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與黃瓔兩人在趙負云離開之后馬上就離開了。
她們知道,天都山有一個大敵,既然這一次,那一個大敵可能是來殺趙負云的,卻又功敗垂成,便極有可能殺兩個筑基修士泄氣。
而且,她們兩個露了面被掛了相,從趙負云的話中,她們知道,黑暗之中有一個人在觀察她們。
她們甚至沒有回家,直接就離開了。
不過,好在她們來這里本就做了遮掩。
兩人趁著夜而走,一路的往南而走,一直走到夜深,路過一個小鎮,小鎮外有一個義莊,義莊里擺了幾幅棺材,有新棺也有舊棺。
“師姐,我們繼續趕路吧,這義莊沒有人,呆著也不舒服。”黃瓔說道。
“好,我們進這里,只借這里的氣息掩藏一下我們自己的氣息而已,并不是要在這里歇息。”
然而不等金靈來做什么,那棺材里突然有聲音響起。
炸尸了?
但是在這之前,兩人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那種邪惡,她們很清楚,但凡有尸變,必定會有郁結陰邪。
可是她們之前并沒有感覺到,一個人如果沒有感覺到還罷了,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了,那便是有問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訝。
她們的背上突然生了冷汗。
“師姐,我們走吧。”黃瓔伸手在自己的衣袖里,她的手里緊緊的握著一把小小的桃木劍。
桃木劍有辟邪、降魔之妙,她自己本身的筑基真煞也是采的桃花煞。
桃花煞屬木,所以她本身法性之中有木性生長,毒性,最主要的是一念花開,這一道法性,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怎么轉為對敵的法術。
目前能夠做到的,就是讓未開的花苞快速的開花。
他們做為筑基修士,當然不怕尸變,但是若是被人喚醒的,又被人驅使的‘尸’,那就不太一樣了。
當然,無論怎么樣,都需要經過人祭煉,就像是祭煉法器一樣的祭煉,這才會誕生很多能力。
只是現在她們心中當身后有人追蹤,現在又遇上這個事,于是轉身朝著義莊外面而去。
只是當她們來到門口之時,發現外面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個黑衣袍人。
這人瘦的像個竹桿,一身黑袍套在身上,像是套個黑麻袋,以黃瓔與金靈的目力,自然是可以在黑夜之中看清楚,這上有著一縷稀疏的胡須,淡淡的眉,一雙死魚眼。
“我們無意冒犯,這便離開。”金靈感受到對方身上的一股死氣,想要馬上離開,她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之前一起襲擊趙負云的人。
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死氣極為的濃郁凝煉。
金靈和黃瓔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要繞過對方,可是這時,腳下卻震動,有響聲出現,一個人從地底鉆出來。
金靈凝神一看,便立即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尸’,是被人祭煉過的尸傀。
尸傀的身上已經泛生了銀色,這又被稱為銀甲尸傀。
這般的尸傀,一般的飛劍都難以傷它,一般法術更是連它身上的尸甲都破不了。
金靈聽說,將尸傀祭煉得身上生‘銀甲’,需要很多東西,其中需要一種很特色的銀水澆泡,是需要大價錢的。
“想走?那個趙負云殺了我表弟,我當然需要殺些天都山弟子收取利息。”那黑袍人說道。
“你有本事就去找我們趙師弟,找我們,算什么本事。”金靈開口說道。
“呵呵,寶章表弟沒有打聽清楚趙負云的法術法寶,所以他死了,我來找你們,是讓寶章表弟不至于白死。”黑袍人說道。
“你就是膽小,怕了趙師弟。”金靈仍然在激他,因為她知道,自己兩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這個人的對手,只有讓對方改變心意才可以。
“呵呵,你激不了我,我能夠活到現在,靠的就是審時度勢,靠的就是不與人硬碰硬,待我將來將尸傀煉成了身外化身,壽元悠長,我將活到最后,他們那些天之驕子一個個都將老死。”黑袍人冷笑著,又帶著幾分得意,和解釋的意味。
金靈的心往下沉,一只這樣的銀甲尸傀她們都未必可以戰勝,旁邊還有一位紫府,那更是只能夠逃命了。
“待會兒,我們各自逃命,能逃一個是一個。”金靈傳音給黃瓔,她是一個有決斷的人,知道不是對手后,便立即在心中做了決定。
