比奧尼爾能跳的懷特居然為奇才贏下開局球權。
球很快就來到于飛的手上。
身高達到198公分的高控衛布萊恩·肖想阻攔于飛的突進，但他明顯低估了前者的沖擊力。
于飛只是稍稍使勁就把肖頂開。
本該和于飛對位的里克·福克斯因為速度問題沒有追上來，前場突然形成了于飛和奧尼爾的一打一局面。
于飛急停，變奏，收球，直接用拋投挑戰奧尼爾的協防。
自從奧尼爾在賽季初做完腳趾手術之后，他的隊友從沒見他跳得如此之高。
即使他已經跳到了自己所能達到的最高度，于飛的拋投對他來說還是高不可攀。
“唰！”
于飛順利拿下奇才今晚的第一分。
“沙克，振作一點！”
“別讓那個菜鳥肆意妄為！”
“該給他一點教訓了，沙克！”
感情最充沛的當屬尼克爾森，他表現得就像于飛在他的防守下得分一樣生氣：“該死！沙克，你不能老是讓對手在你面前得分！給我狠狠教訓那個菜鳥！該死！我不想再看到他用那種無聊的動作得分了！”
異常生氣的奧尼爾想要低位要球，但不幸的是，本賽季是聯防元年。
本來對聯防無感的柯林斯看著于飛當家之后對手不斷用聯防折磨于飛，他逐漸發現了該防守的妙用。
本身聯盟讓聯防合法化的初衷就是為了結束奧尼爾和鄧肯的統治，對于飛這種投籃不穩定的持球人的負面影響屬于附加傷害。
現在，奇才也對奧尼爾采取了聯防，只要他拿球，那必定是三四個人收縮防守。
代價是湖人外線會有一兩個人得到明顯的空位。
這一次，得到空位的人是布萊恩·肖。
盧指導徹底放棄了對他的外線防守。
生涯三分命中率只有30出頭的肖也沒有辜負盧指導的“信任”，投丟大空位的三分。
于飛摘下長籃板，奇才的反擊回合就此到來。
湖人退防夠快，但于飛經過賽季末段單核帶隊的歷練，推反擊的速度越來越快，經驗、心得與各種情況下的傳球選擇都極其合理。
反而是湖人，本身這套帶著兩個替補的陣容默契程度就不高，加上肖和霍里都是老將，退防速度不快。
科比就算使出吃奶的勁回防，也攔不住于飛手術刀式的擊地傳球。
鮑比·西蒙斯從斜側殺出，直接沖入內線暴扣得分。
“怎么我們三人快攻你們這邊只有兩人回防啊？其他人呢？”于飛的嘲諷從不會遲到，“大柴油機，你在干什么，快點發力啊大柴油機！”
斯臺普斯立刻對于飛產生了滔天的敵意。
難以入耳的咒罵和讓人嘈雜的噓聲奔著于飛而來。
奧尼爾再也不管聯防不聯防了，直接卡住賈西迪·懷特讓布萊恩·肖傳球。
只要奧尼爾想要位，以懷特的體格，根本不存在擋住他的可能。
因此，懷特必須指望隊友包夾。
于飛果斷放棄防守福克斯，來到內線，和盧指導一起形成三面包夾之勢。
就在奧尼爾準備把球往外傳的時候，于飛看得真切，狠狠出手，將球斷下，可惜角度不對，球雖然被斷下，但出界了，還是湖人的球權。
“你他媽在看什么？”奧尼爾大聲對裁判抱怨，“沒看到這個該死的中國佬對我犯規了嗎？”
誰知，奧尼爾沒等來裁判的反饋，反而被身邊的于飛直接貼臉辱罵：“閉嘴，你這只沒種的正宗大肥豬！看看你那個低能動作，我根本沒碰到你，你想要犯規？你這個軟蛋要是害怕別人在場上碰你就趁早滾回豬窩吃你他媽的豬大糞去吧！”
由于于飛身邊隊友多，暴怒的奧尼爾未能第一時間動粗，兩人被拉開了，裁判及時控制住場面，最終各打五十大板。
奧尼爾因對裁判不敬，被判技術犯規。
于飛因辱罵對手，有違體育道德與體育精神，同樣被判技術犯規。
兩人同時收獲一個T，于飛舉手認罰的同時，居然還對著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的奧尼爾說：“大肥豬，這才是冒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