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球附在祖靈的頭顱上面,只見那沒有實體的頭顱迅速的潰散。
正當大家震驚的時候,趙澤伸手再去抓那驚神木,又要召喚出一個祖靈來。
可小院之中突然綻放出一片金光,金光如劍一樣的刺破了黑暗,修為低的一個個都驚呼著捂住了眼睛,包括筑基修士,在這金光火焰之下,幾乎是沒有反抗之力,他們被金光一刺,將護體法光都刺破,并且迅速的燃燒。
而紫府修士法光稍強一些,微微抵擋了一下,所以自身的法寶便都施了出來,只是他們的法寶在這金色的火焰里,竟也是被附著燃燒了。
有些慢了的,法寶都還沒有放出,也捂著眼睛了,從他們捂著的雙眼之中,有火光透出來。
趙澤心志亦是堅定之輩,他反應也快,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身上有法光涌起,形成一個巨在大的光罩,光罩如淡金琉璃一樣,將他和他身后的人都罩住了。
其中蒙茜就在她的身后,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來了。
她清楚的看到,院子里有一團朱紅的陰影鉆了出來,卻被身后黑暗里沖出來的一團金色火光,所化的鳥給直接抓在爪下,然后被撕成了三份,又迅速的燃燒。
她隱約的聽到慘叫聲。
她心中一顫,祖靈居然都被直接殺死了。
“老爺,快快,他出來了。”大夫人蒙茜顫抖的說道。
然而在她卻看到在那燦爛張揚的火光卻快速的收斂,仿佛火鳥歸巢落入下方的虛無里,虛無之中,卻是有一個人被火光映照出來,那個人手上托著一盞燈,從虛無的黑暗里一步步的走出來。
火鳥就落在他燈盞上,收斂了一切恣意放縱的光芒,斂成了一團小小的燈光,反而又顯得那持燈人無比的神秘。
持燈人從虛無里走了出來,就站在院子門口,看著外面。
只聽他說道:“我小時候,曾無數的站在這院子的門口朝外面張望,一開始,我只想著能夠自由的在這府里行走,不受喝斥便好,后來,我想著,你能夠治我母親便好,再后來,我偶爾會生出一個念頭,要是能夠天降大火,將這座府邸燒了便好,那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但我也知道…”
“天不會降火,于是,我學會了。”
趙負云站在那里,聲音之中有緬懷,有恨,有敘述事實般的平靜,又似在跟當年幼小的自己對話,仿佛在告訴那個時候的自己:“你的愿望我來實現。”
趙澤凝視著趙負云,他的雙眼之中滿是審視,以及那種即使是看到趙負云依然有些無法接受的訝異。
站在那里的趙負云,長長的黑發隨意的綁在腦后,發絲下方松散開來,在風中飄飛著,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橙色法衣,赤足踩在地上,手持燈,身后一片黑暗。
他人在光芒里,給人一種妖異神秘感。
趙澤看著面前的人,雖然蒙茜說是‘趙讓’回來了,他驅使的祖靈也尋著‘趙讓’的名字氣息進院子,但是當‘趙讓’真正的走出來的時候,他仍然有一種不太相信面前的是自己那失蹤的兒子趙讓。
看到了,他無比的確定,因為面相太像云倚紅了。
面前的‘趙讓’沒有半點的掩蓋自身的氣息,金丹修士的氣息清晰可知。
可是,為什么?他這才修行多少年,怎么就已經罡煞合一結了金丹?
這些年,他是在哪里學的法?
