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和普通百姓人家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有人說大概是人味兒吧。
因為豪門無親情,人味兒寡淡。
其實不是,豪門中人不是人味兒寡淡,而是人味兒太濃。
什么是人味兒?
喜、怒、憂、思、悲、恐、驚,謂之七情。
色、聲、香、味、觸、法,謂之六欲。
再加上貪、嗔、癡、慢、疑,共同組成了人的味道。
一個豪門的掌門人,只會有更大的欲望。
就譬如李健熙。
這個在沒有李源的時空里,一手將三星電子帶到世界第一的男人,在韓國過著猶如帝王一般的生活。
七十五歲時,還能一次招三五名妙齡女子談談人生,研究一下打井技術。
棒國財閥和女團不得不說的故事,更是由此獠一手發揚光大。
和這個騷狗相比,李源的生活如同清教徒。
只是,人味兒并不代表有情有義,不然的話,這家伙也不至于生生逼死自己的小女兒…
半島酒店。
李源掃了人模狗樣的李健熙一眼后,目光落在他身旁明眸有些紅腫的女孩子身上。
冰肌冷眸寒飛雪,月映清霜星光涼。
打量了幾眼后,李源看向自家老四,微笑道:“你小子有眼光。”
單就相貌和氣質而言,李富真幾乎完美詮釋了豪門貴女這四個字。
吉祥嘿嘿一笑,看向對面的李富真,溫聲道了句:“不用怕。有我…爸爸在,天王老子來了,都阻攔不了我們。”
李富真:“…”
李健熙顯然也是懂中文的,棒國男人本就多大男子主義,財閥男人身上的傲氣更盛,“砰”的一拍桌子,憤怒道:“#¥&¥#斯密達!”
李富真面色一白,不過一旁的翻譯還沒開口,就聽李源笑瞇瞇道:“##¥#斯密達。”
李健熙:“…”
李富真:“…”
翻譯:“…”
婁曉娥驚喜道:“源子,你還會韓語呢?”
今天她和婁秀一起出面,因為李富真的母親洪羅喜也來了。
只是這個氣質優雅的女人,顯然沒有太多話語權,靜靜的坐在長桌邊,目光古怪的看著年輕英俊的不像話的李源。
李源笑而不語,真正懂韓語的吉祥捂了捂臉道:“媽咪,爸爸說的不是韓語。”
婁曉娥:“…”
楞了楞才反應過來,推了李源一下,嗔笑道:“干嗎呀?”
婁秀也笑,不無責備的白了李源一眼,對洪羅喜道:“他就是愛開玩笑。”用的是英語。
洪羅喜先是震驚李源的不靠譜,繼而驚訝婁曉娥、婁秀和李源的相處狀態,這在韓國財閥家族中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最后微微欠了欠身,并沒有回話,因為李健熙還沒開口。
好在,李源接下來用純正的韓語微笑說道:“李健熙先生,對于兩情相悅的孩子,做父母要給予的,難道不應該是祝福么?”
對中國人來說,棒子話和腳盆雞的語言,要遠遠比學習英文容易的多。
外語是什么?當然是工具。
李健熙面無表情道:“李醫生,請不要忘記,在世界半導體領域,三星和大唐是最大的敵人,不死不休的死敵!我是絕不會讓三星李家的女兒,嫁給敵人的兒子。”
李源微笑道:“一個大丈夫,理應公私分明,恩怨分明。生意場上的事,實力較高低,不必牽扯到私人感情嘛。就比如我看李先生你,就覺得慈眉善目,挺像個人。”
也不知是不是李源說的太含蓄,李健熙沒聽出名堂來,他緩緩道:“如果大唐科技愿意與三星電子技術共享,分享專利,那么我們將不再是敵人,我也會送上父親的祝福。”
“你倒是直白。”
李源笑了笑,看向吉祥道:“老四,你怎么說?”
吉祥感覺到李健熙身邊那位姑娘看來的目光,他看了過去,一字一句道:“如果大唐是我的,我將會毫不猶豫的去換。任何外物,都不足以同你和孩子相提并論。但是,阿真,那些不是我的。我不能用父母、兄長對我的愛,去綁架他們。我們的愛,也不應該讓這種扭曲的交易來玷污。”
李富真滴下兩滴眼淚,點了點頭。
李健熙“砰”的一下再拍桌子,大聲道:“那這件事就不用再談了,三星李家的女兒,就算死,也不會為仇敵生孩子。這個孩子,絕不會生出來。以后,不許再見這家任何一個人!”