黃瓔心中恐慌不巳。
然而還不等她們行動,遠處的黑暗里,卻出現了一點燈光。
燈光像是金色的星光落在了大地上,閃爍一下,便近了幾分。
金靈看到這燈光,心中瞬間涌生起一絲希望,她立即想到了趙負云,即使不是,這突然出現的人也是一個變數。
金靈看到,那個黑袍人當然也看到了,他轉身,看到那燈光又是一閃,竟是出現在了離開四丈左右的地方,一個藍袍道人,手托著一盞神秘的燈,燈上金光耀眼。
他的瞳孔收縮。
因為他已經看清楚了,來者自是將自己嚇到的趙負云。
之前那巷子里突然爆發的燈光,讓他感到恐懼,盡管他知道自己驅使自己的尸傀去幫樂寶章,或許能夠阻一阻這個趙負云,但是卻很大可能,將自己的尸傀陷在里面。
他覺得自己的尸傀都在怕那一盞燈上的火焰。
就在他遲疑之間,又看到趙負云的另外的法術,他越是不敢去幫樂寶章了,稍稍一猶豫,樂寶章便被拿下了。
樂寶章死了,他一個人更不是對手了。
只是他覺得有些不好回去交代,當族里人問起之時,自己不好說,于是他便決定殺兩個天都山的筑基,將來族里問起,也好有些說辭。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明明已經離開的趙負云,居然也跟在身后,而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沒有走?”黑袍人的聲音之中帶著驚訝,和懼色。
“是你先不走的,所以我便走不了。”趙負云雙眼泛著火光,凝視著對方的雙眼,一邊說道。
他看到對方那眼白極多的死魚眼,感受著對方身上那一股陰沉煞氣,那是帶著一股死機。
“那我,這便離開,幸好未有發生什么不愉快之事。”黑袍人說道。
“呵呵。”趙負云輕笑一聲,手中的赤炎神焰晃動,燈光閃爍。
這一次的燈光并沒有形成那洶涌澎湃的火浪,而是幾道參差的金色光線閃爍著,穿透了黑暗。
黑袍人的手一揚,身上那黑沉沉的袍袖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件黑袍是他用尸傀的頭發和一些‘陰獸’的毛發編織成的,是一件既可以助他修行,又可以護身的法袍。
隨著他的手揚起,袍袖上涌起陰沉的煞氣,然而那火光落在上面,那陰煞卻被洞開,像是山間陰霧在太陽光芒里被驅散。
燈光閃爍,似有長有短,參差不定,然而當落到他身上之時,卻像正好前后腳落在一處,仿佛接力一般,瞬間將洞穿了陰煞,落在了他衣袖上。
剎那之間,衣袖被灼燒出一個小洞來,隨之,他的耳中聽到一道法咒聲。
“焚!”
他原本還想用陰煞沖刷掉衣袖上的火焰,然而火焰卻在這一道法咒之中瞬間焚燒了起來。
由小火星變成了大火。
大火順著衣袖往上燒,纏著他的手臂,他感覺到了那極度的危險,這種危險感,他很久沒有遇到過了,他想要脫袍逃走,卻知道脫袍并不能夠逃走。
而他的念頭一轉,那銀甲尸傀便朝著金靈與黃瓔撲去,他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趙負云分心。
同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面黑色的鏡子。
這是‘攝魂鏡’,是他花了大力氣煉成法器,這是他的殺手锏。
此時,趙負云一揮手,一枚烏虹光環飛出,在虛空里快速的擴大,并有一定的虛化,朝著銀甲尸傀套了下去,尸傀瞬間被套個正著,然后被緊緊的鎖住,但是卻似乎無法完全禁錮那尸傀。
不過金靈與黃瓔也不是呆的,自然能夠應付的了。
而黑袍人這邊,只見他衣袖一甩,另一只手上的黑鏡便朝著趙負云照去。
‘攝魂鏡’一照,上面幽幽的光華一閃,趙負云整個人便似呆住了。
黑袍人心中狂喜,以他的經驗來說,這是被攝了魂的樣子。
然而就在他心中狂喜才起,鏡上突然出現一點火光,仿佛從鏡子的深處燒出來,他看清楚之后,發現那似乎是一只金色的鳥。
隨著那金鳥的飛近,鏡子快速的發燙,讓他手握不住,只能夠將之扔在地上,黑袍人抬手,朝著趙負云一指,嘴里念動法咒:“死!”
趙負云感覺有一股死亡的氣機在自己的身上出現,就像是‘毒’入了身體,迅速的擴散,像是‘草’到了秋季,快速的死亡。
而他也有一種,自己的身體有處地方出現壞死的感覺,并且要擴散開來。
然后他身中的火焰涌動,金色的火光自身體之中涌出,將那死亡的氣機快速的焚燒驅散。
黑袍人心中又驚又無奈,他之前便有這種感覺,所以表弟一說‘走’,他在那小巷外便立即走,因為他覺得自己法術對這個人或許沒有多大的用處。
現在對上了,果然如此。
不過,他仍然不想坐以待斃。
用力一跺腳,腳下的地面瞬間塌陷,而他整個人便落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