趙澤心中閃過這些疑問,但是趙負云的話卻仍然是惹起了他心中怒火。
在趙國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對他說話。
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說,小的時候就想燒了這府邸。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是極夜魔女所生,從見她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她是抱著目的而來,我就是要看著她想耍什么花招,極夜里出來的人,就像從水里到岸上的魚,終將死去,而你的母親果然不出所料。”
趙負云看著躲在光罩之后的趙澤與蒙茜,卻突然笑道:“你說的對,她就是魔女,她的兒子也是魔子,她的目的就是為了生下我這個魔子然后死去,所以我這個魔子為魔女報仇,那就是天經地義了。”
說罷,趙負云搖動著手上燈盞,燈光上的金色焰光晃動,如泉水一樣的涌起火光,火光里一只三足的金烏神鳥飛起。
金光撲在那玄光罩上面,竟是都被擋在了外面。
那光罩是他的法寶,名叫太乙玄光罩,是趙氏傳承的寶物,是靈寶,號稱一寶在手,便已立于不敗之地,諸法難侵,諸寶難破。
火光如水浪沖石頭上一樣,四面滑流。
“孽障,你雖然已經成了金丹,但還是嫩了點,今日本王便讓伱知道,在這里,你是翻不了天的。”趙澤的聲音依然充滿了威嚴和自信。
趙負云抿著嘴,他一聲不吭。
手中陰陽環已經化為一圈灰光飛了出去,光圈擊撞在那太乙玄光罩上面,竟是沒有發出什么聲響來。
太乙玄光看上去通透脆弱的樣子,陰陽環擊在上面卻有一種擊綿花上的感覺。
陰陽環不怕擊硬的東西,環上面有崩震鎖困等一系列禁制,他這個陰陽環煉制的目的,就是為抵擋和攻破那些強硬的法寶的。
若是有人肉身堅硬,這陰陽環便能夠擊崩肉身,若有人劍光迅捷,這陰陽環也能夠能夠阻擋得住,并且可以困鎖飛劍。
可是這太乙玄光罩卻給趙負云一種柔、滑、韌的感覺,陰陽環的崩震力量落在上面,居然全都被卸去了,而陰陽環也直接滑到了一邊,趙負云手指一勾,那陰陽環便又繞了回來,再一次的落在那太乙玄光罩上面。
只見那太乙玄光罩往下一沉,力量被泄去,然后陰陽環便又順著那太乙玄光罩滑到了一邊,光罩出現漣漪,卻沒有崩開。
趙負云再一次的伸手一勾,那陰陽環化為一道灰色的光環飛落回到他的手腕上來。
他的眉頭微皺,而那個趙澤則是看著趙負云,他的手里又多一枚山型的大印。
只見他將大印托舉而起,那大印似泥石澆堆而成,但是趙負云看一眼便知道,這大印以澆堆法澆堆而成,可在在每一代的繼任者手上疊加上的。
他澆堆的當然不是泥,而是一道道符紋禁制,這是一種讓法寶不斷疊加威力的祭寶方式。
這種方式祭煉出來的法寶固然威力會很大,但是卻難以成為靈寶。
靈寶需要獲得天地之間的一縷靈韻在法寶之中孕育。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大印是一件強大的法寶。
只聽那趙澤開口念咒;“環山掩映,…
他念到這里之時,旁邊的蒙茜已經松了口氣,因為他看到趙負云的火與環都攻不破太乙玄光罩,不由的心想,差一點被這孽障嚇到了,趙城屹立一方,數百上千年不倒,豈是這孽障輕易便能夠擊垮的?
念頭快,趙負云在趙澤法咒才起之時,便消失了。
83最新地址 他遁入了虛無。趙負云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任由他施法的。
虛空之中卻仍然有火光籠罩著,但是卻又突然凝聚,如無形的劍光一樣,朝著太乙玄光罩刺去。
太乙玄光罩里面的人看到,那光突然凝為一束朝著太乙玄光罩刺來,并未有多少擔心,太乙玄光罩阻擋了金光直照在他們身上,他們也相信趙氏的傳承靈寶。
但是就在這一剎那,他們卻又看到一個人影從虛無之中出現,那個人手并指如劍,劍指自腰間拔出,朝著太乙玄光罩刺去,而在他的劍指上,則恰恰凝聚了那虛空匯聚來的金光。
里面的人一驚,因為他們看到趙負云的劍指,居然合著金光刺的這么的深,他們看到劍指像是要透太乙玄光罩而出。
玄光罩只有薄薄的一層擋著。
趙澤的眉心一踏,但是法咒依然沒有停下。
“…靈韻匯聚,…”趙澤還在念法咒,周圍的山中靈氣沸騰,朝著他手中山印聚來。
趙負云突然從胸腔之中吐出一個字。
“敕!”
一聲輕喝聲后,他整個人再一次朝前刺了一下,但是他的身體并沒有前進什么,因為手指沒在刺破太乙玄光罩,不過接下來,趙澤卻感覺自己的靈寶太乙玄光罩突然變的有點不穩的感覺。
對方的劍指沒有破自己的靈寶,卻讓自己寄于靈寶之中的法念出現破綻,
“鎮、封、定、禁。”
這一串的恢宏的法咒聲響起。
趙澤耳中并沒有聽到趙負云的法咒,因為他的太乙玄光罩不僅擋住了火焰和光,還擋住了趙負云的聲音,就是為了防止別人的法咒透過來傷害自己。
但是在這一剎那,他突然發現自己太乙玄光罩,突然失去了控制,被沛然強大的力量禁錮了,只見太乙玄光罩竟是瞬間暗淡了下來,從那種琉璃色變的厚重起來。
趙澤心中一驚,想要將之收回之時。
虛空突然涌出一片金光,金光化為一只三足金烏,只見那金烏巨大,兩翼一張,竟是有一種鋪天蓋之勢,周圍的房子瞬間燃燒了起來。
一只巨大的爪子朝著朝著這太乙玄光罩落下,直接抓在了太乙玄光罩上,又聽到趙負云一聲輕喝。
“攝!”