最后一句是扭頭朝李富真咆哮出口的。
“李先生。”
李源好笑道:“我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令嬡肚子里的孩子,不僅是她的孩子,也是我大唐李家的血脈,是我李源的親孫子。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明目張膽的傷害我的親孫子。不要說你,就算漂亮國大酋長也不行。如果我的孫子有半點差池,相信我,棒子國和漂亮國加起來都保不住伱,也保不住三星李家的所有血脈。他們連你們家的一條狗都保不住。”
李健熙:“…”
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對大唐李家毫無所知?
但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李源會無恥到這個地步,狂妄到這個地步,惡毒到這個地步。
明明李源的兒子做了虧心事,居然還能反過來威脅,這不是禽獸是什么?
李源看著這位老表繼續笑道:“小兒女的婚事,我一般不怎么管。如果沒有孩子,你非要棒打鴛鴦,我也不會多理會。換做我是你,我也不愿看到自己的閨女嫁給一個棒子。可是如今兩個年輕人連孩子都有了,不管也不行了。這樣吧,一命換一命。
從面相和呼吸上來看,你有比較嚴重的心臟病。十年內還好,十年后每過一年,都要度一次鬼門關。你現在就可以去查,可以去美國看看,梅奧的水平不錯,問問他們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問完后,再做出決定。
現在你可以走了,但令嬡需要留下。她有些動胎氣,恐怕不能足月分娩了。”
“爸爸!!”
吉祥臉都白了,激動的站起來叫道。
李源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無事。
李健熙則從巨大的震驚中艱難回過神來,目光里充滿不敢置信死死盯著李源。
他的確有心臟病,但這件事卻是一件絕密,他一直在漢城三星醫療院進行診治。
這件事,連他的妻子洪羅喜都不知道,女兒更不知道,只有獨子李在镕知道一些。
卻萬萬沒想到,居然在港島被這人一語道破。
他本想否認,可是看著李源那張臉上帶著淡淡譏諷的微笑,讓他否認的話說不出口,他有他的驕傲。
李健熙一言不發,目光深沉的看了李源一眼,這如果是在棒國,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此人除去。
等他起身離開,一腳邁出門外時,就聽身后又傳來一道聲音:“阿真,留下吧。爸爸說你已經動了胎氣,不能再受苦了!”
李健熙本來勃然大怒的心情,在看到走廊盡頭黑壓壓的一群大漢后,眼角跳了跳,轉頭離開。
這個家族的確瘋狂。
但他的長女嫁入大唐李家未必是壞事,李吉祥在大唐集團的份量越來越重,他的同胞母弟在大唐的份量更重。
以他對女兒的了解,未來,未必沒有機會…
月華如洗,晚風輕拂。
李富真有些孤獨的坐在設于李氏莊園草坪上的餐桌邊,但她并非柔弱女子,靜靜的觀察著李家的每一個人…
“李秉哲是一個非常高明的商人,一個戰略家,但他不是一個好父親。長子李孟熙從出生起就被當做三星太子來培養,學習也非常優秀。次子李昌熙則被當成了太子陪讀,被當做太子臂膀來培養,所有受到的教育,都是告訴他這一生的使命,就是當好李孟熙的助手。李健熙呢,則是很不起眼的一個,平時甚至都不被允許留在韓國,一直在外國求學。”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寄托了極大心血的太子入職一年就和所有的高管鬧翻了,愚蠢的讓李秉哲吐血。老二跑去找棒子國大酋長狀告李秉哲罪行。最后反倒是放養的老三,成了大器。
李睿啊,你有沒有覺得,你和這三人中的一個有些像?”
李富真靜靜的坐在吉祥身邊,聽著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的傳奇人物李源,也是她的準公公,在拿三星李家的事做反面教材,隨意調侃著李家長孫。
心情真的,不知應該是何滋味。
十四歲的李睿身高已經超過一米七,面相也趨向成熟,比起前些年現在的他穩重了許多,面對祖父的調侃,也只是笑道:“爺爺,爸爸已經和我們兄弟談過了。如果未來想經商,大可以自己去創業,更有意思些。即便想積累經驗,也可以先去米高爺爺家的中華電力實習。他并不建議我們將來直接加入家族公司。我也覺得,如果將來做生意,應該先自己做,會有開闊許多。”
李幸吃了一筷子蔥燒海參,對父親的廚藝,他崇拜的五體投地,恨不能天天跟在父親身邊混吃混喝,不是他沒出息,實在是人間美味啊。
品嘗罷,他才悠哉悠哉的說道:“大唐你們就別想了,你們四叔、五叔越來越成熟,再過幾年就由他們接手,我要帶你們媽媽去到處游玩。”
“噗!”
一口鮮湯沒喝下去,如意噴了出來,嚷嚷道:“大哥,你還是饒了我們吧。光負責那些軟件,我都快死在公司了。”
吉祥也狐疑道:“大哥,你該不會是故意試探我們吧?難道李家要兄弟鬩于墻了?”
“臭小子!”
李幸一巴掌拍他后腦勺上,笑罵道:“明天就安排你進家族資產委員會,替我分擔一部分。”
“別別別別!”
吉祥一迭聲求饒道:“雖然vcd、dvd、mp3業務都剝離出去了,但是計算機業務和馬上上馬的小靈通、手機業務,把我切成兩半都快不夠用了。”
李幸微笑道:“后續還會繼續剝離,小靈通只是一個過渡產品,后續的手機業務將來也只做高端。你雖然也算忙,可比如意差遠了,他才是真的忙。”
所有的硬件,除了半導體部門夜以繼日不斷攻克進步的光刻機外,其他各項加起來,都比不上如意那幾種軟件更復雜。
單一個操作系統,就足足有一千五百萬行代碼,一個頂級程序員,一天其實也就是五百行的量。
要不是有“商業間諜”偷來絕密的源代碼,使得唐朝95的開發進度一日千里,單這一個項目,就能讓如意崩潰,更不用說cad、cam、eda、matlab等工程軟件,哪一樣都是需要耗費無數根程序員頭發的巨型應用軟件。
吉祥、如意小哥倆雖然是雙胞胎,可這三四年,如意眼瞅著都要年長幾歲了…
曹永珊皺眉認真道:“如意,你是集團的高級副總裁,要多做些管理工作,怎么每天跟工程師一樣伏案碼代碼?你看你,做的那么辛苦,身體都要熬壞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曹永珊平日里說話都是很溫柔的,溫言細語,家里兄弟姊妹們都備感親切。但她板起臉嚴肅時,一眾小叔子、小姑子心里還是有些打鼓的。
如意忙站起來笑道:“大嫂,我就這兩年抓的緊一些,涉及到一些絕密,不得不當心些,有些不親身上陣我都不放心。再兩年就差不多了,我也不想英年早禿,還沒結婚呢。”
實在是他發現自家老子弄來的東西,有些說不明白的詭異…
但可以肯定的是,要么來自漂亮國,要么來自小鬼子。
不管怎么說,反正是見不得光的,只能他親自操刀,截選成一部分一部分,再分部門分解消化。
真真是費盡心血,這幾年一分鐘都不曾虛度。
當然,也是成績斐然!
大唐計算機能和康柏、ibm、戴爾、惠普等電腦巨頭一較高下,大唐軟件部門功不可沒。
這些功勞,李家人自然不會不知道。
何萍詩笑道:“如意這么忙,還有時間拍拖么?”