太乙玄光罩竟瞬間翻飛而起,快速的縮小。
太乙玄光罩被攝起之時,趙澤轉身,朝前沖去,一步便已經到了趙負云的面前,他手中持山印雖然還沒有完全的匯聚群山之靈,卻已然強大,砸下之時,仿佛一片山脈朝著朝趙負云的身上倒下來。
他卻只聽到一聲輕笑,山印落下之時,卻只砸到了一道光尾,趙負云早已經退到了那小院的門口。
只見他將手中的燈盞一舉,天空之中的那只金烏神鳥那一身耀眼光華,迅速的收斂到了燈盞上來,左手又一探,虛空里的火光形成了一只無形的手將那個太乙玄光罩抓入了手中。
眾人都驚駭無比的看著這一幕,趙澤則是一口氣提在胸口,微喘氣的看著趙負云。
趙負云的遁術之快,讓他無法追及,而且,剛剛他用那印砸,有鎮壓之意,然而趙負云卻根本就不受影響。
“你到底想干什么?”趙澤嗔怒般的問道。
“干什么?呵呵,我想燒了你,燒了這一座承澤府。”
隨著他的話落,他手上的燈盞上的金光涌起,金光所照之處,迅速火起。
“孽障,你敢。”
趙負云卻是又一揮手,一道光環飛出,朝著趙澤擊去,趙澤卻突然后退,他退的非常的快,而且撞在墻壁上,那墻壁卻瞬間將他吞沒。
這大地的靈韻如水一樣,隨著他的步子而動,而且虛空之中卻迅速的凝結出一道道符紋光圈擋住了陰陽環的去路。
陰陽環朝趙澤消失的方向擊云,而是突然朝遠方的一處閣樓落云,灰色光圈一閃,那閣樓便崩塌了。
一道人影一閃而逝。
趙負云并沒有急著追,而一勾手,那陰陽環便已經落回了他的手上。
他一步步的來到了蒙茜的面前,看著她。
此時的他,一身橙色的法袍,一頭長長的黑發,只是簡單的扎縛于腦后,又有一段長長的黑發垂到腰部,在風中飄揚,周圍火光飛舞。
而火光里都是那些被焚燒得扭曲的人,因為趙負云的敕令法意還沒有散去,所以他們的聲音在這一片虛空里被禁制了,即使是叫的再慘,也沒有聲音,只能夠看到他們嘴巴張著,七竅焚燒。
其中就有那個蒙茜亦是如此,趙負云看著她,她的雙眼都是在燃燒的金焰,張著嘴,嘴里也是火,她像是在大吼大喊,再無大夫人的威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個孽種而已,怎么可能…”她心中大喊著。
火由外入內的燒,將她心中的一切都燒化了,不一會兒便已經燒成了焦炭,倒在地上碎成一塊塊。
而隨著她的死去,趙負云心中沉淀了數十年的仇恨便突然散去一部分,他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一些。
他沒有再看其他的人,持燈縱身而起,他身上籠罩著金光,飛上天空,手中的燈光晃動,綻放億萬光線,整個承澤府剎那之間燃燒起來。
那些想要過來救援的人,一個個都停下了腳步,而趙負云則是朝著冥冥之中的感應看去。
趙負云知道,只要趙澤心中還有著對于自己的殺意,自己便能夠一直的感應到他的存在。
劫知會為他指明方向。
除惡務盡,說來報仇,便絕對要做到。
此時是黑夜,可是天空里的趙負云持燈而立于,卻讓這黑夜如白晝,這燈光里,趙負云那赤足單袍,長發飄揚的樣子,妖異神秘的樣子,印入了三百萬趙國人心中。
這個人是誰,為什么要火燒承澤府,他與趙國有什么仇?
這些疑問今后必定會有人解答,到時趙負云必定名動天下,但是現在他們不知道。
趙負云身上涌起金光,朝著山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