如意也不忸怩,還拱了拱手樂呵呵道:“安啦詩姐,小光去哈佛讀書去了,說學成后回來幫我。”
何萍詩道:“再忙總還是要抽出時間來多陪陪女朋友的,不然那么好的女孩子,當心被人哄走了。”
曹永珊搖頭笑道:“小光滿心滿眼都是如意,看到如意做出成績,一臉的自豪,兩人也算青梅竹馬了,而且那個孩子生活樸素,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我們這些妯娌,沒一個省油的燈。”
如意的女朋友叫郭惠光,是世界糖王、香格里拉酒店所有人、糧油大王、大馬首富郭鶴年之女,今年也才十九歲,但十四五歲起就和如意談起了戀愛。
和風流的父親、哥哥、弟弟相比,如意就老實的多了,對于外界的無數誘惑,從不曾動搖。
那些年頑皮淘氣的大唐五少,也已經長大成人…
至于為什么如意那么忠貞,長輩們心里自有一些猜測。
郭惠光是郭鶴年二房所出,而如意,也算得上李源二房所出。
再加上婁秀當年還有過一段婚姻,和其他兄弟姊妹相比,難說沒有自卑…
曹永珊笑道:“小光年歲不大,但很有眼光。也只有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如意。”
說著又給靜靜吃飯的李富真添了勺湯,道:“家里就是這樣,我們都大了,爸爸媽媽很尊重我們,不愿多插手我們的事。我和小詩是當大嫂的,平日里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就同我們說,我們解決不了的,再跟爸爸媽媽說。不過你是我們李家的人,在港島很少會遇到你自己解決不了的事。總之,做你自己就好。”
何萍詩在旁邊笑道:“要是一般的人家,我們還要提心吊膽,會不會給家族蒙羞。你就不用了,看你穿衣得體,比我都會穿。行事也是有理有據,就不用我們多嘴了。”
說著還對聶雨笑道:“阿真衣品好好。”
聶雨正忙著分魚吃,聞言笑了笑道:“天生美人。”
婁曉娥吃完李源專門給她做的九轉大腸后,對李富真笑道:“阿真,我們家沒有豪門包袱,生活怎么輕松自在怎么來。你安心養胎,生完孩子辦婚禮。婚后想做事業就做事業,想當全職媽媽就當全職媽媽,都隨你。因為你,我們專門去打聽了下韓國財閥的生活,那可真不是人過的。到這里就算是到家了,安心修養,養身也養心。港島玩兒夠了就讓吉祥帶你去大陸,不過不能兩個人單獨行動,得帶上安保。大陸這幾年,也不太平。”
李富真起身鞠躬道謝。
婁曉娥笑著讓其坐下后,又看向桌子末尾埋頭干飯的小八,和小八的媳婦。
李振邦的名字還是曹老取的,也算寄予了厚望。
單就成就而言,小八也不算辱沒這個名字。
這三年在畫壇愈發聲名鵲起。
李富真的母親洪羅喜就是藝術品癡迷者,這次來港島,第一件事是李富真的事,第二件事就是找小八買一幅畫…
但是除了繪畫外,小八在其他方面卻是一言難盡。
自己談了一個對象,老實巴交的藥廠員工之女,性情乖巧溫厚,父母也都是老實人,長的…用小八的話來說,很高級。
但以聶雨、何萍詩為首的家人們,不是很滿意。
不說找個國色天香,至少也該找個小家碧玉,相貌上不能太普通了吧?
最后還是李源拍板,秦大雪見過后點頭,認為性格比相貌更重要,小八自己喜歡就好。
再加上,可能是受李家家學的影響,女方家里居然認為小八不用守夫道…
好在有劉雪芳壓著,李小八不敢胡作非為,只有一個張曼玉做長期的模特,和妻子趙萍相處的居然還不錯…
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個人在活,既然他們都覺得很舒適,說說笑笑生活的很開心,其他人又憑什么去指手畫腳去置喙評價呢?
“小八,你媽讓你夏天帶趙萍回四九城一趟,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去?”
婁曉娥問道。
李小八想了想問道:“八月底可以么,媽咪?”
婁曉娥笑道:“非挨到最后?”
一直坐在小八身邊替他夾菜的趙萍笑道:“媽咪,小八的新畫要到八月底結束呢。”
婁曉娥白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就護著他吧!”
正說著,小七和趙雅芷、周慧敏帶著安諾回來,自然又是好一陣熱鬧。
“奶奶!九轉大腸您都吃完了?!”
安諾今年都十六歲了,正是亭亭玉立之年,身高一米七五,比婁曉娥高一個頭,走到奶奶身邊卻是自覺彎腰,把腦袋枕到祖母肩頭撒嬌。
婁曉娥“鵝鵝鵝”的笑的好開心,得意道:“你爺爺給我燒的!”
“爺爺您看奶奶呀!”
安諾向爺爺撒嬌。
李源笑道:“給你留了一份,在廚房里藏著呢…李睿,去端過來!”
李英笑道:“我去吧,我跑的快!”說完起身就跑。
他老媽趙雅芷在后面責怪:“是不是我們回來才故意這樣表現?”
一群人批評她太嚴厲。
安諾是李家長孫女,都是從小打到大,更別說李英了。
這個電視上溫柔可親的白娘子,在教育孩子時暴躁的很…
小七則拎著大包小包送給李富真,笑道:“四嫂,我們是受媽媽們委托,去給你選的禮物。每一份都是我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能喜歡。雖然有些俗氣,但是呢,有時候俗氣也能代表一些誠意。”
說著,和周慧敏一起拆開禮物盒,小山一樣擺在跟前,金、銀、玉器、珠寶、鉆石璀璨耀眼。
李富真一時失神,因為她在一串項鏈上看到了眼熟的標記,那是世界著名珠寶設計大師ketty的獨家標記。
再看看其他一些首飾珠寶,無一不是名家之作,價值不菲…
小七笑道:“你們家不缺這個,但都要有這個嘛,你也不能少。”
李富真認真的看著小七道:“不是的,我們家也沒有這么多。”她清冷的目光看了一圈李家人,道:“長輩們,也都沒有戴,我不能要。”
大家都笑了起來,婁曉娥道:“我們不戴,是不喜歡戴,不是沒有。偶爾參加個慶典什么的,也不好不戴。收起來吧,不值當推來讓去。”
李富真再次起身深鞠躬,不是為了這些珠寶,是為了這份尊重。
一家子笑呵呵的安慰好后,李幸對李源笑道:“最近股市漲的很兇,阿澤表哥去哪都躲不開各大財經報紙的記者,他還是一句話不說。不過阿澤表哥同我說,恒指應該能漲到明年回歸,或前一個月,或后一個月。現在英資、美資、日資都在瘋狂買恒指成分股,明顯在搞事,推動港股、樓市都在瘋漲泡沫化。股市還要等等,但樓市他建議大唐存儲的房子可以往外放一批了,緩慢持久的放。”
李源道:“你怎么想?”
李幸道:“我贊同阿澤表哥的意見,爸爸,不管怎么看,回歸之后,英方一定會糾集一伙人,給港島一個顏色看看,好讓世人再次看到,離開西方,沒有人能過的好。英國最愛做,做的最成功的,就是這種埋藏禍心。而且,現在的房價、股價都虛高的厲害。”
李源道:“你同意,那就去辦。等明年再把賣出去的房子收回來就是。另外,不要耽擱員工的分房,不要因小失大。”
李幸笑道:“我真心希望他們都來幾次,這樣我們就能多收些便宜的好房子,給員工們當福利房。就因為大唐福利房,我們公司的向心力是全港最強的。”
如意點頭笑著附和道:“沒錯。我手下那些程序員,寫代碼寫的手指頭都快冒煙了。”說著又同趙雅芷道:“二嫂,什么時候找機會再和tvb的藝人來一次聯誼怎么樣?那些程序員很難找對象,明明條件那么好。”
趙雅芷笑道:“好,我讓人再去組織。”
現在由于內地有一個漢江衛星電視臺,是大陸唯一一家也是最后一家“外資”掌控的媒體,卻讓tvb完成了脫胎換骨的飛升。
雖然所有的內容都需要審核,不允許觸碰新聞、時事等敏感領域,但即便如此,也讓tvb積攢了多年的片庫,有了再次變現的渠道。
再加上內地開始施行制播分離制度,愈發讓tvb和漢江電視臺得到了機會,更讓趙雅芷的個人影響力,已經超越了邵六叔。
如今兩岸三地的影視江湖,乃至整個大中華區,邊個不知李唐二少奶奶的威名?
不過李源對這些事已經很久沒過問了,他一直默默的給妻子們剝蝦,將糖醋鯉魚里的魚刺挑出,再夾給小七。
做的很認真,以至于李富真觀察時,總覺得這位準公公身上蒙著一層月光…
轉眼五月。
李健熙一直都未在出現,但李富真分娩時,洪羅喜卻出現了。
帶了許多人,廚子、醫生、保姆,還帶了許多諸如高麗參類的珍品,以及三星集團價值兩億美元的股票轉讓…
所以連李富真都明白了,原來她的父親真的有嚴重的心臟病,而她的公公,也真的是一名神醫。
這讓她的心情愈發明媚…
如果自己的公公能夠救治自己的父親,那么父親將不會再有反對的理由,這個世上還有什么能比這樣更美好么?
而韓國女人傳統的謙卑,也讓她在李家很受喜歡。
總之,一切都走向美好。
婁秀看著嬰兒床上的孫子,笑的合不攏嘴,和對面的高衛紅道:“就剩如意了,他也結婚生子了,我一輩子的目標就都完成了。”
高衛紅無奈勸道:“何必背那么多有的沒的?完成后好像余愿已了一樣。人雖然不能活的太自私,但也不能太無我了。你就是太善良。”
婁秀笑道:“你還說我,這些年連個孩子都不要。不過也沒所謂了,家里那么多孩子,都一樣。再說,你是有書萬事足。家里孩子們都沾光,跟在你身邊熏出書香氣了。”
高衛紅笑道:“對,我是香囊…”
正說著,電話鈴聲響起,高衛紅隨手接起電話,就聽到話筒里傳來急促的帶著哭腔的女人聲:
“李醫生,李醫生!求求你,求求你…”
婁秀:“…”
高衛紅倒是聽出些名堂來,試探問了聲:“是長和李董事長的夫人,莊女士么?”
電話那頭抽泣聲微滯,頓了頓,似是平緩了下心情,繼而沙啞著聲音道:“是我…是高小姐吧?請問,李醫生在么?”
高衛紅笑了笑,道:“在,他在外面和孩子們游戲,我這就去叫他,請稍等。”
放下電話后,高衛紅對婁秀道:“估計是有什么急事。”
婁秀笑道:“快去叫他吧。說是不管孫子,可還是操心。”
高衛紅邊往外走邊笑道:“我們也不懂什么是入勁,他說李明就差臨門一腳了,所以帶一帶,那就帶一帶唄。孩子進步了,總是好事。”
未幾,高衛紅引著一身休閑服的李源進來,拿起電話剛“喂”了聲,那邊又響起抽泣聲:“李醫生,我求求你能幫幫我…”
李源笑了笑道:“莊夫人別急,慢慢說。能搭把手的,我肯定不會小氣。”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春彩翡翠屏風上。
莊月明哽咽道:“我兒子李澤駒昨晚在回家的路上,途徑壽臣山道時被歹人劫持,現在歹人就在我家里和加成談判,開口要二十億…”
李源道:“是錢不湊手了么?如果錢不湊手,現在就可以讓人去恒生提錢。”
莊月明千恩萬謝后又慚愧說道:“我知道大唐李家很有實力,所以厚顏想請求李醫生您,能不能先一步找到我兒子?加成還在和劫匪談判贖金數額,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李醫生,我知道你很厲害…請你放心,等維克多被救出后,我愿意用收購價轉讓我手中全部的匯豐股票。”
李源納罕道:“你知道我需要匯豐股票?”
莊月明也稀奇:“李醫生,匯豐股票不是港島市民最喜愛的硬通貨么?”
李源打了個哈哈,笑道:“我盡力吧。”
掛了電話后,高衛紅驚訝道:“她兒子真的被綁架了?”
上一個這么慘的叫王德輝,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李源點了點頭,笑道:“我出去逛逛,你們想不想一起去?”
高衛紅笑道:“算了,我們又不是小雨,你也小心點。”
李源呵呵笑著應下后,拿起手機叫上了還在外面折騰的大孫女和四個孫子,帶他們去長長見識。
屯門養雞場,這是一處已經廢棄的養雞場。
李澤駒全身冰冷的躺在籠子里,眼睛被蒙著,嗅著空氣里陳舊的雞毛和雞屎的氣味,素來好干凈的他卻沒有感到嫌棄,因為他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能繼續聞到這人世間的味道。
這一晚上,李澤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巨大的恐懼,深深的絕望,如同拍電影一樣,腦海里浮現出無數種結局和猜測,但絕大多數都是以悲劇告終。
他甚至還想起了李思那年在黃大仙廟對他說的話…
但最終,他選擇相信善良,不信是自己的二弟做的,因為李澤楷不會那么蠢,這樣做會被這伙歹徒要挾一輩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澤駒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周圍歹徒們狂歡的聲音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安靜的嚇人。
但是,他又分明能聽到一些輕微的驚嘆聲…
仿佛,他是籠子里的猴子,正在被人圍觀。
“哇”
“嘖嘖!”
“唉…”
“衰仔啊!”
好一陣后,李澤駒才聽到一道往日里厭惡忌憚的聲音響起:“都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一個有些青澀的聲音響起:“爺爺,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那么安全。”
“就算我們會些拳腳功夫,但別人拿槍炮手雷來打,我們一樣扛不住。”
“雖然出門帶上保鏢有些煩,但以后還是小心些,我可不想聞雞屎。”
“哇,三叔以后的保鏢生意一定會好好!爺爺,這個衰仔還有些好處嘛。”
“李醫生!李醫生!!是你嗎?李醫生!!”
李澤駒全身顫栗著,激動的舌頭都有些僵硬,口水亂噴的叫道。
李源恍若未聞,笑瞇瞇的看著五個孫輩道:“所以說人啊,一定要遵守規則。在規則內行事,一來夠安全,二來才能真正的自由。從別人的教訓中汲取經驗,是智者。希望你們能有所得。”
李英撓了撓頭,笑道:“爺爺,可是我們teacher之前才告訴我們,要珍惜青春,享受青春,青春是無所顧忌的。”
李源很喜歡這個酷愛足球,性情直爽的三孫子,問道:“那你們說說看,什么是青春?”
李睿搖頭道:“我讀了一些關于青春的書,最終的結論是,人是無法在擁有青春的時候,還能理解青春的。我還不能理解人在長大成中年人后,為什么會懷念十幾二十歲時的汗水,中年人不會流汗,不能做十幾歲時做的事么?”
其他四人也一起點頭,陽光、運動、快樂,都是很平常的東西。
安諾看了眼蜷縮在籠子里不安扭動的李澤駒,笑道:“爺爺,您說青春是什么呢?”
李源目光有些悵然,看著雞舍外笑道:“青春是什么,青春是草長鶯飛二月天,拂提楊柳醉春煙的年華美好。青春帶著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甜蜜。青春也會走過霧失樓臺月迷津渡的困惑,有時也張揚著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義氣。你們現在不需要懂,去享受去經歷就好。青春就是,只要你們認真對待自己的生活,不管什么選擇都不會錯的年紀。”
一群孫子孫女崇拜的看著祖父。
李澤駒躺在臭雞籠里心中狂罵:青春是你馬拉個幣!快救老子出來啊撲街,蒲你阿母的,我不想聞雞屎啦!
深水灣79號。
李家成從今天早上接到電話到現在親自送這位開著李家安排的大面包車,裝載了十億港幣離開的港九第一悍匪出門,面部表情都未曾改變分毫。
回憶起這一天的一切,他的目光和冰渣子一樣冷酷。
他腦海里不斷復盤著整個過程…
“我叫張子強,是我綁架了你的兒子。”
“你有什么要求請說。”
“為表示我的誠意,我親自來府上來談,歡迎嗎?”
“非常歡迎,請問什么時間到,我們隨時恭候。”
“我已經在去貴府的路上了,我想不用再重復了,你應該懂得規矩。”
“請放心,只要保證犬子的安全,我保證不報警。”
“你好像十分冷靜,為什么?”
“因為這次是我錯了,我們在港島知名度那么高,卻一點防備都沒有。我去打球,早上五點一個人開車去新界,路上幾部車就能把我攔下。我從來沒注意這一點,所以要認真檢討一下。”
“李先生身為華人商界的超人,我一直很佩服,今天能和您面對面交談,我感到非常榮幸。”
“商海沉浮,每個人都有機會的。”
“機會對每個人都不一樣,我也想做一個成功的商人,可是我先天不足,讀書太少。”
“我也沒讀多少書。”
“但是李先生有耐性和韌性,還找了一個富人的女兒做妻子。我沒有耐性,我的老婆家里也沒錢。像我這樣的人,三十歲前腦子還沒長全,四十歲后,腦子就退化了。所以,我們這樣的人沒機會的。”
“張先生想過上什么樣的生活呢?”
“我不想過窮日子,其實我們這些人只想要個安家費。今天我受人所托,就李公子的事和您協商,李先生富可敵國,我們也不獅子大開口,就跟李先生借二十億吧。全部先進,不要新鈔。”
“我就算想給你這么多,恐怕也提不了現。港島的銀行最多只能提現十億,你看這樣好不好,就十個億,給我一天的準備時間…”
“行,十億就十億,款到了立刻就放人。不過請你快一點,早點解決,李公子早點回家。”
“不用一天,我從恒生銀行借到錢了,現在就可以去取!”
“呼!”
妻子的出現,打斷了李家成的節奏,但他并沒有發怒,揉了揉眉心,看著身邊還在啜泣的妻子,他安慰道:“放心吧,拿了那么多錢,他們不會為難維克多的。”
莊月明怎么可能放心,同為地產大亨,王德輝被綁架后,他的妻子也按照劫匪要求,將三千萬美元打到指定賬號上,結果依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謀犯被抓后說,人已經丟大海了。
有此前車之鑒,誰知道這些人收到錢后,會不會直接撕票跑路?
一輛汽車飛速的開進別墅內,李澤楷襯衣扣子都系錯了,一臉驚容的跑了回來,大聲道:“爹哋,媽咪,大哥回來沒有?!”
李家成聞言面色驟變,道:“理查,你怎么知道你大哥出了事?”
他只打電話讓次子趕緊回家,并未告知原委。
李澤楷臉都抽抽起來,道:“tvb新聞報了!現在全港的記者都瘋了,開始往深水灣來堵!”
李家成聞言,臉色跟死人一樣。
莊月明更是激動叫道:“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這樣?”
虧她還那么信任李源,虧她還求李源幫她救兒子。
李家成瞬間想到了什么,眼睛跟要吃人一樣扭頭看向莊月明。
莊月明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李源,蒲你阿母!!!”
“哇,好多錢!”
張子強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看著幾個半大孩子在李家成送他的大面包車上感慨尖叫。
雞舍的雞籠里,李澤駒不知被哪個綁匪給偷襲了下,還處于昏迷中…
安諾笑道:“爺爺,這些錢怎么處置?”
李源道:“你覺得呢?”
安諾道:“可以拿去交給阿澤伯伯操作,賺更多的錢,投入慈善基金,這樣就能幫到更多的人了。”
李英一臉無語道:“拜托啊大姐,這是別人的錢!”
安諾一巴掌拍他腦門上,道:“你癲啊?這的確是別人的錢,是長和用地產吸來的血。你還拜托我,我拜托你啊,地產吸血的哪有一個是好人?”
李智樂呵道:“大姐,大唐置地也有在賺地產錢的。”
安諾“啪”一下也是一巴掌,道:“你也癲?大唐置地的初衷就是為了提供越來越多的廉租房給員工,現在已經供出去幾萬套了。這些錢還會繼續拿來買樓,再分出去,大唐從來沒靠地產來直接盈利賺錢。”
李源問李睿道:“你覺得呢?”
李睿道:“雖然大唐也因為地產得利,通過讓利給員工,增加凝聚力和向心力,但我覺得大姐說的很對,大唐置地的初衷從來都不是為了抬高房價,去發地產財。這個行業有存在的理由,并不違法,但確實不道德。
衣食住行,是保證人類能活的有尊嚴的基本保障。可以用來經營,但不該在這些上面附加過多的金融屬性。讓一個人,甚至是幾代人,所有的心血和精力換來的財富,只能換取一片蝸居之地,這絕對是一門骯臟并且卑鄙的生意。而且,靠鋼筋水泥搭房子做起來的企業,算什么企業?”
李源點了點頭,道:“說的不錯。好了,你們可以回家了,我要解決剩下的事。”
孩子們很聽話,盡管還想繼續關注下去,但既然祖父發了話,他們只能聽話。
安諾和四個弟弟,出門坐上家里跟來的車離去。
在張子強險些驚爆眼球的注視下,李源將大面包車連錢一起收進空間,提溜著張子強扔進雞舍,又從籠子里提溜出李澤駒,幾顆手雷反手丟了進去…
“轟!!”
ps:昨天送兒子去幼兒園,但是失敗了。送進去兩個小時一直在哭,只能接回來。爺爺奶奶沒回老家前,他第一天去上課都沒哭。影響還是比較大,連家門都不愿出,因為爺爺奶奶走的時候,是把他哄出去吼悄悄走的。希望兒子能早點適應,我才能恢復正常更新。
想起寫醉迷的時候,還求書友多訂閱,好攢錢買,因為覺得這輩子不大可能結婚了。這一轉眼小十年過去了,真是滄海桑田啊。當年的書友們,你們還好么?